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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袭马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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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地的黄沙漫天,风沙时肆虐,常行走在西陵的大多商队队伍都不会选择此时出行。飞舞的黄沙遮蔽了周围的能见度,一人周身可见范围不会超过数米。
  西陵最北边多是草地高山,稍微高些的山地常年多是冰雪覆盖。
  西陵之地本就严寒,虽说现在远没到达最冷的时节,但也不是轻易说熬便熬过去的。
  西陵北境有座不知名高山,当地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喀纱嗦之山。在当地方言中代表的意思是,死亡之山。
  从西陵州城到达这座北境高山,最快最便捷的方式就是随着商队车马一同出行。
  嘉盟商会是西陵足以排名前三的商会,多是在西陵采购珍奇异宝贩卖至外州。西陵土地贫瘠,传统农作物品在西陵很难大面积种植。但独特的气候条件却孕育出不少珍奇的草药珍品。
  嘉盟商会采购珍奇草药,也会主动安排药师亲自外出寻找。于是,为了保护这群无价之宝的药师,嘉盟商会也经常对外招募一群身手不俗的江湖人士用以护卫。
  许元也凑巧望见了嘉盟商会的招募要求,随行成为了这帮药师队伍的护卫一员。
  此次出行的终点,是位于西陵最北的喀纱嗦之山,由于越过这座死亡之山,就到了羌人草原的范围了。所以这次的嘉盟商会为其准备护卫人数也是在以往数次外出探险的之中最多的。
  许元是前些日子报名参与这趟护卫任务的。
  清玄并没有随许元一同参与这趟护卫任务。清玄只说,雄鹰终归需要离巢。不经历血与泪的洗礼,是成不了高手的。
  倘若你许元不小心死在外地。死了也就死了,为师顶多替你收个全尸,江湖子弟就得做好今日活明日死的准备。
  听着清玄如此绝情的话语,许元不由得一阵无语:“喂,老头,我还没出去,你就死不死的啊,呸呸呸,多不吉利。“
  .........
  
  车队已经行进了数日,约摸还有一日就能到达那座死亡之山脚下的小镇。
  这趟出行,许元只带了些必备的粮食和陪伴了自己许久的那柄铁剑。
  提着剑的许元被安排在队伍的后方,队伍除去乘坐马车一路悠哉悠哉的药师们,就是他们这群只能徒步跟随的江湖护卫了。
  好在许元也过长途徒步的经历,所以也不觉得有多疲惫。前后护卫人数大约有五十多人,大多是稀松平常的江湖人士,甚至部分护卫仅是有把力气的寻常汉子,也冒充练过几年拳脚滥竽充数。
  这次嘉盟商会大概招募了二十多名江湖武夫,其中大多分布在队伍前后段。另外车队本身也加入了大约二十人的商队专职护卫,商队的专职护卫较他们这群临时招募来的江湖武夫就显更为专业。
  统一的深褐色专用皮甲包裹着护卫整个上半身,腰间别着宽阔的制式长刀,整个刀鞘用牛皮包裹紧实,显得格外森严。
  商队专职护卫大多护卫在车队中部,保护几辆医师马车的安危。
  最中央的马车也同别的马车不同,整个车厢都用特质的橡木打造,外面涂上一层防火涂料,整个车厢倘若只用一般的弓箭是极难穿透的。只能是天生臂力惊人的箭士亦或是军用弩箭才有可能穿透车厢。
  本次商队外出寻药药师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不到十人。其中资格最高,也是此次行动药师负责人的是一位年纪极大的老者。许元在车队后方护卫时曾远远的望见过这位老者。老者约摸已有天命之年,满头的白头也不做整理,只是散落披在肩后,老医师爱穿一身灰白麻葛裘衣,时常在车队休息时下车同这些汉子闲聊。对比那些常常眼高于顶的年轻医师,许元这些江湖护卫还是更喜欢这位年纪大了的老医师,年轻医师们大多瞧不起这群靠卖力气的江湖汉子,长途跋涉的车队虽说大多是正值壮年的汉子,也终归风里来雨里去,风餐露宿。一来二去,得了流感的护卫也不在少数,也大多都是这位年老医师亲自把脉治病,因此队伍里的江湖护卫大多都对这位老医师好感倍增。
  许元也不例外,老医师也时也会与他这个队伍里最小年纪的护卫闲聊,询问他是否有难处,倘若有不便之处,也可以来最中间的马车来寻求自己帮忙。只是闲聊之际,得知这位慈祥善良的老医师姓温,至于名字许元也并不清楚。
  跟许元一同随行护卫巡逻的汉子叫陈大虎,也是一同从西陵首府随行至今的汉子。
  不过陈大虎并不是西陵城人,是西陵西边某个小县城里的汉子。仗着身子有几分力气,于是想来西陵城寻些活攒着银钱回家好娶媳妇。陈大虎今年刚满二十一,从小也没读些书认些字。与许元同行之际,眼瞅着这个提着一柄普通铁剑的少年年岁不大,对这个跟自己弟弟差不多一般大的少年也多了几分亲近。时常靠近着些许元跟他一同闲聊。陈大虎估摸着,这么个尚为及冠的少年就不得不同自己一起讨个活干,料想也是苦命家里的孩子,早早就吃起了苦。
  心里也不禁生起多加照顾这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之意。许元自然也能感受到这位心地善良的汉子的心意。一来而去,许元也与他渐渐熟络,时常蹲在一起打发这枯燥无趣的时光。他叫他小元子兄弟,他叫他大虎哥。
  :“小元子,等你以后如果有机会来我的简家乡,我请你喝酒咋样,我自家酿的酒在十里八乡可是一绝哩。“
  而许元也总是微笑着点头。
  :“小元子,你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月亮,跟我在家里看到的月亮,是同一个嘛?“
  :“那自然也是同一个。“
  :“那这么说,家乡里的她也能和我看到同一个月亮咯?“
  陈大虎在家乡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子,女子性格婉约,在十里八乡的也都说是难得的好女子。陈大虎喜欢了她很久了,听说前段时间又有人去她家说媒了,她还是没同意。
  只是有时候他能瞧见她趴窗口瞧着他干活,被他发现的时候,女子也不躲,只对着他笑。他知道,她在等他,她也知道,他在想他。
  等我这趟回来,我就有足够的银子娶你了,很快的,等我。
  ..........
