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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阴晴不定的初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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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阴云散去只余一溪流云,高阳古今不变的从东边山脉冉冉升起,无数生灵依祂存活,也因祂而畏惧死亡,那令人不舍的暖阳,拂照厚土,那般娇艳。不懂欣赏的人群草草经过,弥留之际的濒死之人贪婪的吸食这最后的光,痛苦的等待死亡。
  早读完后,班主任讲述完所有事后,提着皮包另一只手抱着专业课书,准备上专业课时,吴昊徒然喊道:
  “雪姐,那入团名额选定没有要是还没选出来,就投票选举吧。”
  “哦,那件事呀,”刘老师反应过来,说道:“怎么没选出来选出来了,陈浩昨天已经到我这背过了,明天就上报学校了。”说罢她就离开教室往实训室走去。
  昨天偷偷观察一天黎沫,一直没找班主任,盘算着今天试试让雪雪回心转意。陈浩这混小子什么时候去的?老师早已走远,他有些怔怔地回了声“嗯”,过了一会,面目怨怼的看着一旁的陈浩,在他心里陈浩是可以掏心掏肺的,也不藏着不满,手掌猛地拍击课桌,发出突兀的声音,周围人被吓得浑身一颤,见是吴昊便也不奇怪,最近的陈浩还在吃早点,这一拍差点吐出,他正想说:发什么神经。
  吴昊抢先气愤的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像个小丑一样问她!你是诚心让我出丑是吧!”
  教室中间两大组一直存在的喃喃细语声,想着看戏,那些话都飞进吴昊耳中。
  那群长舌妇在嘲笑议论我吗?该死的,都怪陈浩没告诉我,陈浩嘴被食物塞得满满,一脸懵地望着吴昊,他光顾着吃,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他一说马上联系起团员的事,解释道:
  “我正想着怎么告诉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主动向雪雪问了。你没生气吧?我之前看你也挺想参加的。”
  “没事,自家兄弟,我高兴还来不及了,团员培训,开会,考试,这些太麻烦,太累了,而且我还要陪女朋友了,哪有时间。”吴昊口是心非的说道,他笑得跟小屁孩打架输了当着众人的面,强撑的笑容一样可笑。
  “那就好,我家里以前爸妈一直想让我入团,现在终于有机会当然要争取一下,就像体考时跑步用全力一样,而不平时跑步那样怕输,都故意不用全力,所以如果再来一次我只会更努力,这次没告诉你是怕你比我快——嘿嘿,那个为了补偿,也为了庆祝,下午我请你吃饭,弥补一下。”
  吴昊见他脸上挂着的笑颜,似乎看见了陈浩藏在内心对自己深深的讽刺,如同达摩利斯之剑穿过他那带着虚假歉意的黑色眼眸中刺入他那暂时压制着妒火中,那幽怨的火更加炽热。
  吴昊嘴角微微抽动,马上笑道,“那我可得多吃点,居然还故意瞒着我,你担心在什么,只要你说,我定不会跟你抢呀。”吴昊如之前那般偷袭,推开他,让他撞墙,“这就是惩罚。”
  “我靠,”陈浩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打的措手不及,剧痛从后背传来,他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勉强笑道:“这他娘的惩罚,咳!没有十年,缓不过来。”
  “呵呵,”吴昊解了几分气,挑衅道:“不服,打一架?”
  陈浩摆摆手说道:“你太壮实了,打不过。”
  陈浩说完就拿去几张A4纸,上面打印着入团考试的资料,认真的看着,不再理会吴昊。
  “你还认真学上,”吴昊见他故作认真的记背,仿佛是在故意羞辱他,怪声怪气道,“时间还早,装模作样的,表演给谁看,发癫呢?”
  “也是哦,”陈浩挠挠头笑道,“下节谁的课?”
