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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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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兰老城堡是一座简单的四方形三层建筑物,夏尔按卫兵指的路,找到一道半开的灰色对开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行了一个军礼,说到:“你好,我是夏尔•道恩,骑兵少尉,前来报道。”
  宽阔的房间里摆了四张桌子和几个档案柜,却只有一名敞开衣襟靠在椅子上睡得人事不知的中尉,和一名还保持着清醒士官。这名年龄至少有夏尔两倍的中士站起来向夏尔回了个军礼,然后看了一眼他睡得香甜的长官,苦笑着说:“长官,你可以叫我波尔,我建议由我直接给您办理相应手续,您觉得呢?”
  “没问题,波尔中士,”夏尔直接把自己的一应证件资料都递给这名大龄中士,然后看了一眼睡觉的中尉,轻声问到:“这是每天都这样,还是?”
  “您是第一次到殖民地服役吗?少尉,”波尔一边在各种档案间忙碌着一边回答,“殖民地几乎都是这个样子,开普这边因为有可能打仗,还算比较好的。”
  夏尔皱了皱眉头,他发现情况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不少,要是上班时间公然睡大觉也能算是比较好的情况,那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个样子?但是这些话就不是能跟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谈的,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装作好奇地问道:“那最好和最不好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
  “殖民地最好的情况就是印度殖民地了,因为有高额的殖民地补贴,即便会患上热病这样的疫病,训练和军纪也都比较好。开普相对就差一些,不过总能想办法弄点钱,不过开普的气候很好,大家也可以接受。”波尔中士抬起头看了夏尔一眼,继续说道:“最差的大概就是西南非洲,西部非洲,驻扎在那边的话每年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死上不少人,军纪败坏到不能更坏的地步——谁又能要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人遵守军纪呢?”
  夏尔点点头,在英国殖民地部的记录中,驻印英军士长兵及其家属因为伤病而导致的死亡率长年保持在5%以上,而在西非几内亚湾饱受伤病折磨的驻军出勤率则低到惊人的20%。即便是在19世纪,这样的数字也显得过于夸张了,所以说殖民地军队纪律的废弛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好了,少尉。”中士把做完记录的证件递给夏尔:“您还有什么事吗?”
  “噢,谢谢。”夏尔伸手接过证件放到口袋里,又问道:“金斯利•罗伊斯中校的办公室你知道在哪里吗?另外我还带了一匹马,应该去哪里的军营安置?”
  “您认识罗伊斯中校吗?”波尔中士看着这个很有礼貌的少尉,显然没料到他居然有这样的靠山。
  “他是我的舅舅,我既然到了这里,就应该尽快去见见他。”夏尔说到。
  “噢,噢!”波尔中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看了看在另一张桌子后面睡得正香的中尉,显然有些什么不太好的联想。
  “请不用担心,我不会多说什么的,再说这也是殖民地的常态不是吗?”夏尔微笑着对吓了一跳的中士说:“你现在能告诉我罗伊斯中校的办公室了吗?”
  “好的,没问题,”波尔中士轻快的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把夏尔带到门口,指着一处凸出来的小阳台说:“那就是罗伊斯中校的办公室,您可以从这旁边的楼梯上去。中间的露台是格雷汉姆上校的房间,您要是想从那里过去也行,那里都是连通的。”
  “好的,谢谢你。”夏尔道了谢,提着小皮箱就向着旁边简陋的铁制楼梯走了过去。
  走廊里面非常空旷,一个人都没有,夏尔走到一个略显陈旧的门口,整理了一下仪表,然后郑重的敲下门。
  “进来。”
  夏尔转动门把手走进屋内,顺手把门关上,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行了一个军礼。
  “长官,骑兵少尉夏尔•道恩,向您报到!”
  “嗯。嗯?!夏尔?”罗伊斯中校一下子就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好小子,是你吗?夏尔?”
