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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钱保保与封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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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地,墙外传来一道声音:“谁人要伤我黎舵主?”
  这声音平平无奇,然而,王师远听到这声音却不由神色一变,身体不由地抖了一抖。
  只因为他实在是忘不了这嗓音,更加不会忘了这个人。
  在场众人也是没有想到此时会突然出现一个人,而且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站在杭州分舵一方,不由纷纷向大门口看去。
  一身简单的道袍,颌下三缕长须,俨然一个道骨仙风的修道之人。
  然而,王师远却知道,这人如果修道,修的却既不是天道,也不是人道,而是阿修罗道。
  这人便是关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钱保保。
  刚看到钱保保的衣角,王师远便再也忍不住,手指微动,便闪过一道白光,射向了钱保保。
  钱保保这两天很得意,因为王破军终于死了。
  他并不是一个很忠诚的人,而且他也很清楚,虽然王破军将关中分舵交由他负责,但并不代表真正信任他,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王破军的心腹。
  因为他们不是同一路人。
  既如此,如果不能成为朋友,那么总有一天会成为敌人;既然会成为敌人,为何不趁敌人还没有防备的时候便让敌人成为死人?
  钱保保一直都是这样,绝不会因为感情而动摇自己的判断和决心,所以,他果断参与了背叛。
  结果是王破军死了,而他还活着,他赢了。
  虽然王师远逃了,但在他看来,王师远还远远没有资格做他的敌人,他的存在根本不用担心。
  并且,此时,钱保保还很感激王师远。
  因为有一件更值得他得意的事情。
  那便是,此次追杀王师远,林长青思虑良久,竟将易空剑让他带了出来。
  易空剑乃摘星楼至宝,一直只作为楼主佩剑,林长青此次将易空剑借于他,岂非是在表达一种拉拢的善意。毕竟林长青也是刚刚坐上楼主的座位,他总要培养几个心腹的。
  钱保保越想越开心,以后在摘星楼,他岂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即使除去林长青拉拢他的意义,易空剑本身便是一种荣耀。自从易空剑出世,便立马成为江湖第一名剑,数十年来未有超越,没有哪个习武之人不以一睹真容、见识其风采为荣。
  更何况,此次是由他亲自佩戴、使用。
  并且可以无限制的杀人。
  这才是他开心的事。
  还是老林懂我啊,钱保保开心地想。
  即使钱保保再怎么开心、再怎么得意,毕竟是关中第一高手,也不会被一道暗器轻易近身。
  只是一展衣袖,王师远发出的白光,便被钱保保收走了。
  钱保保有点讶异,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老远就点明自己是摘星楼的人,还有人敢向自己动手,岂非是活腻了?
  然而,当他看清侧前方的人时,他便更开心了。
  虽然没有太把王师远当回事,但如果真能斩草除根,也不是一件坏事。
  非但不是一件坏事,如果能以易空剑杀了眼前这人,简直是近几年来最得意的一件事了。
  得意到极处,钱保保竟忍不住仰天大笑,道:“哈哈,阿远啊,我本以为把你给追丢了,倒不成想,你居然送上门来了。”
  王师远胸中怒火腾腾地燃烧着。他自然知道,若是他武功尚在,钱保保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眼下自己武功全失,此时遇到他,已无生路可退。
  但他此时感受到的不是恐惧、不是畏惧,而是深深的仇恨,那种仇恨,已经无药可解。
  或许有。
  但那是死亡——只有一方死亡,这仇恨才能慢慢消解。
  王师远眼圈发红,低吼一声,便要冲上前去,却被庞威和颜敏死死拖住。
  钱保保笑道:“你们都在一起,那倒是省事了,也不枉我不眠不休地追了两天两夜。”他偏着头,看向王师远,举起手中的剑,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王师远看清钱保保手中易空剑,更是心中一痛。
  钱保保却浑若不见,自顾自道:“我想想,上一次,这把剑见血,还是半年前呢。那时,你爹凭此剑,斩杀了长白山的群盗之首夏遥,将长白山肃之一清,很是自得。”
  钱保保故意叹了口气,道:“却是不曾想到,两天之内,这把剑也要先后饮尽他自己和他这宝贝儿子的血了,真是造化弄人哪。”
  听到此处,王师远再也忍耐不住,道:“易空剑乃旷世神兵,正大光明,专杀背信弃义、无恶不作之人。像你这种人,还不配拥有它。”
  “易空剑”三字一出,现场登时想起一阵嗡嗡之声;只因这把剑名头实在太响。江湖上兵器排行榜每年更新一次,然而,这把剑,近百年来,一直居于榜首,从未被超越。陡然听到钱保保手中举着的就是传说已久的易空剑,谁能不激动?
