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衫男子

　　上台后的林岁也开始严肃起来，看了一眼台下村长李得意跟一青衫男子攀谈着，说这男子是位先生，就是不知道是教书的还是别的。
　　而男子感受到林岁的目光回头点头微笑示意，林岁恭手行礼，一只手环住木偶，另一只手一挥，木偶背后扬起数根丝线，尾部还连接着套环。
　　手指穿过其五牢牢锁住，而环住木偶的手松开，这只手也如穿针引线一般牢牢锁住五根丝线，木偶落地便直直的站定。
　　台下开始传来鼓掌声以及叫好声，而这只是基本开场而已，林岁十指舞动，丝线在空中交织碰撞，木偶也随之翩然舞动起来，小巧的身子在台上做出各种繁琐的动作，众人也被这绝美的舞蹈吸引了目光。
　　而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紧接着院门被一脚踢开，人还没进院内就已经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哟，你们这还挺热闹的，大爷也想热闹热闹”！
　　众人齐齐望去，而林岁手指不停，只是目光也转向院门口，只见一长满络腮胡的精壮男子扛着大刀领着十余人走了进来。
　　李得意面色苍白的嘀咕了一声：“大广山贼匪”！
　　大广山是位于小河村与北门县的中间路段的一座大山，而很早之前就有跑商人说过那一带有一伙贼匪拦路抢财。
　　粗犷男子嘿嘿的打量了一下李得意，扬了扬手中的大刀指着李得意说道：“小老头还挺上道啊，知道我们名号”？
　　“这样吧，把你们村的钱财都给大爷供上来，另外挑两颗头颅给爷挂村口，其他人就相安无事怎样”？
　　听着这嚣张的话语林岁有些皱眉，虽然村里人对他爱搭不理的，但心性还是十分淳朴的，想了想林岁手指微动，木偶在腰间拿出一柄翠竹模样的精巧细剑，不出鞘时整个剑身如同一根普通的竹子一般。
　　而李得意身旁的青衫男子看到这一幕笑容更甚，只是喃喃了一句：“有意思”。
　　粗犷男子看着林岁这剑拔弩张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林岁笑道：“兄弟们你看这小子弄了个小人拿竹竿吓唬我们”。
　　十余人应声而笑，而此时木偶已经将手握在剑柄之上，林岁脑海中浮现怪爷的告诫：“若非必要，青亭不出鞘”。
　　“小兄弟你继续忙着吧，戏班规矩戏开场可没有半路停下来的道理”，青衫男子开口示意让林岁继续，而他也是缓步走到粗犷男子面前，粗犷男子比青衫男子还要高出许多，所以青衫男子得抬头才能与之对视。
　　这让青衫男子皱了皱眉，背负在背后的左手随手一挥，一股狂风骤然出现在青衫男子周遭四五米，而随着青衫男子手臂挥动，林岁能看到空气中有一道透明的波纹一闪而逝，紧接着便是十余人在空中变成一团血雾。
　　“长那么高作甚”？青衫男子淡淡说了一句。
　　而台上的林岁以及台下的村民尽皆脸色一白，作为一个经常接触的就是农耕与普通人来说的村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在他们心底甚至觉得这位先生比那贼匪更加恐惧了几分。
　　而青衫男子对此似乎毫不在意，而是回头看着林岁，脸上依旧是笑意不减。
　　“这位小先生，你这以傀养魂之法是谁教你的”？
　　而林岁则有些发怵，心想这青衫男子不会给自己也来这么一下吧，只是手指微动木偶站在自己身侧让自己安心了几分。
　　“这不是什么法门，就是村里一个老手艺人传授的吃饭活而已”。
　　青衫男子没有立马接话，而是看着林岁身旁的木偶越看越满意，许久才缓缓开口：“剑宗有一门功法名为封剑禅，数十年出一剑可破境杀敌。而不归山有个铁匠曾打造出一柄名剑为——素雪，名剑出世之时也是铁匠爱妻张素雪逝世之时”。
　　说到这里青衫男子脸上笑意更重，只是饶有趣味的看着林岁继续说道：“最有趣的是那柄剑把张素雪的魂魄留在剑内成为素雪剑的剑灵，并且还可以以魂魄之体离剑而出”。
　　“所以你还敢说这是讨口饭吃的技艺吗”？
　　听到这林岁心里也是一阵疑惑，的确怪爷告诫中就有养魂一说，而这吞魂技更是不到生命危机时不要使用。
　　至于闭剑禅一说，怪爷当初留下青亭只是想让自己有些自保之力，如果真像青衫男子所说这是一则法门，可林岁与怪爷也非亲非故，也没有正式拜师，怪爷又怎么会倾囊相授呢？
