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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代桃僵 兄弟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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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丹州。
  大雪纷扬,狂风在雪里穿梭,把这方天地搅得透不进一丝光亮。
  驿道上鲜有人行,能够对抗天威的怕是只有神仙,凡人只能够躲藏。
  一辆马车在风雪里急行。
  车内便坐着个天仙似的人儿,她看着只有十八九岁,面色娇嫩、肤如凝脂,一点红唇宛如自皮肤底下沁出的颜色,瞬间让这白玉无瑕充满生机。
  车厢里温暖如春,她穿着件白纱裙,斜倚在铺满白色毛皮的车厢内,神色慵懒。
  赶车的是个老头儿,身上的皮裘子已经分不出颜色,眉脚、胡须挂满了冰碴,他似浑然不觉,依旧将车子赶得飞快。
  老头儿坐得笔直,手里的马鞭偶尔晃动,才让人觉察这是个活人。
  马车一头扎进城内的“未央居”。
  “未央居”内站着两人,两个男人,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不但长得毫无分别,衣着也分毫不差。
  “你们来了。”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是的,我们终于来了。”穿着白纱长裙的姑娘道。她此时披着一件狐裘,盖住了大半白纱,眼里似乎有疑惑的光,然而表情却是淡淡的矜持,和羞涩。
  “你爹他?”
  “是,我爹、我娘、我所有的家人…怀璧其罪。”年轻少女面色哀戚,又带着些许愤恨,换作是谁,都无法从骤然失去所有的悲痛中快速醒来。
  “年初收到邵大师的书信,想不到他…”
  人世间就是如此,车马簇簇赶不上人生脚步匆匆。
  “两位且在这未央居暂住几日,我们兄弟为邵姑娘准备的院子过得几日便能收拾出来。”
  “怜儿谢过天南大哥、海北大哥。”
  原来这两位便是叱咤北方诸省的“北地双煞”徐天南、徐海北兄弟。
  昔年兄弟俩拜托铸剑世家邵家铸造两把一模一样的兵器,邵怜儿的父亲邵夫子历时半年,以一条手臂为代价方才铸造了两柄绝世凶刃,两柄短刀刀身如血,得名“赤红双刃”。
  如今,却是到了兄弟俩报恩的时候了。
  兄弟俩徐徐离开“未央居”。
  “小姐,只怕这两兄弟俩已经有所怀疑。”
  “收声!我是邵怜儿,无论何时、何地,邵怜儿就是我,我就是邵怜儿。”
  “遵命。”
  “这两人派出打探的一十八名刀客俱为十一月截杀,他们有所怀疑才是正常。只是当日邵夫子跳进熔炉,口中呼喊的却是‘天南海北,合之无敌’,恐怕线索最终还是要落在他们身上。”
  寒风打得窗板啪啪作响,邵怜儿打开窗板,大雪一溜烟钻进屋内,肆意破坏着屋内的一切,当然也包括她。
  她似乎弱不经风,完美无缺的脸上、颈部瞬间刮出一片红印,打乱的发丝挂着晶莹的冰珠,她就那么站在窗前,楚楚可怜而又倔强。
  灰色的天地就像一个顽皮的孩童,万物就像他的玩具,那顽童的脸色阴晴不定,好奇的眼神在昏暗的世界里或明或暗。
  邵怜儿站在窗前眯眼瞧了许久,直把那孩童瞧得害羞了,不见了眼神里那点光亮,才合上窗,嘴微微咧起。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却不是北地双煞所期待的开始。
  “小北,你动心了?”
  “这样的女子,很难有人不动心罢。大哥,你不也是?”
  “这样的女子却绝不是邵夫子的后人。”
  “何以见得?”
  “邵夫子你我见过,生性豁达而又老成持重,他绝不会有一个如此...如此魅惑的女儿。”徐天南眼里似乎还残留着邵怜儿站在窗前泫然欲泣的影子,他深深地闭上眼,似在回味。
  “若她果真是呢?”
  徐天南没有睁开眼,呆了一瞬,道:“那我便护一护她也无妨。”
  两人不再言语。
  过得几日,天朗气清。大地披上了银装,遮住了土地的灰、青草的绿、花儿的红。有人说这样的雪预示着来年的丰收,然而北地三千里,人们似乎从未饱过。
  天南海北兄弟俩仗着赤红双刃之利,闯下不小一片天地,自无饥馑之忧。
  两人在一个颇大的楼子里摆下酒席,欢迎着这栋楼新的主人,邵怜儿。
  这是一栋酒楼,名儿已被摘下,只等着邵怜儿怜惜再赐。酒楼后又有一小片院落,可供居住。
  俩兄弟出手端地阔绰!却好像从未考虑这一老一少如何打理一座酒楼。
  “怜儿哪里懂得酒楼经营,还盼两位大哥怜见则个,怜儿只在后院觅一容身之处即可。”
  “哈哈,怜儿姑娘说笑了,顾大师家学渊源,底蕴丰厚,区区一酒楼,不过是信手拈来。只是姑娘如今,还需这产业傍身,姑娘如若不嫌,我兄弟俩自然鞍前马后,姑娘只管安心收银子便是了。”徐海北大大咧咧,一副豪气模样。
  “如此,怜儿便谢过两位大哥了,这酒楼便唤作‘清莲居’如何?”
