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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有人要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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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山巷苏家,苏山涧蹲在院子里,捡了根枯枝,在地上鬼画符。
  小家伙嘴中念念有词,“西抓院,东打墙,妖魔鬼怪无处藏。”
  小家伙也算是被那个古怪道人给折磨得够呛,只要一闭眼就会被那个王八蛋给拉入梦境,怕是没那么怕了,就是有点磨人,没一次能睡好觉的。
  这不昨晚小家伙刚闭眼,又被那个王八蛋道人给抓了个正着,拖进那个古怪梦境里脱不了身。
  门外还是蹲着那个高大道人,雷打不动,表情木讷。
  巷子口那边,一个身材矮小的儒衫汉子躲在墙角后,探头探脑的到处张望,看到琉圭后才从墙角钻出,向这边走来。
  琉圭抬头看向巷口,撇了撇嘴,一脸无奈。
  谈洲快步走到琉圭身边,在琉圭旁边蹲下,双手插袖,“天天在这边杵着算怎么个事?都不回桃李巷看看我和兰姐姐捉对厮杀,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荡气回肠,下次见了你师傅,让你见识见识我从兰姐姐那新学来的几手看家本领,保证虞卿那狗日的被骂得丢盔卸甲,没半点招架之力。”
  琉圭面无表情,“随便。”
  谈洲抽出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笑骂道:“你小子还是这么尊师重道啊。”
  琉圭略微挪动身子,偏了偏头,“一直都这样。”
  谈洲重新双手拢袖,又往琉圭身边挪了挪,保持着刚刚的距离,“你那位二师叔,怎么回事?”
  “不知道。”
  谈洲嘶了一声,“你他娘的每次问起这个你就不知道,这么牛气自己出去找她去啊。”
  琉圭转过头,眼色不善,盯着谈洲看了一会,约莫是明知打不过,就懒得多说。
  谈洲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其实虞卿还是挺喜欢你的,就是有时候不当人子,没带你干过什么人事。”
  琉圭又一次轻轻点头,语气平缓,“我知道。”
  谈洲闻言便没再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几乎道苍那边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四掌教虞卿的高徒琉圭,其实最亲近的还是那位道祖的二弟子。
  约莫四千年前,那位道苍女冠游历人间,遇见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子,跟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相依为命,动了恻隐心,将哥哥送到一小道观后把那个鼻涕都擦不干净的小子带在了身边。
  后来因为要去天外某处出剑,这才把已经跟随自己三年的笨小子交给了小师弟虞卿。
  当时的女冠急匆匆上门,将那个笨小子放到了师弟虞卿的玉箓城外,火急火燎丢下一句“这小子天资聪慧,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师姐有急事,就交给你了。”
  当时玩心大起的虞卿哪会想到,师姐给自己送来的是个屁的修道苗子,嗯,勉强算半个吧,毕竟修道资质确实不弱,天资是真的有的,可要说聪慧,那是没沾半点边。
  师徒俩大概就是那种天生的相克命,两人互为苦手,活脱脱一对师徒冤家。
  谈洲这么多年能稳稳压住虞卿,每次见面都能指着虞卿鼻子骂,没让那个道号神机的四掌教在自己身上占到半点便宜,琉圭可谓功不可没。
  虞卿也够惨,身为道祖小弟子,万年来差不多算是关门弟子了,道境大修士,却混得不敢在自家道苍天下以真身行走。
  对于此事师徒俩各执一词。
  琉圭又是个典型的闷罐子,平时半打不拉边,除了那个收留自己的女冠师叔外跟谁都搭不上几句话。
  除了一件事,那就是说自己师尊虞卿的坏话,属于那种平时不开口,你问我就说,你不问,我就等着你问。
  这么多年来,谈洲从琉圭嘴里听到过不少那位四掌教的“趣事。”
  并且谈洲每次听琉圭说虞卿坏话,总能在这小子脸上看出一种古怪意味,小家伙抬着头,好像在问谈洲,“够不够听,要不我再说点?”
