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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夷山洞主浮波逞凶,北镇七子齐心显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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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醉墨为死了项元吉,独在房中泣涕良久。魏崇古与申不辰皆不快,着众门人好生把大师兄葬了,依剑宗训,轻礼简乐,不曾轰动。
  翁醉墨一伤爱徒之心,一忧山下之敌。这飞瀑本非天然,水能流得几日?到那时懈了劲,援兵若不至,该将如何。沉思半日,方抖擞精神,出门见天色已暮,当晚在此生殿上召会门人。
  一日恶战,门众皆心神恍恍,全无计策。翁醉墨只能勉力劝慰众人,以为一时无虞,只待援军。权且散了,各依本位。天明又过一日,四面山下都无动静,看看天色又暗。
  武长淮自那日追贼至此,误入局中,已经三日。本欲擒住阴司二使找寻画卷下落,到此又不敢轻易下山,恐怕不是对手,反害性命。看那剑宗门内,人多事杂,也不尽是一心,遂也不敢将此事显扬,只埋在心里。日间见群雄争斗,震慑耳目。至晚独处山上,方觉自身特别。往日经历,又在目前,只觉事绪繁琐,思乱如麻。忆起观夫山下有人等归,时欲顺遂,茅屋小院日出日落也是过活。时欲挣脱,此生由我,怎肯把秦淮风中话语儿忘过。又念起云儿无母,画卷没着落儿。长淮本天地弃子,怎生受羁绊这般多。一时烦闷,理不得清,提剑出门,要走走散心。
  剑宗感戴长淮冒险送信,皆以客待之,出入无阻,不使陷阵。长淮漫山走着,见山间星辰尤多。人世红尘莽莽,天上自有银河,不觉风而忽冷,皆冲长淮闪烁。不知不觉,又走到山北,看剑门已没,只有水流驰过。长淮不能向前,就近攀到一颗树上,躺在枝间望天。百无聊赖,静静过了一刻,渐渐有了困意,懒得回寨,就闭目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听一声激响,惊了长淮。长淮起身,涉水去看,见崖上站着一个黑影,俯身往下看着,项带一顶银圈,在月下闪亮。长淮心思山上并无此人,恐是贼人夜袭,遂踮起离尘步,悄声向前。
  武长淮轻身了得,涉水也只微波,谁知那人听得机警,长淮飞起一脚,把他惊了,自己滚身下了崖。长淮急忙去看,那人却不曾跌落,稳稳踩在水面走着。下方更有几个黑影,正涉水上崖,见惊动了,都回身下山,一人在飞瀑下喊着。忽然人声喧哗,遍野的火把亮了。长淮看那喊叫之人,正是魔王使谢千秋。
  原来是谢千秋请得夷山洞主仇力鳄到了,欲趁夜色上山。方才仇力鳄振起浮波步,一气登崖。山下众人看得惊了。谢千秋心喜,也要得功,只因功业生疏,便托向日师兄弟帮扶着,一齐上山。众人履水而上,谢千秋上到半山,乱了气息,脚下着慌,踩了几下,翻身掉落,幸被身旁师兄弟救住。只是几声激响,惊了长淮。
  仇力鳄方才上崖,四处探视,不曾看见树上卧着长淮。本以为大功将成,谁知长淮突然跳出,十分恼怒。山下众人都亮了火把兵刃,计谋自然泄露。先前已然夸口,此时只能硬取了。夷山洞主望那崖上,似是只有长淮一人。
