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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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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间仿佛都融成一个色调。沈离走得十分艰难,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会陷进去一个深深的坑。
  他身形消瘦,看着不过十三四岁,身上背着一个用草席和被褥重重叠叠裹起来的身影,只露出一截黑发,枯草似得搭在外面。
  他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手脚早已冻的毫无知觉。
  眼前是一条狭长陡峭的山坡,从那里跌落下去,必死无疑。
  然而他没有选择。沈离紧咬牙关,将捆在身上的绳子再次拉紧,身体匍匐着,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还未爬上几米,耐不住手脚麻木的他脚下一滑,整个人突然间失去平衡,失重般带着身后的人跌了回去。
  他簌簌地往低势处滑落。
  在几个翻滚间,身上的绳索不料被石块割断,身后的草席骤然与沈离脱离开来,拖着一截绳索顺着陡坡向下滑。
  那是一处断崖,在积雪的掩映下狡猾地长着大口。
  沈离万分心急,顾不得身上剧烈的疼痛,挣扎着起身,踉跄几步扑上前。
  千钧一发间,他抓住了绳索。
  他骤然收紧手腕,却被向下滑的重力拖着,积雪淹没了他的口鼻,他尽力地抬头,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但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着草席要滑落断崖,他骤然伸出手,猛的抱住了旁边的树干,另一只手紧拽着的绳索骤然绷直。
  草席险之又险地停在了悬崖边缘,带落了一些雪。他十指扣在雪地里,艰难且小心地向那边爬,并试着将草席小心翼翼地向后拉。他手脚并用,才能够到草席。
  一颗悬起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他将草席牢牢抱进怀里,再也承受不住般颓力,仰头倒在雪地里,大口地喘气。
  到处都是冰封千里、雪满山谷,仿若虚无缥缈的梦幻仙境,又像是置身于地狱。脚边是黑漆漆的深渊,一眼看不到底,身后是万里飞雪,仿佛没有尽头。
  那山巅看着那么近,却又像是永远走不到,耳边传来冰冷的呼啸声,像一把锋利的刀刮得空气凄厉的叫。沈离心如死灰,身体也在这一刻疲软无力,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会显得吃力,他躺在天地一色间,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
  他的左腿在滑落雪坡时撞在了暗藏在雪里的大石上。
  那地方他终究是寻不到了。
  雪更大了,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似乎连雪落在他脸上的温度都感觉不到。他将手盖在草席间露出的发顶,面无表情地望着天,似乎看见老天爷也在对他露出戏谑的神情。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四周都安静极了,胸腔里的跳动在这一刻也变得清晰起来。
  一切仿佛在刹那间静止……
  “不能睡”
  恍惚间,他听到一声低哑的话语。那声音被风雪盖得隐隐约约,但沈离听清楚了。
  他睁眼来,回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
  看见一个身影孤傲地立在天地间,身着单薄的衣袍却依旧挺拔得宛如松柏。凛风肆虐里,他看不清这人的脸,甚至连身形都看不太清。
  但是那双眼睛……
  ——
  山洞里还算干燥,也没有蛇虫鼠蚁四处游走。裸露的树根从凹凸不平的地面一直延伸到犬牙交错的岩壁。
  再往里走,便能闻见一股草药夹杂着尸油的气味弥漫而出,那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透过洞内昏红的火光,能看见一个坐在摆满人骨草药的石桌前的人不知道在倒腾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师傅,我们回来了”
  极乐和本人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额上贴的死尸。
  侯卿手里不知道是在刻着什么,埋着头回应:“嗯,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我和极乐能得您老人家庇护,已经是好命了,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本人往前一站,恭维着说。
  “啊对,本人说的是,”极乐点着头也跟着附和:“再说了,这也是师傅您老人家苦心传授我们秘术不是”
  在保命为先这方面,二人出奇一致的默契。
  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侯卿没有言语,只伸手拿起一旁的细毫点上朱砂似乎在细细涂画。
  也不知是不是马屁拍过了,惹了师傅他老人家不悦,还是他老人家根本没在听他们说话。
  洞里一片寂静,二人面面相觑,正想着要不这就退下去。他俩走了两天的路了,着实想好生睡上一觉。
  刚要抬手启示,只见师傅他老人家突然抬起头,侧过脸来嗅了嗅,接着转过身来。
  “这些人……你们都是从何处收来的”白衣人凑得近了些,仔细嗅着。
  “就……就您说的三十里外的白雾村。”
  一边听极乐老头儿交代这些死人的来历,侯卿挑开尸体的衣领,见尸体胸口处有一个碗口那么长的血口,除了血迹已呈黑褐色外,还能依稀看到被烧焦的痕迹,散发着浓烈的尸臭。
  “哕,这都是什么东西?”