  其中致使虞卿再不敢以真身行走人间的那件事,在当时其实不算什么秘事,几乎几座天下都有所耳闻。
  谈洲在琉圭这边听来的说法,是虞卿没干人事,带着当时不过十三四岁的琉圭隐匿身形,趁着夜色摸进了某家道观,就那么“恰巧”遇上了道观内一个道姑正在沐浴更衣。
  其实两人遇上了就遇上了,看了也就看了,只要怎么来的怎么回就行,天知地知的,屁事没有,怪就怪虞卿手贱,非要趴在房顶等着,等人家洗完了还贴心给人家递衣服。
  然后就是两人都被抓了个正着,给堵在了道观里。
  后来两人逃是逃了,就是被那个道观的数位女冠给追到了白玉京,堵在白玉京那座玉箓城外骂了几个月时间。
  虞卿在城内躲了几个月,不知怎么竟是被骂得有些急眼,好死不死就回了一句,“等着吧,是人都有打盹的时候,到时候贫道可不客气了。”
  这话一出,一语惊醒梦中人,道苍所有女冠人人自危,谁他娘的知道这个混蛋掌教以前有没有偷偷在梦里窥探过自己,毕竟四掌教的梦境,是人间公认的最难缠。
  就算以前侥幸没被窥探过,但现在既然都捅破窗户纸了,保不准这厮会干出什么事。
  也就在那些女冠离开后不久,道苍那边的符箓道观仙府突然推出一种极其少见的“褪梦”符,经由符箓一道的前辈亲自验过,品质极高,效果极好。
  随后道苍那些女冠便相继购买那种褪梦符,有悬挂床头的,有压在枕下的,还有些随身都要携带的。
  风口浪尖赚大钱,很快这种符就销售一空,都开始有些供不应求了。
  最后这场持续了数年之久的闹剧,还是那位白玉京二掌教回到道苍,约了几位关系亲近的女冠一起同桌喝酒,在酒桌上,那几位女冠就“不经意”和二掌教提起了这事。
  二掌教当时信誓旦旦,跟几位好友保证师弟不是那种人。
  几位女冠哪肯信,说着还有一人直接掏出了那张价值不菲的大符。
  接过符箓后不知是说醉话,还是有意道破玄机,反正当时二掌教接过那张大符,仔细看了几眼后,就随手抛还给那位随身携带的好友,笑着骂了一句,“挂个锤锤,这符就是出自我那师弟之手。”
  “以前他那玉箓城内多得很,挂来对付别人兴许有用,拿来防他?倒不如说是一张亮晃晃的开灯引路符。”
  几位女冠面面相觑,合着她们是买肉挡狗,狗和卖肉的还是一家?
  几位女冠愤然离席,二掌教这才亡羊补牢来了句,“那符记得别丢啊,应该挺贵的,提神醒脑的功效还是不错的。”
  这次之后,虞掌教就再没以真身行走过道苍天下了,每次出门都要幻化出一尊道念化身行走人间。
  而这次虞卿故意将琉圭丢在习書天下,一来嘛确实有要让他看着小师弟苏山涧的意思,二来嘛,谁知道虞掌教是不是在公报私仇,故意不让琉圭回去。
  谈洲笑着耸了耸肩,“小乌龟,你知道吗,你师尊其实很不希望你破境,所以你才会在寻阳境待了这么久。”
  琉圭平静道:“我知道,师尊一直以道法压着不让我破镜。”
  谈洲一挑眉头,“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都能猜到?”
  琉圭摇了摇头,若无其事,“没有,师尊说的。”
  “他说你就信?”
  “只要他不说对我好,我信,这种事他干得出来。”
  “哈,那你知不知道原因?”
  琉圭终于点头,“他不让我破镜问鼎,让我离不开道苍没法前往天外,他不想我去找师叔,怕我会死在那边。”
  “虞卿跟你说的?”
  “没有,我猜的。”
  谈洲翻了个白眼,“别的猜不到,就这件事这么准?”