  钱保保似乎丝毫不觉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或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实在太有自信。此时,他不是将剑收起来,而是大大方方地将剑举得更高,方便众人看得更清楚,眼角的纹似乎都绽成了一朵花。
  只因他实在太高兴。此时他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一段被万众羡慕、嫉妒、膜拜的经历将成为他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剑意。
  这股剑意自人群中而来,直向他的手腕而去。很显然,此人志在易空剑。
  而钱保保稍有反抗,这股剑意,将毫不犹豫地变为杀意。
  钱保保很清楚,所以他几乎没有犹豫地拔剑出鞘,点向了那股剑意。
  钱保保常年一身道袍,倒不是因为他是个道士,只是因为他的兵器是一柄拂尘,所以,他觉得穿道袍,比较搭配。
  他虽然是关中第一高手,一手拂尘出神入化,即使空手也是一流高手;然而,对于剑法,他懂得着实不多。
  或许他有一定的见识,但真要自己使起来,却完全是另一副景象。
  甫一接触,钱保保便知道,自己遇到了绝顶高手;便在两道剑气相接的一刹那,那道无名剑气竟破开了钱保保的剑气,并重重地撞击到了钱保保的手臂之上。
  钱保保也是果断之人。眼见自己剑法不及来人,便将易空剑收起,背在背上,转身取出自己惯用的兵器。
  围观众人见有人朝钱保保动手,也是大吃一惊,纷纷站开以避嫌疑。等到人群散开,钱保保才看清动手人的模样。
  一身粗布衣衫、短裤、布鞋,约莫二十来岁;衣着虽落魄,但却面容清洁、一双星目更是精光闪烁;手中一柄铁剑,仔细看去,似乎还有丝丝锈迹,但到了他手里,似乎倒成了神兵利器。
  钱保保倒吸一口凉气,知道遇到了高手,却也不愿弱了名声,道:“这位朋友好身手,想必出身名门?”
  那人缓缓道:“你也不用拐弯抹角打听我的来历。我只想借易空剑一观。”
  钱保保心中直骂娘,怎么一个个都跟剑痴一样?嘴上却也不忘回道:“借剑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却也不是我的,要不我回去请示一下我们楼主,回头送到你府上?”
  那人叹口气道:“刚刚听说你背叛摘星楼,倒觉得你是个人物,却没想到这么磨磨唧唧,实在让人失望。”
  钱保保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笑傲关中十数年,骂他的恨他的怕他的都有,说他心狠手辣的,说他唯利是图的,说他见利忘义的都有,但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他磨磨唧唧的。
  钱保保也是气急了,道:“小子,倒长了一张利嘴。”说着也不招呼,直接手提拂尘便扑了上去。
  钱保保性情乖僻,手段更是刁钻,甫一动手,便是招招致命;而眼看那青年,却如闲庭散步,手中铁剑适时挥舞两下,便化解了钱保保的攻势,虽暂时不知是否有余力反击,自保却是绰绰有余。
  一旁观战的众人都傻了眼。毕竟钱保保成名已久,且凶名在外,很难有人能想象得到他会跟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斗得难解难分。
  只有极少数见过青年的人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其实他也是成名已久,只是见者寥寥无几而已。
  一旁的明慧一拉王师远的衣袖,轻声道:“施主,趁此良机,咱们快走。”
  王师远一双眼睛,直盯着钱保保,随口答道:“走哪儿去?”
  明慧道:“杭州地界,还没有人敢到我安国寺撒野,公子可到敝寺暂避风头。”
  王师远听闻回过头看着明慧,道:“方丈当知我与林长青、钱保保等人的仇怨,不怕引火烧身么?”
