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探淮妖帮

　　蜃袖儿、蜃行素和蜃龙老祖准备夜探淮妖帮，被知道食其肉可得长生底细的彭三九，和淮渎渎首青不换被蜃龙老祖留在了地下淮渎空间。
　　荡翠再次启程，很快来到淮妖山寨。蜃袖儿收敛荡翠，四人步行至山寨门口，见到寨内篝火雄壮，火光冲天，像在举行什么仪式。蜃龙老祖玩心大起，对蜃袖儿和蜃行素道：“老祖进去探个虚实，你们且藏匿身形候在此处，不许前进一步。”话罢，化作一条四脚小蛇，歪歪扭扭地溜进寨门。
　　把守左寨门的淮妖帮弟子，看到条四脚小蛇，居然两足行走，便截住道：“兄弟，四脚蛇！”
　　右寨门弟子过来，见蜃龙老祖站定，双手叉腰，气定神闲地盯着他，便道：“这东西，不是爬行动物么？怎么还站起来了，还有此等睛光？”
　　“小东西进化了？你看它那德行，傲气得很呐！”左门弟子道。
　　“哪儿冒出来的小怪物？”右门弟子四下看看，并无异常，便伸手去触碰蜃龙老祖，道，“小东西，黑天半夜跑来山寨所为何事？”
　　蜃龙老祖眼珠一转，便趴在地上，顺从得很。
　　左门弟子伸手将蜃龙老祖抓起，抱在怀里道：“今夜通宵值班，来个玩意儿陪咱兄弟，倒也不寂寞。”见蜃龙老祖乖巧，又掂起老祖一手道，“饿了，还是渴了？”
　　蜃龙老祖甩甩头，口内龙涎飞散。
　　“这东西听得懂人言，还是个宝哇！取羊腿来，再拿坛酒，看它吃还是喝。”左门弟子道。
　　右门弟子依言取来酒肉，问道：“先喝酒还是先吃肉，小大爷？”
　　左门弟子道：“听得懂人话，说明有人豢养。要是能口吐人言，那便知道主家是谁，咱兄弟能不能留。”
　　蜃龙老祖忙点头道：“能能能。”
　　这一声吓得左门弟子顿时失手，蜃龙老祖啪地掉在地上，右门弟子哈哈大笑，放下酒肉重新拾起蜃龙老祖，惊道：“你……你你你，莫不是妖怪吧？”
　　“妖怪？不是不是不是。”蜃龙老祖招手叫来左门弟子，待他们将头凑过来道，“我是神仙，并非妖怪，你二位天大的造化到了。”
　　“神仙？那你是神族还是仙族？”左门弟子问道。
　　“你修为如何，什么境界？”右门弟子问道。
　　“一个个来，别急。”蜃龙老祖朝酒肉努努嘴，左门弟子便把肉递到嘴边，右门弟子忙倒杯酒也递到嘴边。
　　“算是神族、仙族各一半吧，半神半仙。”蜃龙老祖两头儿嗅嗅，先一口吞了左门弟子的羊腿，又吸走了右门弟子的酒水道，“你们看我什么境界？”
　　“弟子眼拙，看不出。”右门弟子道。
　　“你呢？”蜃龙老祖问左门弟子道。
　　“我看，您，比寨主厉害多了。”左门弟子仔细端详后说道。
　　“你家寨主是谁，什么境界。”蜃龙老祖问道。
　　“我家两位寨主，分别是翻江妖圣、蹈海妖圣，大寨主翻江妖圣伏山境三重，二寨主蹈海妖圣伏山境八重大圆满。”左门弟子道。
　　“老二为什么不是老大？”蜃龙老祖蹊跷道。
　　“您有所不知，两位寨主是亲兄弟，所以山寨排位只论年资。”右门弟子争抢道。
　　“为何寨主都叫妖圣呢，你俩谁说一说。”蜃龙老祖道。
　　二人面面相觑，将蜃龙老祖带到寨门角落，左门弟子悄声道：“我告诉您，您可千万别外传，否则我们兄弟俩都得掉脑袋。”
　　“放心，我是来送造化的，不是来割脑袋的。”蜃龙老祖道。
