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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过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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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该不会……”白思瑶战战兢兢的说到。
  顾乔乔立刻回绝她“没有,我有鼻炎。”
  明亮的过道灯光将黝黑色铁门上装饰的铁花反光出格外瘆人的银白色。然而顾乔乔还没有使出全力捶打铁门,门在手没几下的对撞下发出框框两声,随后吱呀的一声对外露出了一道小缝,在过道灯光的照射下铁门后的黑暗被灯光的光线划开了一道口子。
  而这时候的顾乔乔有这么一刻是错愕的,整个人都木楞了起来。
  为什么租出去的房子门没有关?难道思瑶真的猜对了什么吗?然而在她们迟疑片刻下过道的感应灯熄灭了。
  已经来不及害怕了!
  此时的白思瑶大脑一片空白,后脖颈都开始发麻,可能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在她自己的恐慌下手脚变得无比的冰凉,任由顾乔乔拽着她。
  良久从她嘴里挤出了一句话“真的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我们要不要白天过来试试?”
  “可是,我都已经把门敲开了。”也许是酒壮人胆大,
  顾乔乔继续说道,“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来讨债的,谁也不能拦住我们的去路!因为这个房子是你租出去的啊。”
  此刻顾乔乔左手拉住惶恐的白思瑶,右手直接推开铁门一脚踏入屋内,过道的感应灯在铁门打开而发出的声响作用下随之又亮了起来。
  黑暗的屋内犹如深渊的巨兽将人吞噬其中,顾乔乔尝试摸黑来打开灯,然而她发现电灯早已无法明亮了,她只好作罢用右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霎时光明就像火柱把黑暗横扫出屋外。
  接着屋内的景象非常糟糕,门厅前有各种杂物散落着,左脚边有撕碎的书报,有扭成团的、有丢弃在一边的,右脚边有破碎的杯子,在手机光下发出刺眼的反射,向前看周边有很多未丢掉的白色饭盒,里面的残羹剩饭已夹杂着屋内沉浊的空气、木制家具散发的木味发出阵阵让人无法形容的酸臭味道。地面上有一些看似半干深红而又鲜亮的血迹将周围的杂物劈开从门厅一路延申到卧室之内。
  这时候的白思瑶再也受不了了,挣脱开顾乔乔的手。头也不回的跨出门口。
  她尖叫夹杂着埋怨大声喊着,“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你要看你就自己去!”
  顾乔乔也被白思瑶吓到了,但是这时候她突然脑子灵光乍现,想起老高以前说过一句话“作为媒体人就要学会在事态中找出真相!”
  但是她忘记了后面一句话“要在找出真相前记得保护好自己。”
  她定了定神,深一脚浅一脚忍着酸臭味探进了卧室。卧室前的门半开着,推开卧室的门,20平方米不到的卧室内相比门厅更是一片狼藉,书散落的到处都是。
  卧室中有个大床阻碍了顾乔乔手机电筒的光线,而床头边有扇半开的窗户。风吹过窗户的间隙发出阵阵呜呜声,借着月亮的光芒下,床的另一边似乎有个黑影——好像有个人!
  这时候的顾乔乔终于感到害怕了。她整个人都因为酒醒而感到寒冷,因为寒冷而感到身体僵硬麻木,后脖颈更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背后的黑暗似乎在一点点侵噬着她的理性。怎么办?是回去吗?思瑶还在外面等着吗?还是她已经逃回7楼了?我要继续前进吗?我的脚好重啊…
  此时顾乔乔的呼吸声变得愈发凝重而心脏的跳动感也越来越沉重,周围的环境也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在她手机的光照下能看到轻微浮动的灰尘。是否还需要继续向前?一阵轻风吹过,最终她的好奇心打败了恐惧心理。
  她屏住呼吸慢慢往卧室深处移动,并绕过床尾,向那个黑色的人影渐渐地靠近着,人影越来越大,也愈来愈清晰。
  没错,真的是个人!
  当她俯下身子并向前跨了一步缓缓地伸出手时,忽然手机传出了震动声伴随着音乐将顾乔乔从寂静中拉回了现实——是逃走的白思瑶。
  “乔乔!你出来了吗?我回7楼了,我已经报警了!”电话里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这时候的顾乔乔才注意到远处已经传来似有似无的警笛声。
  当她刚准备扭头回头时,忽然有一只手从原本静默的人影处伸出并抓住了她的脚踝发出了虚弱的声音“救……救我”
  顾乔乔吓的一哆嗦,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立刻对电话中的白思瑶回复道。
  “思瑶!”
