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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火车上捡来的漂亮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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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跳回到了三年前。。。。)
  决定来得突然,车票买得仓促,小美自然没有买到座位,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对她来说是个挑战,况且这还是一列普普通通“K”字打头的绿皮火车。在车厢间站了一会儿,腿就开始酸了。她注意到有一个临过道的座位,已经空了好久,小美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就走了过去。
  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昨天一夜都没有睡觉,小美感觉到了困意。等她迷迷糊糊被车厢里叫卖“花生、瓜子、矿泉水”的手推车碰醒,已经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
  她暗暗庆幸,估计是这个座位的主人没有登车,想到这儿,小美感觉身体好像没有那么疲倦了,她舒展了一下身体,又打开了手机,阿友的那一栏仍然是空空的,没有回信。
  小美站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等她回来的时候,位置坐了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大男孩,看起来一副学生的模样。
  “劳驾,这是我的座位。”小美对他说,黑T恤男孩抬头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下,笑着点点头站了起来。
  手机还是没有收到回信,小美不仅开始焦急了,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到沈阳了。“小姐姐,你坐的是我的座位,你看这是我的车票”。小美抬起头,是那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
  “站了一夜实在是太累了,我就坐一会儿,还给你坐,好不?”听着这话,小美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淌了下来。
  “不用了,不用了,车厢间也能坐。”男孩看她掉眼泪,吓得赶紧跑掉了。
  小美在车厢间找到了那个男孩,“不好意思啊,我没有买到坐票。”
  “没事没事,这边的空档大,你坐着吧,我到沈阳就下了,你到哪里啊?”男孩漫不经心地说。”过了沈阳,你就没有座啦”,他还打着哈哈。
  小美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个男孩的样子,“是个挺阳光的人儿。”这是小美对他的第一印象。
  “我到旅顺去找同学玩儿,要在到沈阳转车”。小美很礼貌地说。
  “巧了啊,我也要去D城啊”,男孩兴奋地说,细细的眼睛瞪得好大。
  小美感觉不妙,这种套路听过也见过,你去哪里他都顺路。可是小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她现在依旧没有阿友的消息,该怎么办?才是她发愁的事情。
  “去D城的车票你订了么?”那男孩笑着问,提到这个问题,小美更难受了,眼泪又流下来了。
  “没事吧你?遇到啥麻烦了么?”
  事实上,阿友在电话里和小美说得很清楚,他会特意从部队请假到沈阳接她的,现在倒好,电话关机信息不回。说句实话,小美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了。
  “我叫阿布,这是我的工作胸卡,你看看,我可不是坏人。小美抬眼看了一下,眼泪模模糊糊,她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只记得了“阿布”这个名字。
  在沈阳到站下车的时候,小美证实了阿布并没有说谎,有两个同事在站台等他。阿布接过同事送来的车票,转过身就把车票塞到了小美的手里,“你的票”。
  小美可不是一个轻易就接受别人东西的人,但是现在的她脑子懵懵的,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接过阿布递过来的车票,她就急匆匆地登上了去往D城的火车。
  找到座位坐下来,小美才想起来没有留下阿布的联系方式。
  遗憾的念头只是短暂的,她很快就忘记了阿布的事情,小美担心的是依然是没有阿友的消息。这让她很崩溃,接下来的吃、住,都成了很大的问题,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需要到派出所去寻求帮助了。昨天上车时还是她想念的“友哥”,现在已经被她在心里骂成了禽兽猪狗不如的混蛋。
  在D城下车后,小美只好坐在候车室。“应该跟着那个阿布一起了,”她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随机她就狠狠骂了自己。“这都哪跟哪啊,看不把你卖掉”。
  希望终于破灭了,时间已经到了半夜,小美完全失去了耐心,她安慰自己不要着急,也许是阿友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可除了继续再等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渐渐的,她感觉自己有点迷糊了。
  直到她被推醒。“你咋在这啊?”小美抬头,是那个火车认识的阿布,小美一下子跳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用嚎啕大哭来形容,真的是形象而又贴切。
  ★
  半夜的D城,路边少不了烤鱿鱼的小贩,阿布在一个手推车前停了下来,挑了两个大大的鱿鱼,“请你尝尝我们D城的鱿鱼吧。”他笑着对小美说。
  也许是D城的海鲜的确新鲜,更可能是小美实在是真的饿了,风卷残云般两只大鱿鱼就被小美轻松吃掉了。
  “老板,再来两只,我朋友第一次来D城,没有吃过这么新鲜的鱿鱼。”阿布边说边又挑了两只放在烤板上。
  “我的朋友多,同学朋友们都爱到D城来找我玩儿,一般情况下,这鱿鱼不吃个七、八只,都是不过瘾的,你的胃口也太差了吧。”阿布歪着脑袋看着小美,“给个面子,再吃两个好不好?”
