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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敲竹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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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端着茶杯在客堂里的古朴四方茶桌边上围坐着,桌上一小陶炉里碳块烧得彤红,炉上一黢黑铜壶壶嘴冒着热气。
  林辰捧着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沫子,轻轻抿了一口,黑溜溜的大眼珠子顺势朝另外三人扫了一眼,坐在主位的李清同端着杯子,靠在椅子上时不时吹一下杯里的茶沫子,抿一口茶水又砸吧砸吧嘴,对面的孟季良一手握着茶杯,一手随意摊在桌面,直挺挺地坐着,苍老的眸子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老人。
  林辰又低下头抿了口茶,抬起头时恰好见到给师父添完茶的陈川朝他使眼色,似乎是在示意他说点什么。
  林辰又偷偷朝两边的老头子瞄了几眼,一边是悠然自得嘴巴还砸吧个不停的李清同,一边是坐得直愣愣,呼吸谨慎,目露愧意的孟季良,两人这般使得整个屋子的氛围都有些皈依。
  林辰收回目光,微微抬头,右手朝陈川悄悄伸出两根指头。
  陈川会意,朝林辰眨了眨眼睛。
  一旁砸吧嘴的李清同突然停了下来,放下茶杯,请咳一声,右手五指张开朝陈川扭了扭手腕。
  陈川应声看来,苦笑着点了点头。
  林辰抿了口茶,吐了口茶沫子,嘟着嘴朝老人翻了个白眼道:“这茶真好。”
  李清同也抿了口茶,吐了口茶沫子,满脸得瑟地朝林辰说道:“我的茶能有不好的?”
  见到师徒二人这个样子,一旁的孟季良右眉忍不住地抖了抖,这不抖还好,一抖倒被坐在对面的李清同看得清清楚楚。
  “这小子喝茶算是糟蹋了好东西,孟老友要不你来评说评说啊。”
  “茶是好茶,但想出这样的法子引我出来,总不能就为了找我来喝杯茶吧。”孟季良也跟着喝了口茶道。
  “都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二十多年不见专门想请你喝回茶不可以吗。”李清同吐了口茶沫子,闭着眼砸吧着嘴道:“看来你这病根还是得从任脉上面找啊。”
  “李老友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孟季良坐正身子,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似乎都放着光。
  “这小子带着卦去等的你,我要说的话就在那卦中,可惜他被你那猴急样给吓到了,虽然怂,可他毕竟是我徒弟啊,更何况他这是替我去办事。”李清同对林辰使了个眼色继续道:“可惜你为老不尊,以大欺小,狗咬吕洞宾,说与不说还得看你有没有诚意,看我这宝贝徒弟原谅不原谅你咯。”
  话音方落,一旁的林辰立马双手抱着头哀嚎道:“哎哟!师父,我的头好疼,肯定是刚才被孟老先生给打坏了,会不会是脑震荡啊。”
  闻言,李清同连忙起身,两步走到林辰跟前,护着林辰的脑袋摸来扫去,脸上一副着急惊恐的样子。
  看到两人这浮夸而又尴尬的表演,孟季良有些无可奈何,扭过头看了看坐在一旁一样觉得无奈的陈川,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翠玉牌,递到林辰手边道:“这两块五雷玉牌是我炼制好准备给家中后辈的傍身之物,下午那番举动确实是我不对,现在就赠予林辰小友,以陪不是了,还请小友原谅我这老头子。”
  李清同斜视了一眼桌上的玉牌,发现这物件还算不错,便轻轻拍了拍林辰的脑袋。
  林辰左手抱头,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桌上的两枚玉牌收入自己的口袋,声音放轻了些又呜咽了几声,然后皱着眉毛一脸窃喜地抬头朝李清同说道:“师父,您摸了几下,我的头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我宝贝徒弟没事就好,那你原谅孟老头了吗?”李清同收手,缓缓踱步,坐回原位,拿起水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热茶,又砸吧了几下嘴。
  “今天的事情我也有错,虽然老先生有些粗鲁,但也是事出有因,这一切都是个巧妙的误会,更何况我也没啥事儿,怎么敢怪他老人家呢。”林辰摸了摸后脑勺,满脸乖巧地说道,说完还不忘朝孟季良咧开嘴笑了笑。
  见到林辰这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孟季良的眉毛抖得更厉害了。
  “对对对,一切都是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李老头也该给我详细讲讲了吧。”
  “今天那个卦是上坤下坎,坤为土来坎为水,坤是阴来坎是阳,土克水来阴克阳,二者同在任脉上。任脉为阴脉之海,水土相遇,二者力量相当自然堵塞经脉,又收到你自身修为长期压制,气路淤积于巨阙、鸠尾及檀中三穴,难免就会出现火急攻心,忧心焦虑之症。”李清同看着对面一脸殷切的孟季良,继续道:
  “若是寻常淤堵,凭借你的修为,强行冲破也是轻松小事,但是你这淤堵的根源在于二十多年前癸亥斗法中被安南人下的食气蛊,这食气蛊居住在你神阙、气海及紫宫三穴,日夜侵蚀你的经脉元气,导致你周身修为不能通达自然也就无法冲破这气路淤积之弊。”
  “更何况……”
  “更何况我萧台在那一战中被冲破三层,现在仅剩一层萧台护持我这一点清明,也正是因此我才能苟延残喘到如今。”孟季良接过李清同的话,轻描淡写道:“但是这残破的萧台也开始一点一点瓦解,按照这样的势态下去我不确定还能不能熬过今年年关。”
  “更何况你也不来找我或者去寻他。”李清同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满脸沧桑的孟季良。
  “我没脸来见你。”孟季良淡然道:“我这个罪人甚至没脸到你庙里来。”
  “你完全不必自责,在那一战里自己能够活下来就足够了。”
  陈川给老人添了杯热茶。
  老人拿起杯子,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末,杯子放到嘴边又放了下来,轻声道:“既已发生的事情只能面对,逃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更何况你是英雄,不是罪人。”
  两个老人对坐着,互相看着彼此。在这一刻,两人似乎都苍老了几分。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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