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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灰借风,翩跹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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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低悬于灰蒙蒙的山峦之上,朝霞洒向高楼,洒向溪畔杨柳和前往食堂的莘莘学子,浮尘漂游在长条状的橙光中,过桥地学生欣赏跨过溪流染在棕榈树上地晨光。
  “啊——哈!”他把声音拖得冗长,“黎沫你不困吗?这个点起床,恐怕只有那群弱智新生吧?在晚一个小时都能吃到饭,你着急啥?”校服外衣搭在右手小臂地陆子轩向左侧穿全套校服的黎沫说道,睡眼惺忪,感到头感到一阵阵刺痛,昏昏沉沉地。
  “你可以选择不跟来。”黎沫说道,这时陆子轩把手搭在他左肩上,头枕在他右肩——两人身高都在180上下,头搭在肩上很舒适,“太困了,靠一会。”
  “你洗了脸,还困?”黎沫有些嫌弃,不过还是没推开他,过桥后,走在树荫间,偶尔有几道透过左侧溪边棕榈叶地光斑打在地上,陆子轩朝右瞅了一眼宿舍楼下的小卖部,笑道:“嘿嘿,一瓶纯牛奶。”
  “记得还我。”黎沫推开陆子轩,微驼背,懒散地走向牌匾为“生活服务部”字样的小卖部。
  陆子轩对着他的背影咧嘴笑,暗喜,白嫖成功。
  陆子轩坐在四季桂旁冰冷的风车状的石墩子上等着黎沫,一边是溪流,一边是小卖部,中间是如同热带雨林的树荫小径,他拧下四季桂上硬挺的老叶,目光寻着小卖部内的黎沫,无意间叶片被一点点地撕下,碎了一地,黎沫抱着一瓶矿泉水,两瓶纯牛奶,横渡沥青路,前脚踏上青石砖,掷出左手那瓶纯牛奶,掷向一直望着小卖部没寻到他的呆货。
  “卧槽!”陆子轩捂着胸膛,正想发怒,看看是谁扔他,才发现是站在一旁的看戏的黎沫,低头一看,他那东西是给自己的牛奶,怒气全消,弯腰拾起一角撞凹的纯牛奶,捂住胸口,蹙眉,面露痛苦,装作极为悲痛的朝他喊道,“你偷袭我!”
  “这下睡醒了?”黎沫轻笑,不过马上收敛,沿着灰暗的沥青路旁的青石小径朝食堂走去,撂下一句,“走了,别装了。”
  “太没义气了,都不知道扶我一下?”陆子轩赶上黎沫抱怨。
  黎沫愣了一下,有些恍惚说道,“你这不没事吗?”
  “那万一有事了?”
  “那交两百块吃席。”
  “……”
  在陆子轩的胡闹下,黎沫开始考虑下次还是避开这货,独自走。
  黎沫提着装有早点塑料袋,离开点餐窗口,朝站有生活部学生会的玻璃大门走去,一面把打结的塑料袋揣进校服冲锋衣口袋内,陆子轩也赶紧放在他另一口袋内,阿谀奉承的笑笑,说道:“我穿短袖没包,你包大,帮我放一下。”
  “你那校服当摆设?”黎沫盯着他搭在右手上的校服。
  陆子轩挠挠头,老实说道:“这不懒得放嘛——等一下,你可别来句,‘懒得帮你拿’,我放都放了,就带着,带着。”
  “懒棒。”黎沫低声嘟哝一声。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黎沫两人躲过学生会,往教学楼走,从食堂门口就能瞥见教学楼,橙黄的晨光闪映在青石砖上,黎沫路过的两排松树上的松针也挂满秋日晨光,登上松树尽头的长梯,大厅橱窗下的花坛植有一排天堂鸟,大厅入口有站岗的纪律部的人。
  黎沫看着右手边站立的人,感到眼熟,她短袖上戴着学生会纪律部的红袖,单手负后,一手抱着记事本贴在胸口,长相甜美,她极其认真的扫视来往的每个人。
  那学生会的女生余光余光瞥到黎沫一旁地陆子轩,不自觉屏住呼吸,贴在背后的手捏紧几分,目光偷偷瞄向他。
  “黎沫你说那学生会的偷偷看我俩,几个意思?”陆子轩赶紧穿上校服,往后捋捋过眉的发型,“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黎沫瞅了一眼他那黑色短裤,不确定道:“看运气。”
  陆子轩贴近黎沫装作若无其事的踏上大楼口地阶梯,快步的走向大厅内。
  “同学,你没穿校裤,写一下班级姓名班主任。”那声音不出意外的响起,她递出记事本,掏出校裤裤兜的手机准备拍下他的照片——前不久出现大多乱写班级姓名的学生,学生会便用手机拍摄,做证据。
  解释几番,想要推脱,她还是异常坚定的维持原判不变,把本子和卡在本子上的笔递给他,用手机拍下。
  陆子轩心里骂娘,写完把本子递给她,默默追上黎沫去往教室,去教室的路上,不停抱怨学生会,校裤可记可不记,管的并不严苛,只要有校服就行,那女的简直有病,不,整个学生会都有病!