  明慧直视着王师远的眼睛,道:“昔日,王破军楼主曾对敝寺及杭州百姓多有照拂,眼下施主落难,贫僧万无不救之理,即使拼尽我安国寺上下,也定护得施主周全。”
  庞威等人也在旁附和道:“眼下公子身体不适,当暂避锋芒,以图后期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师远虽有心要杀钱保保报仇,但理智却一再告诉自己,以自己目前的身手,连靠近他都极为艰难,此刻非报仇良机;更何况,既已与石破天联手,则大仇早晚可报,倒不必争这一时一刻。沉思片刻,他终于无奈叹口气道:“要不是我目前内力全无,自也不必如此了。劳烦方丈了。”
  陡听王师远自承内力全无,明慧心中一惊,却也没有说任何话,直接挥手唤过两个黄袍僧人,跟随着他们,向门外走去。左一左二随行在侧,因此虽有人想为杭州分舵争得这份功劳,却一时不敢上前。
  钱保保余光瞥见王师远和明慧一行人向偏门走去,心中一急,道:“王师远,这么急着走,不想报仇了吗?”
  王师远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右手一挥,一道银光飞出,刺向钱保保面门。钱保保随即闪开,手上却慢了一下,被那年轻人一道剑气扫中,手臂鲜血直流。
  钱保保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死盯着易空剑,有本事找林长青要去。”
  年轻人不慌不忙,却也没有将林长青放在眼里,道:“要是剑在林长青手里,也许我会去找他的。既然现在在你手里,找你岂不是更简单?”
  眼见王师远一行已不见了身影,钱保保却仍无法脱身,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个小畜生,你到底是谁?”
  年轻人眼神一冷,手中剑势更猛,道一声:“老东西,记住了,我姓封。”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手中铁剑锈迹似乎浑然不见,反而变成了一道光华,朝钱保保仰天劈下。
  剑乃兵中君子,因此多以刺、挑、抹等动作为主,劈乃刀式,然而,这个年轻人却将剑式变为刀式,真有石破天惊、沛莫能与之力。
  钱保保听到眼前的年轻人自称姓“封”,终于豁然开朗,怪不得此人如此年轻,便有如此高超的剑术;更对易空剑如此垂涎。
  因为他便是“一门两剑”的封尘——封寒之子。
  当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畏惧之中时,封尘的最后一剑已经劈了下来。
  仿佛朝阳越出海面,仿佛流星坠落。钱保保在那一刻感觉到,他面对的似乎不再是一把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天地,是一种无法抗拒,并且甘心臣服的力量。
  钱保保也臣服了,他持有拂尘的右手臂齐肩而断。
  而失去右手的他,在封尘面前,和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封尘缓步上前,瞧也不瞧钱保保一眼,摘下他背上的易空剑,漫步走了出去。
  在场的少说仍有近百人,然而,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在钱保保的右臂飞出去的那一刻,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大口喘气。
  钱保保,昔日摘星楼十大高手之一,关中霸主,却被封尘砍断了手臂。
  如此新闻传出去,必将引起热议。
  难道,江湖已经变天了?
  昔日的那些高手,终将没落?新一代的绝顶高手,已经诞生?
  没有人知道,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众人只觉心中压了一块大石,有点闷,有点透不过气。
  而直接当事人,钱保保此时心如死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最得意的日子里遇见这样的事。他的右臂已断,他在江湖上仇家实在太多,他已经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他又能得到谁的庇护。
  林长青。
  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林长青刚刚上位,总是需要人手的。他虽然右手已断,左手却仍在,只要肯下功夫,他依然有机会成为顶尖高手。
  他坚信,这一天一定会来。
  就在他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想象时,却没注意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悄悄靠近了他。
  直到小男孩将一柄牛角尖刀刺进他的胸膛的时候,他才看清这个小孩的脸。
  他感觉这张脸有点熟悉,却又有点模糊,他还没想起来这个小孩是谁,已经倒了下去。
  当别人发现钱保保倒在地上时,小男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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