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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傍晚时分,偶遇山间一眼清泉,泉水温暖,其上还有片片水雾,宛若仙池。
骆惠宁欣喜不已,让他俩去溪边捉鱼采果,待她洗浴之后,再一同生火烤鱼。
虽说他烤鱼做的勉强说得过去,但她五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做过生火做饭这类事情,到头来,还是姜善维的活儿。
实在是不敢恭维他做的烤鱼,洛宁尘无奈露了一手,馋的他扫去整天的疲惫,心中大为舒坦。
“洛兄,没想到你的烤鱼做的这般美味,早知道就一直让你来烤!”姜善维一口鱼一口酒,畅快道。
“嗯嗯,虽然他平时比较欠,但这话我也赞同!”就连骆惠宁也大快朵颐起来,满足的称赞道。
难得见这对冤家能有意见一致的时候,洛宁尘笑了笑,没有搭话。
几日奔波,实在是疲倦。
姜善维搭了两个简易的小帐篷,把马车留给骆惠宁。
帐篷外点燃一堆篝火,洛宁尘让两人先睡,他来守夜。
姜善维没心没肺的,也不推脱,倒头就睡。
骆惠宁静坐许久,这才抱着包袱浅浅睡去,入梦时,眼角淌过一滴晶莹的泪珠。
望着星空漫天,洛宁尘看的入神,北方闪烁的星星,格外耀眼。
……
此时,毒门江家。
“胡闹,老三啊老三,你糊涂啊!”江秦气结,手杖应声而裂。
正堂中,烛火通明,传来老者威仪而愤怒的声音。
堂上被称为老三的老者正要反驳,却被身旁的老妪拦下。
江淮离执掌江家多年,对自己这二哥不甚服气。
若非是他,现在的江家又怎么会走到任人摆布的地步!
自己已经拉下老脸,命徒弟去请一个逐出师门的弟子,来挽救江家,何错之有?
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江家的后路,江秦他不问门中事务,幽闭多年,又凭何来开罪!
真以为那毒仙毒王是他教导出来,而非逼不得已造就的?
两侧落座的长老们,纷纷规劝江二太爷消消气。
“二哥,我也是为了江家考虑,若能召回安礼,江家可安呐!”缓了缓情绪,江淮离沉声道。
“你……你这是绝我江家命数啊!”江秦怒目而视,气的浑身颤抖,骂道。
一瞬间,江秦呼吸不畅,满脸的皱纹绷的笔直,眼中红丝密布,脑门阵阵刺痛。
“江璟这孩子才是江家立命之根本,你派他去不但要了他的命,也绝了江家唯一的活路!”江秦一字一句,皆是悔恨。
“噗咳咳!”
说罢,江秦气的口吐心血,双眼被血色笼罩,整个人精神萎靡,直直仰倒在地。
“老爷子!”
众人纷纷动容,惊慌不已,立刻将之扶起。
探及脉象,怒火攻心之下血冲灵海,以致回天乏术。
“快,立刻派人将其保护,哪怕江家就此消失,也要确保他性命无虞!”用尽最后一口气,江秦顿声道。
话音落下,人死灯灭。
在他身下,一圈圈淡紫色真气向外飘去。
“二哥!”江淮离搂着江秦,沙哑道。
他如何不知江璟这孩子的重要性,可请帖已发,江家无论在朝在野都必然是众矢之的。
接下来的日子,绝无可能安稳。
江安礼成就毒仙之名,他若念及旧情,也不一定会要了江璟的性命。
当年的事,确实是江家错了。
他已被逐出师门,那条规矩,他也未必会落实。
即便要兴师问罪,哪怕江秦此刻仙去,再赔上他江淮离的命,也毫不犹豫。
所以,让江璟远离江家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江燕婷叹息一声,似又苍老了不少。
堂内气氛沉敛,众位长老实在不理解江秦作何如此动怒,一个区区具象地境的弟子,能比一个毒仙重要?
江秦刚刚仙逝,他们自然也不会将心里话堂而皇之的说出。
如今江家势弱,孤立无援,在他们看来江淮离的决定根本没错。
堂外,偌大的江家霎那间安静下来,灯火骤灭。
江燕婷不由惊怒,猛地转身,双袖挥动时,数枚飞针穿着肉眼难见的丝弦,纵横交错射出。
房梁上、房间四周、甚至地面都有清脆的破碎之音传来。
众长老也发觉不对,几乎刹那,燃指香齐燃,飘向门外。
“唰唰!”
同时,断袖疾飞,数枚透骨镖接连飞出,狠狠扎向门外。
“嘿嘿!”
诡异的笑声从房外传来,一声比一声清晰。
“来的不凑巧,秦老爷子死了都还要送在下一份见面礼,实在惶恐!”邪魅的声音传递过来,笑得诡异。
门前整道木门轰然碎裂,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江家弟子,竟全数断气身亡。
这些弟子全身上下裂伤无数,无论是江燕婷还是长老们的攻击,全被来人用江家弟子盾挡。
被血液浸染的尸体面目全非,伤势恐怖,他们的头上还有一根根极为细小的血线,向后连接。
待尸身让出一条道,这才看清来人模样。
密集的血线融为五根,连接在男子的左手手指之上。
来人透发着妖邪之气,身材瘦弱,全身上下皆有块状的血疤连接,就像整个人是被拼凑起来的一般。
唯独他那张脸还算白净,可除了几条凌乱的血线,整张脸毫无血色,犹如尸体。
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人,眼瞳中闪烁绿色幽火,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他给江燕婷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血雨—血木偶?”江燕婷疑声道,“风雨泪深夜到访,可真是威风凛凛呐!”