  “是的,是我,舅舅。”夏尔笑着说道。
  “快把那个箱子放下,坐下休息会,你今天刚到的吗?”金斯利•罗伊斯中校显得非常激动,拉着夏尔在藤编沙发上坐下,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尔:“我算着时间应该是最近,又担心你会赶不上圣诞节。怎么样,你应该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船吧?受不受得了?几年不见,长成个棒小伙了,你要是不说我都不敢确定你就是你。”
  唠唠叨叨的罗伊斯中校让夏尔感到非常亲切,这样关心的话只会在亲人之间非常自然的说出来,也让夏尔感受到他满溢出来的喜悦之情——长期驻扎在殖民地确实是一件非常孤独的事情,尤其是与亲人的分离,让每个人对亲情都十分的渴望。
  夏尔陪着罗伊斯舅舅聊着家里的事情,说到了乡下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又说到了大陆封锁体系,又慢慢聊到了最重要的欧洲局势,罗伊斯舅舅靠着沙发说到:“虽然现在我们和法国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但是英国和法国的战争绝不会停下,我们一定要将法国打垮才算结束。”
  “没错,”夏尔点点头,附和道:“拿破仑法国必须被消灭,我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大陆封锁令让人民没法吃饱,迫使岛内动荡。最重要的是他的行为已经展示出,如果他统一欧洲,将会有一整个大陆与我们为敌。这将使英国付出前所未有的沉重代价,所以我们必须尽一切的努力,付出一切可以付出的代价,在他真的实现欧洲统一之前,把他彻底消灭。”
  “这不是英国和法国之间仇恨的延续,而是海洋与大陆之间的生死斗争。我们英国人通过海洋,将全世界的原材料生产为商品,再销售到欧洲、美洲、亚洲和非洲,只有分散而非统一的世界才符合英国的利益。因此,我们不应该,也不能容忍一个掌控整个欧洲大陆的国家存在,那将是一个绝对的灾难!”
  “单独的大陆国家,无论他有多强,都将会在海洋的绞索下窒息。可如果有一个国家彻底统一了欧洲,那么他们就将有能力顺着维也纳前进到君士坦丁堡,再占领巴格达,然后他们就可以进抵伊朗高原,最终威胁印度!”
  夏尔说完,然后仔细看着罗伊斯中校的反应。这一段思路在他脑子里其实已经盘桓了许久,但是并没有合适的机会跟人说出来。正好今天罗伊斯中校说到了英法之战,夏尔突然觉得不如先说一部分出来,看看舅舅有什么反应,血脉相连且帮助过自己的亲戚总是更容易得到信任的。
  “年轻人总是很有想法!”罗伊斯舅舅立刻赞叹了一句,然后仔细的思索着:“而且你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拿破仑统一了整个欧洲,他一定会继续与我们为敌,而且那时候他真的可以继续完成在阿克尔城堡破灭的幻想,然后威胁印度。”
  说到印度殖民地,罗伊斯中校面色严肃。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英国政府在印度的利益大到让人难以想象——在十八世纪末,仅孟加拉一地,殖民地政府就能每年拿走高达560万英镑的地租。要知道直到1805年,英国政府的财政收入才刚刚突破一亿英镑。如此巨大的经济利益当然会让英国政府无法割舍印度,一切可能会威胁英国在印度殖民地统治的事都是国王和议会的头等大事。
  “而且,”罗伊斯中校说到:“皇家海军一定很喜欢用海洋的绞索窒息大陆这个说法,让欧洲国家无法从海洋获取全世界的资源,只能在大陆上慢慢窒息。你这个说法挺不错,夏尔。”
  罗伊斯舅舅还打算继续往下说,却不料夏尔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他看着夏尔大笑起来:“哈哈,既然已经饿了,那么我们就先去吃饭。”