  长淮看那山下火把忽明,心下大惊。火光下看清方才崖上之人,身材短小,四肢瘦削,短衣赤足,手脚脖颈皆带着银圈,饿纹入口,面多褶皱。长淮恍然忆起,幼时与尹平生在萧散峰时,从萧散道人学轻功身法。萧散道人门风甚严,身不正、心不正、来路不正者皆不收教。曾有一人,频来偷师,长得矮小瘦硬,天生一副老相,行事偷偷窃窃,只因长淮向时年幼,故不避长淮。那人频频偷师,早被萧散道人觉察,只是爱他骨气甚妙,便待他来时,故演浮波步法,要看他天分。一程一式,共演了十日。到第十日演毕,师傅见他浮波渡水下山,已然成了,心中大喜。次日又至,师傅点出他来,此人大惊。萧散道人以好言慰之,颇赞其天赋,许以师徒之份。于是甚喜,遂入门下,各通名姓,正是仇力鳄。
  萧散道人乃是东南第一镇,迷烟谷老谷主画眉伯的亲传弟子。画眉伯向来以轻功身法冠绝江湖,威震东南。终其一生只收了萧散道人一个徒弟,师徒交心,将毕生所学十九皆授予了弟子。只留一路销声步,乃是悄声遁形之术,传与独子画秋风以为保命之要。
  画眉伯逝后,萧散道人离了迷烟谷,隐居萧散峰上,不染江湖之事,亦以轻功身法闻名。共有脚法、气法、心法三极,脚法又有涉水之浮波步、旱地之离尘步,翻岩之软烟步。仇力鳄十日学成浮波步,师傅见他骨高心浮,便不急着教授脚法,只以气法磨他。谁知仇力鳄受不得师门清净,每每下山逍遥,气法久练不成,师傅责他浮躁,仇力鳄以为萧散道人功力有限,自视甚高,不愿得羁绊,遂弃恩绝义,背离师门,下山去了。长淮与平生苦练七载,皆得自立,长淮尤得离尘之妙,平生特具软烟之姿。仇力鳄气法未成,心法全无,却将浮波步练得混熟,浪迹多年,独得大成。
  仇力鳄此后混迹江湖,学得些恶毒招式,仗着一身轻功,在夷陵也成一方势力,在夷山之上呼朋引伴,教练师徒,江湖号作浮波忽律。此番好事被长淮搅了,心下忿怒,见长淮只身一人,便招呼左右弟子:“我等远道而来,岂能无功而返,要让江湖知晓我夷山浮波洞的厉害,此人搅了我的好事,你等履水上崖把他杀了,趁着山上人手未到,抓紧上山。”左右得令,门徒四人上崖去了。
  武长淮思量着山下火把明亮,山上诸人必然赶来,须是拖住这几个贼人。见仇力鳄门徒四人履水上山,便抽出长剑,看几人上得近了,轻身跃崖,履水而下,挥剑便杀。夷山弟子不料长淮亦晓脚法,四人围上,接住厮杀。下山不比上山,长淮来得迅猛,四人抵挡不住。仇力鳄原来不懂气法,门徒涉水全靠一口气来撑着,此时运力与长淮交手,自然断了气息,只能被长淮压着向下,脚下慌张踩水,已乱了脚法。长淮仗着剑长,挥手斩落一个。另有挣扎向上,被长淮迎头一脚,踹下山去。另外两个自然败退,连滚带跳,跌下山去。
  长淮杀散四人,业已下落过半,不敢径直下山,遂翻身一跳,直踩到水后山壁,又借力破水而出,转向山上来,复又登崖。长淮静静调息,看那山下,吵吵嚷嚷。仇力鳄见害了自己弟子,勃然大怒,便欲亲来厮杀。长淮恐怕抵挡不住,闻得山上动静渐渐近了,欲拖延片刻,遂与仇力鳄攀谈起来,“山下那人,可是浮波忽律?”长淮装腔问道。
  谢千秋此时看清是长淮,即刻恼了,张口便骂,又向师傅诉说向日被长淮欺辱之事。仇力鳄听了,大骂长淮:“好你个冤家路窄,短命的屈鬼,竟然三番五次欺我门人。你既然认得老爷,如何还不下来受死。”