  “连堂两节英语。”
  “铲铲,启动!”陈浩对吴昊左右摇摆着左手,问道来不来金铲铲。
  “就你这样,还入团了,丢不丢人。”吴昊戏谑道,“我还是不来了。”
  陈浩找后桌两位志同道合的男生一起启动了游戏,吴昊感到愤懑,却无法发作,憋在心底,随时准备着爆发。
  黎沫这天早上让陆子轩开新号散布消息,以白文婷周六会出去游玩为楔子,抛出给出具体地址甚至时间的人,只要越具体钱给得越多!再换号当水军太高价值。
  黎沫猜测,这群人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是忠实粉丝亦或是想给白文婷制造焦虑并以此为乐,说白了无非嫉妒。第三种是两者皆有,一类想证明自己有多狂热,一类想将此事闹大,那干脆顺两者意,让他们主动上门。
  如往日般渡过上午,结束午休,一场大雨过后,暑气还未完全消退,午后一出宿舍楼刺眼的烈阳就让人望而却步,毕竟要上课,都硬着头皮走出阴凉的宿舍楼。
  这次吴昊走得很早,他要去女生寝室等比自己矮一届的女友。
  吴昊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各色娇妍的女生鱼贯而出,吴昊低着头玩着手机,没有色咪咪的打量女生,这时带鸭舌帽的女生蹑手蹑脚的绕到他身后,忽然一拍,“嘿!”
  吴昊被吓得浑身一颤,回头转身见是女朋友,装作惊魂未定地笑道,“哎呦,吓我一板!”
  “嘻嘻,你胆也太小了,”她嗔怪道,她挽着吴昊的手臂,“走,溜达溜达。”
  吴昊展露笑颜,如品尝到蜜糖的幼童,他挽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友,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她才进学校一学期,我和陆子轩下午都在篮球社训练,说来也巧,她在看他当时男友打篮球,一起打篮球的都认识,况且还是一个班的,他俩就自然认识,加了好友,最初对她并没有什么意思,除了好看点养眼,也没想动兄弟女友,可聊着聊着动了心,她有事就帮忙,主动关心,比她男友还频繁,后来他们一次吵架,吴昊看到机会,暗中使绊子让误会愈加深厚,自己就趁虚而入改了正,那同班同学觉得上学没了意义就在分手没多久退了学,那也就是上半年高二下册的事,现在还在热恋期,上课时还偷偷隔着手机打情骂俏。
  两人在湖畔边携手逛了许久,直到上课前两三分钟才分开,课间时孙华与黎沫闲聊,陆子轩被白文婷缠着去丰巢柜去快递,一切都那么安宁、祥和,这天的课程就在在同学间的打闹与学习中度过。
  粉红的残阳染出个童话,流云像是草莓味的棉花糖,甜甜的,学生用手机记录下这短暂的瞬间,操场半晦半明,嘈杂中又带着美好,即使在这所学校有许多不美满,但在多年以后还是会带着遗憾想念,也会像现在这样天地间蒙上粉红的轻纱。
  吴昊女友下午要去舞蹈社练习,为国庆后的运动会开幕式做准备。他平日除了陪女友打游戏,就是陪舍友开黑。
  这周宿舍几个不是做教室清洁就是工区,他把宿舍门关紧,独自抽着闷烟,一边放着QQ音乐的《戒烟》。
  门被叩响,吴昊连忙跑到厕所,掐在手中香烟扔入蹲坑,同一时间拧松水阀,将其冲走,刚做完这些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
  吴昊暗骂一声,走到门口,开门笑骂道:“你他妈的,敲门声音不知道大点声吗?搞得我还以为是张妈!”
  “你不也经常这样吓唬我们吗?”黎沫冷淡的说,他步入寝室坐在吴昊对面陈浩的床位上,又手捏着地矿泉水放在床铺上,挑起话题:“诶,吴昊,我记得当初你的记过好像是陈浩对吧?”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阵子我没在意这件事。”黎沫靠在贴满海报的墙上,灰眸中带着好奇。
  “他妈的那件事呀,”吴昊正愁无聊,又从被褥中掏出白利群,抽出一根,用防风打火机点燃,回忆道,“妈的,说来也冤,当时我们下午一起——也是这个时间段,经过那跨溪的第二道小桥,旁边不是有一个做引体向上的锻炼的区域嘛,那有条不常走的小路,通往第一道桥的十字路口,当时好奇就走的那条小路,过十字路口去湖边,”吴昊吐出一口白烟,抖落烟灰继续说道:“他妈的就在那里捡到一个破饭卡,真她妈晦气,我当时不知道学校监控可以查到,就刷了七十块钱,妈的陈浩那货也不知道拦着我,后面就遭了,害的我举着写着‘拾金不昧’的牌牌站在四教楼门口一上午!”
