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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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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这时候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他仍在试图总结卫青刚才的发言内容,发现这起初是一条“韩槐荫→卫青→白起”的递进关系,现在变成了“韩槐荫→←卫青”的贴贴关系。原本的递进关系使得卫青面临一种被两面包夹的危险,而现在卫青是不危险了,变成他刘彻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心肌梗塞。
  怎么就……两情相悦了……??
  卫青对嬴稷的质问早有准备,道:韩槐荫和白起事有血缘关系的,他们其实是兄弟,长兄照顾幼弟没有什么奇怪,只是后来分开,重新见面时候不免生疏,出了些乌龙罢了。
  刘彻猛然惊醒,道:所以这不还是把你夫人的弟弟抢了?!
  卫青快虚脱了:首先,白起不是我的夫人……
  他看向白起,试图获得一些支援。然而白起已经懵了,从刚才就已经进入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里来、又将到何处去”“我弟弟不是我弟弟,我爱人不是我爱人,爱我的人又爱上了谁”的哲学思辨中。
  卫青默默地收回视线。气氛已经到这儿,按照之前跟韩信的交流,是时候祸水东引,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更重要的事儿上去了。
  但卫青不知道韩信是怎么在一天之内突然获取如此多重要信息的。希望他没有不管不顾地黑进什么不该进的系统里。
  我先声明一下。卫青缓缓道,我跟韩槐荫是真心相爱的,如果有人打算拆散我们,我一定心乱如麻、心如死灰,然后不想活了。
  刘彻瞳孔地震。
  嬴稷则心中一喜,立刻道:恭喜你找到了真正对的人。来来来,白起,刘总,我们共同祝贺这对新人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刘彻阴沉地瞥了他一眼。
  其次。卫青又道,韩槐荫一方面是白起的亲戚,另一方面,作为曾经在楚河供职的员工,他这段时间掌握了一些匈奴人的情况。希望两位老板看在这双重意义上,不要太过为难于他。
  卫青:项羽曾经接受匈奴人的邀请上船,韩槐荫在回国之前,按照嬴总的吩咐监视项羽。按照他们之间的沟通,韩槐荫现在知道了伊稚邪背后的人。
  他又道:伊稚邪虽然指使楼兰发起法律诉讼,但真正指挥他的人是头曼和冒顿。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白起没有代谢掉药物,为了确保安全,我认为接下来秦汉不妨一致对外,先确保白起不会被杀。
  刘彻见他不再说话,冷笑了一声,道:然后?
  卫青怔了怔,道:没有了。
  不,还有。刘彻缓缓道,你不把你的诚意亮出来,我又有什么理由放过你的情人。
  卫青心中一震。他刚刚多次明示或者暗示,自己心有所属、“不再接受其他人的感情”以及“不希望被拆散”,希望刘彻能体谅自己的难处。但刘彻到底想不想体谅,完全在于他自己。
  毕竟刘彻完全可以在放过他的同时,杀了韩槐荫。
  卫青定了定神,道:……有些线索显示,匈奴人想杀了白起之后嫁祸汉武。秦汉相争,对他们是有利的。但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是一种推论。
  好。好。刘彻笑了笑,向后倚在椅背上,幽幽道:这句话还算有些价值。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最近一次针对大秦的攻击都疲软得很。这是打算在我身上使劲呢。
  他看向嬴稷,笑道:怎么样?
  嬴稷沉吟片刻,道:这两天有几波人在大秦附近鬼鬼祟祟,要打不打,要攻不攻,但夜晚有人几次尝试靠近白起的住处。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刘彻:逮了一个人,还没问话就自尽了。我看他们对那个射伤伊稚邪的,嗯,李敢,很感兴趣,几次尝试调取资料。你这边的白起威胁他们未来的药物上市,我这边的李敢已经伤害了他们的高层,如果能将我们两边打包解决,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
  嬴稷沉思良久。刘彻用手指轻扣扶手,道:爽快点。有话就快说。
  嬴稷哼笑,幽幽道:急什么。这次之后,将轮到你欠我一个不小人情。你明年在高新区的那块地,不如直接签大秦的名。
  刘彻:哦?