  长淮听得声音奸细,果然是仇力鳄,便开口笑道:“谢千秋,我打你个有眼无珠的混账,你向日冲撞了我,到今天方知该叫我一声叔叔。”山下谢千秋听得冒火,只觉手上伤口灼痛。长淮又道:“仇力鳄,我乃是萧散峰上武长淮,你可记得我?你背弃师门,私交败类,为祸江湖,该当何罪!”众人听得摸不着头脑,仇力鳄虽不曾记得长淮,但听得萧散峰便也知道了究竟,“原来如此,你师傅那老东西可还活着?休要提什么同门之义,那老顽固如何教得了本洞主。我看你还有些身手,可敢与我比试比试。”
  长淮听得仇力鳄言语粗鲁,也十分恼怒。山下众人见久久上不得山,恐前功尽弃,尽皆焦躁。长淮眼看拖不得了,遂扬言道:“呸,好一个师门败类,我今日便替师傅清理门户又如何。”
  仇力鳄听得但笑,“好后生,也让你看看山外有山。”说罢,遂摆开架势,浮波上山。长淮见仇力鳄脚法甚稳,远在方才四人之上,不敢轻敌,运转气息,振剑而下。
  二人在中程相遇,长淮迎面荡起一剑,被仇力鳄挥臂挡住,剑刃刻在手腕银环上哐当响亮。仇力鳄伸展右手,五指分开,猛地一记伏波掌挥向长淮面门。长淮见那手掌大得骇人,掌风凌厉,遂忆起谢千秋的藏王金刚指,如何应得,急忙后倾,架不住掌风太烈,险些栽进水里,幸是脚稳,即刻站起。却见仇力鳄已发左手五指,直冲长淮双目,长淮急急后撤,仇力鳄连发拳掌,紧追不舍。二人水上交手,脚下一刻不停,水流不居,二人也停不得,长淮被逼得几要退回崖上。看看退路无多,无可奈何,向后倾身一倒,跌进水里,奋力拖住仇力鳄左腿,顺着山势要往下滑。仇力鳄挣脱不得,忙用右脚去踢长淮,长淮遂丢开了手,顺着水势滑到仇力鳄身后,又借力山壁,破水而出,仗剑来取浮波忽律。仇力鳄方才被武长淮扣住左腿,踩不得水,一经挣脱,急忙调整步伐,向上浮波数步,觉察身后长淮又杀来,遂翻身跳转,竟稳稳踩在水上,使起翻江拳,来迎长淮。
  武长淮方才领教了这翻江拳与伏波掌的厉害,不欲与他争强,仗剑虚张声势,只在缓处着手,强处每每闪避。仇力鳄以为长淮力穷,一鼓作气,直把长淮赶到离地一丈之处,却见长淮突然丢了架势,重又倒进水中,翻腾扬起水花,踏壁一跃,破水而出,来到仇力鳄身后。仇力鳄见状甚怒,翻身又取长淮。二人来往纠缠,仇力鳄擒长淮不住,长淮只一味拖延。
  争斗一刻,已引来了山上剑宗之人,魏崇古往下探看,见二人轻身了得,在水上争战。仇力鳄身躯小巧,往来迅疾。武长淮不能硬接,反复跳水翻身,打得甚累。魏崇古心知长淮力不能久支,但山上并无通此轻功之人,急不能救,遂回身示意门徒尽点火把,一时山上山下火光通明,照着二人在水上厮打。魏崇古看清仇力鳄脸颊与胸脯皆臌胀,料是憋气所致,遂摸出一枚凤凰丹,瞅准了,照仇力鳄胸脯砸去。仇力鳄正与长淮斗到兴起,恨不能力毙长淮,不料当胸吃了一弹,一口鲜血喷出,一口气尽了,再撑不得,掉下崖去,被门人仓皇接住。
  武长淮见仇力鳄落崖,遂用尽余力,浮波登崖,被众人接住,趴在崖上呼呼喘气。
  山下人众见计谋已失,登山无望,尽皆扫兴,吵嚷着去了。
  此后数日,山下全无动静,到第六天夜里,山南突然哄乱,翁醉墨命人点火探视,只见山下众人骚动,火把明亮,叫叫嚷嚷,却不曾攻山。翁醉墨遂与门人会于此生殿上,令人不断探视,以备不虞。过了一个时辰,来人通报,道是莫留行回山了。翁醉墨遂引众人出来接着,见莫留行领着身后魁梧数人,正是北镇阮离亭的门徒,如今的七门掌门,齐号作北镇七子。方才正是莫留行领着七子,趁夜冲乱山南营寨,借无由径上山来了。翁醉墨忙请诸人上殿落座,灯光下,看清诸人面貌,多年未见,皆是换了春秋。几人也不禁感慨,提起陆行休谢世,又道些宽慰之语。倒是大哥麒麟子乌紫丘开口言道:“世兄多年不见,不意经此因由再会,不知几日来交战胜负如何?”
