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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计收义子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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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县令,可否容在下说几句?”正当牛大埋怨赵政时,这位年轻的代国将军终于开口了。
  秦县令本来对代国人就没有好感,见赵政打扰自己办案,很不高兴地答道:“赵将军有何赐教?”
  赵政说:“在下不是楚国人,本不应该插手县令大人办案。只是在下深知牛大放火的隐情,望县令大人明察。”
  秦县令没想到赵政谈吐如此得体,让他根本无法回绝,只得点头同意。于是,赵政便将刚才受刺客袭击,牛大放火替他解围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秦县令越听越不对劲,以赵政说的事实看来,非但不应该责怪牛大,反而要重重赏他。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邵霆终于等来了发挥的机会:“幸亏赵将军说出了真实情况,否则秦县令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邵霆边说边给秦县令眼色。这位深谙官场潜规则的老县令岂会不知邵霆的意思,邵霆看着牛大长大,简直把这个泼皮当成了自己年幼的弟弟。今天如果处决了牛大,邵霆不跟秦县令翻脸才怪。
  可是不处决他,楚王就不会翻脸?
  秦县令有苦说不出。邵霆出自林县,不会不明白岚山的意义。他想保牛大,但又不能明说。这个代国狗屁将军胡说一通,让邵霆逮着机会,向自己施压。可怜老县令行将退休之时,竟然遇上这么一摊子烂事。秦县令理了理思绪,稳定住情绪,慢慢地说:“邵将军此言差矣,这救人和放火烧山不是同一件事,不能等同视之。”
  邵霆本以为秦县令会顺坡下驴放了牛大,没成想这个老家伙竟然要跟他抗辩。邵霆耐着心中的小火苗问:“怎么就不能等同视之。”
  秦县令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捋了捋胡须,问赵政道:“请问将军,究竟是如何脱险的?”
  赵政答:“山羊,从岚山上蹦下来巨型的山羊,踩碎了刺客头领的脑袋。”
  秦县令说:“除了山羊,还有别的吗?”
  赵政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就这一群山羊就够这帮刺客受的了。”
  程一峰终于明白秦县令的意图了,悠悠地叹了口气。
  秦县令两眼放光:“既然如此,那牛大只需将山羊赶下山,又何必放火呢?”
  众人皆惊,只有程一峰闭目养神般沉寂。跪着的牛大辩解道:“我是想轰它们下山的,可它们根本不怕我。我用剑刺都不管用!”
  “笑话,用剑刺?”秦县令冷笑道,“你个小骗子还真敢吹牛皮。林县人都知道,岚山上的山羊性野得很,人不能靠近十五步之内,否则必然被它们顶得死去活来!你竟然还用剑刺?你怎么不说,你被它们踩了也没事呐!”
  “就是没事呀!”牛大越说越急,扒开衣服指着胸前一块淡红。“你们瞧,有只山羊踢了我一脚,有蹄为证!”众人凑了过去。牛大胸上果然有一块红印,不大不小,似圆似方。
  秦县令大手一挥,冷笑道:“莫在此装神弄鬼,谁知道你胸前这块红是谁弄的!本官心意已决,牛大纵火烧山,触犯众怒,本应满门抄斩,念在你初衷是为了救人,故只斩你一人,家中老小,发配充军。”
  “慢!”
  “等一下!”
  旁人中有两人同时发声,前一位是邵霆,后一位就令人诧异了,竟然是一直未吭声的天养。
  “你、你怎么还没走!”秦县令见到天养,好似见到瘟神。
  天养向前一步,站到众人前面,声音铿锵有力道:“秦县令判错了。”
  “什、什么?”秦县令气得鼻子都歪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判错了。”天养看着牛大,眼睛里却毫无感情,似乎完全不认识他。“你斩牛大没错,但是你发配他的家人就不对。因为他们根本不是牛大的家人。”
  早被吓得哑口无言的牛兵痞这才缓过神来,大声喊道:“没错!没错!秦县令,你可不能冤枉人!当年我受伤回家,是你让我领养这帮小兔崽子的!他可不是我的孩子。”
  牛大本以为天养是为自己求情,但细想来,自己的死罪恐怕是难免,天养若能救下牛二和妞妞他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牛大感激地向天养点了点头,天养却依然面无表情。
  秦县令皱眉道:“牛兵痞,你都养了他这么多年了,不能出了事才想起来跑吧。当年是我让你领养的没错,可当时大王下旨了,林县凡领养孤儿者,每个月都可以收到一笔救济金。这笔钱可是直接从国库里抽调出来的。你不能光领钱,不但责任吧?”
