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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探访阮家,荆阮古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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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想当初,为了在深山老林中抓到最机警的豹子,无十三可以趴在一个又脏又臭的乱草坑里三天三夜一动不动,忍受蚊虫叮咬,忍受毒沼的恶臭,直到最后成功得手。
  像他这样一个人本就是这世上最老辣的猎人,因此哪怕金钱帮的密探无数,遍布江湖,可直到现在也从未发现过他的踪迹。
  只因做过杀手的他太懂得如何去隐蔽身形了。
  若说金钱帮那些经验老道的探子像是一把即将离弦的羽箭,那无十三就是行踪诡秘,动如无声的脱兔。
  他当然并非畏惧那些要围杀他的乌合之众,他只是想少些麻烦,免得打草惊蛇。
  更何况现在他所有的行动都无迹可寻,没有人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也自然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行踪。
  向郭嵩阳问过阮家的位置,两人分别后,他便开始向这里前行,他的谨慎小心,让他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跨过一条东西走向的潺潺河流后,阮府,就在眼前。
  经典世家大院的布局,庭院深深几许,林立的茂密竹林,一扇巨大的红漆大门,两头威武霸气的石狮子。
  道道高耸的青墙把这个府中所有曾经发生过的故事都藏在这片不大不小的院子中。
  墙外生着一颗古树,树干粗壮而高耸,像是一颗亘古不变的天然石柱,经历风吹日晒,雨淋冰打,却愈发坚实。
  干枯的树皮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像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显露着深深的沟壑和凹凸不平的纹理。
  坚实与苍老的情形诡异而又自然地呈现在这样一颗树上,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秘莫测。
  无十三端详片刻,随即脚步轻点,先是飞身到青墙旁的古树枝丫上。
  又一屈腿轻弹,以坚韧的枝丫为跳板,从青墙上直接掠过,稳稳地停在屋檐上。
  期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像是一只灵活敏捷的猫。
  无十三一只手撑在青瓦片上,半蹲在屋檐顶,另一只手则轻轻反握着身上背负着的大名鼎鼎的嵩阳铁剑。
  他的身上肮脏无比,不堪入目,头发也已散乱如麻,像是顽童的信手涂鸦。
  这些日子里的躲避追踪让他走了太多崎岖不平的路,他的身体已经疲倦不堪了。
  连他那双永远明亮,永远带着一点讥诮笑意的眼睛也已经展露出了一些疲惫和沧桑。
  不过,他并不担心,这阮府便是他的最后一站。
  他在这个时代本就是踯躅独行。
  若非李寻欢和小青,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罪名,子然一人岂不正好。
  可现在他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拖累李寻欢和小青,等到将这些阴谋背后的真相全部调查清楚,他便要去欲攀阁寻找小青。
  最后再让这个时代中自己最敬重的人——李寻欢,来为自己和小青证婚,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又洋溢起笑容。
  连这双冷漠太久的眼睛也有了一丝动人的神采。
  他在屋檐上蹲等了良久,却不见一点人影,听不到半点人声。
  像这种豪门大院别说这么长时间没有人走动,就是现在一会儿时间也本应有不少人在进进出出,更无论竟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他轻飘飘地翻身落地,伴着老树上缓缓飘落的叶子。
  若他回首仔细端详,会发现这颗老树其实已经是苟延残喘了。
  绝大多的枝都已经干枯,枯萎的叶子甚至经不住春风的微微起伏,每有一次吹动,便会落下一些叶子。
  老树下,叶子堆积在了一起,像是烧纸后剩下的灰烬。
  无十三一指轻轻点破正房的窗户,一眼看去,却发现屋内四下无人,但房子似乎倒干干净净的,没落下一点灰尘。
  木制的窗棂上雕饰精美绝伦,厅中秩序井然地摆放着瓷器,玉碗,古色古香的墙壁上则挂着几副名家的书画墨宝。
  视线再往内探,却被一面精致华丽的浅浮雕屏风挡住了视野。
  从缅甸引进的花梨木做红木边框,边框刻着花鸟虫鱼,龙凤呈祥,而中间木板上又请名家雕出薄薄的一层彩雕。
  彩雕上不绘那常见的鸟兽山花一类,反而用极其浑厚的色彩熏染出一巨大的巍峨山关,又有一意境雄壮的要塞镇守其中。
  无十三看到的那一刹那,便只觉那要塞像是直冲眼前,所用颜料浓墨重彩却又浑然天成,令人震颤。
  无十三侧耳去听房内,没有半点声音,虽然略有疑惑,但索性直接鼓了一口气,莽了进去。
  推开紧紧关住的屋门,他便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朝里走,走到那扇浅浮雕屏风后面,左手反握背后的剑,随时准备拔出。
  可转过去,却发现屏风后面竟也是无人,只有摆落有序的黄梨木太师椅对称摆放着。
  奇也怪也,偌大一个阮家竟无一人居住,可房内若长久无人居住,定落满灰尘。
  但干净地面却证实着这里常有人在打扫。
  他仔细打量一番,只觉得整座屋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像是空屋鬼宅,但确实有着活人的痕迹。
  但问题是,那活人此时在哪里?