　　“说吧，大哥。”右门弟子对左门弟子道。
　　“您得发个誓，全山寨只有我知道，消息一走漏，我脑袋得搬家。”左门弟子胆战心惊地道。
　　“算算、算算算！我猜猜吧。”蜃龙老祖捋摸着下颌道，“这翻江倒海两位妖圣不是人，对吧？”
　　“对，对对对，不是人了。”左门弟子道。
　　“他们都有半妖之力，对吧？”蜃龙老祖又道。
　　“您从哪儿知道的？莫非当时您也在场？”左门弟子问道。
　　“我是神仙，未卜先知。我猜，两位寨主定是吃了一物，才有的半妖之力，没错吧？”蜃龙老祖故弄玄虚道。
　　“没错，吃的啥？”左门弟子问道。
　　“妖丹。”蜃龙老祖嬉笑着吐出舌头道。
　　“看来您当时真在场。那日，我守的不是寨门，是正堂。晚上忽听得堂内有动静，便开条缝隙朝里巴望，您猜，我看到了啥？”左门弟子道。
　　“两位寨主？”蜃龙老祖道。
　　“有他们，再猜。”左门弟子道。
　　“妖族之人？”蜃龙老祖已然明白，那夜妖族之人到访，留下了妖丹。
　　“对。我看到了一团紫色雾气，他拿出两枚大概是妖丹的丹丸，给翻江倒海两位寨主。”左门弟子道。
　　“后来呢？”右门弟子来了兴趣。
　　“后来？后来我看到那团紫雾倏地来到门口，生出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额头上还有第三只眼睛。翻江寨主便把我叫进去，叫我保守秘密，否则第一个掉脑袋的便是我。再后来，蹈海寨主，便不叫我守门口了。”左门弟子道。
　　“难怪，那日之后山寨大旗便换了，加了‘妖’字，寨主的本事也大了。”右门弟子道。
　　“知了知了。”蜃龙老祖知道背后肯定有交易，这淮妖帮里说不定真藏匿有妖族之人。
　　“您知道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呀。”左门弟子道。
　　“天机不可泄露。”蜃龙老祖拿捏着强调说罢又问，“今晚我看山寨灯火通明，所为何事，细细道来。”
　　“自那夜以后，每逢朔日，山寨便是如此。”左门弟子道。
　　“寨主带头蹈圣火。”右门弟子道。
　　“一口气说完，别一句一句地冒。”蜃龙老祖道。
　　“每逢大事，我们山寨都会蹈圣火，今夜更有特别之大事，说是有贵客前来。这圣火燃了三堆，两年前剿灭徐州方氏不过是两堆，三年前夜袭方氏才是一堆。到底是何事，到底是何人，我们都不清楚。”左门子弟道。
　　“为何要剿灭方氏？”蜃龙老祖道。
　　“搜人夺宝。”右门弟子道。
　　“搜个老头儿，不过两次都没有达成任务。前几天大寨主带兄弟们出了远门，据说是有老头儿的消息。”左门弟子道。
　　蜃龙老祖这便明白了，淮妖帮夜袭、屠灭徐州方氏所找之人正是彭三九，此事必定关系到那藏匿的妖族之人。也就是说，两颗妖丹背后的交易便是彭三九的性命。
　　那么问题来了，妖族之人索要彭三九定为长生之事，妖族为何违反天道追求长生？失踪的彭三零七又在哪里——
　　莫非已落入妖族之手？
　　想要弄清楚这些问题，还得拿住妖族之人。当下，蜃龙老祖牵引出一缕蜃气，聚拢在指尖，道：“二位，你们的造化来了，闻上一闻。”
　　左门弟子凑上去闻了闻，神色迷离，此间记忆顿时消散。右门弟子见状不想嗅，那缕气息却自动钻进了他鼻孔。解决掉此间麻烦，蜃龙老祖便又大摇大摆地朝山寨里面走去，耳畔听到：“啥东西闯了进去？兄弟，去看看。”