  “好啊,你个臭不要脸的老骗子,原来每个月的月钱是给我们的抚养金,根本不是你的军饷!”牛大愤愤地吐了一口痰,正好命中牛兵痞的面门。牛兵痞刚想暴跳,忽然记起这里是县衙,一下子又蔫了回去。
  “这位小兄弟说的对。”邵霆心里暗暗感激天养提起了这件事,“秦县令,您也说了,当年鼓励咱们县的人收养孤儿的是大王。你现在因为一个孤儿做了一点点错事,就要把领养他的人发配。你就不怕其他相亲人人自危吗?”
  “我的邵大将军呐,你怎么就非得就这个小兔崽子呢!”秦县令也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哭丧着脸向邵霆作揖。“这案子我是审不了了,您来吧。”
  “这……”邵霆其实也不想趟这摊浑水。他愿意是给秦县令施压,以县令之口说出牛大无罪。谁知秦县令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就是不肯卖个面子给他。现在到好,老滑头把所有事全推给了他。可是邵霆就能轻易地放走牛大吗?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程一峰捋着胡须,缓缓说道:“老夫曾经也在官场混过几年,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对于这种棘手的事,还是有些建议的,不知两位大人,能不能听老夫一说?”
  邵霆瞪了眼秦县令,客气地回道:“程老前辈,看您说的,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随便说。”
  程一峰也没等秦县令说话,便说道:“无论什么样的理由,牛大烧了岚山都是事实,这一点罪无可辩。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岚山是林县的救命山,林县又是你们楚王的老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看,你们俩都没权处理。”程一峰这一句你们楚王,便把自己的身份择了出来。他生是大景人,死是大景鬼。
  邵霆眼前一亮:“程老前辈说的在理,秦县令,你同意这样处理吗?”
  只要不用他作主,怎么处理都乐意。秦县令差点把实话说出来。他故作沉思状,半天才缓缓点头,忽又想起什么,问:“那牛大的家人?”
  邵霆心想,这老头怎么回事,还真给牛大较起真来了?程一峰早就料到秦县令这句,答道:“牛兵痞一家并不能算是牛大的家人,他们只有收养之实,并无亲情羁绊。不过老夫懂得县令需要交差。”程一峰顿了一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牛大面前。
  牛大虽然混不吝,但此时心里多少有些惊惧。他抬起头看着师父,不知道他老人家要做什么。
  “牛大,你曾经不止一次跟我提过,要认我做义父,你还记得吗?”
  牛大懵懂地点点头。
  程一峰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慈祥的微笑:“叫我声义父。”
  牛大瞪大了眼睛,泪水噙在眼眶里,打了圈转才留下来。“义父……”
  程一峰满意地捋了捋胡子,问秦县令:“秦大人,现在我就是牛大的家属,你要杀就杀我,要扣就扣我,把牛兵痞一家放了吧。”
  “我说程一峰,你跟着起什么哄啊!?”秦县令知道程一峰的底细。楚王林轩在还是太尉的时候,十分赏识程一峰。即便后来程一峰只效忠大景帝国的玄武大帝陈睿思,也不效忠曾经的上司,林轩也没有杀他。秦县令哪敢做楚王都没做的事情。他说:“我不能扣你,更不能杀你。程一峰,你还是闯你的江湖去吧。”
  邵霆拦道:“县令大人,现在是你有点儿不讲理了。既然程老英雄愿意投案,你就应该将他逮捕归案,然后把他和牛大转交给我,由我去向楚王禀报案情。”
  “我说邵将军,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这爷俩一个姓程,一个姓牛,根本不挨着,说他们是亲戚,没人信呐!更何况,大王对程一峰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小子,你可愿意跟我姓?”程一峰爽快地问牛大。
  牛大擦干泪痕,拼了命地点头。
  邵霆微笑地看着秦县令,似乎在问,还有什么理由吗?
  “随你,随你!老夫告病回家!”秦县令搔着被气歪了的胡须,气哄哄地扭头离开县衙。
  邵霆得意地笑了,吩咐手下说:“把程家父子护送到牢中,嘱咐狱卒,这两位还不是罪犯,一切标准按县衙座上宾来对待。”
  说是座上宾,可毕竟还是牢狱。程一峰和牛大一老一小,困在一间巴掌大的囚室里。有了邵霆提前打的招呼,狱卒不但没为难他们,还准备了两张厚实的草席。
  “师父,邵霆大哥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抓咱!”牛大生气地问。刚才在堂上那阵仗,把这孩子吓坏了,眼睛周围尽是红肿,眼神之中充满惶恐。
  程一峰笑着,轻轻擦拭着牛大脸上干涸的泪痕。“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叫我义夫。”
  牛大一睁,直愣愣地看着程一峰好一会儿,仿佛没听到他在说什么。程一峰刚要重复,牛大一猛子扑向他,狠狠地抱住了这位身形消瘦的老侠客。
  “义夫!”
  程一峰听不清牛大喊得什么,但他知道怀里的孩子在哭。程一峰轻拍着牛大的后背,哑着嗓子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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