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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的有点久，膝盖不免酸痛起来，我放松了一下手脚，感到一阵畅快。
“林主任要见你们。”今天早上面色不善的校纠队长武宪峰通知我。然后我被校纠队的人从床上拖起来。距离被打的日子虽然过了三天。可我的身体明显没缓过来，浑身酸痛。
此刻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还没轮到我讲话，我试着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武宪峰绘声绘色的讲述当天发生的事。虽然他赶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但他坚持是在“眼镜陈”的魔爪下将我救出。
“当时我们正在后山附近巡逻，在楚筱慧同学赶来通知我们之前，我就已经察觉到后山有能量波动，正打算去探查。按照规定我应该先上报老师，但是我担心会有意外……”
我已经不想听下去。元铭恢复的明显要比我快，手上和我一样绑着绷带，身体不用说肯定青一块紫一块，但脸上的伤势已好了大半，嘴唇虽然还发肿，眼窝的淤青却淡了不少。我们两个相视一笑，从小一起长大的友谊让我们俩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有一道责备的眼光看向我们，一个像铁塔一般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边，他双手抱胸，浑身肌肉凸显，那双铁掌不知打碎过多少人的骨头。此刻他脸色不忿的听着校纠队的汇报，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这是我和屈元铭的老师海相，他是我很尊敬的授业恩师，这两年我闯下不知多少祸，全赖他帮我擦屁股。人群中唯一坐着的是我们学校教务处的主任林啼山，他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整张脸如雕塑般，年轻时可以看得出是很受欢迎的类型。有人说从他二十年前入校执掌教鞭成为建校以来最年轻的教师后，任何的欢声笑语都不再亲近他，岁月带走了他的情感。他双手笔直，手掌交叉撑在下巴，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他很仔细的听我们的汇报，不时提出几个问题，让我们回答。
“眼镜陈”远离众人，仿佛他和我们之间隔了一道天线，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变过。在我看来他就像个小一号的林啼山。除了回答林主任问他的话外，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他既不认错，也不争辩。离他最近的是楚筱慧，她时不时帮忙补充一些细节，使武宪锋的汇报听上去不至于牛头不对马嘴。至于为什么楚筱慧会出现在后山，据她说，她是知道我在打听“眼镜陈”的事，担心我们会打起来才通知校纠队。
林主任听完汇报，后靠着背椅，桌上的熏香烟雾缭绕遮挡住他的脸。
“庄乔、屈元铭，你们两个有什么说的？你们为什么要袭击申不疑？”
“林主任。”我拉住元铭，手指捏了捏他的肩膀，“我想这件事是一场误会。”
“眼镜…申…不疑同学是我们二年级最出色优秀的学生，作为和他一届的同学，我一直试图赶超他的脚步。而且据我所知，他不仅学识渊博，私底下为人更是热情大方。”我用手捶了捶“眼镜陈”的肩膀，笑道。“我一直向往与申同学结成密友，一起双修。”
“双修？”
糟了。
“对，就是互相学习、互相进步的意思。”
最近不健康的小说看得有点多，脑筋差点转不过弯，回去之后该把那些书烧掉。
在我滔滔不绝的讲述中，我和屈元铭是一对郁郁不得志的差生，因为羡慕“眼镜陈”同学的学识与能力，想通过与他切磋互相交流心得，偷袭也被我说成是切磋，可惜双方实力差距过大，我们不小心被打伤在地。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并不相信，这不怪他们，我自己也不信。
林啼山作出他的判断：“不管你们是不是切磋交流，你们总归是在后山上私自斗殴、损毁树木、还违规使用异能，一共违反三条禁令。”
我很高兴他们没发现我在武器老师办公室偷东西的事。
“按照校规你们三人要离开学校。”
所有人都震惊，然后争先恐后发言。
“啼山，再考虑考虑，要不然等校长回来再说。”海老师看上去比我们都着急。“这几个孩子可都是好苗子。”
“林主任不要开除我们，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元铭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他没想过会闹得那么大。
“冤枉啊！”我像过去上衙门喊冤的老百姓一样嚎了起来，见没人在意，我又多嚎了两声。
“可是不疑师兄是被偷袭的，他是被迫自卫。”楚筱慧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是切磋”我纠正她。
“再怎么自卫，他下手也未免太重了。那天我要是晚来一步，他们俩说不定就没命了。”武宪峰还在为自己邀功。
办公室里充斥着各种声音，有求情的，有争辩的，还有嚎叫的。“我错了。”一道声音传来。我转过头，申不疑的脸色有些慌张，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更白，他低下头喃喃重复道“我错了。”声音很小可是除了我没人听见。
