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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木求榆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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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禾县衙正堂。
  仆固泾源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真后悔啊,当初应该先稳住小叔叔,趁其不备,直接捆起来,快马送回凉州。现在被他跑了,搜遍全城也找不见。他在这里一没朋友,二没产业,能藏哪去呢?头疼。
  此时,夏鲁奇从旁献上一策。
  “其实找不到二少爷也没关系,咱们点验好兵马,正午准时出发。随后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外出,如此一来,他跟不上咱们的行程,自然会乖乖出来。”
  木求榆是奔着焉支山剿匪来的,只要令他去不成了,躲藏也就失去了意义。
  仆固泾源点了点头:“釜底抽薪,是一个好主意。”
  镇将虽没弄懂多少,但一琢磨,这两人都走了,二少爷又乖乖出来……眼中顿时金光一闪,愚笨如他,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镇守县城久无功劳,升官发财就在今日!
  “虞侯请放心,等到二少爷现身,末将定会亲自将其护送回凉州,交予节帅!”
  仆固泾源应了一声,还是长吁短叹的不停。
  这番举动,把镇将都搞郁闷了,您就那么不放心我吗?他有些不情愿的说:“虞侯若是不信末将,可以留下人来监督。”
  仆固泾源挥了挥手:“此举倒是不必,我并非不信任将军。”
  还是夏鲁奇看出了仆固泾源的忧虑,问道:“虞侯是在担心二少爷的安危吗?”
  “正是。”仆固泾源忧心忡忡地说:“现在,能找的地方都已找遍,却不见小叔叔的下落。我心里发慌,就怕他已经出了意外,落到了歹人手上。真到了这一步,我既无法向节帅交待,更没脸去见少帅了。”
  夏鲁奇微微一笑,很不以为然。
  他见过木求榆的身手,一名顶级的武夫,在满大街都是友军,喊一嗓子都能得到支援的前提下,怎会受制于人?太多虑了,纯粹杞人忧天。不过亲近的人啊,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自己能体会这般衷肠。
  于是夏鲁奇从旁开解道:“虞侯不必担忧,二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意外的。”
  仆固泾源苦笑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内有龙家蠢蠢欲动,外部局势也很复杂,谁知道这城里就没有刁民草寇,各路暗子。”
  县令闻言,有些坐不住了:“这点不必担忧!”
  他站起身,拍着胸脯担保道:“下官在此地治理有年,虽算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是太平安定、风纪淳朴。城中大户也被严密监控,并无通敌的可能。”
  看着老伙计在与上官夸耀政绩,镇将眨了眨眼,也站了起来,随声附和。
  “正如陈县令所说,番禾县治安良好。末将更是时刻关注,明查暗防,镇下绝无一丝一毫的暗探细作。从往来的客商,到百姓军户,底细都是干净的,请虞侯安心。”
  县令瞥了一眼镇将,表情变得又烦又气。
  怎么自己干了那么多事,就精简成了四个字“治安良好”。你一个镇将,有盗匪作乱的时候,功劳是你的也就罢了,怎么治理上的功绩也成你的了?
  镇将感觉到视线,回望了过来,彼此四目相对,瞬间交恶。
  他们二人关系本来不错,同守一方,知根知底,两家的儿女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前已经在商量着婚姻大事。如今,因为来了个木求榆,所以亲事黄了。
  仆固泾源与夏鲁奇都何等精明,看着两人互相嫌弃的模样,同时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从屋外慌里慌张地跑进来一名镇兵。
  “报!我等找到二少爷了!”
  此言一出,仆固泾源终于放松下来,靠着椅背,长出了一口气。
  镇将怎敢怠慢,扶正了头盔,整理了一下甲胄,才问:“二少爷在哪,快引我们前去拜见。”
  “二少爷,二少爷……他他他……”
  镇兵很紧张,嘴里舌头打结,结巴个没完。
  夏鲁奇见状,当即皱眉,仆固泾源也觉出不对,猛地绷直了身子。
  镇将是个粗重性子,察言观色没那么细腻,见到部下当众出丑,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巴掌呼了上去。
  “你个混蛋,吃了哑药啦,说清楚些!”
  镇兵吞了吞喉咙,才道:“二少爷从角楼上摔下来了!”
