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整顿厨院

　　“师侄孙，你为什么会想到往里加酸梅的味道？”金诚律擦完眼泪，面容和蔼且满足地向江询问道。
　　江询解释道：“因为我喜欢甜口不喜欢太酸，因故我不想加多少醋，但是醋鱼需要酸味，所以我刚才往里面加了酸梅提味，我想让口感清新一点。”
　　“很好，我厨院又迎来了优秀人才。”金诚律满意地点头，就走出了厨房。
　　“师叔公您要去哪里啊？”江询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着金诚律的背影说道。
　　“去叫坦儿跟我一块儿，去整治那些天天不上课的小兔崽子去！”金诚律说道，此刻他那因苍老而略显驼背的背影，显得格外伟岸。
　　“哇，师叔祖这背影真帅啊，看来金荼教授的帅气是从师叔祖身上遗传的？”黎华明也探头望着金诚律，崇拜地说道。
　　“你小子一口一个金荼教授，你是多崇拜人家？”黎华明激动地说道：“您是不知道，他为了剑道做了多大的贡献，能让普通人凭借肉体和剑法，可以对抗媲美武者的怪物！如果他早出生几十年，人们甚至都不需要专门执行任务的武者。”
　　江询注意到黎华明提到怪兽时面色激动，但跟黎华明认识这一天，就明白他是个宁来顺受的人，从面上就知道他是个好脾气，所以不禁好奇地问黎华明：“你为什么一提到怪兽就这么激动？”
　　黎华明僵住身子，面容苦涩道：“那次和家里人出去野餐时，一道奇怪的响声出现在我们一家的身边，接着出现了一只面容丑陋的怪物。”
　　“所以你是？”江询猜测到了什么，但还是开口问了问。
　　黎华明侧过头去，不再看江询，“嗯，我是剩下的那一个人。当时我的家人为了我和妹妹，选择对抗怪物，缠斗在了一起，然后和怪物一同消失不见了，包括我的哥哥和妹妹。家族得知后，为了安抚我的祖父祖母，便全族将我养大，而我也很争气，年纪轻轻就修炼到了引气境满层，摸到了劲气境的头尖尖。可是后来——”。
　　“可是后来你成为了弃少。”江询叹气道。
　　“是的，我捡到这把剑之后，实力开始停滞，人也开始变弱，家族找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我变强，所以也就放弃了我，将我逐出黎家。”黎华明说完，神情落寞。
　　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江询说了一句：“对不起。”
　　“不要紧的，毕竟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改变这种既定事实，我只是将发生过的事情说了出来。”黎华明摇摇头，强颜欢笑道。
　　“嗯。”江询沉声道，接着问了起来：“不过劲气境又是哪层境界？”
　　“啊？”黎华明看到江询如此没常识，先是错愕地流了滴汗，耐心解释道：“练气境，是最开始的境界，每个境界分成十重，也叫十小层。修成练气境十重满层后，就会突破进入引气境。而劲气境，也就是比引气境更高一层次的境界，修炼至此境界后，可以以气强劲，气更加刚猛有劲。”
　　“年纪轻轻就修满了二十个小层，还真是辛苦你了。”江询点点头，他也是没听懂，就听懂了一个每境界十重满层，所以黎华明是修炼满了二十小层。
　　黎华明苦笑道：“有什么用呢？已经被打废了，还要从头开始修炼，还不如练气境一重的江询师叔强。”
　　“嗯？我警告你，我昨晚已经突破到练气境三重了，不准再说我是练气境一重。”江询说着，闻了闻手上的味道，一脸坏笑：“而且我做完菜没洗手，再挑衅我小心就把味儿抹你身上。”
　　“噫，记住了。”黎华明双臂比了个叉号，一脸抗拒的表情，“这衣服是凝霜姐送我的，可别。”
　　黎华明说完之后，又很诧异地看向江询，惊叹道：“师叔你昨天下午不还说，你是练气境二重吗，这么就突破到三层了，进步神速啊！”
　　“你小子这不是记得门儿清吗？你刚才还跟我搁这装，说我练气境一重，我掐死你！”江询说道，就要伸手去够黎华明。
　　“您之前还敲我头呢，开个小玩笑，别认真啊。”黎华明一脸嬉笑，躲闪着江询的手，随后跑出了厨房。
　　“想逃？闪电旋风抓！”江询喊道，跟着黎华明跑出门去，试图伸手抓住黎华明。
　　“这是凝霜姐送我的衣服，师叔您就让我留个念想吧，而且这衣服都不能机洗，您手下留情啊！”黎华明一边喊，一边跑出楼外。
　　“你还留什么念想？告别旧爱拥抱未来才是正解，管你鸡洗鸭洗，这还不如你昨天那件帅呢！”江询跟在黎华明的屁股后头说道。
