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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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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太原最繁华的街道,也是富豪们扎堆聚集的地方。这次朱武到太原打探戚薇的底细,就和石凤雅在这里约谈。石凤雅安排的时间是傍晚时分,见面时天已经落黑了。
  朱武在太原长大,十二岁时到石敢当首饰铺打工。这对夫妇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叫石凤雅。朱武白天在柜台上帮忙,人灵活,脑子活络,肚子有货,嘴上灵光。日常照顾石老板夫妇起居,和石凤雅慢慢熟悉起来。多年以后,当再次见到石凤雅朱武还是很亲切。
  石凤雅长着一张鹅蛋脸,桃花眼,两条粗粗的眉毛架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上,笑起来的时候两个酒窝特别迷人。她的嘴虽然不是很红润,但讲起话时却是那么的甜,语气温柔。石凤雅喜欢把黑色的长发盘在头顶上,旁边时不时的留几缕头发,显得活泼减龄。
  石凤雅热情地迎接着朱武的到来。石凤雅这次带了四个丫鬟随行,她要带朱武去最好的饭店去接风,她毫不避讳别人的目光,挽着朱武的胳膊有说有笑。旁边两个丫鬟挑着灯笼带路,灯光晃得朱武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回到了八年前,他还是一个首饰铺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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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凤雅因为长得不错,加上老父亲是个财迷,非常疼爱她,因此直接做主将她嫁给了已经四十多岁的金阳贸易行的吴老板。吴老板平常很忙于生意,石凤雅经常回家居住陪父母。
  一天,朱武和石老板外出采购银器,回程途中遭遇劫匪。劫匪绑架了石老板,并要求朱武回家拿钱赎人。朱武回家后向老板娘和石凤雅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但两人都没有主意。最终,朱武提出了找这一带最有名的镖师石仁义的想法,并带着银两和最好的女儿红前往。石仁义人脉广泛,还是石老板的远堂亲,他听到朱武的哭诉后发动关系四处打听,不仅成功救回石老板,还为首饰铺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原来,当朱武去见绑匪接回石老板时,他夸奖了绑匪的头脑老婆漂亮,并赠送了头饰。绑匪婆子十分高兴,于是给了钱并要求朱武再订制一套首饰,作为母亲大人的寿礼。
  这次朱武救回了老板,没有报官,也没有损失银子,还在道上留下了名声。方法简单,效果管用,石老板非常满意,从此对朱武格外用心培养,很快,朱武就成了首饰铺名副其实的副掌柜。石老板当着石凤雅面还说,要是再有一个女儿就招朱武当上门女婿。
  石凤雅看到朱武洗澡时露出的强健肌肉,荷尔蒙暴起,平日对朱武的影响很好,顿生爱慕之心。石凤雅的老公吴老板身体不好,年龄已大,这次爱慕之心虽然暴起,但长远考虑,对朱武的关系超出了平日,朱武也感受到了。血气方刚的朱武本就对石凤雅的婚事甚为不慢,现在有了副掌柜的名头,也得意忘形,居然和石凤雅滚起了床单,还有了孩子。可怜的吴老板还以为自己中年得子,越发宠爱石凤雅。
  石敢当老板是个明白人,得知朱武和石凤雅在一起还有孩子后,就把朱武叫了过来。“小武子,发乎情止于礼!你和风雅这样对不起吴老板,也对不起我对你的培养!”朱武这时也知道闯下大祸了。孩子如果再大一点,从长相上人家一看就能发现事情的真相,这一家子就离灾难不远了。为了石凤雅的幸福,也为了这个恩人一家的收留,朱武给石敢当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首饰铺。石敢当满眼热泪,从旁边的屋子里叫过来石凤雅,说:“朱武这孩子以后会有大出息,你养好他的孩子,以后你们别来往了。吴老板我们惹不起!”
  朱武走时偷偷和石凤雅见面了。他那股一时帅气而发的英雄劲头可以给石敢当看,但是见了石凤雅,他就是剩下离别时的悲伤了。
  朱武给石凤雅说,“跟我走吧?”