  就像被虎啸惊动过的山林,全场突然间安静。
  少时,木求榆被抬来了,身上盖着一层带着血迹的白布。
  ……
  凉州城内,节度使府中混乱一片。
  昨天下午木求榆留下的书信被发现,只说了出门,没说去哪。
  木柘桑大怒,吩咐了各路人手去查,凉州城方圆百里都已找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人间蒸发。
  当爹的才有些担心了,知子莫若父,木求榆就算是骑马出去的,也不至于一天跑到百里开外,这个无赖儿子能坚持骑出去八十里就顶天了。
  一旁的木杉紫倒是不太担心。
  弟弟虽然爱玩,但有分寸,心机深厚,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正因如此,他的居处一个下人都不留。这点谨慎,连自己都做不到。上次出门是炸龙家的老坟,去了五天,这回指不定又瞧上什么了,出去散散心也好。父亲查不到人在哪,也是正常的,咱们家人聪明着呢。
  “报!八百里加急!”
  木柘桑随手接过信函,拆开看了几眼,脸色就僵住了。
  短短一页纸,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开始只是用左手撵着信角,渐渐有些拿不住了,用双手托着看,看得很仔细。过了许久,他抚着座椅勉强起身,又茫然立于原地,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木杉紫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连忙挥手屏退众人,低声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木柘桑闭上了眼,再睁开时,老泪纵横,他颤着声说:“杉儿啊,你兄弟没了。”
  “不可能!”
  木杉紫急切间直接夺过了奏报,但因为木柘桑无意识的紧握,信的边角都被扯了下来。
  信上是仆固泾源零碎潦草的字迹,可见书写时的慌张。
  开篇就是请死之言,之后详细叙述了木求榆暗中随军,被识破后隐匿起来,又如何派兵搜寻无果的经过。末尾一段写到:
  叔父藏身于城垛角楼之上,不慎跌落,头部坠地,待兵卒发现之时,已然辞世。面部血肉模糊,无法辨认,经由甲胄和随身物品,最终确认身份……
  木杉紫的脸色本已铁青,看到这句话,先是一滞,随后怒道:“用东西确认身份?哼!仆固泾源这个蠢才,脑子是被门挤了吗?”
  愤怒的他不继续看了,直接将信纸撕的粉碎。
  “假的!汉玉这孩子毕竟年轻,慌乱中失了方寸,大抵是被骗了!对,番禾有龙家的贼人,一定是他们将良弓劫持了,事情又无法收场,才弄出这般猴戏!”
  “爹,你别上他们的当!”
  木柘桑本来都快站不稳了,听到儿子的话,才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人在绝望之中,只会盲目地听进自己所希望的话语,并坚定地给自己洗脑。从笃信到迷信,只需要一个瞬间。
  “对,假的,这一定是他们作的局!咱差点就被小人骗了!”
  木杉紫手摁佩刀,一张脸冷若冰霜,请令道:“爹,我带人过去看看。”
  “去吧,将该死的家伙全特么剁了!”
  “遵命!”
  木杉紫应声而出,快马直入牙兵驻地。帅帐聚将,只有零星的十几人前来。
  不久前,龙家那一万士兵的行踪被哨探发现,在河西几路军势的围堵下,他们越过祁连山,进入了高原的沙漠山地之中。
  为了彻底清除这方势力,河西已经提前做了远征准备。筹集粮草的同时,给兵将们轮流放假,许其回家省亲。古来征战几人回,大战之前,总要给人留点时间与家人相处,提前安排些事情。
  现在还在帅帐内的这些,大半都是已无家人的老兵了。
  木杉紫快速的扫了一眼帅帐内的众人,问道:“目前在营的兵马还有多少?”
  一名老将出列回道:“启禀少帅,因为战前省亲的命令刚传下去,四军兵将大半不在。如今在营的各级将官有三十七人,各营各都的士兵全算上,大抵在四千人左右。”
  木杉紫点了点头:“如此,也就不必在意建制了。”
  他果断下令:“臧子生、木乐山、木遂、席应,你们四人各自点齐五个都的骑兵,临时成建,从兵马使到兵卒由你们挑选任命。一个时辰之后,随我出征,少一个人拿你们试问。”
  “得令!”
  河西兵制,一队满编为五十五人。两队一都,百人上下。五都一营,五百人上下。木杉紫集结了四个营,合计两千骑兵,不算多。
  他也想再多带些兵马,但凉州总要有人留守,河西的其余兵马都在外地,一时间也调遣不来。
  令诸将各自行事之后,木杉紫又叫过来行军从事、牙内掌书记、随军都押牙等人,连下三道令。
  “传令给嘉麟县令,令他尽快筹备两千骑兵七日的给养,我随时会去征调。”
  “传令大斗军和交城守将,在番禾县前后各处设置路卡,不许任何人通行。”
  “传令武安戍、明威戍把长城封死,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一匹马也不得进出。”
  行军从事不解地问道:“少帅,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如此紧急?”
  木杉紫冷笑,指着天说:
  “你们看,这么冷的天也不下雪。这是老天爷怪罪咱们,杀的人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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