  嬴稷:问题我来解决,但你这边需要出个可靠的人,做些嘴皮子上的功夫。汉武有没有这类型的人才?善于写文章的,编故事很溜的那种。
  刘彻微微挑眉,忍不住微笑,道:有。有好几个呢。
  好。嬴稷道,有一个就行。安排这人提前准备通稿,就说匈奴人为了抹杀使用禁药的证据,派人杀了大秦的白起。汉武数人目睹现场,表示沉痛哀悼以及对匈奴的强烈谴责。
  他冷笑道:想要一转攻势,没有什么比这更直接。
  白起怔了怔,看向嬴稷。嬴稷并不避讳这个视线,他凝视面前的人,说道:这是我决定赐予你“白起”的,一场盛大的死亡。
  ————
  嬴白二人就在这儿简短商量了一些关键环节。刘彻给卫青使了个眼色,将他带了出来,留给秦人一些单独的空间。
  卫青跟着刘彻一路离开,深感忐忑。他今天基本上把话说绝了,已经把刘彻未能说出口的那些事堵了个一干二净;但刘彻如果不想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甘泉宫顶层有一些办公区域,刘彻在那给自己留了个僻静的房间。在卫青也走进来之后,刘彻已经从柜子里拿了个档案盒,往桌上一放,示意卫青自己去看。
  卫青开了盒子,发现里面最上层是一些近期的汉武安保部门的汇报。关于汉武公司的,关于卫青的,关于……
  他心底一沉。往后翻了翻,发现则是一些证书和考试记录。
  你被绑架,归根结底是秦人和匈奴人的矛盾引发的。刘彻道,但同意霍去病去游轮救你的人是我。他射伤伊稚邪,做得不错,我喜欢,但也捅了不小的篓子,匈奴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既然秦人打算主动抛出白起作为诱饵,我就有了时间把霍去病送去安全的地方。他住的地方尚且不提,学校目标太大,不能再待。这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一声。
  卫青怔了怔,道:……现在这个时间,倒是可以去考一些学校的提前批。
  刘彻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所以他离开也有正当理由。我可以命令他,但这混小子早就知道就算抗令,我也不会真的扔他去喂鱼,惯常会玩那套装没听见的把戏;所以你得去说服他。
  卫青:……他自己出门肯定不行。
  刘彻:张骞会一直跟着他。这是汉武的公差,张骞那个性格你也知道,我回头给他开三倍工资,有什么事他也会跟我直接汇报。他二人下周就会先去附近城市转一圈,熟悉这个感觉,然后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去争取他自己的未来。
  卫青呆了一会。两周之后霍去病就该过生日,他之前确实想过在小霍成年后分开住,但那时至少也会同一个城市,每天都能见面;如果年轻人觉得委屈,周末回来,晚上还能在一块儿吃个饭。
  刘彻如今的决定,另他们一下子直接见少离多,未免……
  怎么。刘彻注视着他,幽幽道,你能忍受外甥天天缠着你,难道还得要求你男朋友韩槐荫也忍受下去?
