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谁?

　　1926年5月，初夏，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今年的天气热的很早，最近几天总是天气阴沉沉的，好像在酝酿着一场大雨一样。果然在夜色来临时，这场雨在夜色笼罩与隐藏下，开始在整个上海上空疯狂的肆无忌惮的肆虐。下了整整三天，到了第四天早上在太阳的驱赶下草草收场趁着夜色逃走了。
　　噹……噹…..时成，起来了吗？太阳老高了还不起。
　　妈，今天是周天，我不用去上学。让我多睡会嘛。我睡意朦胧的答道。
　　忘记昨天你爸交代的事情了，快起床了。
　　你爸让你先去南码头1号库那里看看，那批德国设备与棉花今天应该到了，待会纱厂的徐常恭会带着人过去然后运到纱厂去，你爸先去商会了。待会他就过去，让你去那里等他，我妈说完就下了楼。
　　知道了，知道了！，，，我敷衍着，不情愿的答道。然后洗漱完下了楼。
　　来到餐厅看见我妈在那里用餐，右边是佣人巧儿，左边是吴妈在那里站着，跟我妈在那里闲聊。当看见我下来了，我妈就又开始操着浓浓的上海话，唠叨我了：
　　我妈是标准的上海人，衣着旗袍卷发优雅但是不同于其他上海小女人，因为她在英国留过学，受过伦敦大学的西洋教育，听过大本钟在泰晤士河畔伴着微风的报时声，留恋过圣保罗大教堂文艺复兴的思想熏陶，他与我父亲相识也是在泰晤士河畔一家咖啡馆里。
　　时成啊，侬总是这样子，整天赖床懒惰，将来你阿爹怎么放心把产业交给你？赶紧吃了饭，待会去码头看看，跟着你爹好好学学。
　　妈啊！今天是星期天，我好不容易不用去上学了，昨天跟同学在酒吧闹腾一晚上，不让我多睡会。再说了我大学没毕业呢？有我爸在他经营的挺好的。用不着我。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非得气我，整天就是这样吊儿郎当的除了懒惰就是不务正业跟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你这是要气死我。说着就要让吴妈拿藤条打我，家法伺候。
　　太太，您消消气，少爷还小嘛，以后毕业成了家心就稳下来了。吴妈说着给我使个眼色。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成吗？妈您就别生气了。我走到老妈面前半带撒娇的说到。
　　去，去，臭小子，赶紧吃完饭。好去码头。我妈笑着说道。
　　早饭后，林伯过来说车已经备好了。少爷，可以走了。
　　一路上我除了觉得满腹的不情愿就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上海的繁华的街道发呆。人来人往的，因为感觉实在无聊的很。主要是家里的生意我不愿意学，就喜欢跟几个同是被称作纨绔的哥们，到处无所事事的瞎溜达。酒吧，舞厅等等场所那是经常去，当然基本回家后除了挨训就是挨训。我妈从小惯着我，就象征性的训训我，我老爸就不一样了，拿起藤条就会打的。要不是在学校闯祸打架，也不会被老爹家法伺候然后数落后，以断“粮饷”来威胁，我也不会就范去码头。估计又要被那几个狐朋狗友嘲笑了。想想都心里烦燥。
　　司机老刘也是觉得无趣，就在哪里想找点话题，但是总是尴尬收场，突然间老刘感觉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倒吸一口凉气：
　　吱.....嘎........
　　嘟.........嘟.........
　　哎......赶紧走开......
