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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寒摘下耳机形状的“三体游戏”登录器，淅沥沥的流水声从浴室传出。是热水灌满了浴缸，又从浴缸边沿漫了出来。
没着急去浴室，潘寒先是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中午做的水浴肉眼牛排差不多到时间了，便去了趟厨房处理好晚餐，端着红木做的托盘回到浴室。
红木制品最怕水了，但是潘寒丝毫不在意。
当一颗红木树被砍伐后，它的生命就已经被终结。它的躯壳是作为家具、文玩长期保存，还是在日晒雨淋中逐渐腐烂、化为尘埃，对于树木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红木托盘漂浮的浴缸中，源源不断的热水从管道口涌出，让浴室保持在相当舒适的温度。
潘寒泡在浴缸里，享受着周遭的一切。
他不觉得是浪费钱，他的钱大多来自环保组织的募捐，来自富人。这些钱不是他花，就是那些富人花，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也不觉得是浪费水。就算水龙头开一天也就用掉三十吨水，算是他这间浴室最廉价的享受了。和那些工厂的用水、排污比起来，更是九牛一毛。都是水，没道理工厂能用，他不能用。
至于说节约资源、保护环境？
但凡是稍微熟悉人类社会的资源分配，就说不出节约资源这种话。
金银等贵金属的勘探、石油天然气资源的开采，没有一样是普通人能沾上边的。每年开采的份额都是有计划的。
源头是定量，每年都是用这么多。所谓节约资源无非就是宣导普通人少用点，工厂多用些。
保护环境更是无稽之谈。
保护环境不是普通人捡捡塑料瓶，少洗几次澡就能解决的。
就像臭氧层漏洞，普通人焦虑了多少年，都快以为要世界灭亡了。结果禁用氟利昂后，臭氧层自己长好了。
同样还有全球升温、物种灭绝……专家们不夸大宣传的话，连普通人都不会关注。但是夸大宣传的作用也就仅限于吓吓普通人了。
宣传环保的人大都不爱环保，就像保险推销员大都不会买保险。
懂得越多，越是对自身行业失去信心。
而潘寒，在经历了这次莫名其妙的审判后，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懂ETO组织了。
ETO有两个老大，一个是掌控组织前进方向的统领叶文洁，一个是负责组织正常运作的首领伊文斯。
叶文洁比较神秘，组织内部也不让成员去随便接触。
但是潘寒通过组织运作的细枝末节去反推，叶文洁作为组织成立者之一，也是接触三体文明第一人，似乎在组织成立后，就从组织结构中脱离出去。
而伊文斯，虽然是负责了整个组织运作的首领，但是在不少成员眼里，他不过是三体人的传声筒以及有钱的富老头罢了。
所以弄明白叶文洁为什么从组织独立出去，才是把握ETO组织命脉的关键所在。
不过，自觉遭受不公正审判的潘寒除了瞧不上伊文斯，连带着叶文洁一起讨厌上了。
ETO组织暗地发育了这么多年，光靠伊文斯家里挖石油是承担不起费用支出的。
组织的很多收入渠道都是潘寒通过环保组织一点一点开拓积累的。
至于说推进组织发展，完成三体世界下达的任务命令更是离不开潘寒。
叶文洁隐居在京城装普通人，伊文斯飘荡在公海更是与世隔绝。
只有潘寒，积极活跃于世界各国。
拉资金拍摄宣扬回归田园的电影，组织游行罢工干扰社会正常运作。就连“背叛”他的智囊团中的不少人，也是他亲自面试审核。
人们只会赞扬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是忘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最多也就吃吃螃蟹的大钳子。
而他，潘寒，作为第一个吃蟹黄，并把螃蟹料理玩出花样的人，却无人知晓。
这是不公平的。
……
“你确定要买金项链送你妈？”史强有些吃惊道。
在决定将一万块全数转给史晓明之前，史强当然也有预先推测下儿子会怎么用这笔钱。
按史晓明以往的性格，这笔钱大概率会被存起来，小概率会用来购买电脑、手机这些他心心念念的东西。
史晓明鄙夷道：“我倒是想送你，你能带不？到时候扫黑除恶，你脖子上挂得比人家老大还粗，你看群众会不会举报你。”
“我也没叫你送我，我是问你确定买黄金么？上半年才涨价。”史强继续追问道。
花钱是小事，怎么花也是小事，弄清儿子的心理状态才是关键。
史晓明马上就要有自己的身份证，已经能自主买票环游全国了。史强无法再像以往那样，对儿子耳提面命。
“虽然黄金涨价了，但钱不是贬值了么？校门口的包子马上都卖一块五了，一下子涨了50%，黄金才涨到哪，”史晓明掰着指头算计，“而且我买了项链让你转赠我妈，不是相当于送了两份礼。”
物价变动测算当然不能像史晓明估量包子价格一样这么武断，但是长线来看确实是看涨的。
“你的钱，随便你。”
涉及到金融知识，史强也不懂。不过孝敬父母总归不是坏事，他当然也不会去过多干涉。
出了银行，边上就是大卖场，金银首饰店都是在商超的一楼。
“先生，您想看些什么首饰？”一位经验不太老道的导购员主动迎了上来。
史强努了努嘴，示意问旁边的史晓明，导购这才将目光转了过来。
旁边年纪稍长一些的导购员捂着嘴偷笑。像史强这种穿的破破烂烂还不带女人逛商场的，十个有九个只是瞎看看，剩下一个是看好了价格后回去再带老婆过来看。只有初入行的新人才会往上面凑。
“有没有女士金项链？”边上的史晓明率先开口道。
“有的有的，我带您去看看。”
导购员依旧热情，将父子俩引导至项链展柜，继续说道：“您想看什么款式，我帮您介绍介绍？”
导购当然也能看出来眼前这对父子和平日里成交的客户类型相距甚远。但是她作为新人，平时衣着鲜亮的女顾客也轮不到她去接待。倒不如先找找史强这种没人爱招待的先练练手，熟悉熟悉业务。
“想看五十克左右的，你帮我推荐下？”史晓明从善如流道。
“呃，项链一般是两克到十克左右的，五十克的款式需要定制，”导购迟疑了会，继续补充，“而且太重了对脖子也不好。”
最后一句话是她编的，她担心店里就没这种款式。
“那有没有什么五十克左右的、女性带的首饰，或者说组合套餐？”
史晓明来金店之前，在银行也问过金价。一克黄金大概在165元左右，银行会贵十块，首饰店应该会再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