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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金玉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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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飞雪,寒风急劲,远望去白银素裹。
  一辆马车自塞外驶入,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雁流云放下棉布帘子,不由得搓了搓脸,嘴里哈出一口热气,车厢内烧着炭火,温着上好的陈酿。
  就着烧酒,啃着卤肉,除去一身憔悴。
  饭后,雁流云从怀里拿出一个金黄色玉雕,一见那玉雕便开始神情恍惚,两行滚烫眼泪不受控制般流了下来,回忆也在脑海中涌现————“此宝有青春永驻,起死回生之神效,可谓无价之宝,一旦面世,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雁兄,现在我已是将死之人,烦托你将此物送回唐门,告诉我父亲,唐林完成先祖遗愿追回玉狐,光荣殉教。”那人话一落便再没有了呼吸。
  ————
  缓了好一阵,才调整好情绪,然后开始仔细观瞧起那玉雕。
  不过茶杯大小,但可见金玉温润,光亮剔透,莹柔纯净,细腻圆滑,正是块上好的和田黄玉,品质一流,是为无价之宝。
  叹了口气,将玉雕收好,便在冬雪沉寂与肃杀中深深睡去,他已太疲惫了......
  ......
  天色已晚,马车才将将赶到宁远城内一处客店前。
  待马停下,雁流云掀起帘子跳下马车,从腰间扯下酒壶,一股脑的灌进马嘴里。
  “马儿,马儿,辛苦你了,莫不是你,我必然早就死在那大雪之中了,等我再去换壶好酒与你喝。”店小二近前牵过马,边走边回头看他,打量几番又摇了摇头直直往马棚走去,似是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人是个疯子。
  进店安顿完,又吩咐好马的吃食,他这才关上门窗,脱去厚厚的貂袍置于火架上,熄灯躺下身来,手上却又多了把小刀,刀尖冲着窗外,双目紧闭,呼吸沉沉。
  夜深了却并不静,呜呼的狂风止不住地嚎叫。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窗户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忽地一股冷风绕过棉布帘子朝雁流云袭来,火盆里的火苗像是察觉到了杀意,紧张地不断颤抖,状似筛糠。
  一道劲风夹带着闪烁寒光射向屋内床铺,只听床板叮嗵一响,整洁的床铺上,斜插着一把弯刀,随即一道寒光向外射出,窗叶嗙嘭两声,似关上了......雁流云从地上坐起,手中早已不见了那把小刀。
  窗外很静,除了强风撞击房屋发出的呜呜声,再没了任何动静...
  天未亮,雁流云揉了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翻身而起走出门去,原来他一夜都未曾熟睡,只是闭眼假寐,他也深知这只是开始,之后的路定然凶险万分。
  唤小二打来热水,简单洗漱后,买了些吃食,打了满满一壶酒,又上路了。
  雪不止,风未定,天地依旧一片肃杀。
  经过两天一夜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山海关,通过城门的盘查,马车已顺利进了关。
  “这些苍蝇还真是令人厌恶,大冷天的也不知休息,现在进了关,算是安稳几日,不过消息应该很快便会传进来,到时塞外高手进得关来,与关内高手成合围之势可就麻烦了,还是尽早赶回蜀中...”喝了口酒,拍了拍马屁股,似是跟马儿说起话来,任由飞雪落在身上,他也一动不动,只是痴望着路边挨饿受冻的摊贩们,眼神忧郁。
  刚过城门,听得城外探兵正在汇报:“宁远卫所传报,前几日安宁客栈发生命案,死的是后金人,身上插有一把飞刀,尸体已经溃烂,,疑似毒杀。”
  那军官沉吟片刻道“加强戒备!进关之人一律严查,身份不明者,押监待审。”
  马车不快,却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长时间赶路,已然人困马乏,日头很快又要落下,雁流云不得不找个地方休息了。
  路途上的寂寞算不得什么,身怀重宝,追杀不断,有这些打发时间又怎会寂寞呢?只是他真的有些疲惫了,进得关来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松懈,几天几夜未曾入眠,此刻人的乏力与困意被无限放大,再也无法继续坚持。
  幸好前方便是家客栈,停下来,将车马安排妥善,立马进入房间内休息,衣裳未褪便沉沉睡去。
  时间是不等人的,不论一个人在思考还是睡觉,也不论黑夜还是白天,它总是一直在走着。
  宝物这种东西的诱惑太大了,大到整个江湖都装不下,宝物进关的消息传得也很快,快到雁流云沉浸在睡梦中还未醒来,整个关北江湖已传遍了,很快传进关中,到时候他雁流云就算双手双足插上翅膀也再逃不出这片人心炼狱。
  人心在利益面前是善变的,有时候生死和利益同等重要,它的前提条件是先得到利益,为了利益不顾生死的大有人在,但很多人没有仔细考虑过,一个人命都没了,拿什么享受财富呢?他们只想到利益才是永恒,却不知利益永恒在即便生命消逝之后的历史长河中。
  不知要多寒冷的天气,才能降低人想得到宝物的,心里那种热切。
  冰冷的刀锋划过同样冰冷的夜空,气势逼人,挂着棉布帘子的窗户像块豆腐般轻易被切开,雁流云瞬间惊醒,还未来得及看清出刀之人,本能的往地上一滚,躲过砍来的刀刃,一甩宽大的袍子,窗口那人便应声栽倒,从二楼摔下...