“不敢当,秦老爷子那宿魂香果然名不虚传,有这些人抵挡,还是震得在下双手酸麻颤抖!”血木偶神色淡然,悠悠道。
“这里是江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一名长老说罢,身踏几步,伸掌怒拍。
真气瞬间凝实,霸道的劲风参杂着更为精纯的燃指香,直冲血木偶首级。
然而血木偶不躲不闪,嘴角微微勾动,揶揄道:“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
血线立刻做出反应,血光大盛,牵动间,十余名弟子灵活列阵,顺势将长老收困阵中。
“可惜他们受伤太重,不然我这活人偶可比现在好用的多!”啧啧嘴,血木偶失望道。
怒上心头,又是两位长老踏身而出,“阁下未免太过猖狂!”
“长老可真风趣,燃指香、离弦噬骨针、透骨镖齐齐而出也奈我不得,在下如何不能狂?”血木偶顿感好笑,反问道。
又拉过剩下的十余人,纷纷出手,将两人拦下,扭打一团。
“不如江姥姥撤去这密麻的噬骨针,我留他们全尸,聊表诚意!”接着,血木偶高声提议道。
这些弟子身中数毒,体内血肉骨骼皆被震为碎肉,此刻还能动手完全是血木偶纵偶术特殊,才让他们不至于变为瘫肉。
转头看着后方的江燕婷,目光泠然,根本不理睬满脸涨红的众位长老。
整个江家除了德高望重的三位,其他的都不过尔尔。
如今,江秦老爷子竟然活活被气死,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江家主心骨再去其一,也算是走到头了!
“区区半步天罡,同江家谈事,你还不配!”江燕婷威喝道。
“轰隆!”
话音未落,江燕婷身形闪动,再现时血木偶半个身子陷入地面,动弹不得。
速度之快,令人结舌。
在血木偶的肩膀上,掌印凹陷,重伤之下,口吐鲜血。
操纵众位弟子的血线从天灵盖抽出,瞬间回到血木偶体内。
已成血人的弟子们,尸身纷倒一地。
三位长老得以脱身,正欲出手,却被江燕婷叫回,她自己也回踏一步,心神不宁,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一个化血断体掌,倒是用对了地方!”眼露赞许,血木偶依旧淡定,“传闻江家善毒不善武,却没想到还有神引元境的高手!”
轻咳两声,有些狼狈的血木偶腾出手,纵身一跃,回到地面。
步至旁人身后,那里还背着一个昏迷的江家弟子。
随后血光闪烁,那名弟子化成一摊肉泥洒在地面,而血木偶毫发无损,反而脸上多了一些血色红润。
江燕婷面色如土,这风雨泪的杀手,实在邪门。
这时,江淮离也走近身前,看着血木偶二人,横眉怒目。
“离老也不必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不过就是一些普通弟子罢了!”侃侃而谈,血木偶看向江淮离的眼神耐人寻味。
“在下连夜前来,欲一览仙书,还望二老能赏脸赐书一观!”拱礼躬身,血木偶认真道。
江燕婷的实力江淮离最为清楚,两人同为半步神引之境,连她都拿不下血木偶,自己也没多少把握。
更何况,他旁边的那个人还没有出手,若他不插手,自然能扣下血木偶。
否则,哪里轮得到他在江家大放厥词!
亦不恼怒,江淮离冷笑道:“中秋至,仙书出,届时自然可观阅!”
话音落下,血木偶身旁那人身形晃动,消失在眼前,气息全无。
这恐怖的速度,竟连江淮离也没能看清,更查探不出半点气息。
众人下意识运转真气提防,张望一圈,安然无事。
“既如此,在下今夜多有叨扰,这便离开!”血木偶再次拱手笑道:“对了,二老节哀!”
自血木偶身边,漂浮起一团血雾,身影藏身其中,消失不见。
“呵呵,今夜来的匆忙,下一次,必让江家血流成河!”夜空深处,血木偶那阴恻的笑声,回荡在江家府邸。
“不好!”江淮离和江燕婷两人相视一眼,冲进正堂。
此刻,离弦噬骨针断为数节,无一幸免,江秦尸身也被劫走。
飘散的毒香凝而不散,仿佛根本无人闯进。
“他们的目标,怎会是秦老头?”满腹狐疑,江燕婷喃道。
几位长老也是疑惑不解,但更多的是愤怒。
风雨泪仅仅派出两人就大摇大摆的劫走秦老,不但全身而退还伤亡数十名弟子。
唯有江淮离,看着正堂出神,好似明白江秦为何气极。
“众位长老,立刻解散江家弟子,违令者逐出宗门!”江淮离叹然道。
“家主,万万不可!”几人异口同声,急道。
中秋将至,不过月余,此时遣散弟子,江家将彻底成为江湖笑话,不知情者,还以为江家怕了那风雨泪!
“我意已决,不得再议!”目光死寂,江淮离摆摆手,劝道:“众位长老也退出江家,归隐江湖吧!”
江燕婷看出他的苦涩,示意长老们先去照办。
血木偶所说不错,江家善毒,也确实落下了武学。
江湖暗流汹涌,这些弟子何其无辜,与其平白丢掉性命,不如现在遣散!
“师兄,仙书宴不可无人主持大局,我留下来!”江燕婷目光柔和,平静道。
他们师兄妹四人,如今只剩其二,守护江家的担子不能只让江淮离一人担。
回眸一望,江淮离似看到了当年的小师妹,还有两位已故的师兄。
那时的江家,风光无限,在四人带领下名传江湖,少年英姿,意气风发。
“你呀,还是那般爱跟着胡闹!”面色缓和,江淮离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旋即,一根毒针悄然刺下,江燕婷毫无防备之下中毒晕倒。
江淮离当即下令,“带江姥姥随众长老撤离江家,去往安全之地,越远越好!”
在他身边,五位江家隐毒卫出现,扶着江燕婷,领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