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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期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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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予来到天道山的营地,显然跟其他营地不同。
  没有统一的号服,只有统一的旗帜,且旗帜上写着“镖”字,让人很容易会理解为这是一个大型的镖局在野外驻扎。
  弘予向守门的哨兵说明来意。
  弘予:我是神选少年弘予,来贵营寻找另一位神选少年李畅。
  哨兵:什么神选少年?什么李畅?没听说过。
  弘予傻眼了,心想这回还是得意忘形了,自以为从汲沛那里得到了李畅的消息,就自告奋勇地来联络了,本以为能开开心心地跟老同学团聚,谁能想到刚来到门口就碰了一鼻子灰。
  弘予:难道贵营里就没有一位叫做李畅的人了吗?
  哨兵:我哪知道?去去去,不要在营门前,小心我让你尝尝枪头钻屁股的滋味。
  弘予:哨兵大哥,通融一下好吗,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嘛,麻烦您通报一下当值的军头,就说是联军的盟主郑文诸派的使者来送消息来了。
  哨兵:腰牌呢?介绍信呢?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给你通报?
  哨兵的手在空中张开,好像在抓什么东西。
  弘予福至心灵,马上知道了哨兵的意思,心想捉弄一下你也好,于是掏出溯涝将军给自己的小玉牌,放在哨兵的手上。
  哨兵接过玉牌,跟其他几个哨兵交头接耳了一番。
  哨兵:行,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我们的头儿来,至于这个……
  弘予:几位哨兵大哥古道热肠,小弟再三请求,哨兵大哥就主动去禀报了。
  哨兵:上道。
  不一会儿,哨兵灰溜溜地引着一个老头儿过来了。
  只见这个老头儿,高高的个子,高高的鼻梁,就连颧骨也是高高的,整个脸型又长又瘦,眼睛小到看不见,穿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头戴一顶尖尖的帽子。
  但一开口,却是中气十足的童聆。
  老头儿:你是谁呀?来这里干嘛呀!呵呵。
  弘予瞬间就明白,这是一个马拉马卡人,就和马健一样。
  弘予:我叫弘予,是来这里找李畅的。
  老头儿:你找李畅,俺还找李畅呢。他不在。
  弘予:敢问李畅现在在此军营,是何职位?
  老头儿:等会,你说你叫弘予?是哪个弘予?
  弘予:不敢相瞒,我是神选少年,来找同样是神选少年的李畅。
  没想到,老头儿突然眉开眼笑,就连眼睛似乎也增大了一倍,一下子拉住了弘予的手。
  老头儿:你就是弘予啊!常听李畅兄弟说起你们咧!呵呵!
  弘予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你是……
  羚橘:俺是羚橘,橘子的橘,俺是李畅的结义兄弟!
  弘予:那李畅他人呢?
  羚橘:他去猎魂去了,还没有回来呢!呵呵!呵呵呵!
  ……
  另一边,小村庄里一些手持各式武器的神秘兜帽身影,悄悄地向熟睡中的香草和萍岚靠近。
  啪嚓!
  一连串武器扎在香草和萍岚盖着斗篷上。
  黑暗身影们掀开斗篷,却发现武器扎在的是用斗篷覆盖的稻草捆。
  这时,萍岚从房顶一个信仰之跃落地,火星四溅,尘土飞扬,落地的冲击波震得周围的神秘兜帽身影都一个趔趄,躺倒在地,头上的兜帽也都掀到脑后,露出本来的面目。
  萍岚正要挥舞手中的虚幻战锤,被香草叫住了。
  香草:萍岚!且慢!
  萍岚手上收招,定睛观瞧周围攻击她俩的人。
  只见这些人头上是稀疏的白发,脸上缠着绷带,有些绷带缠得少的露出了苍老皱纹皮肤,上面还有一些斑疮和脓包,有些甚至挤压扭曲了五官,显得十分地骇人。
  萍岚又吓了一跳:你们是什么魔鬼!
  神秘兜帽人:你们是什么魔鬼!
