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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事干，我把所有房间都好好逛了一遍。
我发现恶魔的公寓相比其他单元房环境要好上很多，就算是比较小的屋子里面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前几层的房子还好，越往上房子里边的装修是越来越离谱，空间也越来越大，到最上边几层甚至出现了连着四层楼都是同一间房的情况。
我对于恶魔的装修方式叹为观止，但是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说不定这是她按着哪里的装修海报用特殊力量直接搬出来的，于是又觉得合理了。
以及，楼顶真的有水池，很大，露天游泳池那种。
没了恶魔的恶魔公寓好像有些空荡荡的，我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根本没有睡好，或者说呆在那个地方的每个晚上我都睡不好。我转了几圈，最后又返回了一开始恶魔带我近的那个房间。
卧室里给我一种很冷清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恶魔只在客厅走动过吧。我从卧室里扒来一个枕头，丢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像抽了骨头那样浑身一软摔进去。
沙发很大，几乎像单人床那么宽敞了，我猜测可能是恶魔为自己的尺寸考虑做的。
那么，祝我好梦，我闭上眼。
睡意朦胧中察觉到脸上有什么稀碎的东西扫来扫去，我皱了皱眉。视线模模糊糊，隐约辨认出面前有一张人脸，我的大脑迅速地清醒了。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抬起胳膊护住头部，但是看清对方面容的那一刻我的动作生生遏制住了。
“……你……”
“把你弄醒了吗？”她垂着眸看我，黑发垂落在我的脸上，带出一阵阵痒意。恶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鼻梁，然后缓慢地划到眼角，轻柔地按了两下。
我的身体放松下来，发出了一个略微粗重一点的呼吸声。
恶魔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你睡觉的时候，会缩起来。”
“啊……？”
“明明本身就不大只，”她伸出手指在半空虚虚地比划了一个圈，“缩起来就更小了。”
“唔——”她略微拖长尾音，看着我沉默片刻。
然后不紧不慢地补充了最后那三个字：“好可爱。”
恶魔屈指敲了敲下巴，盯着我又念了一遍：“那样好可爱。”
原来她是想说这个……
我缓缓地闭上眼睛。
“睡吧。”
恶魔的声音很低，低得近乎是情人间的耳语，传到我的耳朵里又缥缈地像来自遥远宇宙的轻吟。
——
我呆在无穷无尽的黑暗，压抑、窒息，宁静、冷寂，好像处于万米下的海底，无光无波，更没有风会吹过。
疲惫让我失去探索的欲望，只是泡在海水里。我往更深处的地心坠落，海水开始热起来，似乎被高温煮沸……
——
恶魔可能很喜欢盯着我睡觉，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心理，这让我禁不住地联想到一些社交平台上的铲屎官——他们的爱好之一就是分享宠物们的各种睡姿。
总之……这是我第二次醒来看见恶魔那张迷人的面孔，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睡得乱七八糟的脸。
我伸手摸了摸黏在脸上的发丝，被汗浸湿的头发结成一绺一绺的。恶魔看见我的动作，替我把额前的头发拨开。她按住我的手腕，用小指轻缓地勾一勾我的掌心，我愣了一秒，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手摊开。
她的眼底分明荡漾出几丝缱倦的波纹，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赶忙刹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恶魔没有管我的不自在，她的手指沿着我手腕上那条青色的血管，一寸寸向上抚摩着，然后滑进了我的掌心。
我睁着眼睛看她，恶魔捏了捏我的手指，那姿态就像主人在捏小猫的肉垫。我思考了一会儿，试探性地轻轻回握住她的手。恶魔的动作一顿，然后抬眸看向我，露出探究的神情。
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成功取悦到她了，恶魔凝视我的表情没什么波澜，这让我颇有些忐忑。片刻，她的唇角向上一牵，接着她整个人形都像烟云那样“嘭”地散开了。
眼下的情况让我微微一怔——很快，身上传来了重量和柔软人类皮肤的真实触感。
恶魔压在我身上，她半敛着眸，面部表情在阴影中模糊一片。我察觉到两条柔软的手臂环住我的腰，接着有力地往里一收，我的上半身被半抱起来，不得不用胳膊向后撑着沙发好让自己舒适些。
恶魔一个字也没说，她把脑袋埋到我的肩窝。我向上仰了仰头，恶魔散乱的黑发落在我的脖颈，因为两人之间狭窄的缝隙而蜷曲，细细软软地扫过皮肤。
温热的唇肉贴在我的肩头，恶魔的眼睫一下一下地蹭过我的脖子。我的身体有些僵硬，默了半晌才举起左手，缓慢地放在恶魔的背上。
恶魔的鼻尖贴着我的颈侧向上，她的唇也随之来到我的鬓角。
我看不到恶魔的神情，于是也不能根据她的表情来猜测她的想法。
恶魔在我身上吸了几口气，然后直起身体，她还坐在我的腰上。
我看她，她看我。
……
这个姿势于我而言不太妙，我希望她能起来。
对视良久，我说：“刚才出了汗……”
恶魔颔首。
我又说：“身上很脏……”
“你的脸好红。”恶魔打断我的话。
她一弯眸：“像上次一样。”
——
我的天……她再这么做下去我真的觉得我要炸了。
尽管脑子里有无数个我嗡嗡乱叫，几十道持不同观点的声音吵吵闹闹地嚷成一片，我还是沉住气躺在沙发上没动，等恶魔自己从我身上下来。
她是一直等到我的脸不再发烫了才下来的。
我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恶魔刚才的行为，很像人类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