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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每五年一次,由武林各大门派轮流主持。
初衷是以武会友,但仅只是初衷。
至少近三十年来,没有一次遵循初衷。
总有些根深蒂固的仇恨,要在武林大会上解决;也总有些新的仇恨,要在武林大会上结成。
今年的武林大会,由点苍派主持,这倒是件新鲜事。
新鲜在,点苍派素来与世隔绝,不仅在地域上隔绝,武功为人也十分隔绝。
点苍派擅长剑法,是为君子之剑,清云飘忽,浅尝辄止。
江湖有七大剑客,七柄剑,七个人,各不相关,各有千秋;
点苍派也有七大剑客,却七剑合一,七人合一,方能构成点苍的镇山剑法,声名远扬。
却不知这遗世独立的君子派系,所主持的武林大会,能否遵循这以武会友的初衷?
……
已近正午,仍朝雾未散,冷雾轻薄的宛如女子的面纱,幽幽的盖在苍碧的草木身上。
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拨开迷雾,方见一匹快马驶过。
那快马上坐了个横量恐有三尺的大和尚,一颗肥大的肉头东点西点。
初夏时分尚有如此厚云薄雾,的确是惹人睡眼的。
那匹棕马像是早已习惯,跑的极快,遇到岔路还知转弯,实在颇有灵气。
那大和尚腰间只挂着个葫芦,一对绑腿黑的发亮,整个人油光水滑,像是从未洗过澡。
忽而身后又驶来几匹快马,很快便与这大和尚的马并驾齐驱。
其中一人从刀鞘里抽出一把长刀,朝着大和尚那颗东点西点的肉头直劈过去。
大和尚却没醒,那颗脑袋还是东点西点,却完美的躲过了那位刀客的十数次攻击。
另一侧的人拉住那匹棕马的缰绳,强制让马停住。
大和尚这回便不乐意了,一掌就朝那个拉马的人直劈过去,那人瞬间就落了马,如同一颗弹丸在地上翻滚了三五圈,一头插进路旁的水沟中。
大和尚乐的哈哈直笑,那些同行的刀客见状,皆拔刀相向。
那大和尚只不紧不慢的摘下腰间的葫芦,轻轻一推,那葫芦便像长了眼睛,接二连三击中了每个人的下巴,也将他们打入水沟中,和第一个人一样头朝地倒插着。
葫芦重新回到大和尚的手中,他只揭开盖子,却不喝,只深深的嗅了一口,眼睛陶醉的眯成了一条缝。
“师兄!”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
却是个小和尚,骑着一头驴子,旁边还跑着另一头驴子。
小和尚骑的驴子毛光水滑,旁边跑着的那头却脏脏的,和这大和尚一样脏。
“洒家没喝,只闻闻。”大和尚的声音粗厚,语气却颇像个孩子。
“你如何答应师父的?在路上切莫惹事,你都忘了?”小和尚道。
“没忘。”大和尚笑眯眯道。
小和尚看了一眼水沟。那队刀客还倒插着,皆在上下蹬腿,欲图站起来。
大和尚也看了一眼道:“哟,好肥的秧苗,也不知是谁插的。”
小和尚下了驴,走上前去将他们一个个拔出来,这些刀客还不待站稳,就拎起刀朝大和尚直扑过去。
小和尚倏地云移到这群大和尚身前,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道:“施主还是请回吧,我替师兄向诸位赔礼了,他不该牵你们的马。”
“迟了,当下已不是牵马的事了!”其中一人呵道。
说着便伸手欲推开小和尚。
还不等那群人再迈一步,那小和尚便已化为十八身,挡在这群刀客面前。
“施主请回,我替师兄赔礼了。”
十八个小和尚,十八个声音。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要是你们我就自己跳进水沟里。”刀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循声望去。
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随时准备打起来,脸上却还是笑着。
“你又是何人?”刀客道。
“我方才在这树林里小憩,梦做的正好,却被一群可恶的蚊子吵醒了。”那人道。
“洒家方才在马上也是梦做的正好,该是同一群蚊子!”那大和尚道。
那位刀客的眼睛滋溜乱转了一通,方道:“行,我们牵马走便是。”
说着便纷纷将刀插进刀鞘。
“慢着,当下已不是牵马的事了。”那人道。
“那是怎么一回事?”刀客道。
“是谁牵马的事,这马由我来牵,我不但要牵这一匹,还要你那匹。”那人道。
刀客相互看看,仰头大笑起来。
“我看你是想打架!”刀客道。
“没错!”那人道。
那人话音刚落,就朝着那个刀客的鼻子上掷出一拳。
那刀客瞬间后退数步,鼻血和眼泪一齐下来了。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他从未吃过这么硬的拳头,比铁还硬。
但他这会儿也知道了那人是谁。
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艰难的发出声音:“你就是那个愤怒的小马?”
“对,而且很不巧我已经愤怒了。”小马道。
“你想要马就牵去吧。”刀客道。
“我刚刚想要马,现在我只想打架。”小马道。
小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别想左右他的意思,他什么也不怕。
小和尚又坐回到驴上,大和尚席地而坐,不时拧开葫芦狠狠的嗅两口。
不出一会儿功夫,所有刀客都肿成了猪头,圆不溜秋,和那大和尚的脑袋一样大。
看看他们再看大和尚,也能看出这肉头大和尚的俊俏之处。
这群猪头算是服了。
这小马只想玩儿,他们却在各中一拳之后都带上了杀心,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受伤的还是自己。
“马兄可也是要去武林大会?”猪头道。
“不告诉你。”小马道。
“不知马兄现在可高兴了?”猪头道。
“还可以。”小马道。
“那我们可以走吗?”猪头试探道。
“可以。”小马笑道。
猪头们纷纷上了马,那个负责讲话的还特地把自己的马留下,与另一个猪头挤了一匹。
“他们怎么回去了?”大和尚咧着嘴笑道。
“大概是没脸去参加武林大会了。”小马道。
“施主救了这些人一命,他们这样的去到武林大会,必死无疑。”小和尚道。
“我可没想那么多,走啦。”小马道。
“施主为何不骑走这匹马?”小和尚道。
“送你们啦!”小马对着身后挥挥手。
小和尚笑着摇摇头,大和尚则招呼过那头小脏驴,对着它的耳朵说了些什么,而后拍了拍小脏驴的黑屁股。
小脏驴跑到小马身后,也拱了拱小马的屁股。
小马回过身。
大和尚道:“俺们少林寺连只虫都是公的,这可是头小母驴,你别看它脏,洗一洗,漂亮的一塌糊涂!”
小马看了看小母驴,睫毛长长的,眼睛雪亮,倒真是头漂亮的驴。
大和尚又道:“这可是俺的心肝儿宝贝,俺太胖,舍不得骑她,你若不嫌弃以后就让她跟着你。”
小马道:“她可有名字?”
大和尚道:“有的,她叫花木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