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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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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二人继续往南飞去,而随着二人越是深入,越是觉得这片地域之广大,何止是赤地千里,这是真正的赤地万里。
  万里荒芜,寸草不生,就连风的声音,都带着凄凉孤寂,也不知,当初天火降落时,到底是何种景象,竟能造成如此广大的破坏性伤害。
  不过,这片地域就算再大,也大不过大海,万里之遥,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过于宽广,但对于张小凡和小白二人来说,也不过如此了。
  于是,在经过二人一番寻找后,最终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万里石林最深处的一座巨型山谷当中,张小凡二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与别处一片赤红不同的是,这里岩石通体成黑色,就好像是被大火烧焦了一般。
  而且在别处随处可见的石林在这里也没有见到,这里有的,只有熔岩冷却后形成的云理状石层,以及数不清的石屑。
  张小凡与小白对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中的不寻常,随即加快脚步,向山谷中央行去。
  只是随着越向里走,二人心情便越发沉重起来,直至最后化为失望,因为在山谷中央有一个大坑,但坑里面却——空空如也。
  天火不见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失望之色,尤其张小凡,眼中更是一片紧张,他忍不住问道:“天火不见了吗?”
  小白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应该是。”
  张小凡闻言更是涌上一抹绝望之色。
  他苦苦坚持那么多年,莫非到最终仍是功亏一篑,无能为力么?
  “不!”他发出一声怒吼。
  小白将他样子看在眼中,忍不住一阵心疼,劝慰道:“小凡,你不要这样。”
  张小凡眼中涌现一抹赤红之色,厉声道:“二十年了,你知道吗,我苦苦坚持二十年了,眼看着希望一次次在眼前,又一次次破灭,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吗?”
  小白忍不住一阵失神,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怎不知道,那种绝望,她亦是深有体会。
  不过眼下张小凡情况实在不妙,难免他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出来,于是只得好言安慰道:“你先别急,好吗,小凡?”
  但张小凡情况实在糟糕,怒喝道:“够了,你不要再安慰我了。”
  小白心一疼,正要说些什么,忽然眼角余光见那坑里似有火光一闪般,但只一下子便又消失,小白有些不确定的向坑里多看了几眼。
  张小凡将她神情看在眼中,不禁一阵疑惑,随即也将头转了过去,但他看了半天,见除了那个大坑外,便什么也没有。
  他心中越看越怒,忍不住没好气的道:“你看那里做什么?”
  小白不去理他这有些负气的话,而是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大坑边缘,随即用力一拂,一股大力向坑里打了下去。
  然而,就在小白用力打下去的地方,里面火光一闪,随即一朵幼小的火苗缓缓显露了出来。
  那火苗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成纯白之色,火力雄浑旺盛,但又没有想象中天火的那股毁天灭地的狂暴霸道之意。
  更是隐隐透着一股柔和纯净之力,就像是,一个新生婴儿般,纯净自然。
  张小凡心脏猛然一阵跳动,忍不住惊问道:“这、这……莫非这就是天火不成?”
  小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幼小火苗看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道:“应该只是天火幼苗,又或者称之为,‘天火种子’。”
  “天火种子?”张小凡奇道。
  小白点点头,道:“不错。像天火这等天地神物,虽非生灵,但自有一定灵性,它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或许就会诞生另一株天火幼苗也说不准。”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它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世上,就好像是分身一般。”
  张小凡讶道:“另一种方式?”
  小白点头道:“没错。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观这火苗虽小,但力量却雄浑旺盛,而且它不像真正天火那般霸道狂暴,这样我们收服起来也容易的多。”
  张小凡闻言也忍不住向那天火幼苗多打量了几眼,亦是道:“不错。而且这天火幼苗纯净柔和,如果用它去救碧瑶,或许对碧瑶的伤害也会小的多罢,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天火又去哪里了呢?”
