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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乾坤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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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辇来到近前,便看清是由前后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抬着前行。
  这两名老者虽然看上去年岁已高,但仍神精气足,显然是一等一的内家高手。
  如此高手竟甘当轿夫,可见轿中人肯定是非同一般。
  轿辇两旁各有一名侍女轻飘飘跟着,一位吹长笛,一位弹琵琶,形态举止颇具仙气,更衬得轿中人神圣超然。
  恍然间,还以为这座轿辇乃是从仙界下凡而来!
  两位老者将轿辇抬至柳江古近前便放了下来。柳江古跪倒在白色帘幕下递上玉盏,“神女在上,小人寻得一株极品莲王,已制成药汤,请神女享用。”
  沈落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大喊道:“柳江古,你不救你儿子的命了?”
  柳江古冷笑一声,“我教在这天山上盘桓期间,早有数名教众被火魔虫所伤。若是人人都要救,哪还有神女可用的?”
  “索性全都不救,哪怕我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只要神女神功大成,使我圣天神教光芒照耀四方,我等甘愿献出生命!”
  沈落心中焦急,却又要为那柳江古的儿子运功疗伤,不敢轻易撤手,只能继续大喊道:“放屁!这世上哪有要教众献出生命的教派,这分明是邪教!”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儿子去死?”
  柳江古不再作声,只默默跪在地上。
  帘幕间伸出一只纤细的玉手,将那玉盏拿了进去。
  “不许喝!”沈落大喝一声,顾不得再为那青年疗伤,整个人瞬间弹射而出,直奔轿辇而去。
  轿辇前方那名老者见沈落奔来,目中寒光乍现,踏出一步拦在沈落面前。
  像这种内家高手,一般都不屑于用兵刃。他们一身横练功夫,早将身体锤炼得坚如钢铁。
  只听这老者吐气开声,浑身肌肉瞬间膨胀,身型宛如一头壮年大黑熊。
  光这架势,便能将人吓破胆!
  但看沈落却是浑然不惧,仍然全速前冲,完全不将这老者放在眼中。
  “来得好!”老者大喝一声,踏步出拳。右拳挥出时,竟激荡起层层气浪。
  沈落脚步向旁一错,扭头堪堪避过这一拳,速度并未放缓。
  怎料那老者一拳击在空处,竟引得周遭空气爆裂,就如炮仗在耳边炸响。
  这正是老者赖以成名的绝技——火炮拳!
  一拳轰出,即便没有命中,也能凭借激荡起的气浪伤敌。
  拳风过处,劈啪作响。若被其正面命中,五脏六腑都要被轰成碎渣!
  然而沈落却似完全没受到这一拳的影响。不仅如此,他还借助老者轰出的拳风翻了个身,如游鱼戏水般腾挪至老者身侧,一指点向老者肋下。
  老者冷笑一声,看出这小子是想点自己的穴道。
  然而像老者练的这般横练功夫,周身都有劲力护体。若是破不了这护体罡气,便伤不了老者分毫,更不可能点住他的穴道。
  是以老者不避不闪,他倒要看看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如何破自己的护体罡气。
  怎料当沈落的指尖触碰到老者穴位的那一刻,老者顿时觉得自己如置身于无边汪洋之中。
  滔天巨浪从四周席卷而来,而自己竟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念头,只能任由巨浪将自己吞噬。
  下一刻,老者只觉得浑身酥麻,使不出一丝力气。
  然而老者终究是久经战阵的高手,即便已经被点了穴道,仍然尽全力控制着身体倒在沈落前进的方向上。
  “滚开!”沈落情急之下已顾不得敬老尊贤,飞起一脚将老者踹飞出去,继续向前飞奔。
  这老者虽然连沈落一招都没接住,但也阻碍了沈落片刻。等沈落跃到轿辇前,一团黑影突然从帘幕之间飞出,直砸向沈落面门。
  沈落伸手接住黑影,定睛一看,正是那盛药汤的玉盏。
  只是,此刻盏中连半滴药汤也不剩了。
  “可恶!”沈落怒吼一声,竟将手中玉盏捏成齑粉。
  又指向轿辇,大骂道:“你如此漠视门下教徒的性命,简直枉为人主,更不配作人!”
  “就算让你练成神功又如何?让你天下无敌又如何?心术不正,必遭天谴!”
  沈落这番话说得极为难听,轿辇旁的侍女和老者都听不下去,正要出手教训沈落。
  却见沈落此刻情绪激动,气血上涌。不仅整张脸气得通红,眉间那颗朱砂痣竟然渐渐散开,化成一朵莲花纹样。
  见此情形,轿辇旁的侍女和老者全都大惊失色,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跪在一旁的柳江古本想出言讥讽沈落几句,又见那侍女和老者被惊得愣住了,却是疑惑不解。
  沈落这种情况确实罕见,但也不是十分玄妙的东西。
  柳江古就曾听闻扬州有一名妓在饮酒后会开出满身花朵,那不过是藏在皮下的胎记,在气血充盈时才会显现出来。
  看沈落这情况,应该就是如此。只是不知这些人为何如此惊讶,柳江古决定还是先闭嘴为妙。
  沈落见对方既不动手也不还嘴,还在想会不会是被自己骂得羞愧难当。
  转念一想,如今事已至此,自己又何苦再与她置气。
  那青年危在旦夕,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救他性命才是。
  想到这里,沈落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眉间的莲花纹样也慢慢变回朱砂痣。
  又长出一口气,说道:“今日我不与你们纠缠,但若以后再让我撞见,定要好好教训你们!”
  说罢,沈落回身将那柳江古的儿子扛在肩上,自顾自离去。
  柳江古这下待不住了,赶忙起身喊道:“你要把我儿子带去哪?”
  沈落冷哼一声,“你不救你儿子,难道还不许别人救他?”
  接着继续飞奔,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就在此时,帘幕突然朝两边打开,一名白衣女子缓缓走出。
  这女子立于雪地之上,便让漫天风雪也甘愿伏于裙下。
  清新淡雅,脱俗出尘。
  神女所在,便是仙境!
  柳江古已顾不上礼节,他入教虽已有些时日,此刻却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神女。
  他不禁朝神女脸上瞧去。
  可惜,薄纱挡住了神女的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如此,更是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柳江古这才发现,神女眉间竟有和沈落一模一样的莲花纹样!
  怪不得刚才那些人都惊呆了,莫非这神女与沈落有什么关系?
  神女望着沈落离去的方向,说道:“听闻你见多识广,可瞧出那人来历?”
  柳江古听出这是在问自己,赶忙答道:“那小子名叫沈落,所使的武功应该是当年九州王沈天君的绝学——乾坤第一指。”
  “有传言说,大侠沈浪和其父沈天君的关系并不和睦。是以沈天君死后,沈浪便散尽家财四处流浪,与人动手时也从未用过家传武学。”
  “后来沈浪归隐之时,又觉得这绝学就此失传太过可惜,便找了个弟子倾囊相授。这人便是后来的大侠公子羽。”
  “那小子既姓沈,便很有可能是沈家后人,其武功或许就承袭自公子羽。”
  长笛婢女挪步到神女身侧,低声道:“小姐,莫非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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