  不管什么原因,班上因为某人被扣分是要罚做清洁一周。
  “还好学生会我有熟人,今天晚自习去学生会找出那新生的本子将名字划掉就行!”陆子轩发泄完不满后,略微思索,说道。
  “那去吧。”
  教室内黎沫边看书边吃着早点,陆子轩刷着嵌入式电脑上网站打开的抖音。
  旭日东升,天光既明,几只百灵鸟在教室窗外小院坝中央那棵老树梢与墙外竹林的布谷鸟交相欢鸣,教室人渐多,欢声出现在教室。
  上课下课,前后排的学生都纷纷掏出手机横立在书山下打游戏的打游戏,刷视频的刷视频,一边躲着老师,与之斗智斗勇,陆子轩一手撑着头,眯眼睡着。
  黎沫打开老旧的记事本,用行楷写着什么,很谨慎地观察四周,写完不合心意就烦躁的“欻”一声撕掉,扔进身后绿色的垃圾桶。
  来这学习的人,许多是父母逼着来上学,混学历,混年岁,之前有人高二中途退学,原因竟是和女友分手,父母劝也没用,步入社会时,又想念学校无忧无虑的生活,这类人屡见不鲜。
  另一部分则是想来职高重新开始,到大学在专升本,这类人就很受老师青睐,老师上课基本是教授这群人,也有是在他人影响下开始学习。
  未来就不一定适用,职高开始设立高考班,高中开始设立职高班,这变革也不知是好是坏。
  黎沫卸下在初中已习惯的伪装,成为心中认为的真我,他得到喘息,不像初中那样带着笑迎合他人,尽管改变的有些不完美。
  秋阳高挂,没了夏日暑气带来的闷热,秋,天是热的,风是凉的,陆子轩套着黑色护肘,拍打着篮球与黎沫从阴凉的教学楼大厅走出,阶梯口陆子轩收球,打趣道,“你最近跟白文婷走得挺近的,怎么对她有意思?”
  “算是吧,我挺关注她的。”黎沫轻笑,眼神凛然,快速隐去,问道:“你咋知道的?她早上可没在教室。”
  陆子轩想起她和其他几名女生去录课,暂时回不来,故作神秘道:“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听人恋爱是一副良药,说不定他借此摆脱心中阴翳,他补充道:“放心吧,我一定帮你!”
  黎沫伴着陆子轩走在青石路上,开裂的青石一排排铺成的路上摇曳着松影,可在他眼里如同游戏掉帧那般画面,上帧不接下帧,世界变为可察觉的低帧,祂又出现了。
  把持面容,暴躁、发狂感快吞噬理智眼神藏不住的涣散、暴戾看着来往学生,也不在意是否礼貌,陆子轩在一旁吐露心声,黎沫本身话少,他也没发现异样。
  这时戴奶白色鸭舌帽的女生与他目光短时间对视,擦肩而过后,她回头蹙起眉头,眯眼盯着两人,有些发怵。
  戴帽子的女生转身朝教学走去,一只手徒然拍在肩上,吓得她发出“啊”的一声,同时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她下意识侧身摆脱手掌,这才发现是同班同学。
  她拍拍自己胸脯,松了口气道,“是你呀,吓人家一跳!”