  黎沫听着,待他说完微微挑眉,有些意外的问道:“那你运气可真不好,除了他们这种班主任,其他老师都是表面答应要处理,最后还是以查不到盗刷饭卡的人是谁。”
  “那可不,之前一个一起打篮球的新生,他饭卡丢了被盗刷,最后他找班主任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吴昊说道,“他跟我说,他那饭卡是被同寝室的某一个人盗刷的,连刷五天,钱都刷负了,这么多交易记录,他班主任说查不到,谁信呀,只怪他运气不好,我当时运气更不好,就刷一次就被逮了,不过还好记过被销了。可惜还是没入团,还不是怪你,非要改。”
  “呵呵,”黎沫自嘲般笑道:“原本打算今天下午去找老师背的,没想到被陈浩给抢先了,真是烦人,要是他突然得个记过就好,那样我还有机会,可惜了。”
  “妈的,”吴昊有些恼,“想想就气,瞒着我们所有人内卷,我怎么没看见他在学习上努力,我看是在只是讨好班主任才这么认真,他似乎特别想被人认可!”
  吴昊掏出裤兜陈浩给他的饭卡,饭卡塑料套印着轻音少女的呆唯弹吉太的图案,“他就请我吃一顿晚饭,我请他两顿三顿都来弥补他,看他干不干,而且当初那记过也都怪他,要不然早就入团了!”
  “你脾气倒是好,如果是我,早就报复回去,反正得个记过又没什么影响。”
  吴昊近日处处不顺心,本就压抑,黎沫这么一说就像点燃导火索,将对班主任的冤恨,黎沫的不给面子,陈浩的背叛,全都激发出来,心里责怪:
  对呀,都怪你们,你黎沫还不有责任,陈浩当初我就心怀大度没与你计较,你倒好还想抢我团员名额,都好样的,我都处处忍让,还得寸进尺。
  “吴昊,”黎沫也面容变得肃穆,真挚又庄重说道:“我好不容易联合陆子轩让墨守成规的选举制改变,目的就是想不通过人缘,也能当选团员。可是他如今借我之势,钻了空子!所以我希望你想办法把他······反正他没机会了,团员名额我不要,额外还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其余的你就独自思忖,我不管。”
  “黎沫呀,黎沫,没想到你平时安安静静,文绉绉地,没想到是这种人,我就说白文婷怎么和你走这么近,怪不得,果然班上没一个初中老师想要的那种学生,哈哈,怪不得。”吴昊一眼看穿这看似正经、寡言、随和的黎沫,他也是个十足的恶棍,十足的小人,伪君子!吴昊恍然大悟,认定他是这种人,愉悦的笑着吸了口烟,烟头在套上黑色塑料袋的垃圾桶边沿摁灭烟火,随手丢入。
  丢个烟的功夫,吴昊聪明的小脑瓜一动,借机想到个绝妙的计划,吐出那口缥缈的白烟,对黎沫的问题而不答:“你饭卡不丢了吗?我看陆子轩也不在,晚饭就用我饭卡吧。”
  黎沫一只手放在冲锋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撑着床沿,眼皮下垂显得疲惫,没了刚才的那股劲:“真是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吴昊没察觉出异常,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我之争,却成了Joker,白让那货占了便宜,既是自家人,自然一致对外,这次就当哥们请你,不需还。”
  之后黎沫就听着吴昊东拉西扯,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默默看着他,仿佛一只狼锁死猎物般,他藏得很深,吴昊又点起根烟,一股脑的的抱怨自己心中不满,也用幽默玩笑般的话道出对黎沫的不满与鄙夷。
