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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没有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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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动突然变成了滚动,车子在地上打了一个旋儿,车盘变得一头轻一头重,轻的一头儿猛地翘起来,二鸟脚踩的这一头儿“啪嗒”一声跌在地上,接着又弹起来。
  这一翘一跌一弹,车子彻底离开了二鸟的双脚,要说远也不远,但是二鸟怎么够也够不到了。
  他惊出一头冷汗,脖子已经被勒住了,此时他非常明白,危险,危险……
  他感觉自己被那绳扣吊着在空中转起了圈儿,脑子已经被一种力量裹挟到高高的上空,似乎顾不得他的身子了。
  他张大嘴喊人,却发不出声来,几番努力也只是喉咙里咕噜了几声,而且那声音小得可怜,沙哑的,被挤压着,发出的似乎只有一丝气力,估计神仙都听不到。
  更为邪乎的是,他用锤头敲击的那几声响,没有惊到任何人。
  一家老小都在梦乡,做梦都想不到他此时这个样子。
  他大约是真的病了,他把自己病态的世界当成了大众的世界。
  那马习惯了他的主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大概这回也没当回事。
  但它一直关注着主人,主人怎么突然不动了?
  好像跟平常不一样嘛,它转动屁股,四蹄翻踏,眼睛盯住它的主人,时空似乎凝固,恰有一股邪风吹动,马儿一阵惊慌,“咴咴儿”地叫了起来。
  “老二老三快起,有人偷马!”
  刘卫国听见马的叫声,立即喊起他的两个弟弟快抓盗马贼。
  他妈妈也被惊起来了,起身欲往门外跑,忽然发现床上空落落的。
  “你爹呢?啊!你爹呢?”她大呼。
  兄弟几个不再顾马,急急忙忙找爹。
  厕所、茅棚都找遍,开开大门街上看,就是没找那黑洞洞的库房。
  库房都好久不用了,闲物件儿都往里边塞,没想到他爹会去那儿。
  那马知道有人在忙活,它就不叫了,只是活动着蹄子,好似在等结果。
  “没人儿,马叫啥呢?”
  卫国一时没找到他爹,满腹疑虑地跑到马棚,他拍了一下马脑袋:“黑儿,叫啥呢?”
  那马又“咴咴儿”叫了两声,脑袋向着库房。
  “哦!有贼藏在库房!”
  刘卫国立刻明白了,转身抄起一根木棍子,对着库房门口猛敲一下:
  “出来!”
  他厉声大喝。
  声音落地,“嗡”地一声,库房里却静悄悄的没啥反应。
  “黑儿,你看见了啥?”
  他见马车动了样儿,黑夜里不敢轻易走进库房,回头问马。
  马活动着蹄子,好像不耐烦的样子,它四蹄一翻,蹦跶了一下,又翘屁股又甩头。
  “老二,拿手电来!”
  他喊应了弟弟,卫营打着手电一闪一闪地跑过来。
  “我滴妈呀,我滴爹哎!”
  卫国从他弟弟远远照来的一道光里,看到他的父亲脸朝外吊在墙上,“哇”地一声,嚎哭出来。
  兄弟俩急忙把老爹解救下来,一家人七手八脚,并不知怎么施救。
  卫国套好马车,急急火火把老爹送往医院,无奈未能挽回老爹的生命。
  失去父亲管教的卫国,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旷野里的一头狼。
  他觉得自己周围有很多天敌,而自己却也有使不完的劲儿,他经常在空旷的地方,摩拳擦掌,放飞思想。
  自己攒的钱,父亲生病花得差不多了。
  父亲生前有多少积蓄,他无从知道,想得到一分也是很难的。
  生计问题摆在面前,马车是干不下去了。
  他感到一阵耻辱,生出洗心革面的决心。
  他还是想学贴画老板那样去做生意,要把钱赚得像搭积木那样。
  做生意最有活力的地方,就是学校的那群孩子。
  他在城里看见过那种卖减价书的,在地上铺了一地,谁相中一本,就拿起来问老板,老板随口一说打几折,双方愉快成交。
  那时就想拉回一马车来,在学校门口卖。
  他又到城里去转,希望贩这种书来赚钱。
  跑了几趟才遇到,自行车上放个驮篓,自己挑了一些,驮了回来。
  一炮打响,半折都不到的书,回到镇上按七折八折,有些抢手货甚至不打折,赚得比较满意。
  这生意最怕一个下雨,时间长了,他就希望有个铺面。
  他才发现学校周围,零零落落的,其实已经开着好几家这种书店。
  把他们都吃掉!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样的。
  一旦想到,就付诸行动,卫国就像一头饥饿的狼闻到了肉香。
  他注意到几家店,都是学校附近的住户开的,属于散兵游勇,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再看他们卖的都是杂货,书本、零食、冷饮、文具等等,生意做得很随意。
  这些店,都开得很悠闲,无所谓挣不挣钱,都只是拿来当个营生儿的。
  这都是不缺钱的人家,他想。
  仔细观察,一家一家却也不是多么富裕的。
  他羡慕起这种不急不恼的生活来,哪像他爹,一天天就跟催命的似的!