  “你这么紧张干嘛?”同学笑道,“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那男友在和你玩躲猫猫?让我瞧瞧怎么个事。”
  “瞎说什么,我是真被你吓到了!”
  “哦,是吗?”
  “别说这个,你怎么也来四教楼?”
  “志愿者不是来四教楼集合嘛。”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在教学楼走廊分手。
  陆子轩这时一手抱着球,一手低头刷着QQ朋友圈,“黎沫你看。”陆子轩忍俊不禁朝黎沫递手机指了指学校表白墙一篇文章。
  大概讲的是:三名学生在上周四下午于柳桥冒充学生会抓情侣,那对情侣发墙吐槽,学生会的学生压根没这回事。
  “那仨人简直天才,到底有多么无聊才会干这种畜牲事,太过分了!”陆子轩擦掉眼角泪花。
  黎沫尽力温和的附和,握着好友手机,下意识往下翻,翻到一篇令他意外的文章,也是表白墙发布,文章长而烂,一堆废话来表明女生的无辜,男生的可恶,前后三四百字,就讲述:星期天中午一名高二女生往男生寝室走,在桥上被男生撞到,那男生极其无礼,不道歉,还狠狠地警告那女生。
  可能是她朋友多帖子下评论区长长的,都是声讨谩骂那人的言论,他最后停留在第一篇——也是话最多,最关心女生的一篇。
  “怎么你关注这种利用表白墙发牢骚的文章?”陆子轩见黎沫注视着自己随手翻过的一篇言论,独自出神,他灵光一闪,联想到什么,惊诧道,“你可别告诉我,这么缺德的人是你。”
  “八九不离十。”黎沫递回手机,本就烦闷的心更加发狂,“添油加醋。”
  陆子轩接住手机,愤愤道:“那可不,受屁大点委屈,就在网上求安慰。”
  黎沫没听见他的话,他想,不分青红皂白,乱下定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群屠夫,还能怡然自得——闭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讥笑我、指责我,我知道你和他们一样是屠夫,杀人的屠夫!
  你想折磨我、奴化我,休想!你自诩恶魔,在我眼里你就是幼稚的小屁孩,什么也干不了!
  他想拍打愈加疼痛愈加晕眩的头,但他不能,他像平常那样懒散的走着,只是步伐愈加虚浮如同努力保持平衡的酒蒙子。
  操场内陆子轩寻了个在树荫下的篮球场,陆子轩向黎沫知会一声就和班上那与班主任关系要好的吴昊,还有班上其他人一起,三打三,吴昊,陆子轩各带一队。
  黎沫坐在几公分高的灰暗的长石条靠在石条后绿色的铁网栏上,闭目忍受着来着祂的折磨,光精灵躲过摇曳的树梢在他脚畔蹁跹起舞弄影,蓝天中柔白的厚云偷懒俯瞰这幕戏剧。
  体育课如往日——跑两圈操场,热身操,剩下时间就自由活动,下课前在集合。
  许多女生各种女生逃避仅有的锻炼机会,黎沫以身体不适没去跑,请假时吴昊在一旁高声嚷着:“装,接着装,黎沫你还不舒服上了?我看你刚才跑得比谁都快,你这算有病,老师那我也不舒服,也跑不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起哄,黎沫看着这群笑着起哄的人,不免想起网上那群屠夫,不免恨它们,撕碎他们!他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瞪着这群男女,最后目光投向吴昊。
  “咦?怎么不服?还瞪老子?”吴昊与他眼神对视,伸出脸用手拍拍,做出:你不服,来打我呀!
