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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质量变大了，那意味着地球引力会变大，如果这个质量变小了，那么意味着地球的引力会变小。地球引力变小的结果无非是作为卫星的月亮逐渐远离我们，而如果质量变大，那么月亮最后会靠近我们，那就不是塔病毒或者[感染]的问题了。整个地球，会在太阳提前中老年前毁灭，哦——不是说地球，而是地球上现存的所有生物，都会因为这一场冲击玩儿蛋。”迈克说，“你记得恐龙是怎么灭亡的吗？”
“我记得是因为小行星撞击地球或者是突然性的气温变化。”
“我觉得两者皆有。”迈克笑了笑，“恐龙这种动物，在地球上繁殖得又多又快，是地球曾经的霸主，即便他们厮杀无数，也很难保持一个数量的绝对平衡。过多繁殖的结果，加上当时太阳系仍有不稳定因素，或许就是因此发生了微小的质量增长而毁灭的吧……”
陈一鸣感觉迈克的说法还存在着许多不能让人信服的部分，但正如他所说，他并不是地质学的专家，他的父亲才是。而且，就算是他的父亲，也因为从政而很多年都没有碰过地质学相关的书籍了。不过，于情于理，迈克的说辞无疑是一种新思路，有益于他们研究恐龙灭绝。
只不过，现在火星上人人都在想怎么更好更快地殖民其他星系，甚至连从前许多人类关心的未解之谜，也被暂时搁置了研究。
那些曾经、过去都是发生在这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的，而不是在一个崭新的行星上——人类有许多的历史尚未书写，而这都离不开火星。
“你不觉得月亮越来越近了吗？”迈克说，“可能你刚从火星回来没几天，还不能发现，我作为一个‘望月者’，已经观察了很久的月亮了。”
“每天，每天只要晚上我有时间，我就会用家里的天文望远镜，观测地月之间的距离。可能是我计算有误，不过拜托了数学很好的朋友，他也觉得地月距离在逐渐缩短，而且随着PRO的挖掘开发，这个距离将会是指数倍的缩短。”
陈一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如果迈克说的是真的，那么地球离毁灭不远了。
甚至不需要火星那边动什么歪脑筋。
最多用星际导弹击毁几块不小心飞进火星轨道的地月碎片。
“……我还没想过这种可能性，我想过因为塔病毒的快速变异，地球终究逃不过全军覆灭的结局。但是因为地月撞击……”
毁了地球的，不是外物，正是人类自己，用自己的双手将自己推入灭亡。
几只白色的飞鸟掠过天际，迈克迅速抬起相机，拍照。
他向陈一鸣展示着取景器，“很奇妙吧，同样是用个‘长枪短炮’对着鸟儿们，真正的枪械会杀了鸟儿们，但相机不会。”
陈一鸣看向那几只展翅翱翔的鸟儿，它们在黑沉沉的大海上飞翔，是在追求自由吗？不同于那些黑色的乌鸦，白色的鸟儿似乎象征了某种圣洁和希望。
“相机留存了鸟儿们的美好，而枪炮杀了它们。”陈一鸣说。
“是的，朋友。”迈克严肃地看向陈一鸣，“我们对待自然的态度，取决于我们将会被如何回馈。若是我们用枪口对准白鹭们，那这片大地上将会徒留死亡的乌鸦。”
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一旁栖息着的乌鸦突然大叫。陈一鸣紧紧捂住受伤的左耳，不让那尖利的声音透过一丝缝隙穿入他的耳朵。
他禁不起更多折腾了。
“你要加入我们望月者吗？陈一鸣。”迈克问，“我是说，不听从于火星，更不轻信于地球，只是单纯为了人类。”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大汉变得十分陌生，仿佛先前他那种强亲和力的表现只是为了接近自己，无论是恰到好处的偶遇，还是精心编造的说辞，都不过是为了能劝说他加入所谓的“望月者”。陈一鸣后退了半步，防备地看着迈克。
“不……”陈一鸣摇摇头，“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的……”
“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人类命运，你就没有想要插手的时刻吗？”迈克循循善诱，那语气可以称得上是在哄骗了。
见陈一鸣无动于衷，他又接着说，“更何况，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许多人因为地月相撞而死去吧？”
“可是[感染]当前，我们到底谁能幸免？除了不停挖资源支撑现在居民的活动，我们还要面对日益强壮的感染体……”陈一鸣说。
“深入感染区。”迈克打断他，“你已经进入过一次了，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想，或许很快，火星也会开始重视这件事了。”
看到陈一鸣不解的样子，迈克只好补充，“是乌鸦让我这么告诉你的，其实我也不太懂，我只是嗅觉比别人好点，暂时没有能掐会算的能力。”
也对，能在病毒霍乱时期开酒吧的，都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陈一鸣只能暂时接受了这个现实。
和乌鸦说的一样，他不是那种能袖手旁观的人。正是因为他善良，所以懦弱。也是因为他的“懦弱”，他更懂得去运用自己的智力思考问题，而不是一味蛮干。
进入感染区，对陈一鸣来说并不困难，他只消跟林士琢打个报告的事，就能让夏末、华青这种当红大将跟着。难就难在，他要怎么打报告，才能让林士琢不对自己和背后的火星人类联合政府起疑。
他本就有重返感染区的想法：那静静燃烧的普罗米修斯，时有时无的电源，从巨大感染体中爬出的幼小感染体——这些疑点像是一块拼图中被拿掉了的几块，影响他一窥全貌。
“好吧。”
迈克听到他答应下来，吃惊地看着他。
“我答应你们，我会重回感染区的。”陈一鸣说，“作为情报共享的交换，我也需要知道你们所知道的。”
见迈克露出吃惊的表情，他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说话？你们本来以为我不会答应的吗？”
“这倒不是。”迈克摇摇头，“事实上，乌鸦这次就交待了我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把你带过来，然后说这些话，第二件事就是你听完之后，肯定会答应，所以让我声情并茂，最大限度发挥我自己的文采。”迈克有些尴尬地看向天空，“事实上我还没开始调动自己的文采，我只是原话转述老彭的话，你就同意了，这显得出发前还质疑他的我很逊诶……老弟……”
“啊？”陈一鸣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发展，“那……”
“总而言之，你答应了，我们就是战友了。”迈克高兴地一把搂住他，他比陈一鸣高了足足一头，硕大的胸大肌和肱二头肌搂得陈一鸣喘不过气，“迈克是我的假名之一，你也可以直呼我的代号，‘稻草人（Scarecrow）’，我相信我们未来会一起创造美好的回忆的。”
“不会那个乌鸦也是代号吧……”陈一鸣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问道。
“是啊，那可是道上有名的情报贩子。”迈克，或者说稻草人哈哈大笑，“上了我们这条贼船，可别想着出卖我们。不管天涯海角，我们都会编造你的桃色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