  “没有死人啊!”
  “快!快叫救护车!”并挂断了电话。
  接着她缓缓地蹲下身子用手机的手电筒打量这个人影的主人。
  这是一位穿着灰黑色衬衫黑色工作裤的中年男子侧躺在地上,血已经在他的脸上凝结成了块状,右手握着腹部的刀,而腹部有大片的血迹,血已经在他身下蔓延开了。身上的血已经开始渐渐凝固。人因为大出血马上就要休克了。
  顾乔乔心里想如果再晚点,那到时候她会不会比现在更加害怕。
  她蹲下对那名男子说“大叔。你不要睡,你可要撑住啊!”“大叔!”
  然而这时卧室外传来了玻璃和物体悉悉索索的撞击声,紧接着一声哐的向外推门声。有人从这间房子里逃了出去!
  “是谁?”顾乔乔大吓一声。
  当顾乔乔追出去时只看到有个黑色的人影,他噌的一下钻入了消防的逃生通道里,通道的两扇大门在力的作用下来回摇摆着述说着不满。
  没过多久楼下的警笛也随之大作了起来。
  那天晚上顾乔乔把事情的经过写成一篇简短的通告向天华的新闻内网贴了上去。那天晚上也是她们两人终身难忘的事情,不过破坏了现场情况的勘察被警察狠狠地教育了一番,至少她们确实救了别人一条命。
  同时那晚顾乔乔依旧害怕到祈求白思瑶和她一起睡。事后听顾乔乔本人说她当时害怕极了。白思瑶也因为过度惊吓发烧请了一天的假,而顾乔乔不得不将白思瑶的新闻稿全部打包。
  第二天这件事在新门小区内外传了个遍,媒体的采访也接踵而至。顾乔乔第一次被同行们采访……
  “这就是那晚全部发生的事情了。”在这之后第二天的早上,
  顾乔乔蹲坐在岗位上对着围过来的其他人说道,“昨天的这件事,我决定请老高向上级审批,让我去做实地走访,让我去写稿。我想把这件事追查下去。“
  而今天的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吴默单手捂着下巴思索着没等老高开口他先说道,“乔乔,目前这件事确实在我们手上,但是如果要跟进的话,你是必要写出更多更详细的新闻稿。且你的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还要保护好自身的安全。”
  老高推了下眼镜打断了吴默的话说,“这样吧,我们部门现在除了你,暂时抽不出其他人来。老吴说的没错,这件事首先是你和思瑶两个人的亲身经历,当时你是否安全,未来你能否安全。我是有顾虑的。其次不是我不同意你现在急吼吼去场外做调查。这样子,今天中午我会给你一个答复。其他人就继续做自己的分内工作吧。散会散会~”
  他便沉默的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中,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顾乔乔低着头小声说“我也是一名记者啊,你就是觉得我太冲动。”。
  除了王子莹女士,她听到后立马从侧面走了过来,拍了拍顾乔乔的肩膀,并把她拉到了茶水间关切的对顾乔乔说:“昨天的事情,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她用手拂去顾乔乔脸上的碎发接着说,“老高知道你的优点,所以他在尽可能帮你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哦,瑶瑶那边你记得说下老高多批了她一天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
  顾乔乔只好点点头说:“谢谢,王姐关心。可是我真的……”
  “哎。”王子莹女士打断了她的说话“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啊,好啦你去工作吧。”
  顾乔乔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也只好默默的点头。
  筑兴社在更名为天华前分成了两派。一派代表为高严明的革新派致力于针对社会现状,用文字的方式敲打社会的阴暗面。一派是谭勇昌的稳固派拥抱社会上的种种事物吸收外部的新鲜力量争取用不同视角寻找出实事真相。
  他们两人本是相辅相成,也是师出同门。可是在一桩筑兴社的重大事件上两人因为关系破裂再无交集。在筑兴社改名后天华在那之后发展的很快,高层对两人之间的事一直是心照不宣。谭勇昌总是能更快的拿到资源,而老高总是能拿到更好的资源。