  “曲径清幽,莲如其人。不错不错,这名字起得好。”徐天南朗声笑道。
  “徐大哥莫要打趣怜儿。”邵怜儿脸色一红,害羞得扭转身去,露出脖颈下迷人的锁骨,和那一道勾魂夺魄的曲线。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黑色的幕布拉开,喧闹总会归于静寂,也会酝酿出更大的波澜。
  “清莲居”一跃成为丹州城里最忙的酒家,只因东家年轻貌美,更甚天仙。
  凡人如何窥得天仙?徐天南却不是凡人。
  酒客未见天仙似的人儿,于是传言这仙女儿乃是丹州一霸徐天南的外室,传言越穿越真,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事实如此。
  对普通人来说,仙女降入凡尘,落在坏人手里比落在穷书生、烂好人手里更易接受。
  徐海北不能接受。
  他非但不能接受邵怜儿成为嫂子,也不能接受丹州一霸的说法。
  兄弟俩练的同一种武功,用的同一种武器,为何大哥成了霸主,他只是霸主的弟弟?他却不能对那些凡人一一解释。
  解释什么?他偷偷练了别的武功,大哥早就不是他的对手?
  邵怜儿也不是凡人,徐海北此时就坐在她面前。
  “怜儿对两位大哥自然颇为敬仰,只是...只是天南哥有时颇为男子汉一些,他的主意,怜儿,怜儿有时候真不知如何拒绝。”说罢,邵怜儿手中的帕子轻掩口鼻,低声啜泣。
  嘤嘤的低声哭泣仿佛洪钟般撞在徐海北心头,余震又挠得他的心直痒痒,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肠狠狠的抓挠一番。
  “海北大哥莫恼,怜儿只是一时有感罢了。怜儿家破人亡,独自飘零,只盼父仇得报。如今,得两位大哥庇护,唯有感激,若两位大哥兄弟情谊因我而损,怜儿又该如何自处?”
  “兄弟?哼!”徐海北拂袖而去,从来共患难的都是兄弟,同享福的却是酒肉朋友。只是同样的人,换了称呼罢了。
  邵怜儿脸上的愁容消失不见,只因徐天南紧接着来了。
  “邵姑娘在这可还住得习惯?”
  “多谢徐大哥关心,怜儿一介浮萍,随风飘零,只求一隅而安罢了。”
  “邵姑娘莫要灰心,你还年轻...刚才,我似乎看见了我兄弟?”
  “海北大哥刚走,徐大哥莫怪,海北大哥也是关心怜儿,只是、只是有时难免稍显轻浮...倒不如...徐大哥的老成持重。”
  徐天南眼底飘过一色阴影,旋即散去。在清莲居待了片刻,便也离开。
  女人生来就是出色的演员,也大概是因为男人常常入戏更深。
  邵怜儿不是真正的邵怜儿,老车夫当然也不是真正的老车夫,更不是“神鞭”马成空。
  “神鞭”马成空一念成仁,一切成空。他“霹雳手”吴刚成名于四十年前,绝不会自尽,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如果是蝼蚁,岂非巨大的一只。
  他渐渐感到了危机。
  来自“北地双煞”,来自......“邵怜儿”。
  北地双煞的心思他能理解,无非是想除掉他这个邵怜儿身旁唯一的“亲人”,让她彻底无所依靠。
  呵,男人猜男人的心思岂非最简单?他对这兄弟俩有所防范,甚至早就安排好了退路。但邵怜儿呢?莫非她害怕身份被揭穿?
  他却已经没有时间多想。
  一群刀客将他围得密不透风。十八个,又是十八,这兄弟俩莫非迷信要发?吴刚并不把这些不入流的刀客看在眼里,二流的刀客三流的刀,配上这不入流的阵势,眨眼可破。
  他眨了无数次眼。
  只因这群刀客的刀在雪地里闪闪发光,只因这正午的阳光温柔却耀眼。
  他的眼睛不自觉得流下许多泪水,但他仍在努力睁眼。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毒,即便是毒,自己的内力畅通无阻,一时也无碍。
  于是他死了。
  先是突然看不见,然后在惊慌不定之下被乱刀砍死。霹雳手一记未出,手里兀自拽着马鞭。
  他是真的入戏了。
  他本可以光凭听声辩位便将这些人打败,他本可以使出他成名已久的霹雳手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劈死,可是他死了。
  死于街头打斗,死得窝囊,他以马成空的身份死了。
  死人当然也不知,邵怜儿的想法和北地双煞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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