  无十三环视整座房间布局,端详片刻,才知道刚才觉得诡异之处在哪了。
  那屏风摆在那里绝不符合风水。
  屏风有富贵留富之意,凡尊贵者,屏风内座。
  钱财最忌顺水而流,可眼前这面屏风却根本不在乎,屏风顺水而座,意既钱财东流,家财耗尽,有失财之意。
  而房内其余布置皆符合阴阳五行之道,一定请教过高人指点,更没有道理连这屏风都放错位置。
  这屏风有鬼。
  他走上前,轻推屏风,还未曾使出多少力气,屏风下面地板缓缓收缩,露出一道隐藏的楼梯,通往地下的暗室。
  他也算是探过无数险地,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若就此打住,怕是无法调查清楚这阮家背后所藏的秘密了。
  无十三见状,屏住呼吸,顺着楼梯旁两侧固定的夜明珠,在幽暗的光芒中,向下走。
  眼前一片阴暗,除了能看清自己的手臂外,和前面的一小段楼梯外,其余都被隐藏在黑暗中。
  眼见马上就到暗室下面,刚踩到最后一层楼梯,胳膊上突然传来一股寒意。
  一只手,一只干枯而冰冷的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十三在那一刹那便反应过来,可那干瘦的手却像是一个极其冰冷的机关,他的胳膊纵然用尽力气,却无法挣脱。
  他的另一只手抓住那人极冰般刺骨煞人的胳膊,狠狠用力。
  却只觉手中似手握枯木,那胳膊极其纤瘦,皮肤紧紧地皱成一团,但根骨坚韧无比,任他如何发力也不曾撼动。
  “你来了,你来了,你来了……”
  那声音俞发激动,从开始的冰冷渗人到随后的失声痛苦,再到最后令人悚然的尖叫和鬼泣。
  像是把哭和笑可怕的结合在一起,又像是经受幽冥下十八层炼狱中的恶鬼罗刹的尖啸。
  连魔教中最令人失魂落魄的鬼魔大道音也不及这变化中一半的可怕。
  无十三生平从未觉得害怕二字,可在这里,却是第一次浑身颤栗,毛骨悚然。
  握着自己胳膊那人武功绝对可以冠盖当世,其内力雄浑深厚,似幽冥中滚滚流动的黄泉之水,滔滔不绝。
  他虽心中后悔自己的冒失,但事已至此,若拖拖拉拉反倒失去先机。
  他狠下心,反手摸剑。
  却发现这在那人拉扯下,他已经走过了这最后的一阶楼梯。
  下面倒是有一烛火,缓缓燃烧,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具披头散发,身披红衣,骨瘦如柴的身体。
  自己的胳膊正是被这人所握,那人看到扯下来的无十三,眼中却是非常明显地黯然失色。
  失魂落魄地松开了紧紧握住无十三胳膊的手,像是被身体被抽出了最后一份力气,眼中失去了神采,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乱糟糟的头发披散在一团,凝结成恶心的一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子。
  无十三不知为何,眼中竟不自觉有了些同情。
  这疯子似乎是在等一个人,可到来的无十三却不是这疯子相见的那人。
  “玉盘,玉盘,我荆泥何时亏待于你,为你生下孩子,又把我给你我教宝藏,你竟狠下心来这样对我。”
  那人说到最后,眼角已是流出了血泪,手一招,无十三背后的嵩阳古剑悲鸣一声,自动出鞘,被那人鸡爪般的手握在手中。
  眼见就要那人横剑自杀,无十三眉目一跳,抽鞘挡住,冷冷道。
  “玉盘是你什么人?”