  琉圭缩了缩脖子,“我又不是傻。”
  谈洲一巴掌拍过去,琉圭也不躲。
  “你不傻,你不傻天天被虞卿骗着去偷鸡。”
  琉圭也不委屈,“师傅要骗弟子,做弟子的有什么法子。”
  记得有一次,尚且还是少年的琉圭跟随师傅游历山下,在一个村子里见了一只膘肥体壮的母鸡,师尊虞卿信誓旦旦,指着那只鸡说那鸡被山下邪祟浸了身。
  懵懵懂懂的琉圭二话不说,抬手就是几记道法,等到主人家听到动静追出来,琉圭还愣愣站在漫天飞舞的鸡毛里掐着道诀。
  直到琉圭被主家揪住耳朵才发现,师尊和鸡早已不见了踪影。
  兴许是师傅觉得捡了这么个便宜徒弟,是祖上遭了孽,坟上都冒了黑烟。
  徒弟是觉着摊上这么个混蛋师傅,从小到大没少遭人白眼,双方谁看谁都不是太顺眼,师徒相辅相成,各有怨怼,关系自然就融洽得不像话。
  谈洲问蹲在墙角的琉圭,“你这辈子觉得你师傅哪次骗你骗得最惨?”
  琉圭仔细想了想,幽幽道:“有次我埋怨师傅,问他怎么那个谈洲这么坏,每次都把我们欺负得那么惨,师傅什么都没说,给我雕了个桃木小人,刻上了你的名字,让我学着山下佃农种到土里,来年会长出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谈洲。”
  谈洲深吸一口气,紧张道:“你信了?”
  琉圭点点头,“我把那桃木小人种在了祖师那座秘境的树根底下,对此深信不疑,还特意每天过去浇水。”
  谈洲闻言眼皮子直打颤,沉默起身,后退几步,摆出一个古怪架势。
  琉圭疑惑不解。
  谈洲深吸一口气,猛然前冲,跳起一脚踹在琉圭后腰上,破口大骂,“我尼玛!”
  熙童皇城,夜幕深沉。
  钦天监祁天宫内,白发苍苍的老人抬头看向天幕。
  天外有颗颗流星如雨坠人间,星星点点。
  老人有些遗憾,修道本事不济,境界稀松寻常,穷尽目力也就止步习書天幕了,没法再进一步,看向更远处。
  收回视线,俯下身,趴在围栏上边,低头看去,一个老人早已站在那等候多时,略微犹豫,老人扯了扯自己松散的长袍,身形消失。
  下一刻,老人现身于那处宽阔广场,神情慵懒,看向那个垂暮老人。
  老人见到终于肯现身的元庚,缓缓上前,身形佝偻。
  走到元庚身前,老人突然神情激动,“国舅爷即便再错,都一把年纪了,罪不至死吧?你们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他还能活几年?三年?还是五年?即便他活着,姓宫的一句话压下来,他还能干嘛?”
  元庚表情淡然,,双手拢袖,一句话也不说。
  老人情绪没缓和半分,红了眼眶,接着骂,“我们不是你们山上修道人,活不了几百几千年,更没机会看到你们能看到的那么多事,认识那么多人,但我黎学桕只知道一件事,国舅爷温崇也好,皇帝陛下也好,甚至是你元监正,监司大人宫洵,都在这座朝堂摸爬滚打共事了几十年。”
  “有些老家伙没扛住,早早就没了,活着的这几个老王八蛋,官帽子倒是越大关系越生疏,甚至为了各自利益在朝堂上不得不红着脸互相怨怼几句,我是觉着这些都没什么,但怎么就突然容不下一个快入土的老人?”