　　啊。。。咣当，，，
　　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刹车声与叫骂声，我突然间感觉被从后座直接弹出，在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撞到前面座椅后背上。紧接着被甩回座位又重重的甩到右边车门边。我赶紧坐起来，顿时感觉疼痛感从鼻子上席卷大脑的每个神经，右胳膊疼，我刚要张嘴骂娘，血直接从鼻子里流到下嘴唇了。在我张嘴时直接跑嘴里了。
　　干!.....老刘你怎么开车的，我气愤的说，
　　老刘从方向盘上起来，一看我脸上的血，慌张的说
　　少，少，少爷，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你会不会开车？
　　老刘赶紧递给我手帕，让我擦擦鼻子里出来的血。老刘刚要解释，就听见有人敲右边的车窗门，我们赶紧看去，只见一个女的边敲门边大声斥责，你会不会开车，差点撞人。刚才撞的我头破血流的，一看这我火腾的就起来了，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这个女的，这个女的大约1米6几到一米7的样子，齐耳的短发加上浓密的齐刘海，上身穿蓝色上衣，黑色的中长裙，脚穿黑色皮鞋，脸庞娇小，丹凤眼，柳叶眉，长长的眼睫毛，微粉的玉腮，樱桃小口，典型的美女，年龄大约16-7岁的样子，在哪里指着斥责我。
　　这个女的旁边站着3个男的一个女的，穿着典型的学校黑色中山装，戴着帽子，个子比这个女生高一个头，其他个头差不多身高，
　　另外一个女的长得与这个女生差不多，烫着头发，一双杏眼长长的睫毛，面容娇媚，肤若凝脂，唇红齿白，很是娇美，一看就是哪家大小姐，4个人在哪里跟着这个女生帮腔
　　你们怎么开的车，差点撞人，你知道吗，？
　　一边说一边指车前面的小孩子；只见一个中年女子穿着粗布衣服，头发有点蓬乱，在哪里抱着一个哭着的小女孩，慌忙的到处看孩子有没有受伤，
　　孩子，孩子，有没有受伤，这个女的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孩子，然后哭啼啼中带着庆幸的样子，太好了，太好了，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我一看这女的泼辣的样子，我由于刚才憋着火，
　　是我撞的怎样，是我故意的，你能拿我怎样，摆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你打我啊！你敢打我吗！
　　这个女的气的脸通红，无赖，她骂道，
　　这时旁边一个男生撸起袖子就要抡起拳头要打我，这时只听
　　哎哟一声，一个学生应声而倒
　　少爷，你没事吧？老刘说到。
　　其余2个男的见状就要动手，老刘攥紧拳头冲着打其中一个打去，那个学生被这个拳头吓了一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睁开眼，只见老刘的手被一个人给死死抓住，使上吃奶的劲收不回来，刚要抬脚，谁知那个人，比他快几十倍，只听一声，啊，老刘应声而倒。捂着肚子在街上打滚。
　　我定睛一看这个人，年龄17-8岁左右，身高1米75左右，身形比较瘦，穿着补丁的粗布衣服，一双布鞋略带泥土，皮肤黝黑，眉毛很浓，脸型稍微有点国字，平头。深邃的眼睛不大不小，但是透着些冷漠坚毅，而且感觉沧桑感又写满了故事，同时又透露着青涩。谁能想到这麽个身形有点偏瘦的年青人，能把百里挑一的保镖兼司机的魁梧身材的老刘，一脚踹飞好几米。
　　我腾的气就上来了，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去，抬腿下劈就冲这个人面门而去，刚要到时，那个人一闪身，轻松躲过，我偷眼看去，那个人眼睛里透露着一脸的杀气，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恐惧感从头顶扑到心里。我右手一甩又冲他而去，他又闪过，我转过身抬腿直冲他肚子过去，他稍微肚子一收，没踢到，我攥紧拳头冲他左边太阳穴而来，他一伸手挡住了。
　　太慢了，看我的，他一出声，抓住我的手，侧踢我肚子。我用右手去格挡，没想到他只是虚晃一下，腿冲我面门而来，紧接着感觉鼻子吃痛，猛地抽回左手，刚要打，他紧接着一脚把我踹飞直接撞车上去，紧接着是哪几个人的喝彩声。
　　打得好，活该！！！
　　我自诩三两个人进不了身，在学校里更是没人敢惹，今天算是遇到高手了。而且这个面儿算是栽大发了。