  老师对这种事司空见惯,睁只眼闭只眼,让黎沫去休息,其他装怪的自然不允许请假,去跑步,黎沫只是瞪着吴昊没说一句话,就去石条上坐着。
  吴昊经过黎沫时,得意的笑道:“怂包。”似乎这样能满足他那幼稚的虚荣心,顺便带来成就感。
  自由活动时女生坐在石条上聊某人的八卦,一面看男生打球,被朋友打趣时,嗔怪女伴或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陆子轩小跑到黎沫一旁坐下,一旁打球下场的人递出一瓶只剩一半的矿泉水,他仰头对准瓶口咕咕喝下,他皮肤像是涂上羊脂的润玉,反着光,带着汗臭味。
  陆子轩拧紧瓶盖递回道谢。
  “有其他人来?”
  “对,我休息一会,”陆子轩喘着粗气,右手反复拉扯前襟,“打球时一点也不热,一停下,热得跟条狗一样!”
  球场的拍击声,树叶莎莎的摩挲声,一旁女生的笑声全都收入耳中,他就这样处于半睡半醒中,陆子轩也没打扰和一旁的人闲聊。
  二十几分钟后,体育老师吹哨集合,男生带着汗臭,四人一列的缓慢集结,黎沫站立在第三排,听完一堆废话后,一句管用地‘解散’后,人群轰然而散。
  下午两节课后,四点到五点是劳动课,除了做清洁的人,其余人要么陪女朋友,要么回寝室,要么去社团,全由自己安排。
  转眼间日落西山,在校园渡过一天,往往很快,很快,快到让人来不及留念,恐怕只有彻底离开那天才会发觉。
  在寝室待了半刻钟,黎沫独自踱步去食堂二楼,掀开衣袋卡扣,掏出时光磨地花白的饭卡,朝三号窗口的食堂阿姨点了芙蓉蛋与青菜,端着餐盘,默默绕过嘈杂地人群,寻了个没人的边角坐下吃晚饭。
  黎沫正前方有工人正在站在被人扶住的长梯上拆卸监控。他穿着蓝色工作服,佝偻着背,拧松螺丝。
  人声鼎沸,让黎沫感到雨入大海的安全感,他想,学校监控系统更新,不知道现在这片区域是不是处于无监控时期。
  多半不是,学校不至于那么蠢。
  以后机电部毕业以后就干这样的工作,电商部,顾名思义专业都和电商有关,还有航旅部和服务有关,还有汽修部,上学期在新生入校前改了名,机电叫智能制造部,其他也一一改了高大上的名字。
  平时教育学生时也时不时洗脑,讲述学长的成功案例,那些大有作为的学长都被框在相框里写着他生平,挂在教学楼、实训室的过道里,不过作用也不大,也没人蠢到说什么就信。
  黎沫想起最初陆子轩就在机电部物联网专业就读,后来高一才转入电商部的摄影专业。
  这时两位工作的人影被穿着白色短袖的胸脯挡住,她把端着一盏碗状饭盒放在不锈钢桌上,黎沫顺着胸脯向上看去,发现是熟人,问道,“陆子轩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打球去了。”黎沫说道,“你不也一个人,要不然怎么会来我这。”
  黎沫注视着那女生长睫下眼含秋水的双眸,他想,不知道剜下这双清纯动人地双眼,你会作何反应。
  女生边动筷边戏谑道:“咦,我看你孤零零的,才专门来陪你,你也不感激涕零?学校可有一堆追求姐的男生。”
  黎沫不置可否,她长得确实符合大众审美,身材也好,就是胸小了点,她平时都是把饭菜端回寝室,多半是看到我,才来。
  “你最近交的男朋友,”黎沫说道,“不对,应该是提款机,他怎么样。”
  “你说他呀,早就被人家甩了,只是最近还缠着,有些烦人,说些肉麻的话,你要不要帮一下?”她脸贴近黎沫,带着一股清香,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戏弄他,她那诱人的嗓音嗔怪道:“昨天真巧,还在轻轨站还遇到你,要不是陆子轩在一旁碍事,早就来找你了。”
  “怕什么,认识你这种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黎沫说道,“我又不在意。”
  “你这人真没意思,多吃点糖,让你甜点,学点罗曼蒂克爱情,”她知道自己迷人,故意抛个媚眼,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六颗红色包装袋的糖贴近他低声道,“万一我就上钩,爱上你了呢。”
