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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尽处的小舞台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发人在声嘶力竭的扫吉他，坐在架子鼓旁的男子扎着腕带把头上下猛甩像是要甩断脖子自杀。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是人来人往的嘈杂，凌壹稍低头掩饰着某些二十来岁男人特有的生理心理反应，目光正好对上杨回纤细的手腕抓着杯子，凌空横在她松垮的衣领最低位处，浅灰色影子压着一双蝶翅样锁骨。
“所以你是早有打算喽。”杨回盯着杯子里的冰块笑道。
“我只是为了确保自身安全，没有别的打算。”
“说下大概，不过，”杯底磕在桌面上，杨回手肘撑上桌子，拿手背托着下巴，“刚刚你说有十个T的数据，要传输到什么时候。”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发现办公室有信号屏蔽器，”凌壹抬头道：“拿所有通信设备试了一下，低频段和超低频段不在屏蔽范围。
我对这块了解的不多，写个程序传点数据应该没问题，我刚刚想了一下，不用把训练数据全部传出来，暂时只用传结果参数拿去复现就可以。
这样估计总体积估计只有一到两个G，但是有另外一个问题，办公室那个机器原理，我不了解，你有方案吗？”
杨回思考了一阵，“这个我去处理，你什么时候能弄完？”
“现在回去处理的话，今晚应该能写好，公司那头情况不好说，我尽快。”
杨回手机响，抬手止住凌壹，飞快的编辑了一长段文字发给对面后才道：“那你早点回去，明后天都不用上班，跟因因一样休个假吧。”
凌壹奇怪道：“你刚刚不是说..那个人在催...”
杨回又有信息来，表情很开心的样子在输入，“何必管别人，你俩上了大半月班，休假是正常的。
也别....”她把注意力从手机里抽出来，看着凌壹笑道：“也别管我二叔，他有的我都有，我没有的，他也给不了你。”
“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苏尔斯要年龄在30岁以下的人吗？”杨回抢问道。
职场潜规则，活好小鲜肉？凌壹一瞬把所有行业黑幕都过了一遍，想杨回该不是要弄个那啥...
只能是代码狗三十五岁有个坎儿，可能现在更讲究年轻化，坎儿提前到了三十岁？
“滴滴”两声，手机持续有消息来，杨回等不及凌壹回答，笑道：“我信你说的那些鬼话连篇都能成真，估计他们也会信。
老不死的更怕死，如果真的有，对吧，他们贪欲更重，手腕更多，社会资源更强....”
她摇了摇手机，示意自己忙着应付别人，“不管哪个角度看，风险度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你选搭档总要选个.....不容易翻船的吧。”
凌壹看着杨回话落即低头去处理手机，十指交错来回，还不忘继续循循善诱：“现在又不是水泊梁山，看上谁，就把他全家绑了逼着他当牛做马。”
她抬头，嘻嘻一笑：“很早就不这么干了，我们都是....请你来，给你一份高薪工作，把你全家安排的妥妥当当，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躺飞。
让你....离了我就活不下去。”
杨回斜眼看到凌壹左手腕上，凌壹跟着她看过去，一瞬心狂跳，“什么意思？”
“没意思，”杨回拿起杯子，复后仰自在躺过去，“我就是表达下，如果我二叔这么干，麻烦你想想，我预判了他的预判，他是我手下败将。”
她稍稍举杯，“另外希望你随意点，以后我们多的是场合要看美国大兵丢小男孩，你好像个小男孩，我怕....
他们一个拿错手，把你也丢下去了，我会好伤心的。”
凌壹垂头沉默了两秒，“那我早点回去？”
“不送，算我求你个事，别去搜我送你的表是个什么价。”
“我一般收别人东西都是要回礼的。”凌壹转身拿包，他猜到杨回送的东西可能会很贵，也没打算推辞不收。
有时候，心无芥蒂的受用是一种底气，你送的起，我还的起。可能他现在还不起，但如果收都不敢收的话，无疑是种不打自招的心虚。
虽然从认识杨回以来，就没占过上风，一想就会觉得凭啥，如果不是她生下来就有钱....他一般不仇富，问题是杨回富的有点不讲道理。
“我的意思是，”杨回忙不迭咽下口里饮料，“你挂着吧，每次在揣测别人的时候，多看两眼这块表。
如果你一直被别人的行为牵着鼻子走。”杨回起身冲着凌壹身后挥手，凌壹转身看过去，有个穿休闲衬衫的年轻男生笑着在往这边走，明显是熟识。
杨回要走过去接，和凌壹座位并齐时，稍稍屈膝半蹲，凑近他低声道：“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将你踹下船，压船底下那种。”
她跟他说话，却一直朝着来人笑，说完人刚好走到近处，男生笑道：“怎么飞机上不发个信息，我早点来接你，家里人呢？”
又看向凌壹，没等他问，杨回道：“凌壹，新朋友，我们一起回来的。不过你来晚了，他赶着回去。”
说完朝着凌壹道：“老朋友，文弘。”
两人点头致意，彼此都没多问，凌壹单肩背了包职业性客套：“那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拜”杨回笑着挥手，社交性活泼。
她今天什么都没带，手腕像一截光洁的玉，凌壹急急往外，仿佛害怕杨回察觉自己的心思总是不可避免的放在她手腕上。
从一个人的穿戴细节去推测身份经济心情，是凌进传授的识人法宝，本意是希望他用来规避风险，但凌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用错了方向。
他强迫症一样利用凌进传授的一切警察技能去核对生活细节，确保每件事都在可控范围内，正如杨回所言，总害怕哪件事突如其来，不在能力范围内。
明明自己和杨回认识才一个月点，她怎么能这么容易看穿自个儿心态。一出了酒馆门，凌壹就要去扫左手腕上的手表。
各大购物网站的识物功能绝对到位，就算只有半张图片，都能精准认出是哪家哪款，在哪有卖，价格几何。
他举着手机，迟疑了片刻，最终没有解锁。杨回做什么送什么，给什么卡，开什么支票，都不该影响到他的判断和决定。
酒馆里男生坐在凌壹先前坐的位置，笑指着门口方向道：“怎么，你送的？是不是有点太贵了。”
凌壹右手抓手机，左手抓着背包带防止滑落，腕表刺眼的如同在炫耀。成色很新，看出来不难。
杨回笑道：“喝什么。”她指了下杯子：“得亏这杯子小，我送的啊，我喜欢他。
你不给喜欢的狗狗.....买个贵点的项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