  阿布一副搞笑的样子,瞬间就把小美的尴尬踢得远远的。
  吃了四只大鱿鱼,小美感觉有点撑了。“走路吧,我们寝室离这里不远。”阿布口中的寝室,是CK在卖场附近的员工宿舍。
  小美不知道该不该跟他去寝室,这让她有点无措,但是当前的情况,她也只能跟着阿布走了。“见机行事吧。”小美心里说。
  “阿布,你好牛逼啊!”同事们见到阿布带着一个女孩儿回来,大声起哄。“老大,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么,这是合好了,还是又找的?”阿浪凑过来问笑嘻嘻的问。大家都没有见过阿布的女朋友,但是阿布和女朋友经常闹分手,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
  “火车上捡的。”看小美进了卫生间,阿布半开玩笑办认真地小声对大家说。
  “那帮我也捡一个吧,大哥。”阿浪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
  “阿布,我们去联机玩游戏了啊”,一帮人商量好似的站起身,一起向外走,边走边对阿布喊。“今天玩通宵,你记得反锁大门啊。”
  “大哥,借100块钱呗。”阿浪跑过来,看了一眼在客厅坐着的小美,挤眉弄眼地对阿布说。
  小美如坐针毡,这一群男生,她一个也不认识,“就算是被他们吃了,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暗暗地说。
  “身份证带了么?”阿布扭过头问小美,“我们这儿又脏又乱的。”
  小美跟着阿布离开宿舍,坐电梯下到了二楼。这栋大楼的二楼整层是一家快捷酒店。“你就住这里吧,等联系上朋友了再说。”阿布开好了房间,把小美送进去,四处看了看,“这里干干净净的,也挺安全,你还是住在这里吧。”说完,阿布就离开了。
  小美坐在床上,才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放松,倦意立即就上来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蹦蹦蹦”,敲门声,小美透过猫眼,是阿布。
  “天太晚了,只有自动售卖机里的好丽友派了。半夜万一饿了,你再垫吧一下啊”。想到自己刚刚吃掉了四个大鱿鱼,小美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个饭桶一样。
  “我经常熬夜,需要吃点乱七八糟的东西。”阿布边说边拿起床头小桌子上的铅笔,在墙上写了一组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要是有啥事,就跟我联系,发短信也行,秒回”。
  看着阿布消失在走廊里,小美突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如果是我的男朋友,该多好啊”。小美对自己居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惊愕了好一会儿。
  凌晨,小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阿友。
  “美美,美美,你千万别生气啊,紧急拉练,我下潜艇了。”阿友的语气焦急而又无奈。“已经到D城了?已经安置好了?”听到小美的回复,阿友长长舒了一口气。部队在半夜进行了一次紧急拉练,阿友是潜艇兵。屏蔽信号,是肯定的。
  “我没事,你放心好了。”小美的回答理智而又冷静,和她的一贯做派大相径庭。
  “大概5天后回基地,我立即去D城接你”。
  “嗯,你注意身体”。
  挂掉电话,小美突然有点失望,她倒是希望这电话是阿布打来的。
  第二天,小美才发现,阿布第二职业是个开难民营的,到D城投奔阿布的可不止自己。晚上,阿布来酒店找小美。“我们去星海广场唱歌,一起去吧?”和阿布一起的,是个留着长头发的大男孩。
  “这是阿楠”,小美礼貌地冲他点点头。
  “真漂亮啊,真是你捡的?”这个叫阿楠的家伙,和阿布说话的时候口无遮拦的。小美有点尴尬,不过想想在屋里也实在憋得难受,索性就和他们一起打哄哄出来了。
  坐了几站轻轨,这群人来到了星海广场。广场的路灯下,小美帮着他们支起了架子,阿布和他阿楠打开了琴箱,拿出了两把吉他。自顾自地唱起歌来。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小美听到这个熟悉的旋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想到了那个要账的鼓手。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了上来,她离开围观的人群,想找个地方自己呆一会。
  “怎么了,怎么自己跑了?”小美抬头,阿布递过来一个甜筒冰淇淋。小美想也没想,伸手过来,狠狠地咬了两口。
  阿布第一次见到这样古里古怪的女孩子,有点稀罕。“我唱得很难听么?”