  说着有些疑惑起来。
  小白也是眉头一皱,显然不知道天火怎么会消失,但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只得道:“算了,先不管这些了,有了这天火幼苗,想必救碧瑶也足够了,你先用玄火鉴将它给收起来罢。”
  张小凡点点头,随即从右手臂上解下一物。
  这是一件半个巴掌大小的事物,呈圆形状,外边是一个碧绿色的玉环,青翠欲滴,而在玉环中间处,镶着的是一片小小的似镜非镜,赤红颜色的薄片,中间更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火焰图腾。
  整个事物,那玉环倒占去了大半,而在玉环两边,还各有一道红色丝穗,系在环上,正是玄火鉴。
  张小凡将玄火鉴取出后,便缓缓对着那天火幼苗靠近过去。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玄火鉴似是与那天火幼苗有一种冥冥感应一般,随着玄火鉴的靠近,那天火幼苗竟自动从大坑中缓缓升了起来,然后升至玄火鉴的上空,光芒闪烁个不停。
  就像是在对玄火鉴进行打量一般,最后“嗖”的一声,直接钻进了玄火鉴当中的那块赤红薄片当中,消失不见。
  小白见状道:“玄火鉴不愧乃万火之精,开天神物,这天火幼苗虽比不得真正长成的天火,但也不容小觑,可没想到尽管这样,也被它给轻易收服了。”
  张小凡点点头,亦是道:“也得亏这只是天火幼苗,如果是真正的天火在此,我们想要收服它,只怕并不容易。”
  说着伸手去触摸玄火鉴当中那块赤红薄片,只感觉上面有一股淡淡温热散发出来,触之让人暖和。
  感受着这股温热之感,张小凡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安心感觉涌上心头,只感觉说不出的心安,自己苦苦坚持二十年,如今,终是有一丝希望了啊。
  小白将他神情看在眼中,不觉有些欣慰,只见她微微一笑,道:“恭喜你了,如今,你也总算是有了希望。”
  张小凡看向小白,面上忍不住涌现一抹感激之色,道:“小白,真是谢谢你了,刚才若不是你细心,我可能又要错过机会了,之前我情绪有些激动,对你说话有些太过,你……莫要放心里去。”
  小白微微一笑,似是没料到以他这般性格之人,竟也会主动开口认错般。
  只见她笑道:“哪有,我又岂是那种小气之人,再说那种情况下,你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我都理解,倒是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在自己身上才是。”
  张小凡静静看了小白一眼,他看着看着,忽而长出一口气,上前一步,道:“小白,你真好,世间有你这般女子,真是世间有幸,我能有你这般朋友,真是我之幸运。”
  他说着说着,面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出来。
  小白在他这般近距离注视下,忍不住心跳一阵加速,又听着他这般夸自己,心中更是涌上一抹欢喜。
  但她也知道有些事终究是不可能,于是很快便将那抹悸动压制下去,随即似笑非笑的调笑道:“怎么,莫非你又要感谢我不成?”
  张小凡脸一红,急忙将目光避了开来,同时发现自己离小白太近,又急忙退了一步。
  小白将他这些举动看在眼中,忍不住有些气恼的哼了一声。
  张小凡闻声一阵尴尬,但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过小白毕竟不是真的在生他气,她见张小凡有些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既然你已经取到天火幼苗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是直接回去救碧瑶吗?”
