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水城

　　早年，天水城时有水灾，后修水利，将灾水化为碧源。
　　两处水库深不见底，涝时聚水旱时放，流径所向皆福田。余下库水流向较为低洼的星月湖，江水涨时亦有水利引水入城，聚于星月湖。
　　固，天水城从不缺水。
　　城门处排起长龙，把守的士兵正在检查通关文牒，另有士兵检查马车。
　　马车上的箱子引起了士兵的注意，正欲上前，被一人拦住，手开，见碎银少许，士兵扣了扣对方手掌，又摸了摸腰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随意检查后放行。
　　赶马至城中一处大宅院，后门，一门童挥了挥手，马车停至。
　　互交信物核对，门童侧头点了点头，出来四人向马车走来。
　　同时领头的镖师向后摆了摆手，九位镖师让出身位，向领头镖师靠了过来。
　　门童接过一个箱子递了过去，揭开检查，盒盖。
　　双方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另四人解下绳索，检查封条，将箱子抬了进去。
　　此一队十人镖师，是镇远镖局核心人员，武艺高强，行事谨慎，多年行镖无一失手。
　　【信任，是交于托属，赋予所至，不负所愿。】
　　总镖头莫曦亮，体格健硕，精肉发达，外练功夫尤其了得，手持重刀，不怒自威，只身站立便是信任。人称莫总镖头。
　　“等下去哪相聚？”总镖头问道。
　　几人摸了摸肚子，不用言语就有默契的一致。
　　车马安置好，众人向百鲜楼走去。
　　饭末，众人商榷了明日的行动，补齐细节，最后嘱咐道：“今夜早眠，明日另有镖事。”
　　星月湖最北侧，一位老者头戴斗笠静坐岸边，手拿垂杆正在钓鱼。路边白雪皑皑，天空雪花飞舞，落入湖中化为湖水。
　　若有诗人在此，怕是会吟诗一首，【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水畔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莫曦亮来到老者身后，老者似乎没有发现，继续垂钓。
　　“先生好有雅致，不知可有鱼儿上钩？”
　　“老朽垂钓不为鱼儿，只为引冤魂脱离苦海。”
　　“先生可见着一位黑袍老者来此？”
　　“老朽便是。”说完，老者慢慢起身，回过身来。雪花掉落，正是一身黑袍。
　　“先生可是有事相托？”
　　“不，老朽只是受人之托，请莫总镖头去聚义庄施以援手。”
　　“多谢先生指引。”莫曦亮报手作礼。
　　聚义庄，明面上是山贼土匪，实则是梁王的情报站，垂钓者便是聚义庄长老。
　　回到客栈，莫曦亮喊众人出发。
　　又到城门，士兵检查马车，掀开捐布，只发现少量干粮，检查通关文牒后便放行。
　　一众十人来到聚义庄门外，九人在外等待，莫曦亮单独前往。
　　庄主梁文飞听到喊声，支开众人，开门，“莫总镖头别来无恙啊。”
　　“承蒙梁庄主挂念，还好还好。”莫曦亮报手作礼。
　　交接信物与接头事宜，最后，拿出百两白银递给莫曦亮。
　　莫曦亮怀抱一个镖物往马车走去，另有两人抬出镖物跟上，往返多趟，装车，准备出发。
　　梁庄主出来，“此行路途遥远，各位达观爷注意安全。”
　　众人报手作礼。
　　四马两车疾驰而去，留下四尾车轮印。
　　镖局行镖，一分名气二分武，还有七分靠薄面。这薄面都需要打点，插上镖旗，山贼才不会为难，或面熟亦可。镖师也需要山贼，没有山贼，镖局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不论大小镖局，没点实力都行不远。
　　天水城水库，蓄了半池库水，少量山水在慢慢流入，待雪化，应该会增加不少。
　　雪止，一队士兵来到大坝处，分散，细耳聆听，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集。士兵队长拿起毛笔听众人汇报，一一记下。