  说得亲切仿佛就是一起上过战场的生死之交,这是他常用就且屡试不爽的方法,他每次惹恼某人或揍了谁,待第二天那人气消了,就喊声大哥,认个错,在辅以这种只倾诉与你一人的态度,一般都会顺着台阶下;要不然老子都腆着个脸找你求和了,你不干?那就是不给脸不要脸的态度,咒骂几句,过几天再重复一遍,这样他爽了,关系还和好了,岂不两全其美。
  不久张妈就通过宿舍楼的广播催促他们离开,黎沫带着水跟着吴昊离开寝室,宿舍外随风摇曳的树梢上挂着凄美的残阳,吴昊看得有些痴,连忙拍下这即将消逝的美景,迫不及待的分享给女友,一边向黎沫分享这短暂美好的风景。
  眼神有些颓唐又藏着锐芒的黎沫看着那到即将消逝的光,夕阳很美,可惜片刻后便是永夜,人亦是短暂的残阳,只是陷入永夜后,也无法如牠那般化作朝霞,可惜,可惜,他想到不知何时见过地断句,轻轻念道:“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后面是什么他以不记得。
  沿着青石路,从宿舍楼所在的坡上走下,过了桥,缓步走在湿灰的风车状石墩子间,吴昊攥着衣兜的饭卡,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卡套中的饭卡时,巧了,黎沫正好对他打声招呼,去小卖部旁的售卖柜买瓶水。
  吴昊有些疑惑他手上不有瓶水吗?不过也没在意,他想干嘛我又管不了。他见黎沫跑到三排墙侧最内侧的售卖柜时,吴昊掏出塑料材质的卡套,急忙推出盖子,抠出饭卡,片刻间有些颤抖的手心急出冷汗,可能手抖,也可能太急,导致崭新的饭卡落在夹杂着落叶尘土的灰砖上,吴昊虚心的瞄了一眼黎沫,一边从另一口袋掏出磨得花白的饭卡,放入卡套,印着呆唯的壳子对准了好几次滑轨才套好,放入口袋。
  弯腰拾饭卡时,黎沫刚好回来拿着茉莉清茶,问道:“你在干嘛?”
  “哦,刚刚掏手机,饭卡掉地上了。”吴昊感觉手机振动,掏出手机,单手划拉着打字,另一只手递给黎沫,陈浩的饭卡,过了一会笑道:“她找我,等一下我陪她吃饭,你随便吃,反正陈浩请我的,拜拜,先走了。”
  说完没等黎沫回复,他就朝着舞蹈社练习的舞蹈室跑去,黎沫目送着他,“这可是你说的。”黎沫自言自语,转身前去食堂。
  吴昊往电商部实训室旁的舞蹈室走去,手有些颤抖,感到胃打结,一阵心慌,他为自己这一石二鸟的计谋感到前所未有的自信,明天他只要让黎沫查询饭卡账单,发现被盗刷,找雪姐查监控就会发现自己刷饭卡的画面,到时自然陈浩自然受到牵连,到那时只要稍微对陈浩辩解,到时就说黎沫看你不顺眼,早就想搞你之类的话,不,就说是他自导自演掉包了你的饭卡,轻而易举的就把嫌疑转到黎沫身上,自己就可以脱身,一旁看戏,还可以为女朋友报仇。
  他又有些惧怕,懊悔黎沫又不傻,万一识破怎么办?到时——吴昊不敢再想,如今已是退无可退,路就要走到死,何不放手一搏,赌一把!
  接到女朋友,去往食堂地路上,极其自信的让女友放心,他想到如何整治黎沫的办法了,到时她只需看戏即可。
  翌日清晨,教室内人声嘈杂,处处回响着抱怨声,挂在屋顶的六台风扇最大功率运行,两台空调疯狂运作,大课间时高阳半隐与絮状的薄云中,晒人的光线刮出一道道人影,面朝南的学生们都被迫抵抗,洇出汗水筑成的保护层。
  “黎沫,你饭卡冻结了吗?”吴昊穿着校服,试探性问道。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万一被其他人盗刷,那你就丢人丢到家了。”
  吴昊咱在窗口旁,斜着头看着他,黎沫横坐着,大腿上放着本翻开《庄子》的充德符篇,左手手肘撑着刷漆的课桌,斜着头搁在握拳的左手,眼神戏谑的盯着吴昊那双天真自私的黑瞳,似乎看穿了一切,吴昊不免心虚。
  “呕!为什么会丢人丢到家?”
