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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酒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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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是简单的两道素菜,加上一碗城西老张肉铺的猪耳烧腊。
  石坚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像木偶一样,保持着固定的节奏,固定的速度,将饭送入口中。
  他不想吃,却又不得不吃,食物是肉体的燃料,一个吃不饱饭的人,哪怕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也是很难做成的。
  这个道理,石坚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即便每一口米饭都味同嚼蜡,他依旧吃下了一碗米饭,半碟猪耳。
  石兰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不但吃的不多,饭桌上的酒壶,更是一滴未碰。
  平日里,石坚都是两大碗猪油拌饭,配上一壶老酒,酒足饭饱之后,就会在庭院中舞一套断魂刀来运动消食。
  石兰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男人的问题,只有男人自己能解决。
  家人的沉默,有时,就是最好的支持。
  石兰不想让他有额外的负担。
  收拾好碗筷,石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独留父亲石坚一人坐在庭院中间的石凳上,望着逐渐爬上树梢的月牙,不知心中思绪几许。
  “孤身月下寒,凄冷无相伴。时有催更鼓,添衣想听蝉。”
  月亮出来了,夜也快深了,风细细地吹。
  仰头呆呆望着明月的石坚在想什么?
  是在想石兰的母亲,还是在想毫无头绪的命案,
  还是在想在黑夜的另一边,又会有多少隐藏其中的暗流,和无数不为人知的罪恶?
  石坚并没有在一片神游中想太久,这片宁静便被一道轻缓的敲门声打断,叩叩叩,三声。
  来人不仅很有礼貌,敲门的力度也不是很大,
  石坚还没有开门,便知道来的人是谁,
  院落的大门打开,来的人正是仵作,钟伯。
  “这大半夜的,钟伯,您老怎么来了?晚饭吃了吗?快请进,快请进。”
  石坚邀请钟伯来到庭院中的石桌坐下,呼唤石兰准备茶水招待钟伯,却被钟伯摆手制止,
  看着石桌上,那一瓶还没开封的烧刀子,笑道,“茶水就不必了,正好这里有酒,不如咱们叔侄喝两杯吧。”
  钟伯与石坚的父亲曾有旧识故交,所以辈分上,石坚尚要喊钟伯一声钟叔,只是平日里大家都习惯了钟伯的称呼,石坚便也随了大流,喊起了钟伯,不过私下,确是叔侄相称呼。
  “好好,钟伯有此雅兴,自当奉陪。”
  石坚正准备开瓶给钟伯倒酒,拿酒的手却被钟伯死死摁住,
  这本已年过七十,半截佝偻身躯,快要入土的老人,不知从哪生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巨力,居然能将石坚想要挣扎抬起的手掌死死压制。
  石坚微微皱眉,不解问道,“钟伯,你这是何意?”
  钟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石坚,“为什么?”
  钟伯,“因为有人要我来找你。”
  石坚,“那个人是谁?”
  钟伯,“那个人就是你。”
  石坚惊,“那个人是我?”
  钟伯,“没错。”
  石坚,“我为什么会让你来找我?”
  钟伯,“因为我不来找你,你也一定会来找我,所以我来了。”
  这简直,完全,就是一句废话,人老了是不是就会越来越喜欢说废话?
  石坚当然不会相信钟伯大半夜跑来,只是为了和自己说一堆废话,于是只能追问道,
  “然后呢?”
  钟伯没有回答他的话语,反而像是自问自答一般,开始呢喃,虽然是呢喃,但是却又保证每个字,每个音符,坐在对面的石坚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人为什么要喝酒?”
  石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本不用去想,这个问题,简直就像男人喜欢女人一样简单,
  “因为喜欢。”
  “为什么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没有为什么。如果一个人连喝酒都要想东想西,那他不是疯子,就是有病。”
  人是不是越老越容易得病,钟伯呢?钟伯是不是也病了。
  “不不不,酒分很多种,有清酒,有烈酒,有皇庭玉酿,有深巷小曲,不同的酒有不同的滋味,你说对不对?”
  看着眼前老人的自言自语,石坚本想客气地附和两句,却不料自己还未插上话,钟伯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钟伯,“有的人喜欢清酒,有的人喜欢烈酒,有的人喜欢大碗痛饮,有的人喜欢小杯细酌,你说对不对?”
  “有的人喜欢喝酒,有的人喜欢查案。”
  “如果我可以不喝酒,那么查案的人可不可以不查案?”
  石坚,“为何?”
  钟伯,“因为儿子死去,父亲总是会伤心,一个父亲的逝去,女儿也会悲痛欲绝。”
  石坚,“钟伯,你这是在威胁我?”
  钟伯摆手,“不,我是在劝你。”
  石坚,“钟伯是不是已经认出了那柄刀?”
  钟伯,“哪一柄?”
  石坚,“杀人的那一柄。”
  钟伯,“那柄刀真的很快,几乎已到了人的极限。所以......”
  石坚,“所以钟伯,你怕了,你已经知道了凶手的刀,甚至可能猜到了凶手的身份,所以你才想让我放弃,只因为你觉得凭我是绝对对付不了那个人的?”
  钟伯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石坚并指为刀,在空中划过,如一道月光银线,密封的酒瓶瓶口颈处裂出一道平整的切口,然后掉落在地。
  “我知道凶手的刀很快,我刀也未尝不利。”
  “如果钟伯只是来劝我放弃查案的,那这酒,还是请钟伯,独饮吧。”
  “既然劝不住你,那我也只能......”
  “只能如何?”
  石坚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却见钟伯摇了摇头,拂袖叹息一声道,
  “那我也只能走了。”
  说完,钟伯真的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向外走去,
  “你要走去哪里?”
  “去哪里不重要,活下去才重要。”
  “你要活下去就必须走?”
  “对。”
  “好,那你走吧。”
  “多谢。”
  年迈的老人突然转过身来,佝偻的身子在月光下尽力伸展,然后向着石坚的方向,躬身深深行了一礼,道谢后,便踏着月光,消失在了黑夜里。
  看着钟伯离开的背影,石坚的心里突然升起一道杀意,他突然很想宰了这个老头。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不过是自私怕死的借口罢了。智慧,智慧你老母。”
  这是一种背叛,当自己敬重的长辈,劝告自己背离自己的信仰,石坚感到无比的愤怒。
  石坚抽出腰间的佩刀,愤怒地一刀砍向石桌,石桌是用花岗石打造的,此刻却被砍掉了一个对角。
  当石坚再次冷静下来,方才看清桌上,有一段未干的酒渍,写下的三个大字,形如斧凿刀刻。
  这三个大字,也许就是钟伯留给他的唯一线索,
  “酒中仙。”
  钟伯呢,钟伯当然早已走远,已经远到,此生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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