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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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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刘捕头家吱呀一声开了门,他连着几日早早起了床,要前去衙门公办,李家命案悬而未破,他天天不得安生。
  走出了门,他便长哈了一口气,怨道:“明明就破不了的案子,上头却是天天来催,真是难办,唉…真是难办啊!”说罢便朝衙门走去。
  正走没几步,一道身影落在他身前,冲着他咧嘴一笑,朗声道:“刘捕头,别来无恙呀!”随之便是一股酒臭扑鼻迎来,饶是他这般嗜酒之人,也受不得那气味。
  刘捕头细观来人,只见他头戴斗笠,双鬓斑白,身背长剑,腰间别着一把破布裹着的短剑,手中拿一酒葫芦,身上青蓝长衫污浊不堪,显然是许久未换,酒臭都不知是衣上传来还是口中溢出,满脸粗胡渣,嘴边叼着一根细竹签,吊儿郎当。但他还是认得出来,抬手指着来人便道:“原来是阿浪大侠,别来无恙别来无恙,你怎么这副模样?”
  阿浪也不回答,直奔主题,问道:“刘捕头,那李家的案子查得如何呀,我们找个地方絮叨絮叨吧?”
  刘捕头一惊,有极意门七子协助调查案件本是好事,只是对他却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慌忙回道:“阿浪大侠,我还有些公办,来日闲暇再絮,别了别了!”
  转身匆匆要跑,怎知又没能跑出几步,身子便不受控制腾空而起,上了房顶,又是一跃,便到了另一处房顶,惊得他闭上眼睛不敢多看。
  似他这类捕快衙役,有些拳脚功夫,却不像武林人士一般修习各类武学功法,更是不识得轻功法门,被阿浪如此拎着走,到了高处便没了半分脾气。
  没多时,刘捕头只觉到人已落地,暗舒了一口气,睁眼时却又险些吓丢了魂,慌忙抓紧楼顶瓦片,双脚乱蹬,胡乱攀爬,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骂些什么。
  原来他们此时是在镇子外一处高塔顶上,那高塔足有十丈高,且顶上全无下楼之处,刘捕头想跑也跑不掉了。
  他好不容易才定得了神,颤声骂道:“阿浪大侠,你又不是不知,刘某人恐高至极,为何还要掳我至此?”
  阿浪见他如此窘迫,心想堂堂六尺男儿竟也会怕高,真是好笑得紧,便假意安慰道:“刘大人,小的既然带得你上来,自然也能保得你下去,你慌些什么?倒是我方才问你的事,似乎还没有什么答案呢?”
  刘捕头怒道:“这种事情,下去再说嘛!下去再说?”
  阿浪见他嘴硬,双手抱拳,嘻笑回道:“喏!小的先行下楼,在楼下恭候刘大人大驾吧!”说罢便作起身状。
  这可吓坏了刘捕头,赔笑道:“慢着慢着…阿浪大侠,你要问些什么,快些问吧?”
  阿浪见其终于识趣了些,也不再多费口舌,沉声问道:“李家小姐的命案,你们官家都查到些什么了?”
  刘捕头未加思索便回道:“官家查案,怎能随便外传?”
  阿浪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忽地扯掉刘捕头的官帽,转而厉声数落道:“你这老刘头,我们七兄弟帮你破的案没有二十桩也得有十四五了吧,怎么这时又变成官家查案不便外传啦?要不要我到你顶头张大人处吹吹风,细说你在赵姓酒家处多番外传内幕消息的事?”
  官帽挨摘,刘捕头想要抢回,怎奈何瓦片极滑,他又惧,丝毫不敢撒开手,便求饶道:“阿浪大侠,你大人大量,可饶了我吧,这案子不简单,张大人说了,神捕司要派人来查,这次的线索真是给你不得!”
