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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行事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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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渐行渐远的杨开泰和风四娘,小公子从暗影中走出来。沉思片刻,他飞身上房,发现有声音的地方,迅速扑下去,只要见到活人就一剑毙命,唯一留下的活口是个念佛的老女人。
  鬼手尉迟彪满门被斩,占山为王的涂山四鬼身首异处,这消息传播比小公子的马都快。
  路边茶寮,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小公子躲在角落里,听着越传越玄的小道消息:
  “据说杀手是江洋大盗萧十一郎,杀人不眨眼,几乎灭门,再说杀人留贴也是一绝,大丈夫做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算大盗也算是侠盗。”
  “鬼手一家也是恶贯满盈,鬼手的四个傻儿子号称涂山四鬼,被杀也是死有余辜。”
  “好像鬼手尉迟老爷的大太太活着,杀手专门把她留下,会不会是另有奸情?”说话的人猥琐地笑着。
  “狗日的侯三,听说大太太是吃斋念佛的人,是佛祖保佑留下一条命,再说一个老太太能有什么奸情,再嚼舌头小心被那个萧十一郎听到,让你替老太太死。”筛茶的大嫂骂道。
  喝茶的众人一阵哄笑,被骂的侯三也不吭声,低着脑袋像是瞌睡了一样,坐在一旁的茶客想伸手推他,猛然发现侯三太阳穴上插着一根筷子,他已经气绝身亡。
  筷子自然是小公子射出的,他的手上只剩下一根筷子。
  开始的几句他没有在意,江湖上以讹传讹的事太多,可是侯三说出萧十一郎与大太太有奸情,一下子惹怒她,虽然萧十一郎不待见她,甚至处处与她做对,可是她也不允许有人说坏话,尤其是涉及女人的坏话。
  发现侯三被杀,喝茶的茶客纷纷跑出铺子,只有两个人没有动,一个是靠说书挣几个铜钱的瞎子,一个是书生打扮的小公子。
  听到众人嚷嚷侯三死了,瞎子努力睁睁看不见的眼睛说唱道:“成也萧何败萧何,为人积德善自来。”
  有胆子大的茶客见瞎子开口,指着他的手问道:“瞎子,你手里少了一根筷子,侯三是你杀的?”
  原来小公子见众人散开,伸手运功把瞎子的一根筷子吸过来,面前刚好是一双。
  发现手里少了一根筷子,瞎子下手抓了一颗花生豆,丢进嘴里说道:“你认为我能吗?侯三是自己杀了自己,俗话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有一个人没离开,当然不算我。”
  众人听到瞎子说话,一起看向小公子,小公子微微一笑,站起来说道:“瞎子说的不错,这里还有我一个,你是说侯三是我杀的?”
  瞎子喝了一口茶说道:“自古天下一个萧,若追究起来,只能算是那位大侠杀的。”说罢瞎子对天拱拱手。
  “瞎子你要贪事,这话要是被官府知道,你称呼江洋大盗是大侠,犯了重罪,要下大牢的。”
  “瞎子眼瞎心不瞎,盗亦有道,侠亦有非道,侠与盗,呼吸之间,说书人就是讨口饭吃,有管饭的地方,老瞎子不在乎去哪里。”
  小公子听到瞎子的言论击掌赞道:“好一个眼瞎心不瞎,你今天的茶水我请了。”说罢掷出一锭银子。
  茶铺大嫂见小公子丢在桌子上的银子惊道:“粗茶井水,用不了那么多银子,公子请收回。”
  小公子摆摆手说道:“我也是做一回好事,烦劳大嫂寻一口棺材葬了侯三,做人要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是非。”说完话,看了众人一眼人转身离开。
  小公子离开后,有胆子大的开口说道:“这个人一定是杀侯三的人,要不要去报官府?”
  众人七嘴八舌之际,瞎子一拍手里的醒木,所有人都看着瞎子,瞎子一捋胡须说道:“你们看见是那个相公杀人了吗?老瞎子可是没看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答不上话,茶铺大嫂这时开口说话:“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侯三死于非命,你们也做个见证,那位公子留下银两买棺材,大家一起把侯三葬了吧。”
  小公子离开茶寮,辨认了一下方向,勒马向岔路跑去,岔路也是去苏州府的方向,他不想和杨开泰风四娘同行,虽然她出手相救。
  人就是个复杂动物,这一点用在小公子身上尤其突出,从小跟着逍遥侯长大,她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明明不喜欢风四娘,偏偏几次三番出手相救,成全风四娘和杨开泰,是为了扫除一个情敌?她只有苦笑。
  风四娘喜欢萧十一郎,那就是她的情敌,沈璧君喜欢萧十一郎,那也是她的情敌,可是萧十一郎喜欢她吗?
  杀掉尉迟彪院子里的人,一定会造成轰动,至于杀错了几个人,那不是她考虑的事,只要萧十一郎注意到她就行。
  策马飞奔了一个时辰,小公子突然勒住马缰,自己到底是去哪里?风四娘肯定是被自己劝回去了,十一郎能回去吗?自己找的是十一郎,回苏州府凑什么热闹。
  十一郎粗狂豪放,是真汉子,连城璧温文尔雅也不错,至于那些六君子就差了些,趁着现在没有媒妁之约,何不多多寻几个汉子,打定主意,小公子反而不急赶路,人生在世,优哉游哉。
  小公子在玩偶山庄见过男人的丑陋,追女人像是逐臭的苍蝇,还没见过女人追男人。
  风四娘算一个另类,但不是公开的追求,只能算闷骚,如果自己开放一些,石榴裙下会不会拜倒一片?假如我身后一群臭男人,比花如玉的一群妖艳女人还引人注目。
  想到高兴处,小公子猛地甩了一下马鞭,马屁股吃痛,双蹄上扬,差一点儿把小公子摔下来。
  收住马缰,小公子又开始犯难,自己号称小公子,一直是公子哥打扮,这样怎么能引起男人注意,就算有男人注意他,也是华赛玉那样的男人婆。
  想到就改,小公子策马到一个僻静处,打开随身包裹,翻出里面的一套女装。
  女装是玩偶山庄里的姐妹送的,她只穿了一回。为了不露出本来面目,她又巧妙易容:自己不足十八岁,稍稍化妆,显得成熟一些,试着走了几步,才找到女孩子的感觉。
  没有人注意,方才策马扬鞭的公子,转眼间变成妩媚清纯的女孩儿,只是女孩儿身后的宝剑露出丝丝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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