  夜已深了,睡在许元边上的陈大虎不知不觉也已睡着了,嘴角挂着笑,时不时还流着口水。
  刚刚结束运转心法吐纳的许元一直记得师父的话,每日的修行要求丝毫不敢懈怠。
  约摸明日一日的路程,车队就可以到达山脚小镇,许元这趟护卫任务也就算完成了一半。正准备休息的许元刚刚躺下,只听周围传来一阵淅淅索索,依稀可以分辨是地面石子震动的声响,猛然警惕起来的许元随即抓紧身旁的铁剑。
  而后突然意识到不对的许元压低身子,耳朵直贴地面仔细辨别。
  “是骑军!数量不少的骑兵!距离我们不远!。“
  许元的第一印象就是北边的羌人骑军偷偷入境了!
  惊出一身冷汗的许元连忙喊醒身边熟睡的陈大虎,随后猛的跑出营帐!
  突然察觉不对的许元大喊道
  :“不是羌人,马贼!是马贼!马贼来了!“
  许元车队所在的位置已经极其靠近羌人边境了。大元在边境并没有常备骑军,大多是城池驻军,而且大多只在一些重镇才会有部分兵马驻守。而许元听到的骑兵声响马蹄声杂乱不堪毫无章法,而久浸弓马的羌人骑兵大多马蹄整齐,不可能像今日这般杂乱无序。而且,按照许元所听,马匹数量大概不过百,而羌人骑兵更不会只派遣百人骑队入境。所有大多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游猎在边境附近,只靠袭击过活的马匪骑军了。
  马匪骑军通常人数不过百,稍稍大些的也不过三五百人,来去如风,而且下手极其惨烈,通常时候连全尸都极难保留。要说商队在边境中行走,最怕遇到的,当属马匪队伍。
  许元的惊呼声惊醒了不远处打盹的的守夜护卫。最中心的营帐内也随即亮起了灯光,不断有只披外衣提着把刀出来的汉子。
  随后营帐里跑出一位不过四十的中年儒雅男子,男子样貌英俊,即使简单披着一件寻常的长袍马褂,独属读书人的风骨也尽在这位中年人身上体现出来,处变不惊。
  男子姓唐,是这次商队采集的总负责人。
  唐姓男子立即稳定了商队里略为嘈杂的局面,随后大声出口:“是哪位壮士大喊的马贼,消息可否准确?“
  还没等到许元站出回话,清脆的马蹄声就已经回答了这位唐姓男子。
  刺耳的嘶吼声就已经传入车队里的每一个人耳中。每个人的眼中,黑压压的马匪骑兵已然横压过来。无论是见过骑兵冲锋或是没见过的。这般冲阵的气势已然让人生不出对抗之意。死亡的阴霾已然挥之不入。稍微胆大的汉子还敢握紧长刀,可大多是普通庄家汉子的护卫队哪曾见过这等画面,不少都已经目光呆滞,不知所为,楞楞站在原地。
  许元在家乡时,也跟随过老爹看过骑队冲锋,襄州步兵骑兵在中原都不算是最优的,就更加比不上被誉为大元枪矛的凉州铁骑了。不过襄州兵甲还远不是这类不成规格,装备马匹良莠不齐的马匪可比的,千骑冲阵,可破万人队!
  商队唐姓男子终归是见过大风大雨的,立即开口长枪护卫在前,持刀护卫在后,车队医师躲在车厢里不得外出!
  许元知道,仅仅靠如此简单的防御姿态是决计挡不住如此规模的骑兵冲击的。
  一触即溃都算是极为夸赞这群未经过任何训练的江湖汉子了,仅是骑兵冲锋之际带来的巨响与气势就已经让这群护卫出现溃败之势。
  这时候,任何高深武夫的绝对武力都是无济于事的。只有抗,抗住骑兵的的第一道冲锋,你才有依托复杂地形逃命的机会。否则,你又怎么能跑的过四条腿的骑兵呢。
  与马贼队伍靠近数十步时,马贼队伍之中有善弓弩的骑手开始泼洒箭雨,车队里依靠普通盾牌勉强可以抵挡,但依旧有躲闪不及的汉子被箭雨射中,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声,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同情心泛滥,想着求助未死去的同僚,这样只会死的更快罢了。
  唐姓男子也同样看出这一点,厉声训斥想要出手帮忙的汉子,保持阵形稳定。
  步兵想要对抗冲锋的骑兵,只有是依靠前部严整的阵形和悍不畏死的层层阻挡骑兵冲锋的锐气,让机动力强的骑兵犹如陷入泥潭一般。
  许元也是第一次直面骑队冲刺,握剑的手心也早已沁出冷汗。但是许元知道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拔剑,博一个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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