  黎沫抓起放在眼前的糖,揣进口袋,拉上口袋拉链,头远离她,不满道:“到别处发情,我这不需要骚蹄子。”
  “我也不需要你这种人,”她站起身说道,“不过下次见,毕竟你收了我的糖。”
  她离开时不少坐在食堂的男生偷窥她身体,过了许久黎沫吃完,走到回收处放餐盘,回宿舍。
  黎沫走在沥青路上,停在分叉路口,左边是湖泊,直走是回宿舍的路,黎沫揣在装糖口袋的手抓了抓糖,犹豫片刻还是左转朝湖边走。
  夕阳挟着彤云,随风飘絮地杨柳映在水波漾漾地湖面上,清风拂面,湖畔水榭貌美迷人的姑娘任由风吹长发正与一位戴着黑色护肘的男生谈笑风生。
  黎沫走在青石小路上,左手边斜长着一排柳树,右手朴树枝叶扶疏,两侧栽植着修剪好的四季桂,黎沫透过树隙瞥见两人,另一人倒是让他感到意外。
  两人旁的小路上有两位男生,一个卷发,长得俊俏,带着眼镜,另一个身材壮实,皮肤黢黑,戴眼镜那人眼神毫不避讳地露出嫉妒的神情,盯着陆子轩伫立远处,踟蹰不前,心有不甘,大概一分多钟后,戴眼镜那人下定决心对一旁皮肤黢黑的人说上两句,朝两人走去,黎沫也前进几步,想听得更清楚。
  “那个同学,”男生有些紧张,站得像个标兵对白文婷问道,“我是学生会纪律部的副部长,我能和你加个微信吗?”
  这时白文婷自然而然的挽着陆子轩胳膊,带着歉意说道:“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哦,我没那方面的意思就是想结交一下,谁都也想认识美丽的姑娘。”戴眼镜的人,反应迅速,说道。
  “兄弟,我还在这呢?”陆子轩笑着提醒道:“她不想加你好友。”
  仿佛陆子轩那笑是在嗤笑他,让他深感在女生前失了面子喊道:“诶,不是,朋友她还没说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替她拒绝?”
  “就凭我是她男朋友!”陆子轩也管不了那么多喊道:“行了这没你事,可以滚了!”
  白文婷看着陆子轩莞尔一笑,对他嗔怪道:“怎么跟同学说话的,你好歹是篮球社社长!”她表面怪罪,心里说不出的欢喜,目光带着歉意对那男生道:“同学抱歉,他脾气就这样,训练社团成员时就喜欢这样喊。”
  “但即使是男朋友,也不该管得这么严,你又不是他的所有物美丽的小姐。”戴眼镜说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朋友离开。
  黎沫从小道走出来时,白文婷正好吻了一下陆子轩脸颊问道:“陆子轩你怎么在这?”
  挽着的手慌忙的被陆子轩扯开,他红着脸,不知怎么解释,慌张地说道:“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只是应付那男的才骗他们,还有刚才——”
  黎沫打住他,审视着白文婷问道:“我知道,我问的是你怎么在这。”
  “白网红不是说你在帮她,还差她告知我,让我来吗?”陆子轩不解道:“如果不是你,我才不来。”
  黎沫见白文婷站在陆子轩视角盲区眼神带着乞求,轻轻摇头,黎沫装作恍然大悟道:“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白文婷面露感激,陆子轩笑着回应:“我就说嘛,我还以为是白文婷把我骗来的。”
  那可不是,黎沫算是明白,她所说的事并不重要,主要在于她可以通过他去接近陆子轩,她喜欢他,陆子轩不知,未来关系熟了多半要表白。
  不对吧?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她会看上子轩?况且他们也不熟,别想太多。
  确实,到时看吧。
  黎沫每每与恶魔交谈就会烦躁,反驳祂,这次难得赞同祂的观点。
  黎沫揉揉太阳穴,望着秋日夕阳下的湖水喊道,“白文婷。”
  她浑身一颤问道:“怎么了?”
  “你不是要说具体情况吗?”黎沫反问道,“你倒是说。”
  “哦哦,我们先从班上说起,班上那几个圈子,你觉得追有可能的是谁?”