  俯瞰天华电视新闻总部的大厦是一个周围植被包围其中的中间空心的O字形十层楼建筑物,地面则是方块瓷砖铺成的道路寓意“天圆地方”大厦一共由三个中心组成,位于北侧拱形的天华新闻主楼、位于西侧的电视文化中心左楼,以及右侧的能源服务中心。
  而南侧也就是大门这块是面向社会的公共文化设施,是对外宣传和文化交流窗口的展示区。其中便由酒店、录音棚、影院、演出舞台等等。大楼里还有些公共活动场所,什么游泳池、商店、餐厅应有尽有。
  很快中午就到了,大厦其实有四个自助餐厅里面出售的菜品各不相同,五楼的自助餐厅因为环境氛围更好且相对好吃,受到不少新闻从业者的追捧,这个餐厅更是对外开放的。虽说绝大部分都是自助餐,但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小吃让人欲罢不能。
  因为今天上午一直在为下午的出勤做准备。张鹏宇和肖启鑫打算省些午饭钱在大厦里用记者卡刷卡就餐,但是他们又想吃好的,所以他们两人便逛到了5楼的自助餐厅。
  这中午啊,人是真的多。此时肖启鑫远远的就从嘈杂的人堆里看到了一个不高微胖且寸头的男生,那个男生在不远处的人群中读着手机上的消息随人群排队选餐。
  肖启鑫神色紧张的把张鹏宇一把拉过来说“哎哎,这不是你同学吗?”
  张鹏宇胖胖的手捣了捣耳朵把蓝牙耳机从里抠了下来,不解的望向肖启鑫对答道,“是啊。怎么了?”
  而他们说的话似乎被男生注意到了,随即对他们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张鹏宇看到此情此景又扭头对肖启鑫白了一眼接着小声埋怨道“叫你不要说嘛!你看被人听到了吧。”
  肖启鑫用手扇了下自己的脸小声嘀咕道,“哎呀,这下麻烦了。”
  而他们嘴里说的这个男生是张鹏宇高中同学——江维。曾是张鹏宇的副班,有着比一般人没有的成熟感且能说会道的他深受老师家长喜爱。当张鹏宇和江维阔别已久再见面时已是新青年。但是张鹏宇可能出于“男人的直觉”看见他就浑身不自在。虽然两人没有什么太大的突出矛盾,但是对于喜爱自由和崇尚正义的张鹏宇来说见到他就是说不上的拧巴。
  当时刚进天华的他和江维都在谭勇昌手底下干活,但在一次出勤时江维做了某些事,让张鹏宇非常恶心,从此张鹏宇算是彻底不想和他接触了。然而江维对于这件事一直不清楚,他甚至淡忘了他当时做了什么事请。江维一直认为张鹏宇对他的不理不睬,是因为他没有被谭勇昌选中进入他的新闻部而耿耿于怀。所以在他眼里是张鹏宇把自己的“无能”愤怒发泄在他身上而已。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江维对张鹏宇有着一种不对等的竞争情绪。
  不久张鹏宇和肖启鑫在满是人群的餐厅中找到最靠北角落的还剩下3人空位的饭桌前坐下,其中一老太在他们来之前就早已坐在此处了。当他们刚吃没两口时。
  江维带着一脸坏笑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不好意思啊,人太多了。请问我能和你们拼个桌吗?”
  江维明知4人桌只剩1人,偏偏开口发问。肖启鑫看了眼他,扒了两口菜当作没听见。原本在看手机的张鹏宇用手把蓝牙耳机塞得更深了。
  这时候老太看看张鹏宇,看肖启鑫又看看江维大声说道,“你坐吧,我吃好了。”便提着剩菜盘抬脚就离开了。
  此时江维开口又说道,“哟、这不是老同学吗?你们刚才和我打招呼是叫我和你们一起吃饭的吧!”
  张鹏宇用手擦了把脸、只好放下手机、不情愿的用手把蓝牙耳机从耳朵里拔了出来。
  “对不起啊,刚才没看到你啊。你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王维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不是最近很火的《真相探寻组》的两位大导吗,我今天沾了喜气能和你俩坐一起吃饭。”
  肖启鑫立刻抬起头摇了摇手对江维说道,“哎哟,高见了。咱们就是一普通节目的记者。和你‘小江说事’比不了,比不了……”
  可是还没等江维回击两句。顾乔乔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张鹏宇和肖启鑫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啊?你们这次出外勤的时间改了。我给你们发消息,你们都没看到的吗?”