  “你不冻结,不就是不担心饭卡不会被盗刷吗?”吴昊食指敲打墙上的瓷砖,替他想道:“要是有人见到你饭卡没被挂失,起了贪念,那你可要负责。”
  黎沫合上膝盖上的书讥笑道:“对,我就是想让他起贪念,忍住没事,要是没忍住,不就好玩了吗?”最后一段他说的格外轻,几乎没用那低沉的嗓音,而是一团气,那团气飘入吴昊耳中,令其发怵暗道:“难道他发现了——对呀,只要他掀开卡套,就会发现,那是他的饭卡,哎呀,当时我就不该走,该陪他一起,这样才万无一失呀!但愿他没发现。”
  吴昊严重怀疑他在嘲笑的人是自己,万一他没发现呢?黎沫又不是小孩,饭卡有什么好捣鼓的,蠢呀!昨天离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亲手把饭卡还给陈浩,这样黎沫与陈浩必定结仇!目的达成有什么好懊恼地,他收拾好情绪打趣道:“你也太邪恶了,不说了,打铲铲去了。”
  吴昊认为暗示的够多,要是黎沫没追究,直接补办饭卡,大不了少一事,不入团,饶他一马,说实话他早就后悔昨天太过冲动,干些蠢事,昨天夜里硬是凌晨两点才睡。
  打游戏时也心不在焉,打羁绊一直少弈子,其间陈浩第一,帮他说着:“他妈的,三个人玩同羁绊牌都被你们卡死了,他能不投吗?”吴昊也笑着附和:“投降不算输。”之类的言语,想要体现出自己不担心,不害怕,没做亏心事。
  和女朋友QQ聊天时,发着笑脸表情,语气幽默,可实际满脸愁容,这种忧郁般的面容和黎沫脸上那种长期的,以形成一种独特气质,惹人怜爱的完全不同,反而和身上那种彪悍犯冲显得不伦不类倒是像个干坏事即将被发现的小孩。
  陈浩见他心情不好,担心还在为自己的事发闷气,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吴昊才才意识到自己丧着脸,整理好表情,说道,“没什么,和女朋友聊天呢。”
  “我靠!难道要分了?”
  “去你妈的,你才要分了,你全家要分!”吴昊笑骂道。
  “放屁,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母胎单身到现在,我拿什么分!好哇,你居然这样侮辱我!”陈浩装作揪心的悲痛说道,吴昊被逗笑说道,“我们班恐怕就你没耍过,就连耗子那贼眉鼠眼的样,都骗到个女友,你条件就比我差一点,自己不找。”
  陈浩具有一种不拘一格,随意的美感,这种性格倒是让他朋友多,班上三十八人关系都很好,每个小团体都欢迎他,多半是因为他买水时也会主动问周围人喝什么,别人喝水时毫不客气的要一份,谁也不会觉得欠谁,不斤斤计较,别人一分一毛的向他要钱,他也不会拿以前的事来争辩;随和,脸皮厚——只限于除陌生的同龄女生外。大概就是这些让他很容易交到朋友的原因。
  吴昊想起之前待他去解放碑玩,刚开始还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待几个自己女性朋友来时,他就腼腆得笑着,说话一本正经,明明刚才还在说那边有个穿黑丝短裙的漂亮姑娘,人一来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吃饭时也安安静静的,不主动挑起话题,直到她们走后才说句:“终于走了,害得我一本正经的,说来不信,我连她俩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当时他第一句话大概就是这么说的,当时就将我逗笑,时不时拿这时嘲笑他。
  陈浩见他没事望了讲台上自顾自讲题的老师说道,“开,这他不会下来乱逛。”
  “来吧。”吴昊干脆不管,不瞎想,到时出事了在看,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打游戏。
  午休时,黎沫坐在自己买的黑色折叠椅上,在昏暗的寝室漫无目的翻看手机,脸上反着白光,忽然对左边躺在床上的陆子轩说道:“补办饭卡午休后还能补办吗?”