　　到最后一人：“坝腰处听见有沉闷之声。”众人来到该士兵的聆听点，听了良久也没听出什么异响。
　　武兰王府，书房。
　　杨总管在门外拜礼：“启禀王爷，府外有草民步天一求见。”
　　梁王放下书信，回想起这个名字，“请到正堂。杨总管且到后寝等待。”
　　扣下刀剑，步天一行至。
　　拜礼，步天一呈上信件：“家师令草民传书，望王爷亲启。”随后拜别。
　　翻开此书：武兰王爷尊鉴：敝人刀墨黎，冒昧来信，还望王爷恕罪。门下弟子步天一曾得王爷赏脸观于府上，对王爷和府上兵器大加赞赏，久仰大名，敝人亦想拜见，但敝人双腿不便，想请王爷到斩月派一叙。明日午时，敝人令铸剑坊献上宝剑一柄，还望笑纳，剑鞘内有斩月派地图位置，恭候大驾光临。落笔：刀墨黎
　　某处山上，平地青草，有青砖铺路，一座小屋落于其中，门前田地少许。
　　下方，只见一个超级大的葫芦落在一旁，一对恋人坐于葫芦之中。隔着围墙月洞看向院内，见兰花少许，映山红散落，花前仙雾飘飘，似仙境！
　　风起，葫芦前方风车转起，慢慢腾飞，两人乘葫芦环游四周。见周围美景天成，环至屋后左上方，瀑布落下，彩虹凌空而起。
　　两人观景良久，慢慢被仙雾挡住视线。环至小屋前停下，女子想努力看清他的面目，确始终模糊。
　　突然，夏青和睁开眼睛，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回味良久，好真实！好美的景色，要是真的就好了。崖前小屋，四人围桌食。三碗酒四碗白米饭，两盘素材炒肉，清香四溢。
　　凌大哥开口说到：“夏姑娘要不要来碗酒热热身？”
　　“不了不了，我饮水就行。”
　　冷青飞补上：“冷风嗖嗖，天地严寒，酒是粮食精，可是御寒良药啊。”
　　夏青和似乎被说的有点动心，看向正峰：“此行翻山越岭，路途遥远，饮酒确有好处。”
　　“那给我来一碗。”
　　“这就对了嘛，这可是好酒。”凌大哥变说边倒酒。
　　只见夏青和“咕咚”一声，一大口酒下肚，突然放下碗，一手捂喉一手扇嘴，嗓子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股热量冲头，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凌大哥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夏姑娘真是好酒量啊，我都不敢如此牛饮。”
　　胡正峰倒是眼尖手快，立刻准备了一碗清水递了过去。很想关心，又畏首畏尾不知所措，干着急。
　　喝完水，总算稍微好点了。“这是什么玩意，就这还快活似神仙？不喝了，给你。”说完把酒递给了胡正峰。
　　此前众人商议，如果将信件送往驿站，怕被拦截，交由镖局也是同样，所以决定亲自送回去。
　　众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临行前，冷青飞回望小屋，站立良久。
　　凌大哥催促道：“青飞，快走吧，等来等去还是要走的啊。”
　　冷青飞回过神来，“是啊，十年了，还是要走。”
　　路上翻身越岭，冷青飞问起了为何杀掉石头城那家村民。
　　原来这家村民是靖王的眼线，监督梁王的举动，却发现他们准备逆反投靠梁王，所以命胡正峰“不留活口，速战速决，衙门也有异常，不能让他们跑到衙门，所有文书就地烧毁。”
　　胡正峰偷听一会，在屋后点火，众人跑到屋外查看，被胡正峰一一击杀，后又到屋内点火，一人正在挑拣书信，逃跑中被砍到腿和腰身，有信件掉落，看到有黑衣人在房顶，脚步轻盈，听见屋外也有两人赶来，捡起信件，片刻思考后决定突击。
　　确没发现，侧旁白崧地窖中，火光照亮了一双小眼，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捂着嘴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