  老人说着说着已经泪眼婆娑,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低着头,有些哽咽。
  元庚暗叹一口气,不过还是语气平静,“你说这些话,应该早点去告诫国舅爷的,他不该做的事太多了,陛下和监司已经很容着他了,不然百年前他刚坐上国舅爷位置那会,就被陛下拉出来杀鸡儆猴了。”
  熙童王朝尚书省的尚书令黎学桕,其实在朝堂内其他官员口中,名声是不怎么好的,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从未有人听过他骂监司宫洵,甚至暗地里有很多传闻称他就是监司大人在朝中最大的拥趸。
  元庚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看着长大,再看着一步步混到熙童尚书令的老人,心情复杂,“国舅爷错就错在,不该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陛下和监司的底线,陛下和宫洵都曾数次点醒于他,只是他自己执迷不悟,怪不得谁。”
  老尚书令神情落寞,喃喃自语,“温崇有一万种死法,而今却落得最惨,最憋屈,最身败名裂的一种。”
  老人突然快步上前,抓住元庚的手,“会不会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陛下和监司大人只是误信了那些蛊虿之谗?”
  元庚缩了缩被老人紧紧抓住的手,神色无奈道:“你认为在熙童这一亩三分地,有事能瞒过宫洵?”
  “温崇也是在赌罢了,他在赌陛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赌手眼通天的宫洵会放任不管,更在赌封家那位一直在隐锋藏角的老人真的已经无力再和姬家皇室扳手腕。”
  说到此处,坐镇钦天监几百年的老人忽然神情黯淡,有些话不适合跟黎学桕说,更不能说出口。
  比如国舅爷温崇其实是自己求死,就是在以自己的命换皇帝陛下和监司大人手下留情,只杀温崇一个罪魁祸首就行,不要牵连其余参与此事的官吏,一个人将所有事扛下,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而陛下和宫洵显然也明白国舅爷的意思,只拔萝卜不带泥。
  宫洵离京前那两字“请酒”,前者是在向那位国舅爷道别。
  后者是在告诉国舅爷,事已至此,你该死了。
  大战当前,也许这种不至于会让双方伤筋动骨,也不至于导致朝堂动荡的最小代价,对双方来说都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所以当时国舅爷见到那种仅有两个字的纸条后才会那么坦然赴死,没半句怨怼可言。
  再比如,封家那位忽然出现在熙童王朝的老人,没那么简单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他可不是瘦死的骆驼,他的真实身份在整个熙童王朝都只有历任皇帝陛下和钦天监监正和监司三人知道,抬马隘口封家那位供奉对高江说的话,可不仅仅是一句警告,更是在说一件事实。
  因为封家那个老爷子,是啼兵天下那位兵家老祖的亲传弟子,是开山,也是关门。
  小镇那边,许近欢下了学独自走在回家路上,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女一直跟在他身后,许近欢回过头,笑道:“于欣,你有事吗?”
  小姑娘站住脚步,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片刻才打开身后布背篼,从里面翻出一小袋从自家铺子里偷偷带来的东西,伸手递给许近欢,“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栗子酥,很好吃的,给你。”
  许近欢连忙摆手,“于欣,我不能收你的东西,你是想要催我快一些帮你做前几天答应你的青篓吗?”
