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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少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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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将晚,飞云间弥漫的晚霞逐渐黯淡,连仅剩的光照都显得昏沉,王家剑府邸屋檐下的拖影都被拉长到了沿街一侧的废墟之上。
  前刻高台阁楼轰倒而发出的巨大响声,引来了青石板街道许多循声而来仍驻足围观这副惨状的路人。
  “刚搭好的高台怎么这般容易便倒塌了?”
  “好歹是比武招亲的擂台,竟然这般不结实。”
  “听说这擂台倒塌之时,若不是一个路过的小道士及时相救,恐怕那王少儒的千金便已被掩埋在其中了。”
  “真是报应不爽,早些时候便听说过那王少儒的女儿刁蛮成性,今日逃婚也罢,竟还险些在城外渡口杀了人。”
  “也不知是哪家的倒霉蛋,无端惹上了这位在迎辉城里出了名的刁蛮小姐,被砸破了脑壳不说,方才与那刁蛮小姐一齐被送回来时,差一丢丢便被那突然之间倒塌的擂台砸了个粉身碎骨。”
  “莫不是那人危在旦夕,王少儒要来个毁尸灭迹?”
  “这话可不兴说,嘘……”
  有人踏步而来,颇具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番正说着闲言碎语的众人,众人当即噤声。
  横眉方脸,胡髯须张,已近不惑之年的王少儒身穿一袭银狐浅绒袍衣,斜持着一根七尺长剑,在人群前不怒自威。
  “高台毁坏,必有奸人作祟,欺我手中剑无力。”他昂首高亢,眼里精光暴射,“今日街坊四邻作证,若查出何人所为,力当作齑粉摧散!”
  手中长剑翻持,往后一挑,其剑如弩箭飞射而出,直直刺向堆砌废墟,顿时激起一阵蒙蒙尘雾。
  众人始料未及,下意识挥手去挡。
  虽只不过是些飞沙灰尘,但也纷纷或落在这人嘴里或进了那人眼里,一时惹得围看着热闹的人群骚乱起来。
  直至尘雾散尽,眼见人群沸沸扬扬却无其他异状,王少儒这才深吸一气,负手背过身去。
  “至于小女今日之事,王某必向官府有所交代!但——”
  他斜眼冷冷道:“若有奸人蓄意谋害,王家剑有仇必报!”
  说罢,王少儒便不再回头,留下窃窃私语的众人自顾行去。
  待走至满地狼藉处,顺手拎起那一把嵌入碎裂圆木之上的长剑,送入腰间剑鞘之中。
  敞开的府邸大门里,有一人跨过门槛迎来。
  其人一副圆脸滚滚,脂肉堆砌,油光满面的模样,却笑意吟吟,站在门前一侧弯腰拱手恭候着。
  王少儒走上石阶,近其身侧,轻声问道:“芊芊怎么样了?”
  “小姐无碍,只是困乏,眼下已睡着了。”
  “那位救下小女的小道长,可还留在府内?”
  “尚在。只是……”
  大腹便便之人挺着肚子朝王少儒附耳密语几句后,王少儒当即皱起眉头,他肃目道:“这擂台莫名轰倒之事,似有蹊跷。老钱,你速速亲自前往那茶馆探一探底细,瞧一瞧那说书人究竟是谁。”
  其人正待转身去时,又被王少儒扯住了肩膀。
  “另外那人伤势如何?”
  “已请了济世堂的刘大夫前来救治。”
  “那人是何来历,查清楚了吗?”
  “无从查起。”旁人晃了晃头,“却不是楚人模样。”
  “若是一般江湖人便罢,总也不过是个少年郎,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我担心的却是另有其事……”
  “老爷,您是说?”胖硕之人的面色凝重起来,“莫非?”
  “也罢,你只顾去。我亲自去会一会那不速之客。”
  ……
  是夜,王家府邸一间较为偏僻的客房外。
  “此人如何?”王少儒大步而至,正对上出了门的大夫,便停留在了屋外站定。
  小眼塌鼻又蓄有浓黑长须的大夫先是摇了摇头,再是重重一叹,一手拎着药箱,一手伸出一侧,做出借步说话的意味。
  王少儒觉得奇怪,他侧眼透过那未掩尽的屋门瞧了一眼,方才跟去。
  到了一侧,二人站定。
  “此人虽说头脑受损,但未伤其根本,多是些皮外伤。”那人顿了顿,犹豫道,“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此人骨骼精奇,身上皆是横练所致之处,又闻是江边泅水捞得,莫不是?”大夫略微眨眨小眼,目光里满是怪异的神色。
  “屋内之人是被小女所伤,若伤势无碍便罢了,其他在下自有分寸,倒是劳烦刘大夫辛苦走这一遭。”王少儒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两来,递向对方,“只是今日之事有碍小女名分,还望刘大夫莫道他人。”
  “这是自然。”刘大夫笑盈盈地接过那锭银两,两眼眯成一线,又恭维一句,“王老爷的女儿天生丽质,总会找个好夫婿的。”
  “借您吉言。”
  “那老夫便先行告退了。”
  待目送刘大夫远去,王少儒心中一计较,当即拔出腰间配剑来,刚转身走近屋门,却听屋内有响动。
  “数载豪杰尸骨去,尽数镇北葬英灵。”
  “僵楚若是剩三户,亡秦必楚忠灵骨!”
  “亡秦必楚忠灵骨!”
  “啊——”
  待王少儒推门而入,只见那满头裹着麻布之人摔倒在床侧,似乎作头痛欲裂之状。
  王少儒衣袖横摆,立剑而对,斥道:“你是何人!”