  一旁本人见状,终于是一个没憋住吐了出来,扶着墙壁不敢再看。就连跟这些东西打过些许交道的极乐也有些受不住,咽下一大口唾沫。
  侯卿接着问:“你们在那儿,可发现有其他异常之处?”
  “没有,这些死人就躺在村外的大路上,幸好我们去得早,再在那儿躺几天,怕是整个村子都没人敢出门了。”极乐说着,搓着手又恭维到:“嘿嘿,师傅您真是神机妙算,当真知道这些人死在哪里”
  “不过您给我的这面锣……额不,应该是小徒道行太浅”
  他赶紧赔笑,差点就说错话,背鞠得更深了。
  “怎么?”
  侯卿的神情幻变。
  本人听他这样问,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这时说:“我和极乐赶到的时候,那里原本躺着十来个,但是不管极乐怎么敲锣念咒,也只唤起来这四个。”
  “是这样没错,随后我们二人就把其他尸体找了个地方埋了,村民还向我们道谢,”极乐接过话,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这……这便是村民……”
  “还有呢”
  男子的神情愈发严肃,更是极少地皱起了眉。极乐听这语气当下吓得一颤,手不住地抖起来:“都……都在这儿了。”
  “我是说尸体,可还有其他不同之处”
  原来师傅问的是这个,极乐长呼一口气,捧钱袋的手又往回缩了缩,交代道:
  “其余倒没什么,只不过其中一些尸体上还戴着面具,听您这一说也奇怪,”他将钱袋揣回怀里,抹了抹下巴,喃道:“只有这些没戴面具的死人能将之唤起,其余的我们就没再管了,直接埋了。”
  侯卿听了一番,转身跑到身后石桌处。
  他将桌上杂物扫开,接着找来一本书和几枚铜钱,将铜钱抛起,但见铜钱随意散落在石桌上。
  他一面仔细观察起铜钱的散落方位,一面在书上翻阅。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站起身来,一句话也不说就要往外走。
  “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儿?”见此情形二人立马跟上。
  走到一半,听见呼喊的侯卿转过身来:
  “我要出远门一趟,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就往外走,不给二人丝毫反应的余地。
  出远门?听得这一句,二人立刻慌了。
  “师傅!那个……师傅!”
  “师傅带上我们吧,外面现在极其危险,带上我们俩也好有个帮手”本人腿短,跑得格外费力。
  “啊对!本人说的对,带着咱俩还能伺候您老人家饮食起居啥的”
  然而白衣人双腿过于健长,再加上脚步轻盈,三两步就出了洞,身后的两人用跑的跟在其身后也是追不上。
  “不必了,你们俩吃好喝好,记住要勤加锻炼,不要忘记学习,此后有缘再见。”
  听得这最后一句,就已经不见了师傅他老人家的身影,只剩余音还在谷底回响。
  幽幽凉意从身后洞穴传来,师傅不在,身后那几具佝偻站立,一动不动的尸体也骤然变得渗人了起来。几只黑体眼白的乌鸦停在树梢上,哑鸣了几声,歪着脑袋看着二人。
  本人和极乐两人顿感背脊一阵发凉,对视一眼,随即哭丧地紧紧抱在一起,在幽暗的谷底瑟瑟发抖。
  半月前——
  黑暗笼罩的森林阴森可怖,几辆三驹马车行驶在一条通往洛阳的深山古道上。
  马车后拉着的是用碗口那么粗的木头制成的囚笼。囚笼中关着的那些人头戴面具,低着头,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一个青衣人,犹如一道曲折的青色闪电,以极快的速度在这墨林之中穿行。
  残影过处,带起风尘残叶。
  枯叶无声无息地下落,然后被一阵寒风裹挟而起,直向那军马车队刮去。行进的马儿似乎感知到一股可怖的气息,顿时乱蹄嘶鸣,乱作一团,不愿再前行。
  “大家小心!有埋伏!”一人惊呼,军兵立刻各自抄起手上的兵器,向四处张望,噤声戒备起来。
  可是密林四处诡秘黢黑,寻不到半点人影。
  “什么人!”士兵厉声。
  “杀你们的人……”
  蓝白倩影俯冲而下,如一支惊鸿长箭,簌簌坠落。等到他们听见呼啸的声音之时,那道身影已至头顶。几道剑光闪过,随后只见几个官兵周身喷溅出猩红的血液,戛然倒地
  一众盔甲骤然挥刀,姬如雪长锋一侧,拔地而起,踩过一柄飞来的长矛,身若鸿雁一般俯冲而下。素手一紧,内力灌注掌中软剑,将锋锐的剑刃抖得笔直,一剑刺出,“噗嗤”一声,一个血洞绽开。
  “大家散开!”