  那人惨笑一声,“玉盘在我眼中是我的丈夫,可我却不知道我在他眼中算的了什么!”
  这人竟是一女人!
  无十三实在想不到怎样的磨难竟能把一个女子折磨成这个样子。
  那人冷笑一声,看着无十三道,“我看你的样子似乎和玉盘那伪君子很熟,那我便来告诉你他的真面目!”
  她哀叹了一声,用极其悲凉的语调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她是阮家中的最受器重的练武奇才,她还是魔教中的圣女,可她在外意外结识了玉盘,经历一系列的事情,她发现自己深深爱上了那个男人。
  可她后来才知道不应该爱上他的,那个男人所求的一切便是权力,为了权力他可以舍出一切。
  她甘愿抛弃自己的大小姐的身份和他私奔,可在自己怀有身孕的情况,在被他软磨硬泡写下阮家秘宝的位置后,他便开始冷落自己。
  说句实在话,她并不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只有着非常非常普通的长相,最后她把孩子给了玉盘后,一个人失落回家。
  阮家,是魔教的主要力量,每一个人都是那种见利忘义之辈,连自己的侄子也在玉盘的引诱下背叛了自己,投靠于玉盘公。
  最后她因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被自家人关在这间密室里。
  唯一幸运的是在她在这间密室中修成了魔教最痛苦但亦最顶级的内功。
  可她纵然功力天下第一又如何,枯坐室内十余年,玉盘的爱,她永远都得不到。
  阮家大院,除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孩子还偶尔来这里打扫卫生一次,其余人皆是鸟兽散了。
  听罢,无十三又淡淡的问道,“你为何不姓阮?”
  荆泥冷冷笑道,“天有九野,地有九州。土有九山,山有九塞,何谓九塞?大汾、冥阸、荆阮、方城、肴、井陉、令疵、句注、居庸。”
  她长叹了一口气又道,“荆阮乃古九塞之一,亦是魔教藏宝之地,阮家每代最卓越者,可得姓为荆。”
  无十三实在想不到这阮家背后竟有这等秘密。
  他又问出一个自己内心越来越怀疑但一直不确认的问题,“你口中的那位玉盘,你可知真名?”
  “上官金虹!”这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叫他玉盘只是因为我爱上他的时候,他自称玉盘,但我绝不可能忘记他的名字!”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初无十三就觉得眼前始终有一团迷雾挡在眼前,他实在想不通那玉盘公为何要陷害自己。
  可在荆泥说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声音虽然不大,但落在无十三的耳中却有如雷霆乍惊。
  一切都被解释清楚了,像是一扇通往谜团的大门訇然中开,现在所有一切的真相都展露在无十三面前。
  上官金虹就是玉盘公。
  他吞并了魔教支柱阮家的巨额财富,才能突然以极其丰厚的资本崛起于江南,又在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隐居幕后。
  直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改写了李寻欢的命运,没有让李寻欢去塞北逃避十年,而这也不幸让上官金虹的计划提前了十年。
  以上官金虹的魄力,他当然要解决自己的心腹大患后才会称霸,因此只有在李寻欢留在中原的时候他才会成立金钱帮。
  而无十三作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变数,随时有可能威胁他的权力,上官金虹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于是便以假玉盘公的死和阮氏兄弟二人的生命陷害于无十三,又以蛇鞭等人的联手绞杀他,只是不曾想让他杀出重围,又一步步抽丝剥茧般把这件事调理清楚。
  过了很久,荆泥终于从疯疯癫癫的状态中平静了下来,淡淡苦笑道。
  “其实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早已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这密室十余年,虽已练成神功,但我也是灯枯油尽之人了,这些年来唯一的念想便是能见玉盘最后一面,可如今…”
  她长叹了人生最后一口气,在历经大哭大笑,大喜大悲之中溘然长逝,暗中应和了自己的名字,浑身突然燃起心火,化为尘泥。
  荆泥死了,这阮家最后一支正统的血脉就此断绝,阮家已经没落了,就像府外那颗早已心死的古树一样。
  无十三默坐良久,双手合十,随后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阮家之行,至此为止。
  来龙去脉,尽皆洞悉。
  至于荆阮古塞,魔教秘宝,神功大法,那又与他何干。
  此番归去,只求两事:平反昭雪,剑斩金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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