　　不管在哪里，从来不缺看热闹的人，街上慢慢的看热闹的越聚越多，这些人在哪里指手画脚的有指责我的，有竖起大拇指夸打我的人的，有同情那对母女的，那家伙七嘴八舌的。反正顿时我成了千古罪人了。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老刘见状赶紧跑过来，把我扶起来道。我一看老刘也鼻青脸肿的。
　　只见几个学生围了过来，在那里一脸的嘲笑的看着我。
　　还猖狂吗，其中一个学生说
　　我站起来擦了擦嘴上的血，说到：
　　你是谁？？知道这是哪吗?知道我是谁吗？竟然多管闲事？
　　只见那个人收起刚才那充满杀机的眼睛，脸上还是那么青涩感，操着浓浓的山东话淡淡的说到：
　　我是谁？这不重要，路不平众人踩，你刚才差点撞了这个小孩，不光一点歉意都没有，你还敢出手伤人。我岂能不管。
　　当那个人说着时从路对面跑过来提着背着包袱的一男一女，那女孩子一边喊一边来到这个人身边，
　　哥，哥，你没事吧？
　　怀彬哥，你真厉害？
　　跑过来的这个女孩，身高大约一米6多点，身形瘦瘦的，穿着红花布上衣粗布的裤子，鞋子上绣着兰花，头发两个羊角辫子，脸庞可爱中有点胖粉嫩嘟嘟的，眼睛大大的透露着对这个世界的一尘不染，又有点坚毅，给人小家碧玉的感觉，但是同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在心底里油然而生，好像认识很久了。
　　再看另一个人，穿着藏青色粗布短打，留着小平头，脸色黝黑，眼睛较小，但是透露着一股子机灵劲，身材和那个女孩子差不多高，稍微有点微胖。
　　没事，我没事，那个男的答道。
　　不是让你们在那边等着我吗，怎么都跑过来了。
　　我看到这里，愤愤的道：
　　”好。很好。我们没完。“
　　确实在上海这个地方不大不小，事情也是可大可小。
　　说完我和老刘刚要上车走，
　　站住，回来，还没向这对母子道歉呢？就走吗？那个男的道。
　　我回过头来，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情愿又无奈的走到那对母子旁边，不情愿的举了个躬，生硬大的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那个女子连忙摆着手说：没事，没事，不用道歉。是小孩子调皮。追着小狗出来的，您客气了。这个女人明显的是那种老实巴交，而不敢惹事的人。
　　我转个脸对那个男的说，我可以走了吧？
　　这还差不多，以后当心点开车。男的道。
　　我和我老刘就心里恨恨的上了车就走了。
　　那个女的带着孩子，走到那个男的旁边一个劲的鞠躬表示感谢。要不是刚才你及时救这孩子，恐怕这孩子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群学生也纷纷的走过来：
　　你真厉害，你会打拳吗？你一言他一语的七嘴八舌的说着
　　你好，谢谢你，帮我们打跑了他们。我们是同济大学的学生，我是叫沈少君，请问英雄尊姓大名，那个短发的女学生说着礼节性的伸出手道。
　　那个男的看着沈少君伸过来的手显得有点手足无错，有点憨憨的，但很快就又掩饰过去，有点冷漠的淡然的，双手抱了抱拳；
　　嗯！这没什么？然后又略带迟疑的说道：
　　王怀彬！！
　　沈少卿看着这个人朴实但是有点憨憨的人觉得挺搞笑的，就说这些是我同学。
　　这是卢云云。这是高琛，刘长河。徐振同
　　你好，我叫王小桐，这是姜中平，小桐古灵精怪的抢着说道。
　　蒋中平，憨憨的笑着说是的。。
　　没等，沈少卿说什么，王怀彬淡淡的说到：
　　我们先走了，随后拉着妹妹王小桐与姜中平就扬长而去。
　　剩下的人觉得有点不太乐意了，觉得王怀彬态度太冷了吧，七嘴八舌的议论这这三个个人。
　　而此时沈少卿看着这个离去人的背影，心里扑腾的跳着，升起不知名的好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的感觉，感觉好像还会见面，而且心里还有种期待急切再见的感觉。
　　我在车上透过车窗看着这几个人，除了心里恨恨的想，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当我忿忿不平时，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见面以我这个纨绔子弟被打结束，而我以后的命运却与这几个人紧密交织在一起，尤其那个让我颜面尽失的那个王怀彬，他的出现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的命运。我们各自的命运与归宿在这个夏日炎炎的上海滩慢慢的也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