  这时候张鹏宇借势看了眼手机说道,“哎呀呀。瘦子你看看时间不够了,快快快!咱们快走吧!”说罢便起身拉着肖启鑫和顾乔乔往外跑。
  众人身后的江维突然喊道“哎,哎,哎!别走啊!你的蓝牙耳机!”
  张鹏宇听到立刻急冲冲的折返回来拿走了桌上遗落的蓝牙耳机,并对江维说道,“谢谢哥提心啊!咱们就不打扰你吃饭了啊。有机会下次再畅聊一番啊!”便头也不回的独留江维一人默默吃饭。
  此时一脸疑惑的顾乔乔跟在跑出餐厅几米远的张鹏宇身后甩了甩手说道“什么情况啊?张二胖啊,你们唱的是哪出啊?莫名其妙的?”
  张鹏宇放慢了脚步说道,“谢谢你啊!“顾奶奶“解了咱两的燃眉之急,今后你的奶茶我张鹏宇包了。”
  顾乔乔依旧不解的问,“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啊?今天出外勤的时间变更也只是因为节目组改档期而已啊。”
  肖启鑫从一旁说道,“不是,你的事就不要多问了。”
  顾乔乔这时候突然有点来气,张鹏宇马上回嘴道,“啊!别误会这事说来话长啊。今天谢谢你能来告诉我们,节目改档的事啊。下次,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把情况告诉你。”
  不解气的顾乔乔还像追问,此时阴魂不散的江维闪现到了顾乔乔身后。
  “请问你是,新媒体部的顾乔乔女士吧?”
  她很诧异地扭头说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江维把一张记者证递了过来并说道,“你好。这是你刚才在餐厅落下的记者证。”
  这时顾乔乔用手摸了摸口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记者证真的不在口袋里了。
  她想难道是刚才和张鹏宇他们走的太急,卡是掉了出来吗?她又想到这要是被陌生人捡走的话,拿去胡乱行事。恐怕要“提头”见老高了,不提头见所有人。
  她松了口气一脸歉意的说道,“太好了,谢谢你能帮我捡到记者证,这要是不见了我就真的完蛋了!”
  江维笑着说道,“没事,只要拿回来就行了。你下次注意点不要再丢就行了。记者证可是我们第二个“身份证”啊!”
  顾乔乔想都没想便从江维手里接过了记者证,并赶忙向他鞠躬道谢“谢谢你得提醒,就再次感谢你了,谢谢麻烦你了。”
  江维亲切的伸出右手对顾乔乔说“没事的。你好,我是《小江说事》栏目的主持人江维。”顾乔乔看了眼,便握了下手。
  “你好,我是新媒体部的工作人员,顾乔乔。”她只好尴尬的回应着江维提出的问题。
  “哎?我看你有点面熟啊。你是不是昨晚那起发现租客倒在血泊中将他救起的女生啊,我前面是看到早新闻的记者采访你来着。”
  此时江维用手指了指顾乔乔对着顾乔乔继续说道,
  “你可真真是不得了啊。”
  顾乔乔听到这话后变得非常自豪,并对江维回答道,“对的,没有错!那晚真的非常可怕!要不是我及时发现那人恐怕要没命了,真的谢谢关心。”
  这时江维接着追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那晚你还看到什么了吗?”
  她笑了笑对江维说道,“咦?你这是打算对我来个独家专访吗?”
  江维不经不满的对她说: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也和你一样有住在新门小区,听新闻报道你们住12号单元楼对吧。比较巧我住9号单元楼。我想你们现在女生都不容易”
  她随即开口说道“谢谢关心”:
  同时她又觉得有点麻烦,拿出了手机看了眼时间说道,“哦哦是吗,你也在新门小区住啊,我知道了。真巧啊……”
  看出顾乔乔不耐烦的江维顺势摆了摆自己的手表说道,“我看啊,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之后也有节目稿要做,先就这样吧,有机会再聊哦。”
  顾乔乔对江维点点头准备离开,回身才发现张鹏宇他们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她边走边气鼓鼓的说道,“这帮不靠谱的家伙,把我一个人丢下。”她掏出手机对着张鹏宇的联系信息处一顿狂轰乱炸。
  顾乔乔的记者证其实并不是她粗心大意掉出来的,而是江维不知道何时偷偷从顾乔乔浅浅的口袋里抽了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江维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他看了眼手表心便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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