  卫青回过神,不免有些尴尬。他现在确认刘彻对霍去病那些小心思也心知肚明。刘彻和霍去病这两人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模式,彼此之间也是另一种程度的亲密,另一种程度的知根知底。
  但无论怎么说,他们刘卫二人在确保霍去病安全的事上,都没什么好争论的。霍去病有射击比赛获奖证书,也有人目睹他随张骞、李敢上船,如果匈奴人找到明确证据说他非法用实枪以及伤害他人,这年轻人的未来将笼上阴影。这是刘卫都不想看到的。
  卫青觉得之前那套说辞并没能让刘彻完全信服,但关键是自己把态度表明了。既然刘彻没有当场暴走,那就是还给卫青留了一线余地。自己也该回报这种让步。
  卫青定了定神,道:我去说服霍去病。但他生日那天最好回来一趟。
  可以。刘彻缓缓道,然后你也该尝试摆脱这种“监护人”和“保护者”的身份,让霍去病去追求他该有的生活,你也去接受你的新身份和新生活。
  卫青无言以对。他现在已经能听出来了,刘彻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
  走一步看一步吧。
  卫青从这办公室出来,打算离开甘泉宫;然而刚走到一楼,发现白起竟还在大厅。对方也看见了他,站起身,于是两人一同离开。
  按理来说他们刚刚摆脱卫青夫妇身份,该适当避嫌,所以这几步路走到门外不远就停了,卫青叫了辆车,目送白起离开。
  这几步路的时间,他们主要争论到底该不该让“韩槐荫”知道真相。
  他怎么到底怎么回事?白起终于有了和卫青单独对话的机会,当即压低声音问道,他到底从哪搞来的匈奴人的信息!这非常危险,让他立刻停手。
  卫青无奈至极:我哪劝得住。
  白起怒道:秦人也不是第一天跟匈奴打交道,如果对方都是些有勇无谋的废物,嬴氏又何必周旋多年!八子拿到义渠已经让匈奴人极为警惕,大秦这次游轮之行完全是先礼后兵,打算从长计议;秦人也不是没试过信息化渠道,没在这路上继续深入,难道是因为懦弱吗?!
  白起:“韩槐荫”现在的号码是多少?
  卫青:……你打算跟他说什么?
  白起:嬴稷计划让“白起”死。“韩槐荫”如果继续不听话,那就告诉他,白起因为他而丢了性命!
  卫青叹道:认真的?
  白起狠狠道:还能有假?!
  那么,你这一句谎言能直接将他送到地狱里去。卫青轻声道,你不能在给他温暖之后再把他已经习惯的世界夺走,那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你以为他苦心积虑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从整个事件里脱身。现在白起保住了大秦的信任,韩槐荫则上了至少三个公司的黑名单;虽说他也不太在意秦楚汉武对他的看法,但能在一天之内查到匈奴的底,说明他现在有了令他充分信任的靠山。有些东西不光是为你查的,也是为他自己查的,以后他想寻求发展,那也是不错的资本。
  白起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这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他让你说的?
  卫青:……一半一半?
  白起瞪了他一眼。卫青见车已经来到近处,忽然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事儿上我也挺冤,但事已至此,也不是全无收获。去病得离开几天,回来之后便是他生日,我给你们做烤全羊。
  白起先去公司,收拾了自己东西,然后回家。他这游轮一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来之后开门看见玄关便利贴上居然还有走之前韩信的留言,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早上的面包太硬了。白起愣了愣,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卫青还没回来,白起开了玄关的灯,刚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察觉不对,但还没摸到武器,又醒悟过来,怒道:胡闹!
  好几天没见着面的韩信本人,此刻正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坐着,抬头看着他。白起站在玄关的灯下,韩信则坐在漆黑的客厅里,似乎打定主意拉开这段距离,让黑白隔开一道界限分明的线。
  嬴稷打算杀了你。韩信开口道,他这次让你诈死,下次就敢让你真死,你为什么还待在他手下不走?
  白起哼了一声,将外套挂好,径直跨过那条分界线,一边开了客厅的顶灯。韩信猝不及防,被头顶灯光照得往后一缩,然后扯过沙发上的毯子把自己埋了起来。
  白起走到他身边,把毯子唰地掀走。韩信哪里抢得过他,只得再往沙发另一侧躲,无奈道:你还真要揍我啊?