  两边听了,都是一愣。
  原来,萍岚和香草进入的这间房子,正是小村庄里的粮仓。
  这些神秘兜帽的身影也并非是魔鬼,而是小村庄里的老人们。
  萍岚和香草,还有老人们重新点起篝火,围坐在篝火旁,听老人们讲着小村庄里发生的事情。
  起初,这个小村庄因为离魔鬼降临的前线很近,所以很早的时候,有能力的家庭都携家带口地离开了。接着,又有一场瘟疫笼罩了这个失去活力的小村庄,村民们纷纷患上了这种皮肤大面积感染的疾病,促使更多的年轻人赶紧离开了这个小村庄,只剩下的都是一些安土重迁、外地没有亲戚、没有能力离开的老人们。这些老人们生活非常的艰难,为了活命,老人们自发地组织了起来,统一劳作,归集生产资料和生活用品,把粮食都集中在同一个粮仓里——反正也不知道魔鬼降临之后还能活多久。老人们都想得很开,也显得很坦然。当有老人发现从河流的上游,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脏兮兮的家伙,不由分说地就冲进了粮仓里。老人们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就是魔鬼,于是都躲了起来,商量对策,于是才组织了这场绝境反戈一击的偷袭。
  一切都是误会。
  萍岚感到很内疚,尤其是对那几个被自己不小心用冲击波误伤的老人们。
  老人们则显得很大度,反正死亡随时可能来临,有些老人甚至已经在家里挖好了入殓的坑,铺上了被褥,头顶放着蜡烛和香火,没准什么时候就在睡梦中离去,其他送行的老人们只需要点起蜡烛和香火,替侍者念诵经文,再将尸首埋葬即可。
  萍岚再三地表示歉意,问老人们有没有什么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做。
  香草一把没拦住,还是让萍岚说出了这句拖进度的话。
  所幸,老人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愿望。
  老人们的目光聚集到一个兜帽没有没掀起来的矮小身影之上,这个身影往后退了一步,还是被两边的老人抓住,掀掉了兜帽——原来是一个七八岁左右模样的女孩子。
  老人们介绍说,小村庄里所剩下的人都是老人,除了这一个女孩子。而这个女孩子,是多年前从田里捡到的,无亲无故,村民们就把她收养了下来。可后来大部分人离开后,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只能跟着这群老人们生活。老人们共同的愿望,就是能有人把这个小女孩带走,不至于在所有的老人都去世之后,这个小女孩一个人在村庄里,那可真是太悲惨了。
  萍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香草却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只有萍岚你一个,怎么能方便携带着两个人赶路呢?
  萍岚表示没有问题,自己可以背一个,怀里再抱一个,虽然占据了双手,但行路的时候,稍微慢一点,当心一点就是了。
  告别小村庄,萍岚许诺,等回到营地,一定会禀告主公小村庄里的情况,让联军的盟主派军队来救援这个小村庄。
  小女孩并不愿意离开,哭闹着问老人们是不是不要她了。
  老人们一狠心,说你在村庄里,又是偷东西,又是吃食物,又是搞破坏,老人们都很讨厌你,现在要把你赶走!
  最终,小女孩戴着自己的兜帽,哭晕在了萍岚的怀里,跟着萍岚再度上路。
  萍岚的圣母心让她此时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分,这回在路上,她显得十分地谨慎,心情也没前番那般放松,风声鹤唳都能让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一路上还是比较安全的,萍岚路上几乎没有停歇,一口气沿着河流的左岸,来到了一处联军的营地。
  萍岚一打听,原来是玉竹城的教团会的人马,正在有序地驻扎,军容威仪,军纪严整。萍岚看了之后赞不绝口,教团会真不愧为是水榭大陆上精灵政权直接掌管军事领导的统御机构。不远万伦从默东地区来到默西前线,经过长途跋涉,依然能保持如此军容军纪,实在是其他联军的表率。
  萍岚不敢耽搁,继续朝郑文诸的营地而去。
  回到营地,在营门口,萍岚遇上了白衣军官,赶忙让白衣军官去安排治疗香草和安置小女孩。
  白衣军官听命开始做安排。
  萍岚问:主公何在?
  白衣军官:主公和新来的参谋一同去教团会拜访激浸大人去了。
  萍岚心里纳闷,自己明明背着香草抱着小女孩一路是从教团会走过来的,怎么路上没有碰到主公他们呢?难道是走岔了?姑且认为是营地很大加之自己走得急没有相遇,那么那位“新来的参谋”又是何方神圣?居然和主公两个人一同去拜访激浸大人?
