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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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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魔女!居然没认出我来!你丫的,我就不应该想着你!
  木求榆火气有些大,堵塞的嘴巴和脑子瞬间通达。
  自己正被仆固泾源带人满城搜捕,李林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河西,这两件小事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要思考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个魔女付出代价!一定要让她后悔、惭愧、自责的无以复加,最后滑跪着道歉,然后被自己一脚踢飞。
  木求榆还在计划着自己的伟业,腿肚子突然有点抽搐,没办法,今天实在太累了。适才在楼顶上,要不是自己的手突然发抖,也不至于被一阵风给吹下来。
  李林鸢有薄纱掩面,看不清表情,她转头吩咐亲随道:“予他一顿食物,令其自行离开吧。”
  木求榆脸冒黑线,怎么还把我当成要饭的了。不能就这么离开,得想办法留下。
  “小……公子,我见你似乎对于河西藩镇有些成见?”
  李林鸢淡定地回了座位,斟满酒才道:“不必予他饭了,直接轰走便是。”
  “啥?”
  木求榆傻眼了,两名凶神恶煞似的亲随走了过来,伸手往自己左右一架,直接叉出了屋去。
  碰一声,门关了。
  回溯时间。
  “……令其自行离开吧。”
  木求榆准备狗急跳墙,反正两人小时候玩惯了,现场也没人认识自己,也就不必在意什么身份了。但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下跪终究是不好意思,侧坐着吧,反正效果差不多。
  木求榆向前迈了一步,装作脚下虚浮跌坐在地,抱住李林鸢的腿,就哭:“公子你救人救到底,给我一条生路吧……”
  四名亲随都气坏了,看他的眼神就和看冻成冰坨子的牛粪是一样的,你个败类手放哪呢!四人冲上前来就准备将其拉开,李林鸢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示意制止。
  她右手一抓,握住木求榆左手的寸关尺,硬生生将他掰了起来。
  “疼!疼!疼!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见他求饶,李林鸢也没再施惩戒,淡定地回了座位,倒了杯酒才问:“你怎么没生路了,说来听听,莫不是城中有你的仇家?”
  “啊对对对!”木求榆像个跟屁虫似的,顺滑地就贴了上去,在亲随们的钢针似的目光中,隔着一步远回禀道:
  “河西有人正在密谋造反,额……这城中所有的兵马官员都被他们控制了,我无意中窥破了……他们的密谋,所以他们在搜捕我,没错就是这样。”
  李林鸢举着酒杯的手都停了,转过头来,惊讶地说:“番禾县距离河西的大本营凉州不过百余里,什么人狂妄到如此地步,在这儿造反?”
  对啊,在这造反都不如直接去凉州尝试政变……
  木求榆生怕自己谎言卡壳,没有想好,也先顺着说话:“可说不是呢!这些人已经疯狂到无法无天了……”
  他一心两用,边说话边在扯谎,能做的语句衔接连贯,实属不易了。
  “至于为什么如此,他们也是被逼到那一步了。河西有个叫做仆固泾源的将军,公子可曾知晓?”
  李林鸢又吃了一杯酒,道:“木杉紫的干儿子嘛,怎么,他被杀了?”
  干侄子被杀?也不是不行,只是他正带人满大街找我呢,这个谎太容易识破了。
  木求榆当即摇了摇:“他反了!”
  李林鸢直接顿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才低低地叹道:“哎,又一个李存孝……”
  “公子说什么?”
  “没什么。”李林鸢又问:“他为何要反啊?”
  “啊……他也是被迫无奈。”
  木求榆思索片刻才道:“其间有个叫做夏鲁奇的人,曾是宣武军的军校,或许是他阴谋挑唆,导致造反成了事实,不得以不一条路走到黑。”
  李林鸢略一沉吟:“夏鲁奇,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亲随从旁提醒道:“东家,夏鲁奇就是那日在琵琶山遇到的商队镖师,一根铁枪搠倒了十七个马匪那名江湖游侠。”
  那么厉害!木求榆有些吃惊,他知道夏鲁奇身手不错,但是没想到有那么夸张,一对十七,难道他不会累吗?夏鲁奇不是个会吹嘘过去的人,也不知道这人的极限在哪里。
  “不对啊。”李林鸢回过味来了:“他不是说要攒钱去凉州找自家小妹的吗?怎么会跑到番禾县来。”
  木求榆咽了口唾沫,你这个魔女知道事情有点多啊!问什么问,造反还需要有理由吗?
