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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沉重的空气，真叫人喘不过气。
周旭和郝兽医路过的街道，人声也随着降低。禅达的民众一边交谈，一边向他们投去目光。
那是提防他们，害怕他们，甚至是仇视。
自从第一个溃兵出现在禅达这座边境小城之时，他们安逸的生活就不复存在了。
溃兵出现，意味着战况不利，意味着他们这里也有可能成为前线，意味着他们祖祖辈辈的土地可能化为焦土。
更何况对于禅达和禅达人民来讲，现在的他们像蝗虫多过士兵。
短短几日市面上的粮食价格疯涨，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日常生活。更有饿急眼的冲进老乡家强买强卖甚至就是直接抢粮食。
这年头，都是为了活着，难分对错。
周旭和兽医倒是没在意这些眼光，一个是愣子边拉车边发呆，一个正满心忧虑他还活着的那些伤员，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回去的速度比出发的快，正好赶上收容站每日必演的剧目。
《阿译长官，今天吃什么！》
阿译，一个在残渣中也显得格格不入的少校。不是因为他的军衔高，而是他的言语，行为，思想。
也是因为他那放不下的架子，他被坑上了最麻烦找食组组长的职位。
长官不好当，粮食不好找。当然他们也不会全指望着阿译，渣子们也会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不然早饿死了。
不过不影响他们拿阿译找乐子，不辣和要麻蹲在门口看到阿译狼狈的抱着两颗烂白菜踉踉跄跄的往收容站走，还不住回头。
不辣和要麻对视一笑，一个上前拿走阿译手上的烂白菜，一个调笑道“阿译长官，你怎么和偷了东西被人打了一样啊。衣领都歪了，你不是最喜欢强调军容整洁吗。”
“你！你懂什么，这乃是我和禅达的乡亲们友谊的见证，是禅达乡亲们给我们的慰问礼，是对我慷慨激昂演讲的认可”阿译结巴了下，激动道。
然后急忙整理了他的衣领，顺了顺他的头发。
至于他讲的，此乃谎言。
至于这两颗烂白菜的来源，周旭看见阿译胸口最爱别着的钢笔不见了，也就清楚了。那是他在军校训练时，一次考试赢到的奖品，是他能力与荣誉的象征。这是他除了那几个勋章之外最爱炫耀的物品。
而要麻和不辣却没有注意到或者是不在乎，不过今日阿译起码带回来东西了，总比前两天什么都没拿回来强，也还是给了阿译台阶下。
“阿译长官你真棒，今天有白菜汤喝了。”
“阿译长官，你和禅达乡亲友谊那么好，明天能弄点肉成不，干的也行，天天汤汤水水的，拉都没得拉。”这是找食组副组长孟烦了。
他一瘸一拐的从巷子后面走来，手里拿着抱着一捆柴。
今日阿译找粮，烦了捡柴。
“对对对！肉！肉！肉！干的也可以，我们不挑。”渣子们在起哄。
“肉...肉什么的，我们也要体谅乡亲们，拿肉什么的...我们...我们也不能..不能影响军民一心。”阿译臊红了脸胡扯着。
“哈哈哈，你们围着门口是寄道蛇哥我今天抓到蛇了吧，蛇哥今天给你们露一手。”蛇屁股左手抓着三条死的透透的菜花蛇，右手拿着菜刀激动向不辣他们挥舞。
看到蛇屁股战果辉煌，渣子们也就不逗阿译了，一个个高呼“蛇屁股万岁！蛇哥万岁！”
渣子们一拥而上将蛇屁股抬进院子，打好水起好锅，将白菜，蛇交给大厨蛇屁股。
“今天让你们喝上蛇哥煲的靓汤！”
“喔噢噢噢！”
周旭放好板车，没和兽医回伤兵那，选择在烦了边上坐下。
“你其实知道阿译付出了什么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拆台”
“哟，愣子，小太爷可没有拆咱们值得尊敬的阿译长官的台，倒是你居然直接喊阿译，你还有对长官的尊敬吗？”烦了直接开嘲讽
“因为我是愣子，你们也知道”
“...”烦了被噎住了
“我不是来谴责，我只是感觉你们俩其实很像，只是又变成了两个极端，你在自暴自弃。”
“愣子你是和兽医待久了，也喜欢管闲事和瞎分析了吗？”
“只是太久没吃药，感觉还在梦里。”
烦了怕了，“得得得，算小太爷我怕了你了，你没事就回兽医身边，一会帮他抢汤。不然他又要来找我化缘给伤兵，小太爷还不够吃呢。”
“知道了，谢谢提醒”周旭起身准备去拿他和兽医的破碗，准备一会冲到前面先让蛇屁股打汤。
汤好了，战况激烈，周旭还是带着兽医先打上了。
烂白菜很甜很嫩比起昨天的水煮芭蕉，至于蛇肉周旭就吃了一小块没吃出感觉，剩下的分到的蛇肉和蛇屁股留出来的蛇胆都让兽医拿去喂给伤员。
今天见了荤腥，大家晚上也安分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