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寺僧使小童持斧，与乱石间择其一二扣之，硿硿焉……
古庙的钟声回荡，让进向不自觉地想起了他曾经拜读过的一位中原人的文章。仅一篇游记，便让进向心血来潮，向往起中原独特的山川之美，开起了一段独特之旅。
钟声也意味着禅悟结束，进向要等待的住持也没有理由再逃避他。
“施主，一切皆有天命，因果循环，我亦无能为力。”
……
“便不打搅了，来日再会。”
进向只觉得住持的冷眼旁观都是因为他作为漠北人的身份……
夕阳的光辉照耀下，佛堂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进向心中涌起砸毁这些假象的欲望。他们无法拯救苦难，也辜负了他几个月的供奉。然而，他转念一想，自己的初衷只是帮助人们上香，心意并不真诚，这不是佛祖的过错。
……
在山下的路途，寺僧陪着进向。因为有几次相见，二人已有些熟悉。寺僧劝慰进向道：“逆境之中往往蕴藏转机，危险可能转化为安全。我希望这样的话语能给你带来一些安慰。”
进向向寺僧表示感谢，但也希望他不要继续多嘴了：“师傅，我们身处的境遇不同，你难以理解我的处境。不过，还是感谢你的好意。”
正当他们谈话时，一位过路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询问寺僧山上是否可以算命。
寺僧回答了过路人的问题，而进向趁着这个机会溜了出去。
……
最近的进向陷入了一桩麻烦之中，而这一切都与他几个月前认识的一个姑娘有关。
姑娘名叫绘琴，无关于外貌与身份。进向极其的喜欢上了她，并承诺会带她离开这片小小的天地，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只不过，绘琴并不太幸运，多多少少惹了些麻烦。
会生门，一个由上层达官贵人支持的势力，对绘琴产生了兴趣。
这个势力中的一个领袖好像对绘琴颇为倾心。
喜欢唱歌的百灵鸟渴望飞出困住她的囚笼，进向便给她自由，不过后果就是莫名的得罪了会生门的人。
因为打听到那堂主尤喜欢参禅拜佛，便有人给进向出了个主意，想他去求一下住持管一回这个差事。可惜手中的香火钱不太够用，并不顺利。
……
归去的路途并不太顺利，他已经开始被跟踪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三十六计，逃永远是最有用的法子。倘若他自己一个人，游历大江南北，总有保命手段。只是身边多了一个绘琴，他倒是有些乏力了。进向要给绘琴自由，只会害了他们两个人。假如真的出现意外，他估摸着自己会顾不上她，总想找个理由打发她走。
想来一个人出事也就罢了，牺牲了一个保住了另一个也就值得了。
……
长街，集会。
他找了一家买馄饨的摊贩。摊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丈夫早早弃她而去，出于同情，进向总是常常关照，多付两个铜板塞给她的小儿子。向也没敢告诉那个女人，害死他丈夫的战争，是跟漠北人打起来的。
“向，你的事怎么样了。”老板娘轻声把一碗香气扑鼻的馄饨放在了桌子上，悄悄地跟进向交谈。她并不清楚正有人在跟踪进向，但因为个人的习惯，不喜欢让别人知道关于绘琴的事。
“今晚我打算带她走，早些离开荣野。“他这样回答，一方面是告诉老板娘他找住持去寺庙的计划行不通，另一方面也是表明他不会抛弃绘琴。
“真的？”女孩倏地坐在了进向身旁的座位上，只是进向的话她不应该再问一遍，因为这一问会把所有真的变成假的。
“真……“
仿佛受了惊，进向变得痴傻，突然眉头一紧，心头一皱。瞪大了双眼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脑袋里一片空白难想还有什么策略。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绘琴偷跑了出来，悬在头上的刀落。进向无论怎么考虑，都未曾想过会因为绘琴误了事。
原本他还可以依靠让绘琴藏匿，没有人会知道她的下落，进而心平气和地走自己的算盘。但现在却输得精光。他身处的荣野只是个芝麻大小的地界，绘琴重新走进了人的视线，这次让她真的无法逃脱。
“你怎么了？“她笑着问，完全没有将此当作事关重大的问题。
“走，走吧。“
进向不能慌乱，否则会让绘琴失去平静。