  石凤雅说,“跟了你,我算什么?一个别东家赶走的穷光蛋的情人?还是不要了。”
  “难道你就对我没感情,只是这么在意钱和名声?”朱武皱着眉,语气低沉着说。
  “我的心给你了。真的,我很喜欢你的,又跟我丈夫没真感情,你不是身心俱得了嘛。”
  “做我的女人就得只跟我一个人!天天和那暮气老人睡一张床,算怎么会事儿啊?”
  “我道理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石凤雅有些生气了。
  “我就这样,你要么就只做我的女人,要么就干脆别惹我。”
  “你还是走吧,对你我都好。”石凤雅说完,自故自的走出了房间。
  朱武没想到石凤雅绝起情来比男人果断的多。这么看来石敢当让石凤雅嫁给吴老板,就是从心底里对这个女儿很了解:她是需要金钱和名声的一个女人,不是普通的女人!
  本来朱武只是贪恋石凤雅的温柔和身体,没想到石凤雅自己作出了抉择。“既然你可以无情,我也可以无义!”
  过了几天,朱武没跟石凤雅打招呼就去找吴老板。石凤雅听丫鬟说自己的“表弟”来访,有点摸不着头脑,等见了人,真是吓的六神无主,怕朱武是来跟吴老板摊牌的。其实朱武就是来摊牌的!可是在豪宅里面见了石凤雅,发现和首饰铺不一样,乖巧的就是个金丝雀。朱武反而不忍心对她下狠手,毕竟肚子里面还有自己的孩子!
  吴老板现在是高兴时段,有了儿子,看见谁都很是热情,朱武也不推辞,还和他在书房聊了很久。两人聊到最后,吴老板出奇的还让丫鬟准备饭菜招待了朱武。这是一年中都没有几次的事情,吴老板能这样招待一个陌生人,看来他除了高兴外,还对朱武是赏识的。
  等朱武走后,石凤雅才听吴老板看在石凤雅的面上,答应给他在京城谋个差事。其实吴老板何曾没有发现两人见面时候的尴尬神色,你躲我我躲你的目光,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是眼不见心不烦,要是那天看着朱武有异动,关起门来收拾这个败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当石凤雅为朱武高兴的时候,吴老板的神色有一丝暗淡,他送走朱武后,当天留下一个漂亮的丫鬟陪床。自从吴老板知道石凤雅有了孩子,就特别关照不再让她干重活,也分床而睡觉。可是这次很诧异的是他留下了陪床丫鬟过夜,而第二天一早让人送走丫鬟,还给了一笔钱弥补。有人从门口看见丫鬟走时候一拐一拐的,后来知晓事情的人说那天晚上吴老板性情大变,用腰带打了丫鬟一晚上,丫鬟再怎么求饶都是不放手。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丫鬟,第二天送出房间时候就成了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妇。
  石凤雅知道吴老板这是做给她看的,她也知道吴老板的怀疑。
  “朱武已经走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石凤雅担心了一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后来她才知道朱武到了贸易行没到半年,就自己出去和别人做生意了,以后的事情就再也不知晓了。
  这时吴老板再查也没有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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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饭店,石凤雅支开丫鬟,和朱武两人单独座在一起,还特意靠近朱武身边。
  石凤雅起身倒了两杯酒,走过来,递给朱武一杯,“陪我喝一杯吧。”
  朱武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称赞了下酒的味道。石凤雅伸出右手,在朱武的胸口上轻抚着,“别这么冷淡嘛,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嘛?”
  朱武沉着脸,“你是有丈夫的人。”他说着就退后了一步。
  “朱武,你不要太不识抬举。这次你还是来有求于我。”
  “大名鼎鼎金阳贸易行的夫人还是不要抬举我了,我受不住的,以后别见了!”
  “你…你…”石凤雅的俏脸气的发青,“多年没见,你就是这样对我?”