　　青衫男子看着台上的林岁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目光也从他身上离开。
　　“罢了，看来你或许被利用了，传授之人或许也只是在试剑而已吧，李村长，给我腾出一个房间，这几天我便在这住下了”。
　　李得意脑海中还是那贼匪化为血雾的场景，听到这话也是慌忙的应声几句连忙在青衫男子身前引路。
　　而村民们也是趁此慌忙散去，原本热闹的院子中只剩下林岁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眼看台下空无一人，正抱起木偶准备离场来着。
　　一个轻灵的声音在背后下响起：“你小子不赖啊，敢跟本姑娘动手”？
　　林岁有些疑惑的看向后台，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衣衫面容清秀的女子插着腰堵在后台口瞪着自己。
　　“这位姑娘是”……？
　　而红衣女子听闻这话怒气更盛，跑进后台拿出一柄大刀就朝着林岁冲了过去，那架势显然是不死不休的模样。
　　林岁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脸色一白，转身从台上跳下撒腿就跑。
　　“臭耍小人的！你给本姑娘站住”！
　　林岁边跑边回头，看着红衣女子一脸仇深似海的模样脚步更是加快几分。
　　“姑娘，我们从未有过瓜葛，要是在下有得罪之处还请告知，在下向你赔罪”？
　　两人一追一跑，穿过好几条街道已然出了小河村，在村口一处小山坳停下脚步，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的盯着对方。
　　“臭…臭耍小人的，你敢…敢弹本姑娘的刀”？说到这红衣女子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本姑娘谁吗？本姑娘可是这……”
　　还没等红衣女子说完林岁先惊呼出声：“你是那个武旦”？
　　这让林岁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虽然说戏妆可以掩盖住女子的脸，但那身材是怎么整得高大魁梧的呢？
　　想到这林岁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女子，女子见状更怒了，脚步一闪，在原地留下一道烟尘，直冲林岁。
　　“淫贼！本姑娘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
　　林岁只感觉心里一阵发毛，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但看女子明显是有几分身手的也不敢大意，只看到女子一掌直接朝着自己背部打来。
　　林岁脚步一顿，借着腿部力量将身体扭转一些堪堪躲过一击，而紧接着就看到女子直接持大刀朝着面门劈开。
　　“不讲道理……不讲道理”！林岁慌忙躲过拔腿就跑，此刻已经算是把青衫男子说的那些法门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在心里不断感谢着怪爷。
　　“要不是您老传授这些个技艺，今天小爷估计是栽在这疯婆娘手里了”。
　　想到这林岁脚步更快了几分，转眼间竟是比一些猛兽奔跑速度更快几分，而转眼间就将红衣女子越拉越远，最后只远远看到红衣女子站在原地跺脚。
　　一直到看不见红衣女子人影，林岁这才绕了个大圈回到家中将木偶放在虚灵座之上，回院子猛喝了几口水，只感觉背部冷汗冒出。
　　“小人不难养，唯有女子难养”。感叹了一句的林岁这才盘腿坐在地上放缓了呼吸，想到青衫男子提过的几种法门，心中对怪爷的形象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起来。
　　“管他呢，最多也就是当个试验品，那老小子总不可能图我什么吧”？这么想着林岁居然在地上躺着渐渐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