  翁醉墨将几日情况说了,诸人听得或忧或叹,老四飞熊子樊南川性情急躁,登时跳起,捶胸顿足道:“诸位世兄勿忧,我等既然到了,自然舍命相帮。不信我七兄弟合力抵不住那个红皮老道。”一旁魏崇古道:“司师弟北进中原请虚舟大师去了,我等只需坚守此处,待大师一到,巫正襟自然退却。”申不辰闻言道:“闻得大师自三十年前赴峻极之会后亦是闭门杜客,后来竟至常年闭关,连弟子也不得见,武禅宗诸事皆由一尘长老代办。司师兄去了这几日还不见回山,不知是否顺利。”
  众人议了一阵,翁醉墨忽然觉到北镇七子只来了六人,遂问道:“怎不见燕翎子身影。”乌紫丘道:“翁世兄不知,我等七人散落于北疆,七门列如北斗之势,七弟独在勺柄瑶光之位,离我等远些。他又性喜自由,不受拘束,四处游历,故不曾一同前来,我已给他留了讯息,料想不日便到。”翁醉墨闻言点头道,“七弟年岁虽轻,却颇有阮世叔的仪范。”一旁老二飞鸿子祁北望也应道:“世兄说得正是,先师武法高妙,浑厚驳杂,功分清浊。我等六人皆是恃力粗鲁之人,只学得浊。唯七弟清奇,能学其清。”
  众人又交谈一阵,因是深夜,翁醉墨便着人安排七子歇息去了,门众也都散了休息。
  次日,诸人复聚在此生殿上,谈些昔年往事,也议山门攻守。终此一日,山下仍无动静。乌紫丘来时闻得情况紧急,如今却连日无事,不知何故,看看夜深,遂熄灯睡了。只睡到次日将晓,忽听震响,乌紫丘猛地惊醒,起身出门,见东面火光冲天。几位师弟也都醒了,几人向东走去,闻得有杀喊声,概是有人攻山。向前遇见莫留行,也是一脸惊愕,对几人道:“山下诸人忽然攻我右刃关,不知何故。好在有弟子日夜看守,那关轻易破不得,我等且去看看。”
  数人赶到关前,只见烟火迷乱,喊声震天。城关之上,正有人在厮杀。莫留行大惊,拔剑向前,迎面遇见弟子段二淳,面目焦黑,血透白衣,强撑在地。莫留行急忙扶住,问道:“贼人如何杀上城来?”段二淳元气已伤,口中濡着血道:“身后突然有人,无由径恐怕泄露了。”几人闻言大惊,莫留行忙打点弟子回山报信。老六鹿灵子殷梦泽识得药性,急忙扶过段二淳看视,只见世侄身遭数创,耳目滴血。段二淳抱着左腿不住喊痛,脸上汗流如雨,殷梦泽看那腿上,一块黑紫伤口,似是毒蛇啮痕,不住地流血。解开衣襟看视,当胸一片青紫,已然是不济事了。
  关上大火燎乱,剑宗弟子舍命鏖战,莫留行怒喝一声,提剑杀去。殷梦泽未及嘱咐,莫留行已冲进火海。身后几位师兄也不由分说,各自亮兵杀敌。
  莫留行冲到阵前,被若个道人围上,皆使齐云法尺,四面夹攻。莫留行手握锦戈上下翻飞,左格右挡,间势杀人,毫不费力。诸道人连连败退,直到身后一白须道士大喝,手执一把龙鳞鞭,上下挥响,遣散众人,独来战莫留行。
  莫留行定睛看视,认出是巫正襟师弟,齐云山掌门弱云道人。却不示弱,舞起手中剑,与之争强。二人鞭来剑往,打得混热。弱云恼怒莫留行拦住去路,遂伸展筋骨,左右啪啪挥起两鞭,瞅准莫留行回剑之空,奋力挥出一记云龙出岫。莫留行吃不得此鞭,遂丢了剑,向前扑地,那一鞭抡空打在山石之上,即时崩碎。弱云待要收鞭,被莫留行觑见,趁着鞭长力疲之时,翻身起来抓住,围在腰上,转了几转,把握牢了,与弱云斗力。弱云道人收不成鞭,机巧皆不济事,一臂较劲哪里斗得过莫留行,挣扎几下,见占不得便宜,遂把鞭丢了。莫留行得了势,一步不让,腰身倒转几圈,重把龙鳞鞭挥开,一面移步上前。弱云见状大惊,不及脱身,被莫留行挥出鞭把迎头击中,翻倒在地,一阵目眩耳鸣。
  莫留行稍稍定脚,拾起锦戈,要取性命。弱云惊魂未定,眼前天旋地转,闻得莫留行杀喊,不知哪方逃窜,只得慌忙起身,乱打拳法,周身庇护,被刺伤数处。莫留行待结果了他,振起一剑,跃身要劈,忽然脚踝一痛,登时扑地,急回头去看,见一赤发青面的魔君,照面门喷出一阵迷烟,把莫留行双目蛰得生疼,那脚踝的痛楚也顺腿而上,直疼的在地上翻滚。后面鹿灵子殷梦泽见了,遂挣脱身边贼寇,飞身来救,大喝一声,引那魔君回身。梦泽看去,正是九龙洞幽囚鬼王,最擅养蛊用毒,凡人不敢近身。殷梦泽手中一柄三尺三寸捣山药杵,迎头便挥。幽囚鬼王慌忙伏地。梦泽扑过,见鬼王又仰头张口,喷出毒雾,急忙掀起衣摆,护住面目。那鬼王又从腰间囊中抓出一个活物,丢向鹿灵子。殷梦泽不敢沾身,瞅准来物,一杵击碎,原来是九龙洞蛊养的噬骨蜘蛛,流出尽是绿血。殷梦泽心忧不敌,遂仰首呦呦叫如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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