  萍岚顾不上歇息,简单地换了一身装备,就马上再次出营,前往教团会的营地。
  萍岚来到教团会营地门前,远远地就听见营地内有武器敲击的声音,穿过铁栅栏往里看,只见一群教团会的红衣军,正围成一圈,中央是一块高地,郑文诸正举剑和一名手擎巨型长枪的强壮精灵斗在一处。
  萍岚护主心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原地幻化出手持战锤的女武神的幻象,然后操纵幻象,穿过铁栅栏,也穿过重重红衣军士兵的身体,直奔高地,一锤从背后砸向手擎巨型长枪的精灵。只见那精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巨型长枪往回一缩,用枪杆去迎接女武神幻象手中巨锤的这一击。或许是女武神这出其不意的一击威力太大,也或许是这精灵错误估计了这一锤击的威力。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
  巨型长枪居然在枪杆的上半部分,断成了两截,那强壮的精灵一手抓着枪头,另一手抓着枪杆,活像是抓着一把巨剑,另一手抓着一根棍棒。
  萍岚见状,马上再度乘胜出击,打那精灵一个措手不及,怎料那强壮的精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犹如冰川移位,山岳崩催,着实震慑到了萍岚,这一记战锤重击差点砸歪,而那精灵不慌不忙地将巨剑和棍棒一交叉,稳稳地接住了女武神幻象的这一重锤。
  这时,高地上的郑文诸也看到了萍岚,一个收势将泯灭之剑收入剑鞘,冲萍岚摆摆手。
  郑文诸:萍岚,不要打了,我同期洗大人只是切磋而已!
  萍岚听罢,连忙操纵女武神的幻象收回战锤,巨大的女武神幻象,再度穿过红衣军士兵的身体和铁栅栏,回到了萍岚的身上,重合为一体,回收了部分魔法。
  郑文诸做了个请求的动作,那强壮的精灵一摆手,红衣军士兵打开了营门,让萍岚进入。
  萍岚这时就显示出没见过世面且没有经验的一面了,她知道自己刚才打错了人,但又实在不好意思去主动认错,只是低着头,一路走到了郑文诸的身边。
  萍岚刚走到郑文诸的身边,突然发现郑文诸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女孩子,只见这女孩子金色长发梳成两个麻花辫马尾,双双甩在身后,一身黑袍短裙,胸前还抱着一个镶满宝石的厚皮书,甚是“光彩照人”(当然这是萍岚自己觉得)。萍岚一下子就不开心了,甚至还有点生气。心中埋怨主公,因为自己刚出去执行主公的命令去前线探查,一回头主公就找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做参谋,多少让萍岚有些接受不了,所以这股吃醋的劲儿,也就顺便发在了对面这个强壮的精灵的身上。
  强壮的精灵声如洪钟:这位就是主公麾下的第四代精灵女战士——萍岚前辈吧,久仰久仰,在下教室会第522届学员,名叫期洗,向您行礼。
  近看期洗,更觉得其强壮和高大,就连半跪下行礼,几乎也和郑文诸一样高。
  期洗这么礼貌客气,更助长了萍岚的气势,萍岚破天荒地责备起他者来了。
  萍岚:你这个大个子,就算是切磋武艺,也不能用这么大的兵器去打主公啊!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期洗低头称是:萍岚前辈教训得是,全是在下冒昧失礼,请前辈责罚。
  郑文诸也发觉萍岚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刚想说两句圆圆场,萍岚又说话了。
  萍岚:你背上背的这是什么兵器,这么大,不碍事吗?
  期洗:回禀萍岚前辈,这柄巨剑,是在下的魂器兼武器,名叫【天海之阔】。
  萍岚:这玩意儿看起来有点分量,刚才震得我手臂发麻呢,能不能让我玩玩。
  期洗:回禀萍岚前辈,这个……在下这个……玩意儿,有些分量的……
  萍岚:你以为我拿不动吗?
  期洗:在下不敢。
  期洗依然低着头,将巨剑取下,恭恭敬敬地双手呈给萍岚。
  郑文诸这时实在忍不住了:萍岚,咱们还是跟期洗大人谈正事吧……
  萍岚一手抓住巨剑剑柄,往起拿了一下,确实感觉到有点沉重,刚想伸出另一只手,用双手一起去举,突然想起不能认输,就单臂用力,勉强单手将这把【天海之阔】举过头顶。
  令萍岚和郑文诸没想到的是,四周的红衣军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赞叹声,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地半跪下行礼。
  期洗依旧低着头,用余光看到萍岚居然能单手举起【天海之阔】,心中佩服加折服,要知道,这【天海之阔】可不是谁都能举起来的,其难处并不在于有多沉重,而在于如果不是【天海之阔】这魂器所认可的生物,是断不可能抬得动的,更不用说单手举起来了。
  萍岚和郑文诸并不知道这一点,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期洗站起来,单臂一举,做了个“请”的动作。
  期洗:再次有请萍岚前辈,郑文诸盟主和汲沛参谋进帐叙话!
  众红衣军士兵:勇气!自由!
  而萍岚心里则想的是:原来她叫汲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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