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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鹳河的景,与十年前好像并没什么分别。”
一袭黑袍的年轻人,这会儿正站在河边,背负着双手,只摸索着手中的铃铛,四周的血腥味儿,好似一点都闻不见。
“你是谁……怎么会我们袁家的驭兽法……”
浑身是血的汉子,看着那离自己的脸,不过半臂距离的乌鸦,语气间满是恼怒。
可他的话还没讲完,却突然看见,自己那倒在地上的同伴,竟施施然地站起身来。
那同伴的胸口处,被利剑穿透的窟窿里,鲜血还止不住地躺着。
他没有注意到,那只乌鸦没有活物的精神,也只是具尸体。
在这黄昏时的寒风中,鲜血落在地上的声音,被风声压制得干干净净。
可他,却像是听见了那声音似的,也随之压住了自己的言语,直待喉头颤动了半晌,才终于又发出了声响。
“尸体……你是……”
随着言语声起,被他点出手段的那人,终于转过身来,一双不大的眼中,显不出多少情绪,配上那张不甚好看的脸,更显得平凡至极,像是一位寻常的农家小伙似的。
可十几岁的农家小伙,又怎么孤零零地站在满地尸首之中,还不显半点慌乱。
更不用说,这一地的尸首,都是他亲手灭杀。
“玉英堂,胜春使麾下琼苞,叶零!”
自称是叶零的年轻人,眉眼虽看着陌生,但那手段,分明就是十年前,就被下了毒,本该死去的南河村黑娃。
可这袁家的汉子,一口血已然涌到喉头,就算看清晰了,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袁家汉子已然身死,可叶零却像不知道似的,还是从地上拾起柄刀来,一刀斫了下去。
头颅滚到脚边,叶零也不勾头看上一眼,只将小册子塞入护腕中,目光便随着那腾空而起的乌鸦,一齐望向了落日的方向。
落日这会儿突然被乌云遮掩个干净,四下霎时间便黑了起来。
“十年没见,你不想来打个招呼吗?”
话音落尽的同时,叶零的身前,也终于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来。
拐杖在离叶零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停下,又狠狠地在地上一磕。
“我记得你,只是没想到,当年小小年纪,身无武艺的你,竟藏得这么深。玉英堂是哪家门派,今日之后,难逃万兽灭门!”
随着这老者的站定,两头龇牙咧嘴的恶狼,也一齐跃了过来,和那老者一齐,按着三角站位,将叶零围了起来。
叶零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依旧是两手背负在身后,手中的铃铛也不发出声响。
“那都不重要,十年前你给我下了毒,今天我来取你性命,仅此而已。”
叶零这话说的狠辣,可那老者却并未悍然出手,只是轻笑了一声。
“十年前你偷学我袁家秘术,今日又孤身来犯我袁家,今日就死在这儿吧。也让所有人都看看,别来自找麻烦。”
对于这句话,叶零只回以一声冷笑。
“好一个袁家九长老,袁玖,你今日必死!”
第一滴雨,终于从天上落下,正巧砸在了,叶零那刚闭起的嘴唇上。
与此同时,袁玖不见使力,可手中的拐杖,却突然在泥土地上,震出一个浅坑来。
袁玖的两只脚,也同时踏出了两个浅坑。
这场雨来势很急,瞬息之间,便倾盆落下,缠绵的雨幕有些阻碍视线,风声也呼啸得有些骇人。
可这风声,总归是没能压住袁玖的嘶风声。
叶零的眼前,袁玖急速撞来的身形,也并未被雨幕遮掩干净。
“你这一路怒海狂涛,使得有些慢,可对不起你在朝夕池那儿,学艺四十年的经历。”
叶零四周的泥土地上,已满是坑洼,身旁的拐杖,也愈发的看不清晰。
可拐杖上下翻动,飞舞不停,却怎么也没能砸出,哪怕一丝鲜血来。
甚至连叶零嘲讽的语气,也不显得费力。
可就在他话音降落未落之际,漫天的拐杖影中,突然探出一只枯老的手掌来。
掌心裹挟着嘶风声,直冲叶零的胸口撞来。
这陡然之间的变招,终于令叶零的应对,显出了几分狼狈。
勉强探出一掌,接下了这一记杀招后,叶零还没再有动作,袁玖的身形便在一晃之间,又是漫天杖影击退暴雨,整个人呼啸着向前冲来。
叶零一退再退,直退得浑身满是破绽。
几招对过,雨还没倾盆而下,泥土地也不过刚显得潮湿。
拐杖却掀起一大块泥土,势大力沉地,直捣向叶零的身躯。
拐杖尾端,却好似破裂了一般,突然开合了一下。
“啪嗒。”
铁铸的拐杖,尾端一响,声音便再不停歇,四下已满是“啪嗒”声。
与此同时,那两只恶狼也嘶吼一声,猛地扑将而来,血盆大口之中,獠牙上好似闪着寒光一般,直骇人心神。
可叶零的身形,却突然顿了下来,之后更是轻描淡写地一抬手,看似毫不费力地,便接住了那拐杖。
小臂回收,继而向后一甩,那声势浩荡的拐杖,便随风而起,又随着雨水,一齐向后落去。
叶零的右手,也带出了一阵阵残影,在袁玖的胸口,不知拍打了多少下。
而那刚扔了拐杖的左手,小拇指上挂着的铃铛,这会儿也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咚。”
沉甸甸地拐杖落在地上,袁玖的身形,也猛地趴倒在地,再无半点动作。
拐杖的声音没了,叶零的铃铛声也停了。
那两头恶狼,这会儿正停在半空之中,可却五半点声息。
两具无头的尸首,这会儿正站在两头狼的身后,保持着躬身刺刀的动作,一动不动地,将恶狼挂在刀上。
乌鸦终于从天而降,又落在了叶零的肩头,也听见了他的呢喃。
“师父,我这《拿玉骨》,使得可好吗?”
呢喃淹没在了雨声中,叶零这才望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眼眸中,好似又看到了那位干瘦的老头子。
但叶零的眼前,只有阴影中刚刚走出的,一队年轻男人组成的队伍。
那些人,和叶零身上的衣着,一般无二。
俱是一袭黑袍,胸口处,绣着一黄一白,两朵艳丽的月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