  “毒镖?你是极乐峒...?不!这种手法...你是唐...”话音未尽便吐血而亡,只见那人心脏处插着一柄柳叶大小的刀,小刀直而尖,发出亮银色光芒。
  其余二人见状迅速往街口疯跑而去,边跑边大喊道。
  “快,快抓住他,宝物就在那人身上。”
  来不及仔细思量,街口突然冲出数十人,个个身骑快马手拿兵刃围追而来,不远处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寡不敌众,此刻雁流云脑子里只有一个办法,逃!旋即从窗口一跃而下,飞身跳上马车,随着手中寒芒一闪,套在马身上的车架绳索便被割断,双腿一夹,马快冲而出,向远处奔去,伸手自背后击出一道银色毫光,顺着破陋的窗户口射去,一人一马已走远了,那光点才咚咙一声坠落在卧房地板上,那是一块银子...
  快马疾驰,不多时便已冲出城外,身后追来大队人马,必须尽快甩开,否则只会引来更多人追杀...
  前方不远有一处山谷,只要在那夹口处击杀冲锋最前的一批便可将他们拖在此地,雁流云心中想到。
  终于赶到谷口外,雁流云勒马转身,双手重重一抖,残影划过,原是速度太快,看不清他的动作,待停顿时,已成握拳姿势,每道指缝间都攥着两柄飞刀,两手便有十六把,对面骑马人影将至,只见他两手翻转,各挽一手花,那十六柄飞刀已不见在手,朝谷内激射去,他未做停顿,驾马远远而逃......
  ——保定府—石门
  又是一程不分昼夜的长途跋涉,最终停在一家客店门前,雁流云拉着前蹄跪伏在地上往前挪动的马,应是十分力竭,他面带苦涩,心里满是痛惜,只道这是一匹宝马良驹,跟着我雁流云苦了你了。
  他将酒壶剩下的酒全灌进马嘴里笑道“这习惯也是蒙古马种传的?不喝水,却总是跟我抢酒喝,罢了罢了!只是苦酒莫贪杯,江湖这碗酒你就莫再喝了。”
  进了客栈吩咐小二照料好宝马,将剩下的银子全给了店家,莫要亏待了此马,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马儿,随即自己大步朝着通向河南的官道行去。
  他不愿马儿再跟着他受苦受累,索性托店家照顾它,让马过一段养尊处优的日子,接下来的路自己走罢。
  人总是会觉得寂寞,特别是行路途中无酒为伴时,那种空虚感甚至比面临死亡还要可怕。
  雁流云也这么觉得,因为他正是一个爱酒如命的人,想来那匹马也是,幸好前面那段难捱的日子都有宝马陪着,现在摇着空空的酒壶,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酒虽没了,还有回忆,尽管马已不在身边。
  又至深夜,雪小了很多,此地的雪与塞外相比温暖多了,雁流云还觉得有些滚烫,他吃了两大口,又捧起一些,在脸上擦了擦,雪一层层加在貂袍上,越来越重,两只脚有些发烫,跟额头一样,步子也沉重多了。
  此刻他很想睡一觉,眼睛迷蒙似罩了雾,前方是座山,盼着有个山洞能将住一宿,提着灌了铅的腿往山路上走去,厚厚的雪覆盖了路,也压住了脚步,轻功根本施展不了,想要徒步闯过积雪山林恐是痴人说梦,除非他刚吃过一顿饱饭,喝过一口热汤,饮过一壶烈酒。
  他已不停的走了五日,粒米未进,疲惫和饥饿麻痹了胸腹、鼻腔和大脑,导致呼吸变得困难很多,寒风挤压着太阳穴,冷和热在他体表交替,消耗着他所剩不多的精力,不远了终于,离前方山洞仅有百米,他已太虚弱,呼吸越来越急...
  嘭!他还是倒下了,待倒在了厚厚的积雪里,倒在了与希望差之毫厘的鸿沟里。
  ......
  忘记了是何时,也不清楚在何处,等雁流云睁开眼睛时,他已在山洞里,额头不再滚烫,疲惫也随着肢体地伸展消融,身上盖着一条绣着兰花的毛毯,很香很香,即便从未接触过女性的男人,盖上这柔软的,带着浓浓兰花香味的毛毯,也好似抱着最亲爱的姑娘,甜蜜的,美好的在梦中情海里徜徉。
  可惜雁流云从小在唐门出生,对花香之类还带着毒药的印象,又岂会懂花代表的情谊和高雅?
  他打量起四周,岩壁上吊着盏灯,石桌上有壶酒,还有封信。
  他坐下拆开信看了起来,不由得眉头一皱,手向怀中掏去,瞬间面色冷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怀中空空如也,如信上所言,玉狐竟已被人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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