明明他刚刚起身，可他的腿却软了下来。因为他现在坐在路边的凳子上，他索性又坐了回去。
进向开始考虑是否在这个地方会出什么事情，他环顾四周，寻找线索，果然发现了异常。一位穿白衣服的中年人和一位穿红衣服的年轻人，正悄悄靠近他背后的位置，而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与中年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已经大事不妙。进向感觉身体被掏空，痛感传遍全身，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出什么事了吗？“中年男子疑惑地问道，然后他看向他身旁的红衣青年，低声说道，“他真奇怪啊。“
男人的话让进向摸不着头脑。他强忍住剧痛，不让自己显露出任何异样，回答说：“没，好像是个熟人，但现在又不太像了。“
“看来是你认错人了，见得人多了总会遇到长相相似的。我之前也认错过人，笑话不断。“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突然大笑起来，笑完后挥了挥手，“走了，陌生人。“
进向没有再回应他。白衣人很识趣，跟随着穿红衣服的青年离开。
进向侧眼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放慢呼吸，平复了心跳。不久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就是楚芥川，会使用幻术的楚芥川。“绘琴在桌下小声说。
进向同样没有作出回应。许久之后，他舒了一口气，说出一句：“幻术。“
进向失算了，他不敢告诉绘琴，他认识楚芥川。他并不害怕楚芥川，而是害怕他身边的红衣青年。
那一刻，红衣男子如仇人般凝视着进向。他回光锐厉，眉头紧皱，沉稳的性子里略透出一丝浮躁。外表伴装平静，实则杀心已动。进向不知那是他何时得罪地哪门子的高手竟如仇视着他。
即便已经度过了危险，可进向心不安宁。
其实从进向赎了绘琴的身，到他知晓自己得罪楚芥川。他本应该从未与这位舵主谋过面。进向总是有那么点古怪。
猜猜他怎么会认识楚芥川?相互约定以绘琴保住进向。
会生门的势力在昨天已经到达荣野，答应进向：在戌时，我会带走绘琴，你离开荣野。
这并不怪进向，他爱着绘琴，也只不过是对她抱着一丝怜悯。
进向可不风流，当这一丝怜悯与自己性命比较时，还是会选择后者。
不过，进向能与楚芥川商谈的前提是绘琴的音信全无。如今，无力的羔羊或许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进向明白，会生门的势力进入荣野便可轻易掌控起一切。而凭人数之多，一群乌合之众照样能让自己分身乏力。他想不通刚刚这样好的时机为什么楚芥川会放弃?这一群攻于心计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得到一个人还不够，他还需要得到一个心。会生门不在乎进向的生死，楚芥川只是想得到绘琴而已。如果仅仅得到而无法留住她，那就失去了意义。所以，楚芥川要让绘琴彻底放弃。不是要杀害进向，而是让进向为了自己的生存出卖绘琴。
进向这样想着，转头看向刚刚爬出桌子底下的绘琴。“琴，刚刚那个穿红衣服的男人，你认识他吗？”绘琴一愣，不知道是什么穿红衣服的男人。她摇了摇头，沉默不语。“也许是不认识吧……”
他又转向馄饨摊的老板娘，老板娘也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小心那个人，看上去不好惹。”
“楚芥川没有，他……他是在成全我们吗？”
进向笑了笑，也摇了摇头。我的傻丫头啊，如果他真的想要成全我们，又何需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到荣野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说一声百年好合吗？显然不是。
进向思索着，如果他猜测得正确，那他们至少在天黑前是安全的。现在看着身边这位天真烂漫的女孩，他手中的天平已经倾斜，他不知道是否要追随自己内心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