  “啊,那个,夏鲁奇要找的小妹……被人强行霸占了……”
  李林鸢转头望了过来,隔着纱围都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凌厉。“你怎么说的吞吞吐吐的……”
  “噢,怪不得他们那么大动静的找你,难道说是你干的,坏了人家女子清白,甚至一不做二不休。”她说的话越来越冷,如同从冰窟里吹出的冻风。
  冤枉!我什么都没干!怎么是个人都说夏思青和我有关系。这个丫头不知道为什么,痴心妄想地图谋我之美色而已。
  原本还计划,掀开她的衣领塞蚯蚓,就像魔女你对我做过的那样。自从学着她的模样,摔飞了张麻子,我两的仇就两清了。
  木求榆实打实的委屈,诚挚地说:“不关我的事……”紧接着又道:“是一个叫做李兽的人所为。”
  诚实的后面叠加了个谎言,真相却修饰在虚假之先。半真半假的话,最能骗人。
  李林鸢点了点头:“李兽是你…们二公子身边的近人吧,他做下这等恶事,竟逼得当兵的造反。呵呵,恶狗一样的东西。”
  “对!”木求榆用力点了点头:“这个狗一样的东西,身世可怜,行为可恨,不知悔改还不知收敛,属于那种最气人的家伙。”
  李林鸢长叹一声,喃喃地说:
  “我不赶你走,许你混在我家的商队里。若是不能出城,就等着凉州来人平叛。若是出了此城,十里过后,各走各的,再不相见。”
  四名亲随被惊的同时起身。
  第一人劝道:“东家,这不妥吧?”
  第二人诛心:“谁知道这个小子是真的假的,有没有歹心。”
  第三人下定论:“对,那么那么大一座城,怎么就被咱们遇到了,绝对是细作!”
  第四人抽刀在手:“东家,杀了他!”
  李林鸢伸手制止:“我意已决,莫要多言。”
  亲随们全都哑火了。
  木求榆看着原先还神气满满的四人,现在变成了笨冬瓜、呆木瓜、矮倭瓜、瘪苦瓜,于是忍不住得意地笑。
  李林鸢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有时候啊,我喝完酒说的话容易后悔。”
  木求榆立即收敛笑容,再也不敢嘲讽了。
  亲随不知从哪整来了一套的衣服,木求榆找地方换上了,粗糙的布料刮的后背痒痒,还挠不到。
  “恭喜你,现在就是本少爷的随从了,斟酒!”
  木求榆皱眉,自己的计划呢?留是留下来,怎么成服侍人的了?这离目标起码还有几十里地吧?
  他苦笑道:“是公子,我给您倒满……啊!干嘛打我!”
  李林鸢适才叠指弹在他的头顶,发出了敲击木鱼的声响。
  “公子?你该叫少爷。公子可以是任何人,少爷才有主家的味道。”
  木求榆强颜欢笑:“是,少爷。”
  李林鸢端着酒杯,没来由的开心,叫来酒楼的伙计,随手扔了一小袋砂金。
  “今天这酒喝的有点意思,去,给本公子叫些唱歌跳舞的小妞来!”
  伙计看见真金,笑的像个八十岁的新郎官般开心。
  “财神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马上到!”
  不一会儿,歌伎舞伎齐备,连弹弦吹管的人加起来,将近二十个。这么多人,雅间里是放不开的,只得委屈声乐在外面伴奏。乐曲连连,引得他人前来围观,喧闹声起,带动着这整座酒楼都热闹起来,满眼尽是逍遥。
  四名亲随也是男人,不是李兽,风餐露宿了好些日子,早已烦闷,憋的难受。如今看见烟柳眉腰,蝶衣花裙,秦歌楚舞,西域风情,哪还把持的住?几杯美酒吞入肚,我命全由酒做主。
  他们陆续起身,跟着美人们又唱又跳,一个个笑得像是开了花的甜瓜,更无一点凶神恶煞的模样。
  能笑,谁会愿意苦着脸啊?
  “哈哈,老云跳的不错嘛,随从!倒酒!”
  李林鸢彻底嗨了,却没忘记使唤自己。
  木求榆一度有些共情,任何一个人在这个环境里,都会如此。他不自觉随着乐曲哼哼,心里莫名有些开心的,却还有一股难言的苦涩,埋在肺的最下面,吐不出来。
  木求榆笑着弯腰,尝试着将那些堆积苦涩倾倒出来。苦涩却凝在胸口,挤出了眼角。
  佐着眼泪抬头看,只在一瞬间,木求榆就觉出了不真实,欢乐的种种一切,都似油与水般割裂分离。在一群人的狂欢里,自己格外的远,有点慌张自心头而起,到心底微凉。
  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看似乐园,实则空虚无物。美酒与欢乐营造出来的热闹,掩盖不了此刻的脆弱,涟漪海市,朝露间便该散去。
  谎言,终究不能长久。
  木求榆感觉有人看着自己,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左瞧右看,始终找不到。
  “倒酒啊。”
  蓦然回首,李林鸢将眼前的薄纱挑开一道缝,两人四目相对。
  木求榆慌忙间反应了过来,靠近了些,低头斟酒。
  李林鸢凑过头来,在他耳边低低说道:
  “榆木疙瘩,咱俩这辈子未必有机会再见了,何必苦着脸呢?来,给姐姐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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