　　“四条腿的，耗子吧？”
　　“算了算了，看好咱的寨门吧。”
　　寨中热闹异常，帮众们绕着圣火载歌载舞，状态已近痴狂，个个神魂颠倒。紫幽幽的圣火顶端，飘荡着一团暗紫色的雾气。
　　那雾气便是妖族之人所化。
　　圣火的后面，台阶上，石椅中窝着的便是蹈海妖圣，他在闭目养神。
　　蜃龙老祖隐匿掉气息，悄摸摸混入人群，在众人脚下闪转腾挪，也舞将起来，前俯后仰脚下生风，好不欢快。突然，蹈海妖圣睁开眼，看到那团暗紫雾气抽动起来，便起身叫停众人，道：“今日圣火将熄，尔等都退下吧。”
　　众人退去，场面冷清下来后，蹈海妖圣对又那团紫雾道：“妖使大人，发生了何事？”
　　“不妙。”紫雾中传来一道阴森的气息。
　　“嗯？”蹈海妖圣紧张道。
　　“有些棘手了，还需从长计议。”紫雾“嘭”地幻化出一个人形，他面色灰暗，头部生有一根犀角，角尖长着一球，球泛紫色幽光，幽光映照着亮紫色的双眸。看上去，就像三盏灯笼顶在修长的颈项上。这人形，周身氤氲着磅礴妖气，似随时都能炸裂开一般。
　　“能否告知在下一二。”蹈海妖圣道。
　　“你家兄长遇阻停滞了。”妖使道。
　　“会稽山宗主出面了？”蹈海妖圣寻思，若有能够阻止兄长下手之人，非会稽山宗宗主莫属。
　　“非也。我感受到一股比会稽山宗更可怕的力量。即便我出手，恐怕也不能敌。”妖使怔了片刻，四下看看又道，“叫你兄长速回。”
　　蹈海妖圣当即从袍袖中取出一张手帕，折叠成信鸽模样，默念几道咒语往空中一甩，那信鸽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向南方。
　　忽然妖使面朝篝火，看到蜃龙老祖还留在当场，醉醺醺地扭来扭去的，两眼顿时扫来两道炽热睛光。睛光聚集到蜃龙老祖身上，便发出滋啦声响，有碎屑不停地掉落。
　　蜃龙老祖停下脚步，看向妖使，问道：“尔是何人？”
　　“离妖。”妖使道。
　　“小小四脚蛇，在我淮妖山寨竟也如此猖狂？”蹈海妖圣怒道。
　　离妖妖使摆手，蹈海妖圣只得噤声。
　　“离妖？是哪头？”蜃龙老祖琢磨半晌，忽然笑道，“噫！你便是那香妖座下大弟子？”
　　“正是在上。”离妖妖使耸耸那团气息道。
　　听得“在上”二字，蜃龙老祖颇为不忿，立时升空，高过离妖丈余，道：“老夫在上，在区区尔等之上。我且问你，不在八埏之地，跑来神州所为何事？”
　　离妖妖使忽地化作一团紫色雾气，慢慢悠悠地又高升两丈道：“在上前来寻人。”
　　“彭三九么？”蜃龙老祖又高他一丈。
　　“正是……”离妖妖使刚想再次高升压蜃龙老祖一头，不料蜃龙老祖一招神龙摆尾将它抽落在地。
　　“给脸不要？”蜃龙老祖闪现到离妖妖使面前，脚踩着他的脸面喝到。
　　“且慢！有话好好儿……”蹈海妖圣匆忙呵止。
　　“你也不要脸么？”蜃龙老祖睛目闪出一道杀意，叫蹈海妖圣生吞了话把儿，随后脚趾伸出，刺进离妖妖使皮肉之内，他那团傍身的妖气竟毫无反抗之力，硬生生被戳出了洞。
　　蜃龙老祖依旧不饶，警告道：“你那‘在上’二字，今后我便收了。若再敢多说一次，便生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