  阿浪把官帽放回刘捕头胸前,心想:“这官家一路消息挺快,神捕司即已出手,那也是怀疑到那群恶人头上,啧…神捕司也是有些高手在,可别先让他们得了手,害我大仇不得报!”
  如此想到,便又转向刘捕头道:“刘大人,你也知道,我的嘴巴一向很严,这高塔之上,你说予我听,便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怎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若是不说嘛…恐怕这全镇子的人都会知道,你刘大人为了点小酒,常常给那赵老板讲些奇闻大案的细枝末节,啧啧啧,孰重孰轻,嘿嘿!”
  刘捕头见此次阿浪铁了心要情报,沉思片刻,终是开了口,说道:“阿浪大侠,念在你我多年交情,我便说了,你可不能食言,我刘某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指望我这份公差过活呢!”
  阿浪哈哈一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又何曾食言过,莫要再婆妈了,赶紧说了也好送你下去罢!”他轻轻一抛,又将那顶官帽扔起,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刘捕头顶上。
  刘捕头理了理官帽,便开口讲起查案的细节,他讲得仔细,阿浪也听得认真,一些是李青枫曾讲过的,一些却是官家细查才注意到的。
  讲到一处时,阿浪打断了刘捕头,问道:“李家闺女双掌掌心均留了冰魄银针?”
  刘捕头点头回道:“正是!这冰魄银针乃是你们江湖中人喜用的暗器吧?正是如此,张大人才会上报上头,神捕司才会遣人前来调查了…”
  若是武林中人残害寻常百姓,州官县役破获不得的,常是上报京都神捕司,由神捕司着人查办,恰逢极意门十三恶人出逃,神捕司更是看重了些,收到信报时便急派人手出来查案,未曾耽搁。
  阿浪有点懵,心想道:“怎会有冰魄银针,从未曾听说花满天行事时会在尸体中留有此物,莫非此案不是他所为,然而其他诸多细节,都与他那害人功法极为吻合…”
  正迷茫时,刘捕头又开了口,补充道:“对了,这冰魄银针有些奇怪。”
  阿浪急问道:“如何奇怪?”
  刘捕头回道:“针芯乃是全空的,如管子一般。”寻常的冰魄银针也会镂空部分,为的便是藏些毒药,若是针芯全空,反而藏不住毒了,又会有何用,阿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所以然。
  刘捕头见阿浪沉思良久,又打断道:“阿浪大侠,我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照搬给你了,何时下楼呀?再晚些,可要误了我的公办了!”
  阿浪闻言笑道:“耽误刘大人了,阿浪这便送你下楼去!”说罢单手运劲,提起刘捕头,一跃而下,下坠几丈时轻踩塔边榕树枝,又是一跃,便轻巧落地,放了刘捕头,拱手拜道:“刘大人,感谢了,后会有期!”说罢又是一跃而起,不见了踪影。
  刘捕头整理好官帽,理了理衣物,暗骂道:“谁要跟你后会有期,他娘的!”
  阿浪拜别了刘捕头,心中也没了主意,漫无目的在七侠镇中逛着。
  清晨的镇子人不多,街边的柳树枝被早风吹得簌簌响,几只鸟儿叽叽喳喳,成对成对飞回巢中,阿浪看得好生羡慕,一股悲意忽地又涌上了心头,下意识便去摸酒葫芦,却在这时瞧见不远处的光头小孩,捂着脸蛋儿,哇哇的哭,边哭还边往阿浪这边走来。
  小孩阿浪认得,是七侠镇的孤儿,名唤狗蛋,本还有一爷爷,却又在狗蛋七岁时死了去,剩狗蛋独自一人寻法子活命,也算是机灵些,才能活到如今十三四岁的年纪。
  狗蛋走得近了些时,阿浪便唤道:“狗蛋儿,哭些什么呢?”
  听闻有人呼唤,狗蛋擦了泪,仔细瞧了瞧,才回道:“阿浪哥哥,怎的你变成这般模样?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身上也忒臭了些吧?”