“好了，不必再说”刘啼山挥手打断所有人，“现在校领导都在外面搞学术交流，就这么决定，校长回来的时候我再跟他报告这件事。”
“你们都出去，你们三个先留下”
门关上，我们三人都被留下来。
“老实说，你们三个干的事在我看来只是小孩子打架罢了。”
“对对对，主任英明，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拿出一贯谄媚的表情。
“不要嬉皮笑脸。你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才能浪费在打架这种小事上。”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异能者，更多的还是普通人。据说每一千个人里才有一个拥有异能资质的人，每一百个拥有异能资质的人到最后，只有一个能成为异能觉醒者，你们三个都是天选之子，是这个国家和世界的财富。你们要学会珍惜。要知道有无数平凡之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取得你们现在的成就。”
“你们待在这里太久了，应该到外面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自打14岁从孤儿院出来后，我就被送来苦梅学院，已很久没下山去过。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城里的人们出行时会坐一种喷烟的铁皮车，那个东西还会发出很刺耳的声音。后来在图书插画上看见图片，书上管这种车叫蒸汽火车。
“我让你们离开学校不是开除你们，而是要扣除你们的学分。我打算扣你们没人30分。”
苦梅学院历来有一个规定，每名进校的学子拥有100的学分，如果犯错或是违反校规就会被扣除相应的分值。分数如果低于60分，会被赶出学校出外游历，在一名随行老师的指导下为社会服务，直到凑够80分以上才能继续回到学校。
“我查过你们三人的学分，扣除30分，没一个人超过60分。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收拾东西，交代该交代的事。一个月后有人会来接你们离开梅山。”
“对了，还有一件事。校长离开之前说过同学之间要互助互爱。这次你们打架的影响这么坏，给其他同学带来不良的影响，你们三个还需要每人给对方写一封道歉信”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吃了一惊。道歉！
林啼山摸了摸下巴，“道歉信最好还得公开贴出来。”
......
我们走出办公室，楚筱慧还站在门口不远处，看见“眼镜陈”出来，她焦急上去搭话“不疑哥，怎么样了？”“眼镜陈”没有理会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一下她就离开。楚筱慧望向我这边。
“我走了，还有点事要忙。”屈元铭识趣地走开。
我转过头假装没看见她。
“你等等”
我加快脚步。
“庄乔你给我站住。”
这下没法装聋子。
“什么事，筱慧”我向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躲着我？”
“我没躲你，刚才不是没听见嘛。”我嘿嘿一笑，掏了掏耳朵：“我这耳朵估计被眼镜陈打聋。你看能不能从他那儿给我要点医药费。”
“别说俏皮话！快说主任是怎么处罚你们三个？”
“主任说这次我们每人扣30分学分，我们三个都要被赶出去做社会实践。话说你担心我们干什么?”
“要你管，我刚才担心死了。”我们两个并排离开，一起搭乘电梯。
她当然担心这个，她做的一切不就为这个吗？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我试着认主任当干爹，可他说干爹再大大不过校规，他也没办法。”
“真可惜啊，马上就是异能选拔会了，两年才能轮上一届”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平静。
我没搭话，帮她拉开电梯门，做了个女士优先的动作。
我一直很讨厌电梯，虽然看上去很先进，但站在里面，就像把人关在笼子里一样，从上面看还能看到几根铁索穿过齿轮，拉着铁笼下降，不知怎么我突然想到了上吊绳。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如果不是这教师楼很高，我宁愿走楼梯。
电梯缓慢下降，老式的机械电梯发出废旧摩擦的刺耳声，像是有人在你耳旁尖叫。楼旁的杨柏树在我们脸和身上投下斑驳的树影。自始至终我和她都保持一段距离。出销毁的确漂亮，我很难不注意到她。她才16岁，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的头发乌黑发亮，很细心的将头发分为几股后交叉编织扎成髻，盘在脑后。她的脖颈线条优雅流畅，从发际线到锁骨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她的皮肤白皙，衬托她的脸更加温柔精致，还有她的眼睛，尤其是眼睛。我在想什么？我一直以来渴望追求苦行僧般的修行，可是美女在前，谁又能忍住不饱一饱眼福。我努力压抑下自己的情感。
电梯到站，我替她拉开门。
“你觉得我卑鄙吗？”
“啊？”这倒把我问懵了。
可能是看到我的表情很不自然吧。双方都心照不宣。
“我觉得。”她自嘲的笑道。
她看向我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