  “可以呀,只要在中午这段时间都可以补办。”陆子轩一直盯着手机,随意解释道。
  “哦,那我先看看饭卡钱变没。”黎沫刚说完,吴昊就有股绞着胃的心慌感,其间夹杂着期待与害怕。
  “钱没变动吧?”陆子轩玩着手机顺着话问道。
  “嗯,昨天下午六点十七分,付费十元,今天早上七点二十五花费七块六中午花费十元。”黎沫平静的说道,“被刷了二十七块六。”
  “嗯。”陆子轩没过脑的回道,过一会发现不对劲,扭头望向黎沫意外的喊道:“啥子?!被盗刷了?我之前都让你挂失,你还说什么不用,现在好耍了,也不晓得是哪个灾舅子嘞么没良心,你现在给班主任说吧,去查监控,一定要逮住那小子!”
  “哎,入学的时候主任就说过,盗刷饭卡这种事要严肃处理,那人倒好,全当耳旁风。”陈浩没睡着,一直在打游戏,听黎沫饭卡被盗刷,插嘴道。
  两人就对黎沫聊着等一下该怎么处理,不要这么算了,一定要给那货一个教训!吴昊在自己床铺上假寐,听得心里一慌一慌的,他们聊得这么欢,到时查出我设想的结果一定会发现问题,得想办法坏他们两人关系。
  午休结束出寝时,吴昊和陈浩两人负责今天清洁——清洁分四组上铺对上铺,下铺对下铺,一天一组。吴昊主动干起较累的扫地工作,陈浩拖地。
  吴昊扫完地看着陈浩左右往后拖去,闲聊道:“陈浩我给你说呀,”他听见陈浩应了声,继续道,“黎沫昨天告诉我,你坏了他事,他会想方设法对付你,我劝你别和他走太近。”
  “怎么会,他不是那种人,他平时话少,可心眼不坏,况且我坏他什么事了?”
  吴昊回道:“就是你抢他团员名额的事。”
  陈浩笑笑,没在吱声,把拖把倒放在厕所,沿着床蹑手蹑脚缓缓走出,把木色空心铁门半掩。
  “诶,你别不信,我听说他初中成绩考过年级第一,但不知为什么突然选择分流,来了职校,这两年下来分数一直在班级前十不低不高,明显控分,藏得深,你就扪心自问,关于他初中的事那件不是从陆子轩那听来的,说道陆子轩,他也怪,班上这么多女的对他有好感,他离得远远的,又和黎沫近,我都怀疑他两是不是男同。”
  两人走出宿舍,吴昊过了马路到人行道上,挨着陈浩继续道:“如果不是昨天,要不然我对黎沫还很难定性,就这么跟你说黎沫藏得深,一定要倍加小心,他如性情乖张的毒蛇,指不定会咬你一口。”
  “行了,”吴昊还想说下去却被打断,陈浩一直保持着笑,开口时笑意不绝:“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我不讨厌呀,只是想让你长个心眼,因为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黎沫好与坏我,分得清,不用你多说。”陈浩很想说他议论它人的习性不好,别到处污蔑别人,可他知道这样吴昊定然会与他起一段争执。
  “我只是好意提醒,领不领情看你,到时候别后悔莫及。”吴昊目的已经达到,在他心里已经埋下一颗种子,只待他日,抽芽生长之日。
  陈浩没听信他的话,大多因为平日里他也经常当着自己的面议论他人,鬼知道他背后对别人说过自己坏话。
  陈浩灰色印花短袖外套着校服冲锋衣,没合上拉链,由它摆动,发出窸窣声,这样穿不至于太丑,一般下午就不用穿校服,学生会只检查清晨和午休后,下午便没了,说实话学校就只做些表面功夫,没用处,两次检查时间共就一刻钟,其余时间想怎么穿都行,老师又不会闲得慌管这茬事。
  学生会那群人由下往上分为成员、组长、副部长、部长、主席,当上除成员这等小卒,其它位置全靠关系,学生会主席还要求成员时时刻刻戴上学生会徽章,仿佛这样就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也无可厚非,早起站岗,提前出寝,早早集合,再到自己的岗位,一动不动的站着,跟军训似的累人。只是有些搞笑,学生最烦学校的就是这个组织。
