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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刑案手记之逆风而行 /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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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杀人的确是张海涛。”我打断他。
  “也许许晓刚告诉了他,也许是他感受到了许晓刚的痛苦。”张文辉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点点头。
  张文辉吐出一口烟,说道,“有一个细节被我们忽略了,刘亮曾说过,他曾试图和李远山调到一个班,却始终未能如愿。”
  我跟上了他的思路,接着说,“可是只要看看这两年的工作日志,我们就会发现,无论怎么轮换,许晓刚和张海涛都是在一起上班,这是多么明显的线索啊。”
  “没错儿,这线索太明显了。”张文辉的嘴角绽出一丝苦笑。
  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问张文辉,“你说,站里的其他人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你不觉得站里的那些人,别的不论,单从智力上看,都绝顶聪明吗?”张文辉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那他们——”我的眉毛渐渐拧成一团。
  张文辉淡淡地笑了笑,“他们肯定能注意到这一点。”
  “那怎么没人——”我没有说下去,冲着张文辉眯了眯眼。
  “哎,人又不是机器,是复杂的情感动物啊,不能简单地拿什么标准衡量。”张文辉感叹一句,咧了咧嘴角,打量着我说,“事到如今,我也分析不好到底是什么原因,因为有很多种可能。”
  “比如?”我白了他一眼。
  “比如——”张文辉迟疑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比如除了刘亮,没什么人在乎;比如大家都对那些司空见惯;再比如也许有人理解特殊环境下特殊的感情;或者有些人觉得有义务提供某种道义上的保护……”
  “所以才从来没有人提及那些?”我苦笑着看向张文辉。
  “也许吧。”张文辉淡淡地叹了口气。
  “可是他们俩始终被编到同一个班儿——咱不管站里的那些人怎么想,这线索多明显啊。”我不无懊悔。
  “的确,这么明显的线索,我们却却没有注意到,真是我们的失误。”张文辉点点头。
  “也许咱们注意到了,后边那些事儿都不会出了呢。”这是这两天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一个念头,轻易挥之不去。
  “石磊,咱们是调查犯罪的,不是预防犯罪的。”张文辉望着我,一脸严肃,“我们别给自己的肩上放太多的担子,那不是我们该承受的。”
  “话是那么说,但——”我苦笑着摇摇头。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再重复一遍,我们过来,不是预防犯罪的。”张文辉关切地看着我,继续说道,“任何犯罪,都有社会、团体和个人因素,要是顾及那些,就是把我们撕成一百份儿,我们也顾不过来。”
  “我明白。”我不服气地说。
  张文辉莞尔一笑,说道,“也许再多干几年,你就能更多地体会到我刚才说的那些。”
  “也许吧,”我淡淡地叹了口气,说道,“别扯这些用不着的了,咱们还是说案子吧,你认为,张海涛和许晓刚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有太多的二人时间来交流。”很显然,张文辉听懂了我的问题,“说实话,我认为张海涛心底深爱着许晓刚,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张海涛自认为他应该去做这件事,除了对许晓刚的保护,没准儿也出于自己的嫉妒心理。”
  我缓缓点头。“从日记看,许晓刚事前并不知情。”
  “也许他的确不知情。”张文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但是李远山却离奇地失踪了,他俩肯定有充分的时间讨论过那个事件。”
  “就是啊。”我深以为然。
  “也许张海涛把真相告诉了许晓刚,也许他没有告诉。”张文辉吐出一口烟。
  “但就算他不告诉,许晓刚也能猜到吧?”我狐疑地看向他。
  “是啊,按照我对他们两人的感觉,用不了多久,许晓刚就能猜到。”
  “嗯。”我点点头,“也许从那时起,就注定了后来悲剧的发生。”
  “你指什么?”张文辉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思忖一下,对她说,“也许许晓刚对李远山充满了仇恨,但是不一定非得到了杀之而后快的程度。”
  “你是说,假如张海涛事前找许晓刚商量,许晓刚未必会赞同杀害李远山?”
  “对啊,”我脱口而出,“从许晓刚的日记我们能看出,他的性格中有懦弱的一面,但如果用宽容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因为他——似乎觉得自己有原罪。”
  “有点儿意思。”张文辉顿了顿,又说道,“我们曾经提到过,无论是对李远山,还是对张海涛,许晓刚内心都有极大的内疚感和负罪感,最后当我们登岛调查,他只能选择自杀来了结,并试图为张海涛留出生路。不过,这多少有点儿可惜。”
  “然后张海涛绝望之下,为了洗脱许晓刚可能背负的罪名,自己也自杀了。”我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这极有可能就是真相,当然它是我们猜测的结果。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问张文辉,“这么说,李远山也和许晓刚一样?”
  “你指那个?”张文辉眯了眯眼。
  我默默点头。
  “这很难说,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但我估计那只不过是特殊环境下的一种倾向。”张文辉皱了皱眉,“同行性行为和同性之间的爱,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李远山是个豪爽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不拘小节,也许他从来没有想到会伤害许晓刚,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哎,像你所说,三个怪鸟凑到一起,就发生了那一连串悲剧。”我喟然长叹,忽然问,“山上这样,那山下的那些人呢?你可别忘了,方伟明后背上那些伤。”
  “你忘了许拙说的那些话了嘛。”张文辉好笑地看着我。
  我回味着许拙当时说过的那段话,他似乎承认了一些,又否认了一些。我看着张文辉眼中促狭的笑意,像是懂了。
  张文辉点点头,看着远方的天空,陷入沉思,香烟即将烧到他的手指也浑然不觉。我好笑地推了他一下,问,“想什么呢?”
  “我想明白了,许晓刚的那首诗是留给张海涛的,而且张海涛也看懂了。”他喃喃道。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两页纸,一页是那首完整的诗,一页写满“逆风而行”。那一刻,好像我也了解了许晓刚和张海涛,了解了他们的内心。
  “石磊。”张文辉喊了我一声。
  他很少叫我的名字,他的严肃让我有些诧异,我狐疑地望着他。
  “真想有一天,我也能为一个人去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愣愣地看着他,哈哈大笑,揶揄道,“你小子有病啊,吃饱了撑的吧?这几天受刺激了?”
  张文辉看着我,嘴角牵了牵,也笑出了声。
  我们的前方,太阳终于冲出了云层,远远地斜挂在天边。张文辉指着桅杆上飘扬的旗帜,淡淡地说,“我们正在逆风而行。”
  没错儿,我们正在逆风而行。
  “我习惯逆风而行,在仰视苍天的瞬间,一缕微痛从心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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