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很显然,彼得罗夫已经沉浸于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们彻底打成一片,并拥有了对这些亲近的人的深厚感情。见到穆勒诺姐妹死去而不能出手相助,他过于悲伤,以至于措辞的每个单词都凸显着遗憾和超越自爱的自责。”
在这除了白光之外一无所有的空间内,光亮刺痛他的双眼。
他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浑身是大大小小的孔洞,他被血液包裹,还有一条铁片在他的左胸划开了这个裹囊。
还有谁会和他一样在这里吗——他/她也许浸没在光芒里而看不见。
那就向前走走?
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地板拥有极高的摩擦力,但是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声音?
这令人抓狂的寂静,耳鸣和心跳喧闹震耳。
走到更前方,光亮果然消失了,无数的同心圆扇环从其中浮现,只剩下了一条由光芒构筑的路,通往最后没有消失的一抹白色。
幻乐?
她遮拦了光的直射,缓缓地移步。
她完全听不见没有任何回声的呼唤,脚步并没有停下,影子越来越小。
他一踉跄,向她跑去。
“你是谁?”
“啊?我啊,张宇啊,那个涅波利斯流民……”
“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好意思,让我继续走吧,我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那边去。”
“那我也跟着你走。”
“随便吧,我相信你不会挡住我。”
一种担忧的悲戚占领了他的心间,他赶超幻乐,走在光亮更加巨大的前头。
在返回白色的门框前,伊万担忧地停下,望着三无、肝肠露出切口的幻乐,她先颦眉,再拉下眉头:
“你能不能别……”
她又完全张开眼睑,尽管照不亮紫色浑浊无光的眼睛,
“张!……”
她冲上前去,失去一半质量的身体完全不能撼动张宇。
“你真爱哭啊……”
她微笑地哭泣,一段短暂的用啜泣呜咽的笑声过后,情绪到达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真的……真的好脆弱……我……呜呜呃……”
“来,让我继续背着你,带你走出这里。”
超过边界之后,陡坡阻挡了他们的视野。
丰美的鲜草,葱郁的松树林,晴空又那般耀眼;山脉舀满背后的乌云,马莲德尔城淹没在这组成的盛汤里。
穆勒诺·辉乐、伊扎霍娃·沐雅、尤谢尔基·初明、柳暖茵母子背对他们,他们坐在几个裸露的石头上。
尤谢尔基扶行李箱,伊扎霍娃两手抓着地图:
“这是黑羽山脉的东侧了,哎,我们迢迢地真辛苦。”
幻乐的鼾声震荡他的肩胛,他默认了自己已经像第一次催眠那样穿越了。
“伊扎霍娃?”
“哎哟,我吓着了,你们从哪里来的啊,辉乐还怕你们怎么了,昨晚哭了一晚上。”
“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好像记得我们被埋伏了……”
“是的,不过车队是有战车的,两个茨维茨克产的炮弹,上百个来自斯托尔夫的炮竹,敌人露出了自己光滑的屁股。”
尤谢尔基苦涩地笑,
“你看到了吗,远处的薄雾和浓烟组成了异常的云朵,那里……就是芈州。”
地平线中央的一处小点被灰色颜料污染,试图小心翼翼地拭去的画家放弃了。
尤谢尔基身边的空气变得粘稠,他的呼吸逐渐用力,半天也说不出话。
“尤谢尔基?”
他招手示意自己没事。
“(沐)他还是受不了那个血腥的场面,你还是尽量不要刺激他吧。”
“那话说,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克拉斯努女孩——你还记得吗?”
“啊,我忘记拿她的礼物了,我为什么没被命运因为我这退化的记性带走!”
他出动双手的蛮力,试图把自己的头塞进自己的躯干,
“现在鬼知道她还是否活着。”
他回头面对被将要喷淋的雪遮蔽的马莲德尔城,又一次痴呆地矗立。
“(柳母)我曾记得你是一个医生?”
“我只是一个卖药的,没开过刀的医生配称职?”
“哎,怪不得。”
“(沐)好了,我们该走了。”
“姐姐,醒来了——!”
“嗯?哎哟!”
幻乐坠落在草地上,把张宇吓得镇住了。
“嘶——啊,痛死了,被你吓得!”
“姐姐,对不起……”
“先让我缓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够狠的……嘶——疼!”
“你在我身上跟背着一块钢卷一样,太沉重了。”
“诶,对啊!我怎么是被你背着来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等你不疼了起身,我们边走边说吧。”
他编造:“你应该还记得,我们遭到了大纷峡分子的袭击。我们的少校被乱枪打死,于是我们的卡车和一栋破败的房屋一起翻滚了180度。”
“啊?我真的不知道。”
“我牵起你,我是晕乎乎地醒来的,你当时也昏迷了,我们是从空车厢里爬出的,他们一个都不在。”
“(辉)你们也是从车厢里面出来的?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们两个。”
“我们在车厢的最里面,那时车厢变得跟洞穴一样狭窄,我使了从未有过的全力才稍微把车厢拓宽。”
“(柳)你猜猜为什么我会招呼尤谢尔基浇火?”
“防爆?”
“对啊,我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面,我们看不见,我们的手够不着,但是也许真的在这里呢。”
“谢谢你,柳暖茵。”
“(沐)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无脑地背着幻乐往上坡方向走,一刻也没有停止。”
“(辉)你的这力气这精神是怎么训练的?”
“我也不知道,感觉不快点就会死,感觉自己如果睡了就再也起不来。”
“(沐)生命的史诗常常歌颂生命的顽强。”
“对了,尤谢尔基的家人们呢?”
“(沐)我们家都在军营被召回现役了,你不知道吗?”
“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尤谢尔基的父亲还向军官敬酒,要给票子什么的。”
“他们后来不见了,还是我上前问的,那时候——哦你们两个都在睡觉。”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
“(沐)前方将是无芳最丰饶的土地,很显然,这两年,犁地的将会是刀枪和炸弹。”
“(柳母)一封艳电,温馨的家园哀鸿遍野、生灵涂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视野所及,全是翠绿的菜畦、破碎的水镜、阡陌小径,还有几个小户拱小丘的野树,还有划破它们一切的沥青路。
阳光冲破云纱的束缚,向万物奉献着温暖;所及的一切含笑地绽放自己最鲜艳的色彩。
接下来的旅途,必定是在致命的威胁中偷窥自然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