  陈浩还记得高一下册,自己和一走读生走得近,他是矮个子,脸上长满麻子,常年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多半跟他那只认为丑陋的卷短的寸发有关,那时陈浩听个玩笑话是一个同班同学他说:“我不仅在外有,其他班也有女朋友。”
  在中午陪他闲逛时觉得无聊,讲与他,事后他告诉了那同学女友——女生和自己班走得近,也都认识,陈浩敢肯定那货一定添油加醋,一本正经的说给那女生,他早先与陈浩聊天时,就透露出对她的喜爱,不断接近她。
  他多半是想挑拨离间,似乎这样就能成为那女生男友,学生会副部长,在周末放假时QQ加好友联系上陈浩,当时陈浩在家还不知是谁,对方主动报名身份,知道时他还一喜,很欢快的闲聊,借机结识这位校规化身的学生会副部长!也没想到为何加他好友。
  那位代表校规的学生会学长!高高在上的要求陈浩鞠躬道歉,还威胁:不同意就做好最坏的打算,陈浩那时还很天真、单纯、怕事只好依着这位维持正义的学长,他还把聊天记录截屏发给女生,给兄弟自证清白。
  那人可是顺手显摆了自己在学校的地位,和一群兄弟,他可真厉害,真有地位,倍有面子呀!
  想想吧!地位卑微的陈浩,那天晚上横竖睡不着,他安慰自己,道歉也无伤大雅,源头本就在我,一面不服气,那厮引出的麻烦,凭什么我负责?原本公正严明,以帮助同学为本的学生会,居然会是仗势欺人的混蛋!这与封建王朝的酷吏有何差异!一句玩笑话,一女生闹脾气,就将我!我的尊严死死摁在地上,死命的摩擦!
  我清清楚楚,清清楚楚啊!一辈子都忘不了第二天他道歉的那一幕啊!我早上一起床,那副部长就带着他学生的几个哥们来找我,当事人睡我上铺被一齐唤醒,他的气势比当事人还强烈,我卑微,卑微,奴颜媚骨的看着和自己同班的同学低着头,难为的表情,那时我才意识到他是被副部长一众老生裹挟着来接受我道歉,要知道刚起床时那是人最脆弱的时候。
  副部长挺着胸脯,仗着在这多混几年的身高压迫着我,盯着仇敌般的眼神与我对视,冷冷的说道:“道歉吧,记得要鞠躬。”
  这几句话像矛般将我钉在耻辱柱上,现在,未来一想到那时还是会有深深的耻辱感。我装作不在意,十分随意的道了个歉,事后还十分悠闲的与他们这群伸张正义的学生会学长闲扯,赔笑。
  至于那始作俑者与他截然相反,他也看到了他的后果,那学校的三好学生,校规化身的学生会文艺部副部长,下课带头堵新生,放学堵,威胁他,辱骂他,在校园表白墙上批判他,诋毁他,这一切看来都是那新生的错,他们不动他,他就算告到教务处也没用,骂他?有证据吗?堵他?只是下课找朋友玩。
  陈浩有一次闲逛看见他被堵,威胁他道歉时,一位认识学生会副部长的老师笑问道:“是不是在欺负人家?可不能校园暴力哟。”
  那善良正义的副部长搂着那新生的肩膀说道:“朋友,朋友,误会了。”
  那老头教师似乎发现了什么说道:“最好是这样。”
  知道这老师的不想多管闲事,故意装傻,老师走后,自己曾经的朋友,也反之威胁警告他们,让他们撤回网上的帖子,不然就告诉教务处主任,正义使者们嘲笑他戏谑他,他愈加没底,没告诉任何长辈,他转了学,好像是去了一所技校。
  陈浩现在与那让自己道歉的同学和女朋友分手就退学,对于那女生他似乎忘了那件事,学生会那几个也毕业,可是他心中的恨不会消,其间的苦只有自己知,这件事他从不提及,那天宿舍的人也没提过,似乎没发生过,这一切却让人被迫成长,屈辱的成长!
