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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沉默与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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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崭新的皮鞋在泥泞中起伏。
  纪何德第一次出门,还是趁着太阳落山与月亮出升的交界时间。
  路上的新人看到他都会亲切的打声招呼,有的还会关心下纪何德的伤势。
  纪何德都会停下脚步一一回应。如沐春风的笑容底下藏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一路上风景都没让他驻足,脑子里全是那页纸上的未完成事项和环绕心脏的箴言。
  Outofthesamemouthcomepraiseandcursing.(颂赞和咒诅从一个口里出来。)
  Youcan'trelyongiftsfromothers。(你不能依靠别人的馈赠)
  这两句令人一头雾水的话语到底有什么联系。
  ‘一个是任务,一个是奖励对吗?’
  ‘句子中的馈赠是什么呢?’
  ……
  脑中的思绪纷飞,皮鞋也踏上了石板路。
  一身精致却不带有傲气的西装在行人的布衣、羊毛衫中十分惹眼。
  纪何德那一头的银发加上仿佛古井无波的眼睛。
  却让人有种他本该如此光鲜亮丽的感觉。
  湖间小镇的广场、法庭、议会各种政治设施都在一个名为莱恩湖的中心小岛上。
  纪何德出门就是为了解决女巫案子里面的一些疑点。
  未知对纪何德的吸引力是无限的,脚好像不受控制的往警局走去。
  他要见见‘女巫’的朋友和母亲。
  秋莎说过女巫是崇阳皇庭的走狗,但是崇阳皇庭超凡信息封锁严重。
  ‘一个小小村姑怎么成为女巫的?’
  ‘还有那个贵族子弟来忏悔室找秋莎干嘛?’
  ‘他那不符合他气质的金表是哪里来的?’
  ‘唯一心爱的女孩?为什么不救她或者私奔呢?’
  ‘那个‘女巫’的朋友是为了什么大庭广众下敢辱骂贵族的?’
  越是扑朔迷离对纪何德的吸引力越大。
  在思索的途中,纪何德视线被一个街头卖艺的舞者勾走了注意力。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在与空气共舞,他空举着双手,缓缓的挪动舞步。
  破旧的礼帽放在身前的空地上,里面零散放着几枚硬币。
  那硬币的形状奇特,背面是星星的图案,正面是一句短句和一个人头。
  这世界的货币系统好像有所不同,但是纪何德被勾住魂的原因不是这个。
  而是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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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新人杀手的纪何德,拿到手的任务都是一些击杀叛徒的任务。
  所以对象一般都是自己的前辈。
  那时的他,在组织里被训练的情感丢失严重。
  对他来说日常就是接任务,前往,完成任务。
  年轻的时候的他还是人狠话不多的形象。
  只不过从有一天过后,他变得每次杀人都会与任务目标聊上一个小时再动手了。
  那个目标是一个老城区的钉子户,一位年长的老人,任务很普通很平常。
  纪何德如往常一样,准备完装备,直接破门而入。
  房间里的老人并没有很惊讶,还是在自顾自跳着舞。
  屋内的装修与外面的那种沧桑破败的墙皮相反,一整间练舞室,一大块镜子墙,与一架钢琴,崭新的感觉不像老城区的房间一般。
  质朴却高雅,窗台上的花都在伴随着古典音乐舞动。
  纪何德第一次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在等一曲结束,在等舞步暂停。
  纪何德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别人遇到他不是求饶就是咒骂,而这位老先生却是一脸平静沉寂在舞蹈中。
  一个人跳着双人舞,纪何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老先生的舞伴很美丽,可是哪来的舞伴呢?
  一曲终了,老先生回头看向纪何德去倒了杯水给纪何德喝。
  老先生的自顾自的说起了他的故事。
  他和纪何德同属于一个组织。他当杀手也四十个年头了,
  他还嘲笑着说自己这种罪人居然娶了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他口中的妻子多么多么的美丽,多么多么的爱跳舞,滔滔不绝却让人感觉不到烦躁。
  他说他早就意料到这天了,只不过没想到组织先下手杀了他的妻子。
  他一辈子的积蓄就是为了给妻子建造一个舞台,没想到舞台好了,妻子没了。
  他本来是想杀死纪何德,然后慢慢向组织报仇的,但是看到纪何德这么年轻又不想动手了。
  他看到自己年轻的影子,他其实是杀不死自己。
  他还希望纪何德多听听别人的遗言,这样组织以后清算自己的时候,可以说点激昂的话语。
  不至于遗言是把自己残破的一生摆开,供人嘲笑。
  他一直在碎碎念,说什么刚刚的舞蹈是妻子生前最喜欢的,一直希望两人共舞一次,没想到等她一死就学会了之类的话。
  像抱怨也像叹息。
  纪何德就默默的听着,老人就慢慢的念叨着。
  三个小时,老人嘴中都是他的妻子的挂念与对纪何德的建议,直到结束都没有听到老人的名字与他的故事。
  他自杀了,用准备向组织复仇的枪,自杀了。
  吞弹自杀的,后脑勺飞溅的血液洒在了刚刚舞动的地板上。
  那一天纪何德忘记了自己在那间屋子站了多久,只记得以后杀人要听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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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纪何德的回忆结束,他在全身上下摸索着,看看有没有硬币。
  很可惜,只有一把满膛的左轮手枪与几发子弹,还有一根手杖就没有其它外物了。
  纪何德也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蹲下身体将一颗子弹放入那礼帽当中,就起身离开了。
  路上的纪何德再没有回应别人的招呼。
  他心中适合自己的遗言一直没找到吗?