  “子轩,你说,我不知道。”黎沫坐在水榭的美人椅上,他让靠在木柱上的陆子轩说。
  “啊,我呀,我想,班上女生就你和贺晓彤长得最好看,你有网上人气更胜一筹,晓彤温柔可爱,善解人意,跟很多男生关系好走的近,她应该不可能,但围着她转的男生有可能看你不爽,整你。”
  白文婷板着脸,质问陆子轩,“难道我就不温柔不善解人意?”她没关注后面的话,只知道自己好像被人责怪,不像个女生。
  黎沫靠在美人椅上独自思忖。
  贺晓彤在高中虽说没谈男朋友但和很多男的走的近倒是可以确定,高中两年多,班上班外许多与她关系好的男生基本都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正是关系好,才知道表明心意定会被拒绝,有高一届临近毕业,就在表白墙发帖在下午放学后操场主席台表白,当时闹得人尽皆知,下午围了一堆人看戏,最后还是委婉的拒绝,男的也没怪她,异常平静的结束了这场闹剧。
  如今那几个男的贺晓彤那群女生走得太近变成“娘娘腔”,其余男生与她保持一定距离,恐怕内心还幻想着,让她成为自己女朋友。
  那个群体已经以戏谑取笑他人为乐,今天议论自己班的某人,明天说说谁谁班的某人干了什么好笑的事——这些话题倒不是贺晓彤主动挑起,而是那些想迎合她的娘娘腔抑或女生引起,这大抵就是,烽火戏诸侯,搏佳人一笑的样子。
  黎沫最是讨厌这种人,如果昨天找他的是贺晓彤,他必定不搭理她一句。人人皆可是舆论的组成部分,人人皆是屠夫,不,人人皆是慈悲心佛,这种人寡为罪,人多为义的社会,让他作呕,也不得不面对。
  陆子轩耗费心神的赞扬白文婷的美德,等黎沫回过神后,打断他俩交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用笨办法,对不同的人散布不同的消息,在让他们保密。如果有效那可以对应抓人。”
  “那没用了?”
  “没用,要么有人嘴不严实,要么……”黎沫望向两人,眼神暗示两人。
  白文婷补充道:“要么,有人串通在一起,是团伙作案,但是我该怎么传达我的行踪?不可能就直接告诉他们吧?”
  “不需要你说,周五回家,回哪个家,周末要去哪,去哪玩,他们可不知道,要么放弃,要么试图接近你,套你的话。”黎沫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激发他们,挑衅、利诱什么手段都行,警察不能钓鱼执法,你又不是不行。”
  “哎呦,不愧是军师,”白文婷莞尔一笑,又问道:“要是他们还是不上当怎么办?”
  “人心鬼蜮,我们只是推他们一把,”黎沫透过湖面,欣赏斜柳飞絮,补充道:“剩下的就交给他们自己。”
  几番闲谈后,三人就各散东西,黎沫原本打算回寝室休息,现在趁教室没人,去把快要流散的记忆,聚拢。
  回到教室后他打开一旁的窗户,下意识看了眼远渺的山脊上的那棵孤树,从脚边的书包里掏出黑色的笔记本和那只笔。
  翻开笔记本与昨日写的空开一页,用那极具辨识度的行楷书写:
  仲夏只有树荫下的老头下棋时的喊叫声与扰人的蝉鸣声,树梢都被晒得矮了几分,孩童在小区树荫光束间奔跑,一共四人,带头地是个面容娟秀,脸被晒黑的姑娘。
  “快跟上,”她转身朝后,跳着往前跑,朝比她矮半个脑袋的几个小男孩喊道,“就要到新秘密基地了,快点。”
  “不行,黎沫快跟不上了。”紧跟在她后面的小男孩喘着气喊道。
  “小沫沫跟不上?”她停下望着最后方淌着汗的小男孩,犹豫了一下,“那就停下等等吧。”她坐在芭蕉叶下的公园长椅上,紧跟在后的男孩坐在身旁。
  片刻后我赶来,她从白色帆布挎包中抽出一张餐巾纸,一面帮我揩汗,一面埋怨:“你也太慢了,等一下新基地没了,都是怪你。”
  我抬起疲惫地双眼,不解的问道,“那你们刚才不等我,先走,不就行了?反正我迟早都会追上你们。”
  “不行,你找不到那地方在哪儿,”她说道,“而且我不能抛下你们任何人,做人要讲道义。”
  那阵子她如堂吉诃德般迷上了武侠小说,整天幻想自己是帮主,我们是她的小弟,还将秘密基地当做分舵任命我们为舵主。
  我还未回话,她站起身催道:“别愣着,快走呀。”
  我们就在这夏日蝉鸣中跟随着她转过几道弯。从未到过地新世界,她有些自豪地说道:“嘿嘿,前几天你们不在,我就在找寻适合我们的新基地,你看这个怎么样!”