  夏尔跟着罗伊斯中校顺着老街一路走,听着他简单介绍着附近的建筑物,尤其是走过圣乔治大教堂的时候,罗伊斯中校特别多说了几句:“这里现在归伦敦传教会(LondonMissionary)所有了,现在的首席代表是福音派的约翰•菲利普教士,以后找机会介绍你认识一下他,免不了要打交道的。”
  夏尔随口答应,顺带看了看这座在老街上堪称宏伟的宗教建筑,心里面却只想着等会的午饭。说起来没提吃饭之前还不觉得饿,一说到去吃饭,肚子立刻就像是着了火一样,满肚子的酸水随着胃里的抽动让人难受的不得了,可他又不想看起来太丢脸,只好硬挺着听罗伊斯舅舅的介绍。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的餐馆,因为还没到中午饭的时间,里面还没有几个人,罗伊斯中校带着夏尔径直上了二楼,然后向服务员说到:“饭菜还是老样子,但今天要两份,再来两大份牛排和一瓶好酒,这个年轻人可是饿坏了。”
  两人坐到一张靠窗能看到海岸的桌子上,服务员很快就端上来两盘牡蛎,两份乳蛋羹,和两盘子煎鱼,又送上一瓶波尔多红酒并为两人倒上。夏尔拿起酒杯和舅舅喝了一口,来不及说话便把一盘子牡蛎全都倒进了胃里,然后把乳蛋羹几下就扒拉进嘴里,又吃下去半条鱼才算是有心思说话。
  夏尔一口气把杯里的酒饮尽,一边倒酒一边问到:“舅舅,这怎么会有波尔多的红酒?贤能内阁不是说要禁绝一切法国商品吗?”
  罗伊斯中校脸上带着不可明说的微笑,慢条斯理的对付着盘子里的鱼,笑骂道:“喝你的,问那么多干嘛?”
  夏尔耸了耸肩,把小半杯酒一口而尽,又问道:“这酒一定不便宜吧,舅舅?”
  罗伊斯中校叉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淡淡的说到:“走私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便宜得了?”
  这时候牛排也被送上来了,罗伊斯中校指了指,说到:“尝尝,这家店的牛排很不错,比军官俱乐部的好吃。”
  夏尔当然不会客气,他切下一大块,沾了一点旁边的酱料,觉得这个牛排确实非常不错,外香里嫩,不柴不腻,一下就从嘴里滑进了胃里,只剩那种独特的酱料滋味在舌尖徘徊。
  看着侄子吃得开心,罗伊斯中校脸上的笑容也明显起来,一边吃牛排一边说正事:“这次叫你过来,主要就是让你训练殖民地的骑兵部队,下午我会带你去见格雷汉姆上校,到时候一定会说起这件事,你要有准备。”
  “好的,舅舅。”听到是正经事,夏尔也认真起来,嘴里虽然还是吃个不停,但腰背已经挺直起来:“不过您能先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吗?我想多了解一些骑兵队的事情。”
  “当然。”罗伊斯中校欣然应允。
  其实开普殖民地骑兵部队的问题和英国殖民地骑兵部队的问题都差不多——军官无能,士兵松散,全靠士官尤其是军士长维持着骑兵部队的架子,如果军士长强而有力那么部队也就还能维持一些战力,军士长要是躺平了那整支部队基本就完蛋了。
  而开普殖民地的情况大概在两者之间,作为骑兵中队指挥官的弗雷泽•培根少校已经五十二岁了,不出意外已经没有了再次晋升的可能,再加上早年在南美殖民地染病拖垮了身体,现在就是一心一意在气候温和的南部非洲养病,等着退休。
  但是在格雷汉姆上校的计划中,他辛苦攒出的200多骑兵是一支非常重要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荒废掉,于是罗伊斯中校推荐了夏尔来执行格雷汉姆上校的计划。一方面内举不避亲在贵族当道的英国算是一种绅士阶层的“优良”传统,另一方面夏尔在马汉少将阁下创办的军校学习的经历也足够有说服力,毕竟当时英国军官整体受训比例不足4%,其中大多数还是步兵,骑兵军官的受训比例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再打一个很大的折扣。
  “好的,我知道了。”夏尔说道,然后把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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