  陈浩这次想得很深,以至于忘记了一旁的吴昊,敛着眉,低着头看着路上的石子、落叶,怔怔地走向教室。途中吴昊还是不是说黎沫坏话,陈浩随意附和,也不管错与对,吴昊对自己的污蔑更有信心。
  仔细想来他在班上脾气不是一般的好,这几年下来,除了被一个混小子当着全班的面找他茬时被惹恼,就没见过他生气的样貌,都和和气气,意见不同也不争吵,这使他像个和蔼的老人,其他人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少女不知不觉中依靠他,无意中向他吐露心声,他也从不向它人泄露;这点没人注意到,包括他自己。
  父母离异,他判给了父亲,父亲又与继母在外地务工,不过母亲还在重庆石桥铺,如果周末陪朋友耍疯后,一周的饭钱花完,自己就从九龙坡做轻轨到石桥铺她开的中餐馆要点钱,顺便蹭饭。
  小时候父母争吵时就经常拿他说事,说什么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找就和你分了,声音极大,他怎么可能听不见,愧疚感使他努力学习,想成为老师口中的好学生,而不是父母口中的累赘直到初二还维持着年级前五十,直到父母离异,那阵子成绩下滑,科任老师自以为是的当着全班面教导,说什么不要骄傲自满,要戒骄戒躁。
  那就是叛逆吧,自此之后天天睡觉,老师也开始厌恶这个坏学生,上课睡觉也不管他,由它自生自灭,班主任也拉他到办公室面露关切,但话里话外都带刺:有脸见你父母吗?你是为我学习的吗?是为你自己!那时他的火气被激到极限,脸涨红,捏着拳,咬着牙一字一顿解释,转头就走。刚出办公室冲着石灰墙奋力的捶,仿佛痛化解积压的怒气与冤屈,感到前所没有的畅快。手破皮伤口处沾了白灰,血伴着白灰化作猩红的水泥。
  那时没人关心我,是这时那可怜孩子第一想法,内心渴望的就是一点理解与关心,这些事要是被如今的同学知道,必定不信,陈浩是谁呀?阳光开朗和负能量完全不搭边,职高几年学会了许多,让他开朗、享受、幽默,模糊一切,无意间摸索属于自己的路。
  “陈浩雪雪找你,去她实训室的办公室。”回到教室班长对他说道,“应该不是坏事。”
  “呕!应该是团员的事。”陈浩笑道:“班长先走了。”
  室外云翳散去,秋阳高挂南方右侧,快中秋了,可室外温度只比夏日凉爽几度,程浩刚出教学楼就像孙悟空眺望远处那样遮住眼,走出L形教学楼与围墙构成的小广场,班主任实训室办公室在四号教学楼南面斜坡下的电商部数字实训室,实训室公路对面左侧便是学校大门。
  途中会经过一片学长赠送的花圃,花圃内植着木芙蓉,树梢开着粉红的花朵陈浩也无心停留,几年下来终于可以入团,只想着让事尽快确定,好安心。
  步入实训室,门口写着标语,一旁木架子上挂着铜制的长方形奖牌,后方便是电商部的党员活动室,部长和其他党员就在这活动室办公,入口装修的简约美观,绕过方形的承重柱就是一条长廊,陈浩一路小跑朝深处去,两侧都是实训室,布局均不同,有几间已经有班级在使用,陈浩透过白色厚边框中的方形玻璃窗望见有不少学生借着课间在用电脑刷着无声的短视频,有的还打着自己U盘内的游戏——干这种事班上大有人,包括自己。
  转眼间就跑到半掩的办公室门前——乳白色的木门上生锈的把手,一旁玻璃窗可以看见内部布局,一共有四大张桌子分别摆在两侧,中间留着T字形的过道,两张桌子拼成一张大,形成八人办公室。
  陈浩有些忐忑的扣门跨进,过道上摆放着实训室的器材,办公室就只有两位女老师,一胖一瘦,电脑都开着,一个玩着手机,后者带着眼镜在周工作书上写着什么。
  陈浩到那位戴眼镜的女老师,问道:“雪姐,找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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