  “我?你?我……”那人匍匐在地间双手抱头,却如何看不清面容,只听说,“我,我,我是谁?”
  见此人一副疯癫之状,似乎不假,王少儒慢步靠前,只见其人迅速起身,被褥落地,已无蔽体衣物,只见垂首乱发,露出光溜溜的后背,低沉问询道:“这是哪儿?”
  “此秋萧瑟,江水冰冷,你却泅水至江边意欲何为?”
  王少儒依旧斥道,他注意到其人背后有着无数剑痕刀伤,心想此人绝非常人。
  可那人却似乎听不得王少儒喊话,自顾自往胸前抚摸着,可不一会儿,随着几条白布落地,一根弯则细长的铁剑明晃晃地被他从腹中抽出。
  王少儒一惊,急忙动作时,却又见那怪人转过身来时,其怀抱着那铁剑已是销泥裹肉,血流多处。
  怪人双手扒拉着眼前乱发,露出一只星目来,却不知疼痛,连那铁剑裹进肉里也尽是不知。
  桌角一根红烛明亮,晃晃照得其人瑟瑟发抖。
  其人抬首泪流满面,只朝来人疑惑问道:“你是谁?”
  他眼底扑闪着微光,又似乎自言自语:“我是谁?”
  ……
  “要得对岸去,须收二十钱。”
  “我爹爹是王少儒,你自找他讨要,先允我上船渡江。”
  “不可不可。”
  “我爹爹王少儒在镇北城中谁人不知何人不晓,绝不会差你船钱的。”
  “姑娘,不管你爹爹是王少儒还是劳什子王大儒,这渡江便得先付钱后上船,哪有先上船再付钱的道理乎?”
  站在渡口拽着船描绳索的老者叹了一气,用另一手指了指她的衣裳又道:“何况你这姑娘又身穿婚服,想是大喜之日不守妇道逃将出来,若是我轻易放你上船,你那爹爹又是甚么城里有名的王大儒追问过来,那岂不是害将了我?”
  江边渡口船踏处,那争论半晌未能上船的婚衣少女只能无奈地眼睁睁瞧着面前的大船徐徐行去。
  少女半蹲着,气鼓鼓道:“便是没带剑来,不然谁敢拦我?”她百无聊赖地瞧着那条大船疾行划远,又环顾一遍四周,现下便再无船只了,眼瞅着波光粼粼,当即便在船踏缝隙间捡拾了一块小石子,朝那江水扔去,溅起一阵水花澜漪,自顾生那闷气。
  闷气嘛,自当越闷越气,少女便匆忙起了身,寻得一块更大的巨石,奋力抛向泠江。
  只听沉闷一声,却不见水花。
  待少女定睛一看时,却吓得后撤。
  江面已荡漾起一阵红彩,泛着殷红之血,越发比少女一身的大红婚绸衣裳更为鲜艳,又像江水里燃起了一把熊熊烧灼的烈火,冒起扑腾扑腾的血泡。
  “鬼!是鬼——”
  王芊芊大喊着,从睡梦里惊醒。
  少女眼底分明还满是那浑身浴血的人朝她扑来的情形,吓得她此刻瞳孔涨大,满头大汗,急促地喘着粗气,十分惊慌的神色使得清丽的面容添上几分憔悴。
  良久,渐渐冷静下来的王芊芊这才发觉自己已躺在自家的床上。
  但她仍有些惊惧未定,艰难地坐起身子来,借着旁照而来的烛光,迷惘地看着床角,又觉得闷热,掀开淡黄色的丝绸被褥。
  “若受凉了如何是好?”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地响起,吓得王芊芊立时直打起哆嗦来。
  “爹啊——我都多大了,你还这么看着我,不嫌臊得慌。”待眼见其人模样,王芊芊这才拍胸稍缓,不满地撇起嘴说道,“一个大男人,在自家闺女的房里直勾勾盯着看,像什么样子嘛。”
  “你这妮子,好生胡闹!逃亲也就罢了,还将那江中泅水之人的脑袋砸破,若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
  一颇具威严的中年髯须男子蹙着眉头,对那床上少女斥责着。
  王芊芊偏过头撒起娇来:“爹爹,我便是不肯嫁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想不嫁便不嫁的?”王少儒侧身看向别处,冷哼一声,当即沉下声道,“何况比武招亲之事你爹爹我势在必行,你便是再逃多少次都是无用,爹爹定要给你找一个本领高强的好夫婿!”
  “芊芊啊,爹爹真不是逼你啊。”
  “你想呐,这王家剑终究是要你挑大梁的,可王家剑法向来是传男不传女嘛,你是一直晓得的嘛。爹爹这不也是碍于祖训,唯有给你找个好夫婿学了咱王家剑的精髓,你才好掌控咱们王家剑的嘛。”
  “好闺女,别拽爹爹的耳朵啦。”
  王少儒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一番,拽着他左耳的人这才松了手。
  “爹爹。”王芊芊嘟着嘴道,“我今年才十四岁,才不要嫁人。”
  “芊芊啊……现下已是晚秋时节,那些个外头街边的枫叶终究会落下的,爹爹也总会有一天不在你身边的。爹爹想先帮你找一个好夫婿,你有一个好归宿的话,总比一个人好。”
  王少儒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平日在外人眼里尽显威严的王家剑之主,竟然变得这般柔情,似乎要将自己仅剩的温柔都留给了自个儿早年丧母的宝贝闺女。
  “呸呸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王芊芊佯怒道,却被那桌角上燃了一半的红烛吸引了目光,“我为什么不能学爹爹的王家剑法呢?”
  “爹爹,我也想学剑,我想成为一名行走江湖,锄强扶弱的盖世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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