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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笑人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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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落赶忙发力荡了过去,纵身落在那凹陷处。
  近距离观察这株雪莲,更让人大感惊异!
  这株雪莲足足比普通雪莲大上一倍,叶片晶莹剔透宛如美玉,阳光照耀下更是散发出阵阵霞光。
  沈落这才明白,怪不得那老伯长吁短叹,原来这株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莲王!
  即便沈落并不十分懂行,也能看出这株莲王定然是价值连城。
  那老伯当时不慎从崖边摔落,挣扎时抓到一条藤蔓,顺着荡过来时才瞥见这个宝贝。
  只是老伯没有沈落的身手,无法跃到那凹陷处上,能保住命下山已是万幸。
  若是换了旁人,即便是自己得不到这个宝贝,也肯定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又怎会轻易告知他人。
  沈落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帮了那老伯一个大忙,这样看来,反倒是那老伯吃了大亏。
  可惜自己并没有问那老伯的姓名住所,估计以后也无缘再见,总归是没法当面致谢了。
  沈落蹲下身观赏着这株莲王,一时间竟看入了迷。
  过了半晌,沈落自言自语道:“莲儿啊莲儿,你在这险地绝境中依然绽放得如此美丽,我实在不忍心将你摘去。”
  “只是我大伯的咳疾确实严重,还是需要你这株药引来治病。”
  “我大伯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给他治病,绝不算辱没了你。”
  正当沈落准备摘取雪莲时,又想到自己离开圣天神教的营地不过才半柱香的时间,若是现在下山恐怕还会跟他们的人碰上。
  虽然那柳江古许诺可以让自己采一株雪莲,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有可能那些圣天神教的人还是会来纠缠。
  想到这里,沈落决定在这隐蔽处多待一会儿,等到那些人都去休息了,自己再下山,这样可以少很多麻烦。
  “莲儿,我便在你这里借住一下。对了,我给你讲讲我大伯的英雄事迹,你听了肯定也会觉得给他治病是很值得的。”
  就这样,沈落坐在雪莲一旁侃侃而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从小听来的故事。
  讲得累了,便饮一口酒,同雪莲一起欣赏这崖边的雪景。等歇得够了,便接着讲下去。
  就好像在他一旁的并不是一株死物,而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若有人在旁瞧见,定会觉得沈落又傻又疯。可沈落自己却乐在其中,身心都一并放松下来,完全不觉时光流逝。
  直到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沈落才意识到已经过了许久,腹中已稍感饥饿。
  “连我都饿了,那帮人自然都该回去休息,看来到了该下山的时候。”
  “莲儿,我带你去见我大伯。”
  沈落摘下雪莲装入怀中,从凹陷处一跃而下,蹲坐在崖壁上慢慢向下滑行着。
  陡峭的崖壁,对沈落来说却是如履平地。一路滑到崖底,观察四周,沈落发现这里距离下山的道路已经不远。
  继续前行,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那圣天神教的长老柳江古。
  沈落叹了口气,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此刻他已决定,若是这柳江古来找麻烦,那定然要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绝不能手软。
  但当沈落走到近前时,却发现情况与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柳江古跪坐在地,怀中抱着他那宝贝儿子。
  那青年嘴唇乌青,面色惨白,像是中了剧毒。
  沈落第一反应便是他们遭遇了鬼面人的袭击。
  真是咎由自取!
  沈落打定主意绝不再管他们的闲事,就当没看见,正要绕过他们,却突然被柳江古回身叫住。
  柳江古焦急道:“少侠,你可采到雪莲了?”
  沈落本不想理他,但那柳江古却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儿命在旦夕,求少侠救他性命!”
  沈落见他模样实在可怜,便又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我如何救他性命?”
  柳江古道:“方才我儿在这附近寻找雪莲,却不料遭遇了火魔虫的袭击。”
  “这火魔虫只在天山一带活动,对人有极强的敌意。若被它咬上一口,火毒顷刻间蔓延全身。只有服下天山雪莲才能救治。”
  沈落在来天山的路上确实听人说起过这火魔虫的厉害,看上去虽然只是个红色的小甲虫,但哪怕只是被它轻轻咬一下也要丢掉性命。
  沈落道:“既然如此,你拿株雪莲来给你儿子服下便是。你们占了天山许多时日不就是在采莲吗?总不至于舍不得拿出一株来救命吧。”
  柳江古道:“少侠误会了,我们在此地采莲并非是为了囤积居奇,而是为我教神女练功所用。”
  “我们每采到一株便要立刻上交给神女让她服用,我即便去求她也没用,根本不会有存货。”
  “如今再去找一株新的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今天本就颗粒无收,我儿现在更是危在旦夕,如今只盼少侠采到了雪莲,能让出来给我儿救命!”
  沈落冷哼一声,“不怕告诉你,我确实采到一株雪莲,但我绝不会拿出来救你儿子。”
  “你们行事如此霸道,就为了练功便将天山占为己有,简直与强盗无异。”
  “如今你儿子有此下场,可说是老天有眼。你最好回去让你们那什么神女也小心些,我保证肯定有更厉害的恶果在等着她!”
  说罢,沈落便扭头离去。可没走几步,又听得那青年痛苦呻吟,同时夹杂着柳江古的哭声,这实在让人无法狠下心去。
  犹豫片刻,沈落还是回身走到柳江古面前说道:“你先让开,我瞧瞧他伤得如何。”
  柳江古大喜过望,赶忙退到一旁。
  沈落将那青年扶坐起来,双掌抵其后背,用内息探查他的伤势。
  这一查便知柳江古所言非虚,如今火毒已蔓延至青年全身,五脏六腑皆受焚烧之苦。
  若无雪莲服用,恐怕这青年的脏器都将化为血水。
  沈落叹了口气,自己虽已打定主意不再管他们的闲事,可让自己见死不救,却又实在于心不忍。
  转念一想,若是大伯知道这株雪莲本可救人一命,那他还能欣然接受吗?
  若是大伯在这里,又会如何选择?
  想到这里,沈落不再犹豫,从怀中掏出那株莲王递给了柳江古,“我先运功保他性命,你把这雪莲拿去给他服下吧。”
  柳江古见沈落拿出的竟是一株极品莲王,顿时喜出望外,赶忙从包袱中掏出器具开始研磨,同时在一旁升起火来,准备熬煮。
  沈落不解道:“哪用如此麻烦,直接撕碎了让他咽下去不行吗?”
  柳江古道:“那样药性太烈,到体内与火毒激烈碰撞,即便是解了毒,估计也难保性命。”
  “像这样熬成药汤,让我儿一点点喝下去。这样药性温和,对身体更是大有裨益。”
  沈落心想这会儿你倒是不着急了,但这话确实有理,便也没再多想,只专心为这青年运功疗伤。
  过不多时,药汤已然煮好。柳江古又从包袱内掏出一只精致的玉盏,将药汤一滴不剩地倒入玉盏中。
  霎时间,芳香四溢。单闻这香气,便知此物绝非凡品。
  柳江古端着玉盏,却不拿来给他儿子服用,反而站起身退后几步,从怀中掏出一支令箭射向天空。
  沈落正惊疑间,只听令箭炸响,下一刻,丝竹管乐声由弱渐强,徐徐而来。
  循声看去,一顶轿辇破开风雪,缓缓而来。
  白色帘幕下,一个婀娜的身影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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