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落差

　　自小皮肤黝黑，也很瘦小，我比同龄人看起来小一圈，粗眉毛，单眼皮小眼睛，和妈妈一样眉眼间距比常人大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肩膀一边高一边低，常被一些村里的长辈偶尔问一句这孩子怎么歪膀子，但当时只有6岁左右，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但家里人意识这个事不算小，可能以后有影响，就听一些所谓的偏方叫我偶尔做一些“康复”运动，俯卧撑每天100个，每天做满了一百个我还去爸妈那炫耀一下，感觉这样就能取悦到他们。姐姐叫徐楠，用现在的话讲就是傻大姐，是个真性情的女生，也是瘦瘦黑黑，自小留着短发，大大咧咧，胆子很大，听说小时候敢抓起虫子来吃，家里的家务在父母去做农活的时候包揽下来同时，日常照顾我的事情大部分也是姐姐来，很长一段时间对姐姐依赖大过于妈妈。
　　农村的生活就是日复日年复年的过着。
　　邻居家朱叔是个退伍军人，复员之后留在农村老家继续务农，胖胖的，小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很好相处，朱叔的儿子朱宇比我小了一岁，就像朱叔的迷你版，性格亦是如此，作为家里的独生子朱叔对他溺爱有加，我们俩经常耍在一起。初夏的一个晚上，我在邻居家玩。小二（村里熟悉的长辈偶尔对我的称呼），你陪我家朱宇去小卖铺买点东西可以吗，朱叔过来对我说，农村老家没有路灯那种新鲜东西，村里几家商店都在村子中间，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大概，小孩子很少走夜路也。朱叔继续道，天黑了朱宇自己去买东西害怕，这有三块钱，买三袋泡面一袋给你，我们留两袋自己吃。因为家里过的也很拮据，几乎不会有零花钱，更没吃过一块钱的方便面，那种泡面也是在电视机广告看过而已，我便答应的很爽快。回来的路上我拿着一包红烧牛肉面想着回家了和姐姐一起吃的样子，家人应该都没吃过，窃喜的想让全家都尝尝。
　　回到朱叔家，朱婶把我手里的那带方便面直接拿了过去，这个是我的，我说到，朱叔说给我一袋，你花钱了吗，没有吧，谁说给你一袋了，你问你朱叔，朱婶眼光瞥向朱叔，朱叔没讲话就是轻咳了一下，一股说不上的委屈，想也没想就直接跑回家了。回家和我妈讲，妈咱们明天也吃一顿泡的红烧牛肉面吧，广告天天播出那种，我妈回我，没营养的那东西，也不会好吃，妈明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大米饭加蒸鸡蛋怎么样，快睡觉吧。好吧，睡吧睡吧，就睡觉了。躺下之后头蒙在被子里嘀咕着，红烧牛肉面应该是不好吃的，对，不好吃。之后很久没去找过朱宇玩。
　　农村小学很小，一到六年级都在一排平方中，后来一天放学遇到了朱宇，他叫我去他家玩，说家里买了学习机，还买了好几个游戏卡，坦克大战你知道不，魂斗罗，他对我讲还有一些新奇名字的游戏，虽然有些抵触那件事，可那时候只是孩子，矛盾经常会被云朵顺便带走，可新的矛盾也会被乌云带来，想也没想就跟着去了。
　　这是副手柄你拿这个，我拿主手柄挑游戏，上下左右，开炮是哪个我忘了，你自己按按看，我先选游戏，他递给我个手柄讲，我心里说不上的紧张，感觉胸口有点闷，看着他在一个键盘上反复插着几个图案不一黄色壳子，拿了几根线插上电视机，我心想电脑是不是这个样子，我坐那激动的摆弄手柄。玩了几次之后我赶紧跑回家，每次放学我都会第一时间回到家里，像不成文的家规一样。之后一段时间放学都会去朱宇那玩一会新“电脑”。
　　一次周末，吃完饭就跑去找朱宇，到了那他看到边上有一个他的同学也来找他玩，来来来快看这个水管玛丽是我发现的新游戏，不但可以合作打怪，还能互相打，朱宇看到我来讲，我看着很兴奋，可有陌生人在，我也没敢讲出来想玩一下的想法。过了一会朱宇让同学把副柄给我，然后和他一起玩，没玩过这个有些生疏，经常两人合作打完怪他就把我顶挂掉，等到下一关会自动复活，玩着玩着我开始偶尔能把他反杀，朱宇有些不开心，我也没有发现，在连续几次把他顶挂掉几次，他把我手柄抢过来递给了他同学，我说这局还没打完呢，偷偷也发现他有些不悦，寻思开始让让他故意死掉，他直接讲，以后别来我家玩了。我马上回到，我家正好叫我回去，直接回家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没怎么样，不去就不去。自那之后再也没去过领居家。
　　回家和我爸商量也买个学习机玩，我以可以联系打字，五笔的方法试图说服。我看你像游戏机，买什么买，下次考第一个给你买，我爸讲，正好赶上他喝完酒脸色不好我赶紧溜掉去玩自己以前为了所谓益智买的积木了，也自己暗示自己，这些比游戏机好玩。
　　……
　　我一直都班级的前三名，前三名总是固定三人，一个是村里电工家的儿子叫李博，一位是我爸以前同学的女儿叫张帅，每次我考不过张帅的时候都会被我爸小揍一顿，都有阴影了，巧就巧在，我几乎经常是第三。我们小村子比较落后，上课学的科目只有两门，数学和语文。
　　天遂人愿，当学期期末考试我数学100分，语文99分考了第一，当时就记得我爸讲的，第一可以买游戏机，成绩出来后就跑回家拿带着成绩的卷子和我爸讲，我考第一了，是不是可以给我买个学习机。买什么买啊，家里多苦难不知道吗，你不赚钱咋天天想着花钱呢，来年学费钱还没有呢，你也该懂事了，别一天想那些有的没的，这次考了第一就骄傲成这样，骄傲使人落后（后来确实再也没考过第一，当然也是后话了），我爸生气的说，给我看看你的卷子，咋这个就99分，差一分就满分了，还是太马虎了，不马虎这个是不是也是100分了，你就是太骄傲了，虚心使人进步，你这成绩可不行啊，你不能和他们比，你得和自己比，你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我有点倔的反驳：“你答应我的呀，我考了第一啊，你答应我给我买游戏机的，人家买了天天都能玩，我家里只有那些破积木，都让我玩黑了”。我爸直接扯着我衣服把我扯过就是一耳光凶说，和我犟嘴是吗，就知道你不是为了学习，游戏机是吧，说漏嘴了吧，还买吗，我答应你就要买是吗，说不买就不买，犟你***啊，还买吗，***，了。又打了一耳光。
　　有点耳鸣，不买不买了，不买了，别打我，求你了……
　　当天吃完晚饭，我爸又喝了不少酒，开始给我罗列学习计划，不管什么时候，要写到晚上十点，假期都要这样，继续说学不到那时候就打我，打到我想学为止，还治不了你可完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要了。
　　唉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