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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吃火锅睡大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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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个中午,等送走村田宁离开林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赵汉东跟随自己大姑以及三个表弟表妹一回到林家大院里,老二林书侠就急忙跟自己的家人说:“这可不见得是好事儿,最近大家都得留一个心眼,现在社会上鱼龙混杂,我们既要防备日本人,也得注意自家的安全,别让人给当成亲日汉奸给……”老丈人一家的下场,显然将他给吓得不轻,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老二的话没错,今天真亏了大哥,要不然小妹的名声可就坏了!唉,都怨我,我这个做大哥的真没用,本来应该是我第一个出面的!”林书义穿着警察的制服本来早上要去站前巡街的,现在也没有了心情,不过估计警务长也不敢再说他、骂他了。
  “好啦,以后村田这边的事儿,有我老太太出面,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有一点千万别让人以为我们家人仗狗势,背后戳我们脊梁骨!”赵老太太还是见过世面的,虽然当时一下子被村田搞了一个突然袭击弄蒙了,但现在她决定为自己儿女继续撑起这难题,就跟前十多年,林老爷子死在内蒙时一样。
  “好的,大家都要小心。李副站长那里的事儿,我也多少打听了一些,听说是土匪王大麻子干的,但据我从锦州的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个李副站长也不简单,还有他的女儿李绢,唉…….”当着二表弟林书侠的面,赵汉东最终没有说出他所知道的全部情况。“这回村田来当副站长,还是宪兵队长,这个案子保证是他第一个要破的,他来我们家未必不是来探一下口风,毕竟在石后站,林家是跟李副站长这个外来人最近的,我们也要谨慎,有什么就说什么,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可千万别讲!”
  赵汉东最后叮嘱了一下大姑一家,然后才告辞,临走时则跟小妹林书慧说了一句:“最近学校放寒假,小妹你也别出门了!最近不太平,郑天狗的抗日军已经围攻了义县县城,现在正在这附近活动。”
  “娘,我去送一下大表哥!”虽然男女在一起总是不方便,但东北社会风气要比关内开放,更何况林书慧还是赵守东的表妹,送他,到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第二天晚饭的时候,林家一家子又坐在火炕上围着炕桌吃酸菜火锅玉米饼子,一边商量着这一天来的变化以及对策。
  老大说:“我们警务长找我了,让我给他引见村田队长!我也没推辞,只说等过几天,我看村田队长方便的时候,一定给他办……”
  老大媳妇是山东人平时吃饭是不上正桌的,但今天当她端着一盘白肉片子过来给家人添菜的时候,赵老太太让她:“别忙了,先上桌吃饭,都是一家子人了,没那么多讲究,难道我跟你小姑子不是女的!”
  最终老大媳妇坐在炕沿儿,一边吃饭,一边给大家拿着各种东西。
  老二接着老大的话说:“小站的人耳朵就是快!我现在在站里,现在大家都已经对我另眼相看了,还有我手下那个赵汉光说的话就很难听,说什么,我刚死了一个副站长的老丈人,就又来了一个副站长的哥,真是越升越高……我要不是….我真想骂他们一顿!”赵汉光论起来也是赵老太太的侄子,但这个侄子就没有赵汉东亲了,反而两家平时走得很远,平时看在亲戚份上,林书侠已经很照顾他了,没想到第一个说怪话的反而是他。
  只有林书慧像极了一个淑女,除了偶尔给嫂子夹一筷子白肉片子,然后就只顾自己在那里吃,什么也不说。
  “这事儿,还是听你们汉东大哥的吧,现在我们既不能拒绝汉宁上门,但也不能太过张扬,否则倒霉的还是我们,谁知道这日本人要在石后呆几天呢!”在此时的东北人心中,仍然存在一种幻想,觉得现在的日本人跟日俄战争时一样,虽然占了中国人的东北,但迟早有一天要撤出去,这在东北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仍然没有看到未来斗争的残酷性与长期性。
  “大家最近少出门,平时老大老二把家里的枪弹都擦亮了,真有麻烦上门,我们家也不是好惹的。”林老爷子死的那几年,赵老太太有好一阵子在被窝里都藏着一把驳壳枪,现在她又再一次拿了出来,加上东北大户人家都有存枪的习惯,林家大院至少有两把驳壳枪、一支老套筒、一支德式快枪,不仅赵老太太百米之内单枪可以打灭蜡烛,就连姑娘林书慧、儿媳妇田秀儿也能够几十米内拿手枪打人。更不用说两个儿子了,平时都是镇子里的好炮手,否则这些年,林家早就让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还有,今天晚上起,慧儿,你还跟娘一个屋睡!”东北人家本来睡的是大炕,在穷人家甚至全家男女老少公公婆婆儿子儿媳妇小姑子都住在一个屋子里,但林家大院前后有两大排房子,二三十间,自然就不可能再委屈自己家人睡在一起了。
  “嗯,我觉得娘这个办法好,干脆,我们都搬大屋里住,中间放上几个帘子,小时候,我们全家都是这么住的,在咱们这儿,碰到事情,大户人家都是这么住的,也没啥可丢人的,保命要紧。”这是老大的话,儿媳妇田秀儿虽然也出身大户,但在东北所谓农村的大户过得跟普通农夫也没啥区别,这一点并无太大讲究!
  “好,就这样说定了,还有让咱家的长工晚上也别出门了,把那两条狗也放出来。我就不信了,我们家隔着一条街就是车站宪兵队,会有土匪来打我们家主意。”赵老太太明白,真正的抗日武装还做不出抄家灭门的事儿来,灭门李副站长一家的,一定就如赵汉东所说是王大麻子所干,论起来,王大麻子也是本地人,林家什么样人家他们不会不知道,更何况他们刚干了一票,总不能再吃回头草吧,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防范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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