  张小凡想了下,道:“既然好不容易来趟南疆,那于情于理,都应该要去祭拜下大巫师的遗骨,先去一趟‘七里峒’罢。”
  小白点头道:“嗯,的确理应如此,那我们就先去‘七里峒’一趟罢。”
  七里峒,乃南疆苗人最大的一个聚居点。
  十年前,七里峒先是受到黎族大军的战火践踏,后又被妖兽浪潮摧残,可以说这里是整个南疆地区,被破坏最严重的地方之一。
  二人到达七里峒后,直接寻到了苗人族长图麻骨,道明来意。
  十年过去,图麻骨比以前明显苍老了许多,但却还记得张小凡二人。
  很快,二人在图麻骨的安排下,来到了后山半山腰处苗人祭坛这里。
  不过想要进入祭坛当中祭拜大巫师的遗骨,还得通报这一任的大巫师,经过其允许后,方才可以进入。
  大巫师死后,本来应该是白羊巫师接任大巫师一职的,可是后来妖兽来袭,白羊巫师也在那时死去,于是之后便是一个年轻巫师继任了大巫师的位置。
  这位年轻大巫师小白是认识的,因为十年之前,她偷入苗人祭坛的时候,被她击晕的那个年轻人,正是这一任的大巫师。
  年轻的大巫师出来后,一见到小白,竟下意识愣了下,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将那股惊讶掩饰过去。
  只见他上前一步道:“我听图麻骨族长说二位想祭拜下上任大巫师的遗骨,那二位随我来罢。”说着转身在前带路。
  长长的通道,灯火通明,二人随着那年轻大巫师一路向祭坛深处行去,最后来到一个宽敞的石室当中。
  年轻大巫师向二人介绍道:“这间石室是我苗族历代大巫师的安息之地,其中上任大巫师的遗骨便在里面,二位请罢。”
  石室不大,里面摆放了八个小瓮,其中大巫师的青花小瓮放在最末。
  按照年轻大巫师的意思,这石室是历代苗族大巫师的安息之地,也不知道大巫师是不是第八任大巫师。
  年轻大巫师先是对着其他几个小瓮行了一礼,又对着大巫师的青花小瓮行了一礼,神情肃穆,用苗族低声说着些什么。
  张小凡二人听不懂,但看其样子,大概也是“大巫师,有人来祭拜您了”之类的话语。
  年轻大巫师行完礼后,对二人道:“好了,你们可以祭拜了。”
  张小凡二人点点头,走上前去,默默注视着大巫师的青花小瓮看了片刻,忽而一叹,道:“大巫师,多谢您当年不惜劳苦随我去中土救治碧瑶,虽然最后功亏一篑,但晚辈对您一直都是感激不尽。”
  “如今,晚辈再次来到南疆,也终于寻到可以救治碧瑶的方法了,大巫师您若在天有灵,也一定要保佑我能成功。”
  说着对着大巫师的遗骨缓缓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小白在旁边亦是对着大巫师郑重行了一礼。
  二人祭拜完毕,便随着年轻大巫师一起退了出来。
  不知为何,小白总感觉这年轻大巫师总是在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
  虽然确实有不少男性因自己的美貌而特别注意自己,但小白感觉这年轻大巫师并不是因此才看自己,但究竟是为什么,她一时也说不出来。
  二人离开祭坛后,天已是渐黑,图麻骨见二人一时无处可去,便安排客房让二人先行住下。
  待图麻骨走后,小白向张小凡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年轻大巫师有点奇怪?”
  张小凡一愣,有些不解其意的看了小白一眼,小白当即将她的感受说了一遍。
  张小凡听后眉头一皱,讶道:“你是说,这年轻大巫师总是在偷看你?”
  小白听了面色一阵古怪,这话从张小凡口中说出,就像是在说别人偷看她洗澡一样。
  张小凡也是感觉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对,急忙改口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年轻大巫师有点不对劲?”
  小白道:“不对劲倒也算不上,但确实有点奇怪。”说着又道,“这样罢,等深夜后你一个人在这里,我自己一个人去祭坛那里查看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她之所以不想让张小凡跟她一起去,是因为犬神洞中有关于招魂之术的秘密,万一被张小凡发现了,他用这个法子来救碧瑶,那这个到底会不会害了他,小白不敢保证。
  所以,她并不想让张小凡知道这个秘密。
  更何况如今已有天火幼苗,这个同样可以起到救治碧瑶的作用,所以小白就更加不想让张小凡知道招魂之术的秘密了,以免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危害。
  不过,张小凡显然不愿让她一个人去冒险,于是道:“还是我跟你一起去罢。”
  小白想了一下,知道以张小凡的性格,怕是很难拒绝他,若是一味拒绝,反而让他起疑,于是干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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