　　“昨天那件不是脏了吗？洗完晾着呢！”，黎华明一边晃着大腚，一边跑。
　　就这样二人打闹到了厨院外边，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两人望向院外趴着的十二十个人，像刚掰完的苞米一样扎堆，震惊又好奇。
　　江询反应快一点，趁着黎华明还在愣神，抓着黎华明的衣服，狠狠抹了一把。
　　黎华明试到了衣服被抓的感觉，看着江询在拿自己衣服擦手，张口大喊：“师叔你真不卫生！”
　　“别这么小气，咱们还有十万的支票，你有钱处理这衣服。”江询嘘声道。
　　黎华明听到江询重提支票的事，羞红了脸，反驳道：“都跟您说了，我俩都分手了，我不想花她的钱！”
　　“诶，此言差矣。”江询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么一句，活像在帝京酒楼不远摆摊的神棍一样。
　　小孩子学东西就是快，他小的时候没事就跑那里看神棍忽悠人，神态都学明白了。
　　“有什么不对吗？”黎华明看着突然这么正经的江询，还有些不适应。
　　“我问你，这衣服是不是她给你买的？”江询问道。
　　“对啊，然后呢，然后你要说什么？”黎华明看着江询，不知所措。
　　“这支票是不是她给的钱？”江询接着问道。
　　“是啊？”黎华明越来越感到糊涂，他不知道江询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还指着衣服留点念想，你是不是还想人家？”江询指着黎华明说道。
　　“是”，黎华明开始脑子晕圈。
　　“那你用她给的钱拿去整好她送你的衣服，合不合理？！”江询追问道。
　　“合理。”黎华明回道，他感觉自己CPU快烧着了。
　　“那我明天带你下山消费，好不好？”江询喊道。
　　“好！”黎华明答应道，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好，就这么定了，你明天穿好衣服就跟我下山取钱消费去。”江询笑道。
　　“好”，黎华明刚说完回过神来，“啊啊啊？不是我消费什么啊，我又定了什么啊，我可不承认啊。”
　　“嗯？”江询坏笑，掏出手机来点开，里面回荡着黎华明的一声声“好”。
　　“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来着？”江询一边笑，一边摇晃着手机，在那里显摆。
　　“驷马难追。”黎华明一脸没好气地回道，但毕竟他下意识答应了人家，那也只能照办了。
　　“算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江询收起手机来，满意地点点头。
　　江询来这现代世界一趟，什么也不从原身的记忆里学，就爱学些耍滑头的东西。
　　二人还在玩闹时候，地上一个“苞米”被吵醒了，随后看向江询和黎华明，虚弱地开口说道：“两位有闲心的话，能不能帮忙救救我们？拜托了。”
　　江询听到有人说话，一边往前面那一堆人趴着的地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谁在说话，怎么脚底下还有软软的感觉？”
　　说着，还在地上用力磨了磨自己的鞋底，接着听见脚下传来微弱的惨叫。
　　那声音说道：“是我在说话，还有，那软软的是阁下踩到我的手了，您就不要再磨脚了，给我手都快磨破了。”
　　“哦哦，不好意思！”江询一边说着，一边挪开了自己的脚，眼前是个虚弱的青年。
　　“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在这？”江询看着声音的主人，想起金诚律带着金泰坦出去找厨院的学生，接着说道：“难道你们是？”
　　话音未落，金诚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错，他们都是厨院的学生，接下来对他们做魔鬼特训，争取让他们毕业之前成为稍微合格的厨师。”
　　江询跟黎华明循着声音望去，金诚律背着手回来，身后的金泰坦还一手拖着一个人，随后扔到了“苞米”堆里。
　　“所以，我们打闹的时间这么长吗？”江询和黎华明四目相对，望着对方不明所以。
　　而此时，地上那虚弱的青年抓住了江询的裤腿，一脸绝望地看着江询，说道：“求您了，现在就您和身边这位完好无损，二位救救我们吧！”