  “你还是这么冲动,你可要想好了。走了,你就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朱武回过身来,心想:“她说的没错,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石凤雅一口气喝下杯中的烈酒,上前两步,抱住了朱武。要说石凤雅长的不错,穿着又很性感,朱武不应该拒绝的。但是朱武经历过梁山经历的淬炼,已经最近和燕青的交往,对男女那些事情的看法已超越年龄的局限,见识、格局已不一般,更多想的办成大事。
  朱武好想一把把这个女人推开,然后再指着鼻子骂她轻薄,可又真有点舍不得现在的机会,干脆心中猛想着李逵的吃相,让注意力转移,别被石凤雅诱惑成功。
  突然石凤雅女人一手撑地,一手捂着嘴,竟然在“呜呜”的哭泣。
  “你真绝情!难道就不想听听我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石凤雅越说越伤心,哭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下朱武有了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女人也太他妈难懂了吧。我怎么就没有问呢?”
  他心里骂着自己,蹲了下去,将毛巾送到女人的面前,“别哭了。”
  “你别告诉我我是你唯一的情人,我走了你就没跟男人上过床。”
  “事实就是这样的。”石凤雅猛的转过身来,一双含泪的杏眼盯着男人。
  “不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呜…呜…”女人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行了,孩子怎么样了?”
  一提到孩子,石凤雅的身子一颤,扑进男人的怀里,哭的更厉害了,“我…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呜…没有了…呜…”
  “什…什么意思?”朱武吃了一惊。虽说这个孩子是意外,可再怎么也是自己的骨肉,这么多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想起石凤雅,当然更多是对孩子的牵挂。
  “我…我父母的房子失火了,父母、孩子都…”
  想起石老板夫妇对自己的照顾,朱武心中也不禁一阵难过,要是自己还在太原,还在石敢当的首饰铺,会不会逃离这场灾难?
  “凤雅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都已经这样了,也改变不了了。”
  “你…你走吧,我不会再烦你了。”
  “凤雅姐,没得到你的消息,我怎么能走呢?”
  “就是没得到消息?”石凤雅扭过头来,咬着嘴唇。
  “你不是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你还有我呢。”
  “算你还有良心!”石凤雅转过身,紧抱住男人的身子,送上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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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在饭店门口送朱武走时候,石凤雅这样低声问朱武。
  “要是现在我说我愿意和他分开,你还会要我吗?”石凤雅一脸的期盼。
  “可我还只是个穷光蛋,满足不了你的虚荣心,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呢?”
  “自从你走了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你。以前我有孩子做感情寄托,现在孩子没有了,心灵上的空虚快把我折磨疯了,我实在忍不住了。”石凤雅的眼睛又湿润了。
  “只要你能忍受跟我过普通人的生活。”
  “真的!?”石凤雅的眼中闪过喜悦的光芒,随即又变的黯淡,“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做的。”
  “怎么?又在耍我?”
  “不是,我是怕…我一跟他离婚,他就会报复你。”
  “你不是知道我是个有野心的人嘛,这次来就是谋个将来。你尽管和他离吧。”
  这番话真是让石凤雅喜出望外。
  “我要和朋友垄断京城的诗酒坊。”
  “诗酒坊?”
  “噢。”
  朱武没能从女人那得到预想中的回应,“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的诗酒坊再多,也顶多就是个二流商贩,不过我可不在乎,你就是只有一家小首饰铺,我也跟定你了。”石凤雅发觉自己有点失言,赶忙表着决心。
  “二流商贩?一年收入能达到四百万两银子。”
  “社会地位不是光用金钱衡量的,而且每年四百万两银子,还是毛利,减掉各种开销,真的不算多。你要真想出人头地,就要想办法打入到朝堂圈子里面。金阳贸易行能将分部开到京城,你就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去诗酒坊的人都是文人墨客,就算你能在他们当中有名气,也还是不入流啊。朝堂上一个二品大员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你整个生意的轨迹。”
  朱武认真的考虑着石凤雅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现在也只能等机会了,接下来的几天就多多的向她打探戚薇的信息,这既是为了燕青,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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