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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想要找一个人下去接应蒋公赞，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最年轻的公孙破。公孙破闭着眼睛装睡假装没有听见。
大家沉默不言，偏偏又是老介和尚忍不了了大声道：“小兄弟，你下去看看。”
公孙破这才睁开眼毫无愧色的撒谎道：“我不会潜水。”
笑话，他只不过欠了余掌柜五两银子才被拉来帮忙抵债。水下情况不明，很可能危及生命，他惜命的很，混在里面帮个人场也就是了，才不会为了五两银子冒这个险。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还债。
老介冷哼一声鄙夷道：“你是江边长大的吗？”
公孙破道：“不是，我是北方长大的，一年前才来到江南。”
北方人多不善水，这个回答显然堵住了大家的嘴。但是并不表示就此毫无怨言的接受。
老介和尚怒气冲冲的道：“老余，你找个废物来有什么用。”
余掌柜无奈道：“他欠我银子，功夫看上去也不错，有便宜的壮丁为什么不用。”
金婆婆冷哼道：“这小子奸滑的很，他又不做事，你这叫贪小便宜吃大亏。”
余掌柜脸上无光狠狠瞪了公孙破一眼闭上了嘴。
出了沉在水里的蒋公赞，这几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卢老大少了一只手，钟离伤瞎了一只眼，余掌柜断了一条腿。余下孟婆婆和老介和尚二选其一。
沦落到与一个女人二选一的老介和尚很无奈，咬牙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公孙破却笑嘻嘻道：“也不必一定要下水。”
老介正不待见他，冷哼道：“水里的情况，不下水怎么看？你有什么本事拿出来看看。”
公孙破笑了笑道：“好，那就给你看一看。”
没有生命危险的事还是可以做一做的。如果真的什么也不做怕余掌柜不肯抵消了五两银子的债钱。他走到水潭边手腕一抖，甩出一条黑漆漆的绳索，却是一条软鞭，不知什么材质，通体黝黑发亮。
他轻轻一甩，鞭尾没入水中。只见他抖一抖手腕，鞭尾在水里转动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潭水随着软鞭转动起来形成一个旋涡。他越抖越快，手中鞭子越来越长，旋涡也越来越大，几乎把整个潭里的水搅动起来。
众人不知他的用意，只眼睁睁看着旋涡越来越大。忽然公孙破手上加力喝了一声“起”。
就见软鞭笔直从水中冲出，带着一片潭水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公孙破继续加力，在空中画出更大的水圈，潭里的水被带到空中，形成中间空的巨大水球。水位逐渐下降。
众人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齐声拍手叫好。
一刻钟后，水球越来越大，小半个潭里的水几乎都被搅动到空中，水位越来越低。这个办法固然绝妙无比，但没有深厚的内力绝对无法操控这巨大的水球。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在场诸人自忱无法做到。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差点忘了他们目的是找人，急忙去看潭底，终于发现了蒋公赞的身影，他的一条腿被卡在石缝里，身子趴在石头上不知是死是活。
老介激动地指着一个地方大叫道：“看到了，看到了，在那里。”
“老龟，老龟。你没事吧？”
此时蒋公赞半个身子已经露出水面，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还是个活的。
蒋公赞被卡的石头几乎靠近山岩，底下还不知道有多深。江边长大的人都知道，水里石头太滑无法立足，就算能够过去，也没能力把蒋公赞带出来。
“怎么把他拉上来？”
公孙破也看到了蒋公赞。叫道：“坚持一会儿！”
蒋公赞应一声深吸一口气，保持体力等待救援。刚才他也是已经到了极限，差点就丧命在这深山的无名潭了。要不是自己的丹田气被毁，完全可以施展龟息功坚持一会儿。
公孙破现在与蒋公赞在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度忱鞭子的长度够不到。于是他慢慢挪动脚步，手下却没有丝毫懈怠，水球也随着调整着角度。
公孙破将水球调整到合适的距离和角度之后。他对蒋公赞叫道：“你看好了，待会抓住我的鞭子，我把你拉过来。”
得到蒋公赞的回应后，只见公孙破手腕快速一抖，软鞭剥离水圈冲向蒋公赞，蒋公赞立刻牢牢抓住鞭尾。公孙破手上加力往后一带，蒋公赞就如泥地里的萝卜，啵的一声被拔了出来。身子从水球正中的空间穿过来，扑倒在花藤之下。时间卡的刚刚好，若早了或者晚了那么一点点，蒋公赞的身子都会被水球砸中，这么巨大的冲击力绝对有死无生。
众人齐声欢呼起来。公孙破露了这一手，众人对他的态度立刻发生该变。
“好小子，真有你的。”老介和尚不吝夸奖。
“不错，不错。你小子很有前途。”
“刚才咱们误会了你，小兄弟你可不要记在心上。”
众人嘻嘻哈哈走向蒋公赞，没成想此时公孙破不再运功操控潭水，空中的潭水回落，巨大的压力砸的水花溅起老高，把众人淋了满头满身。
“臭小子，你倒是打个招呼。”老介骂声带着笑意。
“哈哈哈，你小子不是故意的吧。”
“哈哈哈，妙极，妙极。”
水雾落尽，众人嬉笑完毕再找蒋公赞，却发现蒋公赞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人呢？”
“掉下去了。”
“掉哪里了，水里吗？”
“花藤底下。”
“咦，怎么好像在上面说话。”
一问一答间听出了异样。
钟离伤抬头望着站在树杈上的公孙破，朴素的一身布衣干干净净滴水未沾，苦笑道：“你小子聪明得紧。竟然想到躲树上去。”
公孙破一笑跃下：“石子投进水里都会溅起水花，何况那么大的水球。”
刚才众人都去看蒋公赞，忘了这个茬。公孙破却没忘，眼看着众人忘记躲避，他也懒得提醒，就让他们吃个亏，谁让他们刚才看不起人。于是他立刻跃上大树躲了起来。却把下面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蒋公赞被溅起水花冲击力推着砸在花藤上，砸断了几根花藤，从蔓隙中掉了下去。
众人这才发现脚下落叶白花满地凌乱，几条断藤形成一个洞。
“下面什么地方？”众人拿出武器，纷纷在花藤上乱砍一阵。
众人扒着断藤往下看，下面并不是陡峭的悬崖而是有些缓度的陡坡，浓密的杂草被蒋公赞滚落时压出一道痕迹，蜿蜒向下延伸看不出深浅。
蒋公赞也真是流年不利，刚逃出险境又临劫难。众人内心皆忐忑起来。
“老龟，你还活着吗？”
许久没有回音，未知下面情况，众人不敢贸然下去。
正当众人犹豫要不要下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下面遥遥传来蒋公赞异常惊喜的叫声：“我找到了，我找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