　　“死心得了，他俩也救不了你们。”金诚律的话，无疑给众人的心头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刚才那一堆装昏的“苞米”，此刻看向金诚律，齐声问道。
　　“是因为打不过师祖和泰坦师叔吗？”一个胆子大点儿的问道。
　　“不不不，看到那个戴眼罩的年轻人了吗？他可是我师兄柳相志那老东西看重的徒孙，你们也得管他叫师叔，他打不过我也可以摇人过来。”金诚律指着江询说道。
　　“啊？！那师叔快救救我们啊！”这一堆“苞米”反复看到了希望，人挤人地蠕动着身子说道。
　　“救不了，他就是派来整顿厨院的人，待会儿就整治你们的厨艺，你们这些摆烂青年别想清闲了。”金诚律说完，和蔼的笑此刻在众青年眼里，也变成了魔鬼的笑容。
　　“好了，你们别再在那里趴着像一堆苞米了，都给我起来站好。”金诚律手指一挥，指挥着众人。
　　“是。”众人答应着，洋洋洒洒地在那里站起来，整顿着。
　　待众人站好，一个青年往周围看了看，趁众人不注意，从“苞米”堆里飞身窜了出去。
　　青年一边飞身窜着一边大笑，“反正这厨院也没学分，回头照样还得给我发毕业证，我曹尚飞考上大学前也是高中里轻功前几名的，你们慢慢被师叔特训吧！”
　　“唉，何必逼我出击呢？”金诚律摇摇头，转了个身朝曹尚飞的方位指了一下，“乖孙，动手。”
　　“是。”金泰坦答应道，看了看曹尚飞的位置，双腿一用力，蹦跶了出去。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要去网吧疯玩一天，我要奖励自己去个包房！”曹尚飞狂笑道，不过感觉自己头上有些阴影，不免顿感困惑。
　　“我记得手机天气预报上说了今天是晴天啊，怎么这么阴呢？还有这么大的黑影？”曹尚飞疑惑道。
　　“你是在找我吗？”声音从头顶传来，曹尚飞抬头看去，金泰坦单纯的笑容映入眼帘。
　　“泰坦师叔？”曹尚飞看着金泰坦，精神恍惚地笑了笑，“天气预报是晴天啊，哈哈哈。”
　　“可你的人生预报不是晴天。”金泰坦说道，一拳轰向曹尚飞，将他从空中打落，顿时烟尘四起。
　　待烟尘散去，原地上一个大大的坑，几人走近一看，坑里面赫然是被一拳打得翻白眼的曹尚飞。
　　“抱歉，不小心使太大劲了吗？”
　　“华明啊，我们以后一定不要惹你泰坦师叔生气。”江询小声对黎华明说道。
　　“嗯嗯，三秒就得跪着救人的拳，原来真的有人会。”黎华明深以为然道。
　　“现在想逃的尽量可以试试，日后别埋怨老夫，说什么不给你们机会逃跑。”金诚律依然和蔼地笑着看向众人，可众人丝毫不敢吱声。
　　“没人说话啊，那老夫发话了。”金诚律说道，正了正嗓子说道：“现在愿意好好学厨子的，往前站一步。”
　　话音刚说完，众人纷纷往前占了一步，还有几个和曹尚飞关系比较好的人，将曹尚飞从坑里拖出来，带着他一起往前站了一步。
　　“嗯，很好很好”，金诚律欣慰地点点头，“你们全员都可以加一学分。”
　　“学分？可是师爷，我们都是不需要学分毕业的人，加学分有什么用？”学生们问道。
　　金诚律一挑眉，说道：“谁告诉你们，不需要学分就能毕业了？我们光复逍遥山厨艺的事已经提上日程了，现在已经和校长提出跟古武类学院一样，换成学分制了。”
　　“啊？！”众人一听这话，直接满脸痛苦，比吃到味儿不正的湖西醋鱼时，怀疑人生的江询表情还要复杂。
　　“听懂了吗，听懂的话，就去打扫厨院楼吧，记得打扫完找个足够大的教室，好好统计下人员。”金诚律心里直乐，看着这群混日子的青年现在如此紧张，他心里的恶趣味得到了极大满足。
　　“一群傻蛋，我都拿你们当孙子辈的小鬼看，还真会严厉到这么坏吗？”金诚律在心里这样想到，但他不能说出来
　　众人四散逃亡，急忙去找工具试图清扫厨院楼，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金姓爷孙又带着江询和黎华明回到了做鱼时的厨房。
　　“那个，师叔公，您为何在吃完我的菜之后，就决然地要整顿厨院了？”江询发问道。
　　金诚律看了看江询，又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最后真诚地说道：“我觉得，你或许真的很奇特，说不定厨院真能在你手里再次发光发热。”
　　江询和金诚律相视一笑，“那小辈就尽力不去辜负您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