  随着月亮的缓慢升起,纪何德才发觉异样。
  天上有两个月亮!
  一轮较大泛着诡异的蓝光,一轮稍小闪烁着炙热的红光。
  纪何德突然想到秋莎口中的红月秘会还有蓝月主教了。
  ‘这两轮月亮对应着什么?’
  纪何德却没有多想,缓步向警司走去,依仗着手杖在黑夜中前行。
  煤油灯里面的火苗摇曳着,勾引着路人进入。
  可惜这是警卫司,没有人没长眼,闲着无聊进去玩闹。
  里面许多警察和卫兵都认识纪何德连忙起身打招呼。
  纪何德说明了来意,许多人自告奋勇的想带领神父去拘留室。
  纪何德随即点了一个年轻卫兵。
  可是不久之后就让他后悔了,这卫兵太闹腾了。
  “纪何德神父你说这些女巫死后去天堂还是地狱啊!”
  “神父你来这里,是不是来驱邪的呀。”
  “我们被女巫盯上会不会有事情啊。”
  ……
  五花八门的问题惹得纪何德一脸黑线。
  纪何德都依靠着超高的情商一一敷衍过去。
  即使见识了超凡世界,纪何德还是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他认为不过是一些比较强的人罢了,本质上应该还是贪婪恶心的人。
  一路上审讯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只不过哀求占了大头。
  令年轻卫兵一阵尴尬,也不多说什么。
  纪何德走进了,一间阴暗的禁闭室,挥手叫年轻卫兵先行离开。
  看着眼前给折磨的不成样子的老妇人,纪何德也没有过多同情。
  毕竟他是个没有情感起伏的精神病。
  老妇人先是对开门声一阵惧怕,然后发现是大好人纪何德神父连忙从房间角落爬过来。
  “神父,神父我的女儿是冤枉的,绝对是冤枉的。”
  纪何德以为她会先开口为自己求情。
  没想到她一开口是为女儿喊冤,这就是无私的母爱吧。
  纪何德突然想到之前自己还是被审讯的一方,一重生突然本末倒置了,还有点好笑。
  老妇人舔舐这纪何德皮鞋上的泥土。
  恳求着纪何德为女儿名誉翻案,完全不在意明天自己的死亡。
  纪何德缓缓蹲下身子,露出那招牌微笑。
  只不过老妇人的眼中有点像恶魔得意坏笑。
  ……
  半个小时,纪何德了解老妇人口中的故事,交代了一些事情与一件物品就离开了。
  途中与年轻士兵商量了一些事物,还去将巡逻卫兵队长的女儿带了出来。
  这个社会中,神父的话语权还是足够的。
  毕竟秋莎口中自己还是有什么超凡力量的。
  年轻卫兵找到卫兵队长商量了一下,也没过多为难就答应了。
  看着完好如初的女子,纪何德有点奇怪。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毕竟他父亲多少也算个官。
  他父亲的身份在那里,在这吃人的大牢中,平安出来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情。
  纪何德以绅士的品格为缘由准备送‘女巫’的朋友回家。
  一路上昏黄的路灯,憔悴的女子带领着神父往中心广场走去。
  因为纪何德提议去看看行刑现场。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曼达。”憔悴女子被镇上的大名人突然问道名字也有点害羞。
  ……
  纪何德用旁击侧敲的话术,引诱着阿曼达将故事慢慢说出来。
  三个人,三个版本。
  纪何德慢慢捡起故事的碎片,拼凑出这个时代的悲哀。
  在阿曼达的讲述中,不久就到了中央广场。
  一个硕大十字架,一堆燃烧殆尽的柴火。
  一具身姿娇小的干尸就在广场的正中央摆放着。
  阿曼达看到后,泣不成声。
  纪何德就平静的与干尸空洞的眼神对视着。
  夜晚很宁静,这个时代也很宁静。
  因为发声的人只能看着尸体泣不成声。
  ……
  月亮攀登上了天空的最高点。
  纪何德在回教堂的路上,刷脸赊了一套便宜画具。
  等到了教堂,就看到秋莎气呼呼坐在长椅上生闷气。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听了两个故事。”纪何德如实回答道。
  秋莎不懂纪何德什么意思,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解释。
  “就是女巫的那个故事,她的母亲说是嫉妒她的人陷害的,毕竟她的女儿得到了贵族的爱慕。”
  纪何德一边说着一边坐在秋莎旁边,放置画架,准备把中央广场那画面画下来。
  “她的好友说艾格妮丝不是坏人,但是最近突然变的好奇怪,身体最近一直出现问题,如呕吐,嗜睡。肯定是贵族是私通崇阳皇庭,毕竟贵族经常做些人体实验。”
  纪何德慢慢展开画布,开始绘制。
  秋莎悄咪咪的靠近纪何德把头放在纪何德的肩膀上。
  撒娇的询问道:“那你觉得真实故事是什么样。”
  “明天你就知道了,还有我忘记我的钱放哪了,刚刚买这些画具钱还没付。能先借我点钱吗?”
  秋莎狡黠着笑得,好像会所里包养男明星的阿姨,把一包钱袋放在纪何德身边。
  两人就静静的依偎着,纪何德慢慢将广场上的景象呈现,秋莎欣赏着认真的纪何德。
  全部场景都尽量还原,可以用惟妙惟肖来评价。
  唯一的艺术加工就是干尸眼角的一滴泪。
  这一滴泪是明天纪何德精心准备的戏剧的开幕式。
  是从发声者眼眶边嫁接到干尸脸上的。
  是人类的通病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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