  韩信:那你轻一点。
  白起端详对方。韩信精神虽然不错,但瘦了一圈,双目布满血丝,看起来不太健康。白起一言不发,离开客厅去了厨房,这次开冰箱,拿的不是北冰洋,而是牛奶。用微波炉热了一杯,端回客厅里来,往茶几上重重地一放,指着那杯子,道:给我喝!
  韩信:我不爱喝这个……
  韩信看到他表情,立刻把杯子抓在手里:我喝!我喝!
  白起等他喝完了,酝酿了一下情绪,一字一顿道:你从大秦一声不响就跑了,你甚至没跟我提前打个招呼。
  哦。韩信道,你那病房等级太高了,我这不是见不到你么。给你发信息也可能被嬴稷拦截,不太安全。
  我说实话,我就是不想跟项羽待在一个屋檐下。韩信又说道,你也别老惦记着之前这些事了,嬴稷打算“杀”了你然后甩锅匈奴,这个我是听卫青说的,你不用担心信息泄露。我这趟来主要想知道大秦怎么给你安排以后的事。如果戏要演到底,你是不是还得出国?这城市认识你的人不少。
  出国,避避风头。白起点头道,过两年,看大秦的业务安排,如果嬴氏的重心还在本地,我换个身份再回来就是。
  韩信心底一块石头此时终于落了地,他不由得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白起微微挑眉。他仍然很不痛快,但这时候的韩信非常好猜,那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几乎是写在他脸上了。
  让人感觉……让人感觉再发火就挺不合适。
  韩信来来回回转动手里那个牛奶杯子,试试探探道:嬴稷给你安排了个什么新的身份?我能知道吗?
  白起打算逗逗他,说道:保密的。
  韩信好像被当头敲了一棒,呆了一会,道:那,那你回来之前总得告诉我一声?
  白起意味深长道:保密的。
  韩信变得极其沮丧。他喃喃道:你怎么真的在生气,我这不专门回来一趟给你道歉了。
  白起哼了一声:没看出你这道歉有什么诚意。
  好吧。韩信视死如归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厨房试试。
  那就不必了。白起立刻坐直,说道,我需要了解你这边的情况,你现在的老板是谁?
  刘邦。韩信说道,汉武总裁刘彻的兄弟。两家刘氏的公司有些瓜葛,但联系并不紧密,我不会给卫青造成困扰。
  你给他造成的困扰已经够大了。白起道,你俩现在是对外公开的情侣关系。
  这关系很方便啊。韩信道,事实就是我跟他多年住一块。他最贵的那件西服就是我给他买的。
  我跟你还多年住一块呢。白起揶揄道,别提西服的事了,你花钱从来不看价格,卫青当年刚参加工作不久,看见标签差点没昏过去。你现在一分钱存款都没有,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本是一句调侃,但没想到韩信面色肃然,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这段时间反复考虑,大秦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等“白起”逐渐淡出这城市的视线,你大概多久能回来?
  白起搞不懂韩信这话的逻辑。他想了想,叹道:怎么说也得三四年时间。
  足够了。韩信道,我这边会想尽办法让刘邦的公司吃掉周围企业,等到了一定程度,刘邦也该让我这种级别的功臣享受红利了。我会申请当一些子公司的独立法人,到时候你来我这儿工作,不比在什么秦汉强得多。
  白起不由得挑眉。
  所以我得叫你一声韩总?他忍不住笑出声。
  他说道:想那么长远的事没什么好处,干好你手头的事就不错了。
  风雨兼程,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为家人遮风挡雨。韩信低声道,举起那空空的牛奶杯子,再次发问:大哥,你未来的姓名到底是什么?
  白起叹了口气,拗不过他,说道:杜由。杜既有“虚无”的意思,也可以表示“杜撰”,用来当假身份,别有一番乐趣。
  好。韩信郑重地点头,以手执杯,与虚空中另一个无形的杯子相碰,道,祝白起和杜先生一路顺风,不忘故土;祝韩信势如破竹,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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