  但是爹没了,身上像少了一件衣服,总是无端地感到有些冷。
  那个家,他渐渐有些待不下去了,他觉得那个屋子太小了,兄弟三个晃晃的,都转不开身了。
  树大分杈,该自立了!
  老妈也说该找媳妇了,可是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森美在自己心里很重,离得却很远,而且几乎没有可以通到她那里去的路。
  唉!越是想她,就越是觉得遥不可及。
  可怜,她都不知道,世上会有我这么一个深爱着她的人!
  森美应该也不会轻易接受一个人的爱吧,没有人能配得上她吧。
  应该也没有像自己这么努力奔她而去的人,他想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有钱了,富贵了,自然就会有向她表白的勇气,但是现在只觉得自己低微,而且太低微。
  唉,路太长了,目标太远,还是先去挣点儿养命钱吧!
  有一天,他驮着驮篓从街上经过,无意间看见,有一家店里有一个漂亮的姑娘。
  那模样儿,只戳了一眼,就使他放心不下,他绕了一圈,又骑回来。
  再看一眼时,心怦怦地动起来,那真是十五只小鹿撞得欢,七上八下不一般!
  森美比电影演员有更多的现实感,这个姑娘比森美有更多的现实感。
  他强烈的想拥有,同时却感到强烈的自卑,这个姑娘,他也觉得很难追!
  她是那么好看,也是天籁之美!
  骑个自行车,带着个驮篓,就像个收破烂儿的,还向往那姑娘的美?
  他很想看那个姑娘,却怕她的妈妈看见他,姑娘的妈妈仿佛就是他的一个天敌。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妈妈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防备着像他这样,打她女儿主意的人。
  虽然他并没有看见过她的妈妈,连影子也没看见过,却确切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护着她的女儿,在怒视着他这种很穷却很懂得美的人。
  哪个做妈妈的,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收破烂儿的人呢?
  这是他的直觉,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这好像不容置疑。
  他用力一蹬,快速地跑远了,心却被她紧紧地牵着。
  第二天,他精心的打扮了一下,又到这个地方来采风。
  他急迫地想要在这个地方开一家书店,开一家有面子有气魄让人刮目相看的店。
  请那个姑娘来做营业员、做经理、做老板,做什么都行,只要她愿意。
  这是需要资本的,需要一大笔钱,他后悔当初干得不够大胆,书到用时方恨少,钱到用时更苦恼。
  管他黑钱白钱什么钱,有钱才是硬道道儿!
  他似乎生来就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一时又有这么一个美人儿在招引,他站在街头如饥似渴。
  他回家找妈妈,问家里还有多少钱?
  他妈妈早看见他一反常态的梳妆打扮,镜子照了又照,衣服换了又换,头发梳得溜光,脸上还搓了油油,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是看上哪个小姑娘了,该谈婚论嫁了,肯定要支持的!
  他故意问卫国要钱干什么用?刘卫国没有思想准备,一时说不上来理由。
  说出来怕妈妈不给,不说,也怕妈妈不给,他扭扭捏捏地,咬着嘴唇,绞着手指头。
  妈妈一看儿子这副窘态,标准的初涉情事姿态,心里替他高兴,唯恐浇了他冷水。
  可是,老头子留下的那点钱,实在不够娶一个媳妇的,而自己有三个儿子呢!
  集中力量办大事,一个一个解决,这种事不能犹豫,不能犯糊涂,她打定了主意。
  儿子自己有了意中人,这不是好事吗?省得再去请媒人了,她一高兴,就把库底儿都亮给了儿子。
  妈妈给的钱,大大出乎刘卫国的意料,他不禁深深地怀念起自己的老爹来。
  还是老爹想得长远,积累得辛苦,感恩他留下了这么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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