  她指了指灌木丛中的那颗歪脖子树——当时我也不知那是什么树,只知道祂主干很粗,几条枝干都可以坐人。
  她跨过灌木,越过树荫下光斑照拂地白色小花,爬到最高处,颇有帮派首领的架势说道:“这就是我们新地秘密基地,我就是‘永不分离’帮帮主,小沫沫就是我的军师,子轩是分舵舵主,小仓鼠已经是旧基地舵主了,那这里就是总部,以后再这集合。”
  那时就感觉那小区是浩瀚无边的宇宙,从熟悉的地方到不熟悉的地方重新开垦势力,最后两边合并,颇有帮派风范。
  “凭什么你是帮主,我要也要当帮主!”我当时不愿屈居她人之下,即使她是大姐头。
  “因为这里是我先发现的,而且我是唯一的女生,没听过女士优先吗?”她瞪着我带着一丝威胁回道。
  “但是——”我不敢与她对视,想到打不过她,心里就更没底气,可还是想试一试,这时陆子轩打断我插嘴道:“要是你当老大我可不服,如果你都能,当那我也能。”
  我当时就顺着子轩的话,放弃,那之后倒是度过了欢娱的下午,一起比爬树比谁高,抓白蝶,玩躲猫猫,我躲树上第一个被发现,还有许许多多,天已昏黄才有些不舍得离开,浑然不觉夏日的热。
  如果不是早晨陆子轩耍混的那句话,我都快遗忘那段快而欢的日子,时间真快,内心再赤忱的孩子也会变呀!难道奸滑才是社会所需要的,孩童般的人就是白痴吗?
  本子被合上,不正确的握笔方法让他食指生疼,他舒缓身子,在教室走几圈,又回到座位看书。
  晚自习时陆子轩丧着脸回道教室,黎沫不用猜就知道,学生会那边关系没搞好,他对黎沫抱怨道:“可恶!真是群小人,先前我也找过他们消名字,学生会嘛,只要有熟人就不怕班级被扣分,可是那该死的四眼仔,真是个扑该仔!给我讲什么,秉公执法,别瞎攀关系,义正言辞的拒绝我,诶,黎沫,我给你说,第一我压根没找他找的是纪律部的组长,他瞎接什么话?第二学生会什么样,他们不清楚吗?第三他就是坨Cack。”
  明明是对黎沫说得,前排白胖,粉色蝴蝶结束着长发地女生转头插话道:“陆子轩你被记名字了?”
  “对呀,”他愤愤不平地回道,“运气太好,踩到Cack,没办法。”
  “今天晚自习,好像是班主任守,要不要我提一嘴?”那女生朝他打趣。
  “啥?班主任守晚自习?”陆子轩一脸懵,目光从女生移到黎沫身上,“你咋不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别看我。”黎沫手机开着静音,一下午都没碰手机。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服了,服了服了!”陆子轩看着黎沫安之若素,就更加崩溃,双手抱脸,露出一种难以接受地表情,引得那女生发笑。
  班主任挎着与昨天不同款式的棕黄色皮革坤包走进教室,陆子轩立马安静下来,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万一学生会还没扣班级分呢。
  “诶,雪雪来了,他妈的安分点。”
  “你在狗叫什么,先让我打回来,放心就轻轻一下。”
  “那轻点——哎,打重了,让我打回来——错了错了,哥——你个我等着。”
  “嘿,还敢威胁我……”
  讲台下吴昊和同桌陈浩两人打闹,班主任也没管,过了一会用眼神喝住两人,提高嗓音喊道:
  “今天你们把手机拿出来,你们用微信扫描钉钉群里的那个二维码,然后按照Word文档的步骤做,记住一带二,就是你还要找个朋友,亲人都行,凑人头数,要完成指标哈,这时学校发起的公益活动。”
  吴昊不解地问道:“雪姐,这搞得我们跟诈骗团伙一样,你是认真的吗?”