  少女赶忙摇头,“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你慢慢做都行,我不是催你。”
  许近欢哦了一声,挠了挠头,“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能收的,青篓我会尽快帮你做的。”
  少女绷起脸,一脸不悦道:“那青篓我也不要了,你都没收我东西,我自然也不能收你的,萧先生说的,待人以所求必要有所应,否则再要好的朋友关系,也会慢慢寡淡如水,没滋没味。”
  许近欢忍俊不禁,笑道:“先生可不是这意思,何况我只是答应了你,都还没开始帮你做呢。”
  少女仰起头,冷哼一声,“这我不管,你知道的,我不爱念书,就记不住几句先生教的圣贤道理,反正我都带来了,你不要也得要。”
  少年红着脸伸手接过。
  少女送完东西,倒退而走。
  许近欢看着少女远去,突然喊道:“于姑娘,青篓我会尽快做的。”
  少女笑着对他摆摆手,很是欢喜。
  羁神山上,神道之外,除了那两位举灵天下的天人外,众人都尽显疲态。
  气氛有些沉重,苗求自己坐在角落,习惯性从袖中掏出一把枸杞,放到嘴中嚼着。
  黎况面色凝重,小声与周朝说着什么。
  就连平时嘴最碎的栖梧今日都有些沉闷,难得的憋着没开口。
  神色冷峻的杨清源看着那处神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的神道内,开始死人了。
  兵家那边,被栖梧称为白稀饭的三人,此时只剩两人了,还有一位身负重伤,大道根基受损严重。
  其中一人面色悲戚,死的那人是他二哥,他们三人进入神道后便遭到了神灵围杀,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七头神灵围杀三人,他们三兄弟合力杀了出来,二哥戚法断后,被一尊古怪神灵拖住,永远留在了神道里。
  他转头看向身受重伤的三哥戚自,低声道:“我已经传讯啼兵了,大哥正在赶来。”
  戚自睁眼,看了眼弟弟,苦涩摇头,“你叫大哥来干嘛,他现在是没法进去的。”
  四兄弟皆是来自啼兵天下那座步战宫,四人都姓戚,名字排列是按照那句兵家嗟语“兵法自道”排列。
  大哥戚兵早在千年前打破问鼎瓶颈,成功合道于天外,是个货真价实的道境兵家大修士。
  三兄弟戚法、戚自、戚道这次都被二祖叫来,没想到才不过月余就已经战死一人,还有一个大道几近断绝,就算能回去,这辈子也都不用再奢望合道了。
  身材魁梧的大妖邀惬平静坐在一旁,他也不好受,要不是誉庆誉忌两兄弟出手相救,他就是今天第二个死在里边的。
  黎况已经与周朝商量结束,此时迈出脚步,来到众人中间,开口道:“我已经联系过先生,先生会与道家和佛家商议,让他们也派人过来。”
  黎况话锋一转,“另外,魁影那边也来人了,但暂时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会是个道境,先生给的评价很高,就三个字“很能打!”
  那个身穿肚兜的小家伙,在场众人只有同一天下的杨清源和大先生黎况知道其真名,其余人只知道姓李,毕竟他的名字万年前就是份禁忌,小家伙极其不喜欢有人叫他的名字。
  只不过有次苗求主动问起,毕竟几人中也就苗求敢开这个口,两人关系不错,栖梧曾经趁小家伙不在和苗求打趣道:“你们这就叫枸杞之交。”
  苗求问的时候,小家伙偏着头想了想,称呼还是得有的,就让几人管他叫“垂父。”
  另外几人倒是没多想,只有一直性子孤冷的杨清源听了后竟是破天换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大先生黎况也是忍了好半天,终究是忍了回去,没吱声。
  少年提着一袋子栗子酥,脚步轻快了许多,很快便回到了竹节巷。
  推门而入,精神有些萎靡的妇人笑着问道:“回来了?”
  少年快步跑过去,轻轻环住妇人的腰,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不比娘亲矮多少了。
  将手中糕点递到妇人手中,少年满脸期待,“娘,你尝尝。”
  妇人接过那个小包裹,只看了一眼,心细的她哪能看不出来这份糕点是被精心包起来的,里面还有一层黄油纸,整齐摆放着几块酥糕。
  妇人笑着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打趣道:“近欢怎么会有钱买这份糕点,不会是别人送的吧?”
  少年一下子羞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支支吾吾道:“是春茶街云斗铺子的于欣送的,不过我没白收她东西,我答应过她要给她编个青篓的,只是一直在忙,还没时间做。”
  妇人神色娴静,将儿子搂进怀里,柔声道:“我知道那个丫头,于家的小苔雪嘛,挺好的。”
  许进欢抱着早已枯瘦如柴的妇人,肩头微颤,声音哽咽,轻声喊了声娘。
  妇人神色温柔,轻轻抚摸儿子的头,“不打紧的,别哭,别哭。”
  这年春花漫山,有人无力回天,就要永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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