  阿浪无奈,心想这两日怎么逢人便提这茬,那丐帮的乞儿,怎就没有人诟病?他也不予小孩计较,再次问了狗蛋哭的缘由。
  狗蛋便说:“阿浪哥哥,你来了正好,可要为我主持公道!那郑天霸许我一两银子找那白老鼠寻一物,几天前已交予给他,却至今未曾把那一两银子给到我手,今早我又去找了他要,谁知被他扇了一巴掌,喏,你看看,脸都肿了!”说罢便把脸凑近些给阿浪看。
  阿浪见他右脸颊果真一片红肿,笑道:“我早说过不要与那郑天霸往来,他就是一地痞流氓,你迟早要吃亏,这不是报应来啦?倒是找的什么物件,竟要找那白老鼠?”
  白老鼠是七侠镇中一人的外号,无人知道他的本名,常年混迹在黑市之中,号称只要他接了托,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寻不来的。
  狗蛋在身上摸索了片刻,在腰带上摸出一枚细针,递予阿浪,说道:“便是这针子,郑天霸要寻四支,白老鼠果真神通广大,不到一天便寻来了五支,我留了一支,其余四支…”
  阿浪刚瞧见那针子,未等狗蛋把话说完,忽地一把抢过,端详起来,口中念叨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才一会功夫便让我找到这通芯的冰魄银针!”
  他抢得粗鲁了些,狗蛋吓了一跳,骂道:“阿浪哥,你也要抢我的东西么?!”
  阿浪笑道:“误会误会,狗蛋儿,你带阿浪哥哥去寻那郑天霸,阿浪哥哥这便为你主持公道,如何?”狗蛋闻言大喜,连忙点头答应,从前头领路,朝镇子北区走去。
  狗蛋领着阿浪一路七弯八绕,中途还要钻个狗洞,只是阿浪施展轻功直接翻墙而过,也让狗蛋快活了一番。
  走了有半只香的时分,狗蛋才在一旧堂子前停下,转身看着阿浪,阿浪微微笑着,示意狗蛋进去,狗蛋见有人撑了腰,大摇大摆往大堂内走去。
  大堂内有七八个大汉,皆是缠了白布条,似是受了伤,当中的高大汉子便是郑天霸,他缠的最多,脸色也是极苍白,显然是受伤不轻。
  见狗蛋又跑回来,众人气不打一处来,近门的大汉怒骂道:“狗崽子,还敢来,我不打断你狗腿子!”说完便气汹汹朝狗蛋走来。
  阿浪也不藏着,闪身到了狗蛋身前,喝道:“怎么?郑大爷什么时候欺凌起小孩来了!”在门外未曾看到病殃殃的郑天霸,此时看清楚些,不由得“咦”了一声,惊讶道:“郑大爷,你的脸色怎么白得跟坟里爬出的僵尸一般,也太过吓人了吧?!”
  近门的大汉见是阿浪,以前在其面前吃过不少苦头,有些恐惧,本能后退了几步,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碎念道:“怎的刚请走了瘟神,又来一个更要命的!”
  阿浪以为是神捕司的人已来过,笑道:“呵呵,瞧你们这般模样,是被官家的人揍过了?”
  站在郑天霸身边一大汉直摇头,颤声说道:“哪里的官家,是恶人,大大的恶人!”