  雪姐走下讲台闲逛,一脸委屈道:“哎呀,我也不想呀,学校下发的通知,每个年级都要做,好像是学校发起帮助贫困地区发展的活动,就是要筹够人数,每个班都有指标。”
  过了许久陆陆续续开始抱怨,气愤。
  “雪姐,你看我给我朋友发,他让我滚,怎么办?”
  “你要给他说清楚呀。”
  “我怎么说他都不信,我被盗号了!”
  “哎呦,你怎么跟他说的?你自己想想办法吧。”她白了一眼,踱回讲台,手上握着手机,双手抱胸,“你们先做着,说件事,这学期的团员名额还没选。报名的人还是老样子,不能有处分。”
  “雪姐,”吴昊问道,“还是像以前那样投票选举吗?我记过才消,之前就想入团了。”
  “对,要不然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嘛。”
  “那太好了。”吴昊极其自信,好像团员已是囊中之物。
  吴昊想着之前可以和自己竞争的几个已经入团,现在其他人基本都背着处分,压根没有竞争对手。
  “老师恐怕不好吧,”陆子轩在后排喊道,“之前几次投票,都是看谁关系好投谁,这种投票方式是不是太过分了?”
  “怎么不行,爱投谁都是自己的意愿,前几次都是这么过的,怎么这次就不行了,是不是看我要入选团员,就找我茬。”吴昊替老师回道。
  “别自作多情,我没跟你说话,插什么嘴,”陆子轩不满地撇了他一眼,“老师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
  “行了,”班主任知道吴昊脾性,避免多生事端打断他俩问道:“陆子轩那你说有什么好的方法?”
  “我认为——之前投票的方法还不如划拳来得公平。”陆子轩一时间没想到好的办法,随口说道。
  “划拳,那你也太儿戏了吧?”班主任嗤笑,“不行,肯定不行。”
  “怎么不行?恐怕我这方法比某些高大上的投票选举来得高大上。”陆子轩之前一直坐着,现在忽然起身,一根筋的质问道。
  “你想顶撞老师?”班主任问道。
  黎沫见事不妙,起身说道,“我也觉得不公平,投票选举法只适用于人多的情况,我们班就三十几人,更本没有任何公正在!”黎沫望向蹙眉的班主任。
  “那你想怎么办?”
  “我们不是只选一个名额吗?到时不还有团课与考试吗?没过还是入不了团,我建议看谁最先背完上一次团课的题库,谁就有名额。”
  “这怎么行!”吴昊立马慌了,急道:“他妈的,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怎么这么不想让我当选共青团团员?!”
  “咦——这谁呀嘴巴真臭!”陆子轩一脸嫌弃,望向老师问道:“刘老师你就不管管吗?”
  “我觉得,他说的没问题,之前我选团员都是靠班上关系好的同学,对没人际关系的人太不公平了。”白文婷说道。
  吴昊不爽道:“你都入团了,放什么马后炮!”
  “行了,就这样吧,周五之前来我办公室背诵吧,谁先过就选谁——但我可没题库哟。”
  “没事,雪姐我有——上次的文档我还在现在就发在班级群里。”白文婷拿出手机殷勤地发送文档。
  “好哇,都整我。”吴昊死死盯着陆子轩两人暗暗嘀咕。
  “好了,一带二做完了吗?——没有呀——那下去记得做,记得提醒一声带的朋友要写你的名字后面加朋友亲人,我后台看得到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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