  “那倒不是,这首歌我不喜欢而已”,小美连忙解释,她打心眼里是喜欢这种快乐自然的风格,虽然阿布和阿楠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
  “哎呦,这是有故事啊,”阿布笑了,连连打哈哈。
  “嗯,是有点小插曲的。”,小美没有看看看阿布,小声说。
  “那好吧,咱们都保持点神秘”,不知道为什么,爱打听奇闻趣事的阿布,这次却一点也不想听小美讲小插曲的故事。
  小美看到阿布露出的失望表情,心里有点得意。“逗你玩儿的,我可没那么多小插曲”。
  和阿布一起回寝室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大马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阿楠他们几个人故意走得快,瞬间阿布和小美就落在了后面。路过昨天的那个烤鱿鱼小推车,小美停了下来,“来四只大鱿鱼!”
  “小姐姐,看来今天心情不错呦!”阿布边挑鱿鱼边开玩笑地看着小美。
  “大兄弟,你还怕你媳妇儿把你吃穷了啊,”烤鱿鱼的老板逗乐说。“话说,你对象真漂亮,可得看好了,可劲让花钱,不能让跑了。”阿布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推开寝室的门,就听到了热火朝天的声音。小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碗碗罐罐,觥筹交错,七、八个家伙正在推杯换盏。
  看到阿布回来,大家立马让出了一个大缝隙。“去拿两双筷子”,阿楠吆喝着。小美对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随着阿布和阿楠一起坐了下来。
  “布哥,你该请大家吃个大餐了啊。”这个家伙小美认识,昨天就是他的玩笑开得最没底限。“你双喜临门,”他笑呵呵地端着酒杯,“升职加薪不说,家属还来探望”,这家伙边说边跟小美打招呼,“嫂子,你给我也介绍个女朋友吧”。他手舞足蹈地说,“按照你是满分优秀的标准,帮我找个80来分良好的呗。”
  “他叫阿浪,原来是个卖汽车的”,看到了小美的尴尬,阿布连忙扯话题。“修车的修车的,我可是技术工人。”阿浪连连解释。“布哥,你别扯远了啊,帮我找个女朋友呗。”他还真的不依不饶了。小美看得出来,阿布的这帮朋友都没有坏心眼。这样的场景她以前也参加过,那是阿友回家探亲的时候,小美和他的狐群狗党一起在大排档聚会。
  “这是阿楠,我们都称为楠哥,网络工程师、音乐家、视频图像设计师,最重要的是,他可是个画家。”小美今天已经注意到他了,足足得有200斤靠上的体型,说的每句话都带着诙谐和调侃,没有一点儿正经气。却让小美有一种“三观奇正,有礼有节”的感觉。
  “美美,”阿楠一边往嘴里塞着肉块,一边说道,“能不能帮我们个忙啊?”阿楠的称呼让小美听着觉得很舒服,她抬头看着阿楠,“没问题啊,你说吧”。
  “不怕你笑话,除了那几个是阿布的同事,我们三个都是走投无路来投奔阿布的,说白了就是伊拉克难民。”阿楠又夹了一块肉塞嘴里,用筷子指着屋子里的角角落落,“这屋子乱得就像是炮崩的一般,你能不能帮我们收拾收拾?”
  阿布没等小美回答,打哈哈的笑着说,“楠哥,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吧”。
  “有偿帮助,有偿帮忙,必须是有偿的。”阿楠甩了阿布一眼。“你的姑娘,到了这里,就是大家的姑娘,你呆一边去。”
  “这是两千块钱,你看着帮咱兄弟们,买点家里必备的东西呗“。阿楠一本正经的地对小美说。
  “多了不退,少了就补,剩下的你帮我们存备用金”。
  小美一点都不傻,阿布他们这帮人的工作就在大卖场,靠山吃山,啥也不可能会缺的。这分明就是照顾小美的面子,怕她不好意思。可是当下小美的确手里没有钱。她没有抬头,也没有伸手接钱。
  阿布伸手一把把钱接过来,塞进了小美的小包包里,那随意的样子,似乎他和小美关系非同一般。
  “看看吧,这亲密关系还TMD说是捡来的,恐怕是女朋友太多,招呼不过来,故意编的神话故事吧。”阿楠用拳头使劲怼了怼阿布的肩膀。
  “也好也好,阿布的“三点式”状态也能调整一下了。”大家哄堂大笑。
  小美也笑了,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三点式”是啥,但是她很明白这一帮人都在演戏,观众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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