  阿浪听闻“恶人”二字,登时便来了精神,闪身来到那大汉身后,手撘肩膀,轻声问道:“恶人是哪般模样?说来听听。”
  大汉还未及反应,背后就漏给了阿浪,心知已是被拿捏,却还是看向郑天霸,不敢再言语。
  阿浪转而蹲下,凑近些郑天霸,见那郑天霸此时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若是换了生龙活虎时,哪怕明知打他不过,也要跳起搏命,颇有一番玩命之人的气魄。
  正欲说话时,郑天霸倒是先开了口,声音疲软无力,道:“约莫十天前,有一男子寻到我,许我五十两银子去找几支针子,那人扮得诡异要紧,明明是男子,却头扎少女花簪,脸摸胭脂水粉,每每笑起,阴阳怪气,看着怪恶心人,我见他给的多,又不想多与他打交道,便离了去。他要的针子名唤冰魄银针,这种针子很好找,只是他要把针子通芯镂空,这便难了,七侠镇哪有这般工艺的师傅,我便想到了白老鼠那贼子,只是我与他素有恩怨,只得找了狗蛋小儿去寻他…”说了许久,郑天霸似是乏了,住了嘴。
  见他如此,阿浪抄起酒葫芦,便要给他灌酒,吓得众人纷纷来阻,好在郑天霸又开了口,说道:“狗蛋也算会办些事,才一天便把四支加工好的冰魄银针带回,我心中欢喜,紧忙赶去约好地方交易,谁知,货给了他时,那人竟出尔反尔,还要灭我的口…咳咳咳!”
  说到此处,郑天霸似是怒火中烧,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见阿浪也急切,又续道:“那人武艺高强,很强,恐怕比你阿浪还要强了几分,只一招,我便感觉胸口无了知觉,随后便是通身气血翻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从那人手臂滑出,竟又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凝成了球,这世间上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武功…”
  阿浪听罢,已是十成确定是那十三恶人中的“作恶多端”花满天,他的九阴吸血大法出招时正是吸出敌手鲜血,让对方气血亏空而亡。
  郑天霸抬手按住胸口处,心有余悸,轻叹道:“好在我天生异体,心脏偏离常人几分,才没被直接打死,又多得那时突然出现的面具男子,斥责了他,他便收了手,把我抛在一边。”
  阿浪不解,哪里来的面具男子这么大面子,竟能让十三恶人收了手,却又立马恍然大悟,那日极意门大乱,便是有外人来助力恶人,恐怕这人便是其中之一,慌忙问道:“你可细看了后来的人?”
  郑天霸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把我扔在一旁,我想他应是见我被穿了胸,死透了,故而不敢再乱动,自然不能细看新来人了。”
  阿浪不死心,又问道:“那你听到些什么了么?”
  郑天霸又摇了摇头,说道:“那时我也算是将死之人,气血那般亏空,几欲昏死,哪能听到些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什么广州,便没了意识,待我再醒来,弟兄们已为我包扎好,也算是弟兄们来得晚了些,后来的人只是铁剑一挥,便把他们都打倒,若是早些来到,恐怕都要遭了毒手罢!”
  阿浪听到广州二字后,后面的话便没有再细听了,他心中想着:“广州?广州么!既是如此,我便走上一遭!”
  他站起了身,从怀中掏出几粒碎银,散于郑天霸腹上,笑道:“郑大爷知无不言,阿浪感激不尽,五十两我是没有了,小小心意请不要嫌弃。”说罢便牵了狗蛋的手,往堂外走去。
  过了些时分,阿浪携狗蛋走到镇子路口,把身上剩余的碎银都放于狗蛋手中,轻声说道:“狗蛋儿,阿浪哥哥要去浪迹天涯了,后会无期!”说罢便转身,大步往镇子外走去。
  狗蛋见满手的碎银,喜出望外,抬头看时,阿浪已走远了些,却又传来他的声响:“狗蛋儿,往后若是见到极意门的哥哥们,帮我传个话!”
  狗蛋大声回应道:“传些什么?”
  “勿念!”
  “勿念?”狗蛋细细品味着二字,再瞧阿浪时,身影已是极小,唯有他那头上的斗笠,背上的长剑,腰间的短剑,和那个拖在肩上的酒葫芦,很是显眼。
  此时夕阳西下,暮色血红,阿浪便似走进了夕阳之中,被一片红晕包绕。
  狗蛋轻声念道:“何时我才能如阿浪哥哥一般,做个浪迹天涯的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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