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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迄闻言一惊。
寻声望去,赫然有一年轻女子,亭亭玉立在丈余外。
只见她身着淡绿色襦裙,拿一把油纸伞抵在肩上,脸上罩着同色调的薄纱。
“娘子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找诗茵?”
李迄一脸好奇靠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此女眉眼秀丽,定然是个美人无疑。
绿衣女子站得笔直如竹,她直面李迄审视的眼神不慌乱,并继续用甘冽如泉的声音重复。
“郎君在玉兰馆外徘徊询问,而此地之前是闻名长安的清庐,郎君还说漂亮女人不可信,故而猜测你来此是为寻诗茵,不知她骗了郎君什么?竟能让郎君如此动怒。”
“嗯?没有,娘子听错了,告辞。”
李迄本能警觉起来,敷衍回答就要行礼离开。
听这女人的回答,显然是有备而来。
诗茵已经卷款跑路,眼前美女搞不好是薛镠的人,故意来这里给自己下套。
我能连续上当?天真。
李迄果断快步行走,可刚走出两三步,又听到绿衣女子的声音。
“小郎君好生机敏,你真不想知道诗茵的去处?”
“娘子休要纠缠,我刚刚就是路过,根本不认识诗茵...”
“呵呵,郎君怕外人知道,你是卫国公之后么?”
李迄驻足回头重申,岂料对方竟出言相激。
而这一激成了致命一击,让他直接呆在原地。
我身份暴露了?
难道是西苑伪装失败,被诗茵送钱的人识破了?
难怪这女人卷款跑路,敢情是出卖了自己?
薛镠到底想干什么?
脑海中问号无数,李迄不自觉停下蹙眉沉思。
绿衣女子见状,轻声说道:“小郎君是名将之后,是不是觉得为清庐做事丢人?其实大可不必介怀,娘亲曾有话劝我,只有赚不到钱才丢人,所以不用紧张...”
“你想干什么?”
见李迄虚起眼睛、满脸怀疑,女子无奈摆了摆手,对曰:“妾身就想交个朋友...”
“交朋友?呵...”
李迄嘴角轻咧,冷声反问:“娘子把我查得一清二楚,自己却不通姓名也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不坦诚也能交朋友?”
“嗯?呵呵...”
女子笑着用左手伸到耳边轻轻一拉,罩在脸上的淡绿轻纱坠了下来。
那是一张美而不艳、轮廓分明的俏脸,颜值不亚诗茵却没诗茵的媚气,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妾身姓许,名和子,吉州永新人,现为流莺楼歌姬,够坦诚了吧?”
“许和子?流莺楼?”
李迄一边沉吟一边思考,他不知道薛镠这是干什么,清庐不行就换家更大的青楼?欲女行不通就换清纯的?
而且,许和子坦诚得有点过了头。
“郎君,现在可以交朋友了么?我知道诗茵去了哪里。”
“哦?玉兰馆的人都不知道,娘子在流莺楼能知?”
见李迄话中仍夹枪带棒,许和子主动说道:“上元节过后不久,清庐的所有歌舞伎,都被教坊收编入宫,李郎想找的行首诗茵,现在应该在宜春院,普通人是见不到的...”
“入宫?”
李迄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心说诗茵常年受到薛镠威慑,她言之凿凿干最后一票,现在却突然成了宫廷的内人?
我知道了,是薛镠暗中使了力,诗茵这婆娘好会演。
就在李迄自我推导时,许和子接下来的话,就如巴掌扇在他脸上。
“郎君还不信?清庐的上元歌会名动京城,教坊负责为圣人收罗民间好乐,诗茵进宜春院乃是理所当然。”
“是这样...”
李迄若有所思地点头,跟着又反问许和子:“诗茵走得悄无声息,娘子为何这般清楚?”
“唉...”
许和子叹了口气,解释道:“清庐是流莺楼劲敌,妾身虽没去关注此事,但总有人会去关注,来流莺楼消遣的权贵很多的...”
“原来如此。”
借口听起来虽没破绽,但李迄仍对许和子有戒心,他与诗茵原来只是口头约定,她如果真进了宫,分红应该拿不回来。
“多谢娘子告知,咱们就算朋友了,我现在有其它事办,不知娘子...”
“郎君要回青龙坊?既然咱们已是朋友,可否陪妾身走回流莺楼?路上也好说说话。”
“也好,娘子请。”
流莺楼坐落在十字大街,李迄寻思正好顺路,还能核实许和子的身份,于是果断同意下来。
两人就像情侣,并肩走在曲江坊街巷中,许和子担心油纸伞碰到李迄,故意往右肩边上斜靠着,造成半张脸暴露在阳光下。
许和子提着面纱挂在脸上,并向李迄解释曰:“妾身自幼不耐晒,请李郎不要见怪...”
“呃...不会,不会的...”
李迄尴尬笑了笑,心说爱美的女人都怕晒,不过你的皮肤不如苏奈白,照理来说没那么娇贵,不过考虑到她在流莺楼,要靠皮相吃饭也正常。
胡思乱想之时,许和子偷偷瞄了他一眼,补了一句:
“其实李郎也不该见怪,你在上元歌会时戴狐狸假面,一样也没用真面目示人...”
“呵呵,原来娘子戴面纱,还有这层意思...”
李迄也在偷偷观察许和子,他想起岑参对汉家女子的评价,感叹男人审美其实差不多。
许和子虽然没苏奈肤白,但五官长相却更胜一筹,心说你要不是薛镠的人,咱们还真能做个异性朋友。
李迄在一次偷窥时,意外撞上许和子的眼神,随即找话题化解尴尬。
“娘子既是流莺楼的人,刚才不会是刻意在清庐等我吧?”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许和子笑了笑,指着前方的十字大街解释道:“适才我在流莺楼上看风景,意外看到郎君从街边路过,于是便尾随你来到清庐。”
“娘子曾经见过我?”
李迄闻言突然停下,心中再次生出不安。
“嗯,去年郎君到流莺楼喝酒听曲儿,身边还有个很能吃的随从,我当时就在三楼唱曲儿...”
“我也道娘子声音熟悉,原来竟是...”
听完许和子的解释,李迄突然意识到不对,她莫非不是薛镠的人?
带着这份怀疑,李迄又好奇追问:“娘子大费周章寻我,不知所为何事?”
“妾身性子直率,便直言不讳了,我想拜郎君为师。”
“拜师?”
李迄一时不知所措,暗忖许和子与诗茵的套路不一样,该不是想白嫖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