  十几个官兵纷纷散去,围成一个圆形将姬如雪困在其中。
  随后锋锐冷冽的弩箭划破天际,撕裂了一缕缕空气,从四面八方射出已然封住姬如雪生路。
  姬如雪一个鱼跃昂首冲向月空,锐利倩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弩箭便歪打正着射中另一面官兵的头颅之中,鲜血四溅。一手四两拨千斤再将刺来的一柄长矛半路擒住,手腕了个花,一转矛头顺势向来时抛出。听得惨唳一声,一人被自己刚才抛出的长矛刺破项颈牢牢定在一棵柏树之上,眼珠子暴起,呜咽一声咽了气。
  盔甲官兵一个接着一个禁声倒地。
  一场瞬息之间的战斗,树林间已然归于寂静。
  目及之处,猩红的血液如同流水一般蜿蜒细流而出,染红了斑驳的青苔路,渗入泥土之中。
  姬如雪干脆利落,反手将手中长剑沾染的鲜血甩落地面,剑鞘入剑。
  她缓步走进尸堆,一个将死之人极尽痛苦地挣扎着,喉咙里还发出囫囵之声,他或许还有着些许气息,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从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下爬出来。
  可这人终究是逃脱不了死亡的结局了,姬如雪冷冷地看了一眼,没再理会。
  她蹲下身去一番寻找,在其腰带之中寻到一面刻有地方县尉的令牌。
  她沉思片刻,随后收入腰侧,在转身时向着那几辆马车走去。
  音坊秘术,能听到周围环境中任何声音的变动,甚至是最细微的呼吸声。
  刚才一场乱战,笼中竟没有一人张望呼救,这些人依旧像是睡过去一般依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
  她一步一听,却是瞬间停下了脚步。这她发现,这些人显然没有任何声息。
  换句话说,没有活人。
  然而正当她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尖啸。
  刚才那个将死之人嘴里含着一个类似哨笛的小管,他发出这声音已经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
  就在这声尖利的哨声之后,姬如雪听见,囚笼中的那些人,竟有了细微的动作。
  “嘎嘎……”
  那是关节僵硬扭动的声音。
  姬如雪警觉地后退一步,横剑在胸。
  就在下一秒,那些面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天空中闪电一晃,这些人不知从哪里爆发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锁链一跃而起,向着姬如雪俯冲而来。
  一种强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姬如雪在这一瞬看见,在那些面具下,一双双犹如地狱中厉鬼般的泛着绿光的眼睛。
  ……
  洛阳皇城。
  李嗣原身着华服,头戴高冠,坐卧于辅政案几之处,执笔书着一纸白宣。
  “天子……依旧下落不明?”
  台阶下一素白长袍的李存礼轻施一礼:“禀大哥,李星云现如今潜踪蹑迹,虽已派人去往各地暗中追查,终未寻迹。”
  落下最后一字,李嗣原拿起右手紫檀盒旁的青石玉章,在落款处轻轻印下。
  “唉……天子这般游戏人间弃百姓不顾,属实……忧夷……。”
  “大哥勿忧,那李星云终会主动现身的。”
  “何以见得。”
  “我们的一队车马在洛阳三十里外遇袭,我已前去查看过了”
  李存礼凤眼微眯,缓缓说:“幻音坊……”
  幻音坊,岐国。
  这几个字在李嗣原听来格外入耳。
  现在他力压各藩王为政,唯岐国拒不归顺,正愁找不着个由头讨伐,这岐王的婢女倒是自己送上门来。李嗣原轻捻胡须,拿起书写完毕的卷轴细细看着,甚悦。
  “天子的女人,当真是贤良方正,无不为天子尽心尽力啊。”
  李存礼站在台下,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揖手说:“此番,恳请大哥许六弟回太原一趟。”
  “六弟不用着急,有八弟镇守太原,你也该放心便是”
  “可……”
  李存礼还欲说些什么,台上李嗣原突然站起身来,他神色如常,缓步走下台阶,向着李存礼缓步踱去。
  “六弟,咱们兄弟之中唯你文才兼备,大哥也望你少安毋躁,千万以大业为重”
  李存礼抬眸,迎上李嗣原温和的视线,随即恭敬低下头去。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却听得李存礼心有余悸,他只能压下那心中隐隐的不甘,垂首应道:
  “是,听大哥的。”
  李存礼缓身深施一礼,退出殿外。
  他走出大殿,转身过去俯视着大殿外笔直矗立的众多侍卫,在那清冷凤眸之中,满是掩盖不住,肆意增长的冰冷杀意。
  “李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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